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邊磊果然沒有失信，帶著陳謙明去看了牙科。

    陳謙明上完麻藥，邊磊站在他旁邊，說錢付過了，自己先走了，你找個旅館住。

    他從錢包里掏了幾張票子出來放在桌子上，就走了，好像只是說現在六點了，我該吃晚飯了一樣隨意。

    陳謙明嘴還用儀器撐著，從嗓子里“啊”了一　聲，其他的話也沒法說出來。

    他的心一瞬間亂成了一團，他喜歡邊磊嗎，答案當然是不。但是他依然感到一陣悠長的失落，眼淚不足以掉下來，心跳還會改變的失落。

    補完了牙之后，揣上邊磊給的錢，他又來到李昊家門口，李昊家大門緊縮，他坐在樓梯臺階上等著，不一會就被咬了七八個包。

    陳謙明一邊撓著大腿，一邊趕耳邊嗡嗡的蚊子，剛巧李昊攜著一個女伴回來了，女人穿著香檳色的禮服，男才女貌。

    他起身尷尬地笑了笑，李昊看見他就皺起了眉，一副看垃圾的神情，陳謙明逃離了現場，他聽見身后女人在問剛剛那個是誰。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陳謙明穿的短袖短褲，晚上有點冷，他雙手摩挲著胳膊。

    他打了車，最后坐到了黃業家樓下，二樓臥室的燈亮著，陳謙明在樓下站了一會，還是離開了。

    他去煙酒超市買了個一塊錢的打火機，最便宜的黃金葉，一包十六塊。抽了一口覺得甜的惡心還拉嗓子。但是也沒扔，和錢一起捏在手里。

    五百塊在這里就是個屁，也許自己可以回老家，可是老家房子早就被他媽賣了，陳謙明茫然地站在街上，世界之大，竟然沒有他能去的地方。

    他拿著僅有的錢去了酒吧，酒量一般的渣男喝了兩杯調制酒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酒?？匆娋妥屓税阉娱T外了。

    把他拖到門外，那人翻了翻他的褲兜，拿走了他之前一直攥在手心的錢。

    有幾個小流氓經過，看著他穿的T恤不錯，還是個名牌，順手把他襯衫剝了。

    這是穿李昊的，褲子也是，其實他們也看上褲子了，只是襠部被尿濕了一片，幾個人嫌惡心，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

    陳謙明是被刺目的燈光照醒的，宿醉帶來的頭疼讓他心煩意亂，周圍很嘈雜，味道也很不好，好像是個通宵麻將室。

    幾個小混混赤裸著上半身，有的身上文著線條紋身，剃著公雞頭，吆五喝六的，還是少年人精瘦的身體，卻顯得風塵仆仆，不怎么稚嫩。

    而坐在他們中間的小龍，發型清爽，如果忽略他光著膀子，其實更像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優等生。

    陳謙明動了動發現自己被麻繩緊緊地綁在椅子上，雙臂綁在椅子后面，小腿跟椅子腿綁在一起。

    被這群惡童玩弄的恐怖回憶瞬間涌了上來，陳謙明慌張地動著手腕，想把繩子掙開，結果弄出了聲響。

    ［龍哥，他醒了，］混混A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沖著牌桌的方向吆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