第十四章 血崩
“嗯......二爺......”青娘垂著頭,額頭冒出一層又一層冷汗,扭動的小細腰慢慢停下來,光溜溜的身子微微發著顫。 坐在書桌后的枕流抬頭一看,笑了下,道:“嗯~怎么停了?今天的小楷還沒寫完呢!” 他走近青娘,“瞧,練得多了字自然就好了,這兩天寫的可比剛開始強多了!”輕拭美人頭上的汗水,“可惜這一筆寫壞了,來,我們重新換一張紙!” 枕流抽了雙腿間的宣紙,正要起身,叫青娘扯住衣袖,“二爺......我疼......” “寶貝兒別嬌氣,今天才練了不到半個時辰,怎么就疼了,”他將青娘散落的一縷發勾到耳后,“乖~再堅持一會兒,寫完我們就......” 這句話還沒完,就見青娘闔上眼,身子搖晃著倒下來。枕流大驚,急忙伸臂接住,一具冰涼柔軟的身子便栽倒在他懷中。 “青青!青青!”枕流摟著人,心下發慌,“身上怎么這么涼......”正念叨著,他感覺手上濡濕,抬起來一看,滿是鮮紅的血跡。 枕流腦子一懵,低下頭,瞧見青娘身下還堵著鑲狼毫筆玉勢的花xue口淌出了絲絲血跡。他擔心是內里的嫩rou被磨破了,忙忙伸手緩慢拔出來,隨著“?!币宦曧?,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兩股間流淌出來。 枕流急了,抽了后庭處鑲墨錠的玉勢,拿自己外裳把青娘一裹,抱起來就往內室跑,邊跑邊大喊:“來人!備熱水!紗布!去叫大夫來,快!” 他兩三步跑到床邊,扯過被子蓋住青娘身子,見紗布還沒送上來,褪了身上的衣服就往她身下塞。 “寶貝兒......青青,你快醒醒!咱們再也不練字了,再也不練了!” 他知道女子月信之事,但青娘此時出血這么多,他便想的有些歪,以為是她身懷有孕而不知,又這一月來頻頻承歡,被自己弄得流了產。 “我就應該把書房那些兒玩意兒全都燒了!”枕流發狠罵一句,心嚇得直哆嗦,扭頭對外面吼道:“熱水!紗布!快點!” 山辛連跑帶爬上了樓,手里舉著盆,熱水濺了一路。小小的紅胭抱著托盤,上面是厚厚一疊紗布。身后,幾個丫鬟跟著,兩個拿水壺,兩個端參湯。 內室床上,青娘臉色越發慘白。她身下,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涌,褥子和被子很快就濕成一片。 見東西送到,枕流一把搶過來,將紗布浸了熱水,絞干按在青娘持續出血的下身。 白色的紗布幾乎立刻就變成了紅色,紅胭急忙絞干了第二塊、第三塊......他暴躁地接過,輪番按過去,對著簾幕外的山辛大吼:“混賬東西!大夫呢?怎么還沒來?” 山辛氣都沒喘勻,幾乎是手腳并用著跑出去,在二樓拐角撞上了疾跑過來的老趙。待老趙進了屋,枕流顧不得許多,急聲叫他入了簾幕診脈。 “是葵水,二爺說流血很多,再看脈象,應該是血崩了?!崩馅w喘一口氣,摸摸額頭上因一路疾跑而出的汗,接著道:“請備極濃極濃的糖水、鹽水各一大碗?!?/br> 枕流回頭掃一眼,山辛轉頭麻溜又跑了出去。 “此時最好是用針,我學藝不精,不敢冒犯小姐貴體,我說幾個部位,請二爺按壓止血?!?/br> 枕流也是滿頭的汗,全是嚇出來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氣,坐到床邊,手伸到被子里,按照老趙說的,在小腹、兩股周圍的xue道上按摩。 按了一會兒,枕流注意到紗布被血染紅的速度漸緩漸慢,微松了一口氣。 丫鬟端過來兩大碗水,老趙在旁說明需全部喝下去。枕流拿過碗,托起青娘的頭就往她嘴里灌??汕嗄锘柚?,根本無法下咽,糖水沿著嘴角流下去,淌到脖子,浸濕了被子。 枕流看著發急,干脆自己喝了,一口一口喂給她,用舌頭送進去,堵著嘴逼她不自覺吞咽下去。 待兩大碗水喂完,青娘的臉色略略和緩一些。枕流看著,也略放下心,示意外間的丫鬟將參湯端來,老趙聞見味道,忙阻道:“不可不可,小姐此時不能用參?!?/br> 世人都知道,人參補強不補弱! 枕流大驚,站起身來急問:“怎么回事?” 老趙低下頭回道:“小姐這病,是由于長期的勞累過度、受寒受涼、吃不好睡不好引起的,身體內里受到的損耗已是極大,虛不受補,根本承不住人參?!?/br> 頓一頓,又道,“今日發作得這么急,卻是因為憂思、勞心、緊張,萬萬不可有第二次,否則......” 沒說完的話是什么意思,在場聽見的已無人不知。枕流緩緩坐倒在床上,安靜的內室里,只能聽見他一個人明顯粗重的呼吸。 老趙咽口口水,低著嗓子說:“我剛才用的是土方子,可解一時之急,若要根治,還要慢慢調養。照現在的情況看,小姐的身體在孕育子嗣上,可能......有些困難?!?/br> 孕育子嗣,困難?枕流苦笑一下,虧他剛才還擔心她是有了身子不知道,被自己弄得流產...... 默了一時,枕流醒醒神,對外吩咐道:“派人去城里請大夫,要婦科圣手。再找一些手藝好的醫婆藥婆,接生婆也找幾個,總之就是懂得如何保養女人身子、照顧女子有經驗的,都叫來!” 山辛答應一聲,就要下樓,又被枕流叫住。 “人要找全,但動靜別大。爺不想再看見上回那樣的事情,懂了嗎?” 山辛連忙跪下磕個頭,許諾立了“軍令狀”,出去安排人手。 枕流打發丫鬟取厚被絨毯等物件去布置樓下臥室,轉頭對老趙說:“你這兩天也不用干別的,在我這院里隨時聽吩咐,隔一個時辰來給小姐診回脈。等大夫到了,你們一塊兒商量著開方子,務必要將人治好了!” 老趙應諾,滿心復雜地下樓去了院后的蕪房等候。 待一切收拾停當,枕流用兩層被子密密裹了青娘,轉送到樓下內室的臥房中,在她身下墊好厚厚的紗布,連人帶被抱住躺在床上。 “長期勞累,受寒受涼,吃不好,睡不好......”說一句,牙就咬得狠兩分,念到最后,簡直就是咬牙切齒了。 枕流撫一撫青娘眉毛,“原以為你心心念念的相公是個什么好人才,卻原來是這么個玩意兒!你等著看吧,爺替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