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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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劍閣閣主致力將當年的故事講得波瀾壯闊之時,他終於發現對面的青衣僧人似乎根本沒被自己影響,垂眸輕拈腕上佛珠,表情平淡至極。 就是有再多的話也被堵在嗓子眼,半句也說不出了。 風尚頓覺泄氣,只得道,「總之,晚輩請求尊者能夠出手相助,若能讓劍主出來就再好不過?!?/br> 「若是無法,就當晚輩癡人說夢罷?!?/br> 蓮愿停下轉動佛珠的動作,「那便麻煩風閣主帶小僧前去大陣所在了?!?/br> 風尚忙道,「兩位這邊請?!?/br> 他們來到一片光禿的深色石頭地前,這片從山腳到門派腹地必經的嶙峋石頭地環繞截斷了整座山峰,隱約可以窺見傳說中的赫赫兇名,也是劍閣至今未掉出前十排名的倚仗。 這里是萬劍塚,護法大陣就位於劍塚的正中心。 蓮愿抬眸看了一眼彷佛無窮無盡的石頭地,常人難以看見的煞氣幾乎形成實質,盤旋在這片地方千萬年不散,甚至依附護法大陣隱隱排列出玄妙規律,想必再過數百年就有機會演化成雙生陣法,威力再上一層。 雖說普通修士看不見凝實的煞氣,但可怖的壓迫感依然存在,這里被劍閣弟子用來磨練心性,尋常別宗弟子來此反倒容易承受不住壓力,導致修為寸步難行。 來這里之前,蓮愿從腕上摘了一顆佛珠遞給云瀾君,以他現在修為俱損的狀況很難抵擋劍塚的煞氣,功德金光能抵銷煞氣帶來的傷害。 第一次得了禮物的yin畜小心翼翼接過佛珠,忙將珠子緊握在掌心,深怕被什麼人搶走一樣,不多時有股暖意從中發散,流淌到四肢百骸。 「謝謝您?!?/br> 云瀾君道謝的聲音很小,在場二人皆是感官敏銳的修士,將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風尚只是有些奇怪這佛子和他道侶的相處模式似乎不太普通,蓮愿則是輕拍了下他的腦袋。 「唔......?」他茫然地看過來。 「您不必跟小僧道謝?!骨嘁律隧兴坪醴褐男σ?,可稱絕世的容顏霎時勾勒得鮮活起來,yin畜一時看呆了,耳尖漫上一點紅暈。 主人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越來越靠近劍塚中心,光禿禿的石頭地面開始出現一些細沙以及斷劍殘骸,罡風也強烈起來,一旁的風尚抵擋得頗為辛苦,他專注於尋找大陣的入口,稍不注意臉頰就劃出細小的血痕,卻不甚在意的模樣。 他的修為雖然比不上蓮愿尊者,好歹也是劍閣現任閣主,怎麼可能在自己門派的護法大陣里尋求他人幫助。 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 蓮愿顯然也曉得這一點,始終沒有出手相助,只是稍微分了點心隨時注意他的情況。 此時他們已經深入到劍塚的中心范圍,即使是歷代閣主也不會這麼深入本質是殺陣的劍塚,劍閣相傳的宗法律令更是直接將護法大陣周圍地區劃為門人不可靠近的禁地,風尚此舉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他定睛一看,忽然長出一口氣,指著不遠處的小土堆。 「便是那里了?!?/br> 這樣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土堆,就是護法大陣的入口。 風尚召出本命劍,劍尖靠近土堆,一瞬間幾人的耳邊傳來極清脆的劍鳴聲,再睜眼已經換了地方,周圍全是殘破斷裂的劍,風尚已經不見蹤影,只余蓮愿一人站在漫天風沙之中。 蓮愿神色微凜,云瀾君攜帶的佛珠與他之間有聯系,即使進到陣內也能感應到位置,雖然暫時分開,但佛珠傳回的感應十分平穩,顯然云瀾君目前十分安全。 這次帶云瀾君出來,本就是為了尋找機緣讓他重新記起往事回憶,既然云瀾君沒有危險,蓮愿也就沒有急著破陣,而是先找起商墨所在的位置來了。 他們是與風尚一同前來,得益於劍閣閣主的身份,劍陣似乎將他們當作弟子,并沒有觸發攻擊,只是陣法終究是陣法,要離開還得費一番功夫。 蓮愿站在原地感應片刻,這才邁開步伐往陣心的位置走,越往里越能感覺到強烈的罡風刮在皮膚表面,尋常修士早就皮開rou綻了,也只有佛子的護體金身才能安穩站在這罡風里。 心法運轉,一尊端坐在金色蓮臺上的佛影在他身後顯現,只是若隱若現尚看不清蓮臺佛身的樣貌,即使如此也足夠讓人吃驚。 這法身化形的模樣與修煉方向有關,就如釋玄的化形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劍,一個佛修卻修了攻擊性極強的劍形出來,再度讓各大門派扼腕,這麼個天生劍骨的好苗子怎麼就想不開,死心塌地給佛子做徒弟了。 周圍逐漸能看到一些完整的劍,雖然仍有不少裂痕,卻還保有一點靈性,對於外來者十分好奇,跟在蓮愿身邊不肯離去。 然而等靠近陣心之後,原本不帶惡意的好奇就變了模樣,它們攔在前方不讓蓮愿更近一步,卻反過來被束縛。 被釘在原地的劍嗡嗡震鳴,頻率越來越高亢急促,似乎是對蓮愿束縛它們的行為感到憤怒,然而青衣僧人只是淡淡落下目光。 「靜?!?/br> 飛劍頓時像受到什麼力量壓制,一瞬間都靜止下來,周圍徹底安靜,隱隱約約的穿刺割裂聲變得清晰起來。 蓮愿抬眼望去,眼中平靜的湖起了一絲波瀾。 偌大的陣心各處橫豎插著不少劍,有的已經徹底失去靈性,布滿裂痕的劍身被時間風化大半,有的仍在不甘震顫,試圖沖破這死地到外頭尋找新主,可無一例外都被穩鎮萬年的結界攔了下來。 所有鎖鏈都匯集到正中央那具血rou模糊的森白骨架,貫穿各處將其死死鎖在高聳的臺子上。 而骨架子一對幽深如潭的黑眸正直勾勾望著這里。 若說高臺上慘不忍睹的人形是骨架子,倒也不完全算數,他明顯是個活人,只是身旁無數柄穿梭飛繞的劍時不時兇狠地絞進血rou里,冷白色的肌膚十不留一,幾乎全被血色浸染。 興許是刻意避開要害的緣故,全身上下還稱得上完好的地方也只有半張臉了,左邊露出的骨占據大片,連眼眶也嵌著一點森冷的白。 他望著他,卻漠然得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