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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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040,這是施圣音的新身份。 作為第九監區新收的重刑犯,她看起來非常悠閑,一雙大眼睛到處張望,仿佛是來觀光的游客,雖然她頭發上還留著消毒粉的刺鼻氣味。 獄警喋喋不休地叮囑:“里面全是和你一樣的重刑犯,一群喪心病狂的alpha,真是瘋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在里面服刑,別惹事,典獄長脾氣可不太好,501上周才抬出來一個自殺的alpha……” 施圣音漫不經心地跟著她移動,穿過昏暗的長廊后,盡頭處就是那個聽起來不太好惹的501監房。 “你最好是……” 獄警突然停下腳步,興許是面前這個小姑娘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讓她見慣了生死的鐵石心腸柔軟了一些,又囑咐了一遍:“……小心一點?!?/br> 施圣音看著她關切的眼神,難得地站直了:“我會的。謝謝您?!?/br> 獄警本來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想法——畢竟這里到處都是監控。她沒說什么,打開監室門后,施圣音抱著被子走了進去。 “砰”,獄警關上了堅固的牢門。 監房里一左一右放著兩張上下床,空間不算窄,但也寬敞不到哪兒去。還好衛生間是單獨隔出來的,旁邊有洗漱臺,挺干凈。 施圣音打量這四張床,只有右邊上床是空著的。下床坐著一個短發女生,她手里拿著一本書,看得很認真。 左邊只有下床躺著人,兩個長發女生緊緊抱在一起,睡得很熟。這和施圣音想象中的劍拔弩張不太一樣。 她在原地思考了幾秒鐘,隨即跟短發女生打招呼:“你好,我可以睡在你上面嗎?” 那個女生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目光又挪回到書本上。 施圣音內心翻了一個白眼,心道這人該不會是啞巴吧?得不到回應,她懶得再問,雙手抓著被子拋到床上,隨即去擺放自己的洗漱用品。 “那張床的主人上周剛走?!?/br> 短發女生突然開口,那一瞬間感覺監房里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她和你一樣,眼睛很大?!?/br> “聽獄警jiejie說,那位是自殺嗎?” 施圣音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緊張起來,她期待這個看起來不太好惹的獄友能給出一個不那么糟糕的答案—— 但是再不糟糕又能好到哪兒去?那個為了保護meimei而錯手殺死富二代Alpha的勇敢女人,在上周已經變成白瓷瓶里裝著的一抔灰,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逆轉了。 “不知道?!倍贪l女生波瀾不驚地回答,聲音里面沒有任何情緒。 施圣音注意到她胸前的紅色牌子,上面寫著“1005”。 紅色胸牌,是死刑犯的專屬“徽章”。 二、 另外兩個獄友醒來后,對新收表現出了nongnong的好奇心,一番交談后,施圣音知道了她們的名字——阿文和柳叮,以及那個短發女生,她叫楊鴻聞,看起來是501監房的頭頭。 雖然楊鴻聞沒有加入談話,但是那兩個女人聊天時會不斷用余光偷偷看她,通過對方的神色來判斷是否應該繼續說下去。 “你怎么進來的?第九監區可不是一般犯人會來的地方?!?/br> 施圣音老實回答:“因為我殺了一個趁omega發情想要強暴對方的alpha?!?/br> 阿文驚嘆:“wow!你竟然沒有加入那個Alpha和他一起共享美餐……說起來楊老師也是因為殺人,對吧楊老師?不過她可厲害了,殺的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柳叮察瞥到楊鴻聞皺起來的眉頭,急忙推了推阿文,阿文驚覺失言,立刻住了嘴。 施圣音看向楊鴻聞,有點不樂意了:“你為什么都不說話?” “你究竟在裝什么?” 楊鴻聞抬頭和她對視,一股厚重得仿佛是混合了檀香和龍涎香的氣息在空氣中爆開,這是她信息素的味道。 施圣音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她感覺到自己心跳在加快——不是因為發情,而是本能的恐懼。 “你話太多了?!?/br> 楊鴻聞一字一句說完,隨即收回信息素,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又捧起了書。 那一刻施圣音感受到了雙方體質的壓倒性差距。盡管她提前讓許佳琪給自己注射了能偽裝成alpha的藥劑,但是在這位實力強悍的alpha面前,她竟然因為恐懼而后退了。 阿文和柳叮交換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她們倆一直很熱衷于看這種戲碼: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alpha想要挑戰極限,試圖撩動這個沉默寡言卻殺伐果斷的漂亮Alpha,但往往都失敗而歸。 三、 402監房情況特殊,她們很少被允許去放風,相應的也不用做勞役。監房里有一臺電視機,但里面放的全是紀錄片和新聞,阿文和柳叮就在枯燥乏味的背景音里,當著楊鴻聞和施圣音的面做/愛。 兩個Alpha在做/愛。女人的呻吟和尖叫在小小的空間里格外清晰,里面洋溢著痛苦和愉悅的復雜情緒。 楊鴻聞似乎已經習慣了,依舊目不轉睛地看書。施圣音頭一次被迫看活春/宮,為了減少那些聲音的干擾,她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聲音停了。施圣音從被子里探出頭,監房里黑黢黢的,窗戶外面照進來一點淡淡的月光。 她松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但是很快施圣音又被迫睜開了眼。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帶著絕對服從的威壓突然從下往上拉扯著她,黑暗中似乎有看不見的尖刀把她釘在床上,全身上下都僵住,完全動彈不得。 信息素的主人緩緩踩著豎梯往上,幾秒鐘后她爬上施圣音的床,結結實實地壓了上去。 什么情況……我被發現了?我該怎么辦? 施圣音咬著牙被迫承受對方的重量,那一瞬間她腦子里轉過了很多念頭。 omega落到alpha手里,和羊入虎口沒什么區別,更何況這是在第九監區——臭名昭著的alpha重刑犯聚集地。 她會對我做什么?她會殺了我么嗎? 施圣音想起來白天光明正大做/愛的兩個alpha獄友,莫非她們感受不到暗潮涌動的殺氣嗎?為什么這么安靜? 這種被壓制的感覺并不好受。 普通的alpha,十個都不夠施圣音揍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敢來第九監區。誰知道楊鴻聞和“普通”二字絲毫不搭邊。 黑暗中施圣音看不見楊鴻聞的臉,卻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很輕很淺,就在自己的耳側。 施圣音鼓起勇氣,試圖讓她從自己身上離開:“楊……楊老師,你可不可以先下去?我有點透不過氣……” 下一秒,信息素的味道更濃了。 四、 如果可以重新給夜晚定義一個期限,施圣音希望它是一眨眼。楊鴻聞這個人睡覺極其不老實,原先還只是隔著被子壓著她,后來索性鉆進被窩,摟著她一起睡。 被一個正在釋放信息素的alpha樹袋熊似地掛著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施圣音覺得自己非常有發言權。 雖然楊鴻聞很輕,但是叫人心理壓力很大。 施圣音眨巴眨巴大眼睛,對著虛空嘆了口氣。沒關系沒關系,捱過這一晚上,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育她——做人一定要知足,一張床不夠睡么?還要和室友擠。 NANA的jiejie該不會就是不堪其擾,所以才選擇在這里結束生命的吧? “你能不能……”楊鴻聞突然開口,前四個字聲音很輕,像在夢囈,后面就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兒了:“從我的夢里面滾出去?!?/br> 施圣音愣了愣,這姑娘睡覺還講夢話呢? 變動也就那一秒鐘的時間,楊鴻聞突然暴起,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之大,分明帶著殺意! “咳咳……你干什么……” 施圣音被驚得一身冷汗,第一反應是去扒她的手,沒扒動。 “……放手……咳咳……” 不是吧,任務才剛開始我的生命就要結束了? 施圣音最大的優點,是無論在多么危險的境地,都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想起之前許佳琪查過,第九監區有個規定,監室內不允許打架斗毆,如果鬧出什么大動靜,獄警說不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可萬一被關禁閉了怎么辦?總不能就空耗幾天吧,許佳琪給她打的抑制劑管不了太長時間,而且這家伙像孔雀開屏似的,有事無事就釋放信息素,就算打一升抑制劑也頂不住啊。 “滾出去……”楊鴻聞一字一句吐出這三個字,又加了幾分力道。 “咳……我滾我滾,你倒是松手……松松手……” 公然搞獄友,這是被允許的嗎? 如今她為刀俎,我為魚rou,再不反抗,可就真沒了!施圣音這樣想著,屈腿對著楊鴻聞的腹部狠狠地頂了一下,這一頂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果然,對方因為疼痛而松開了手。 趁她病要她命! 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很強的力量,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施圣音憑著直覺一把抓住楊鴻聞的肩膀,朝著床沿使勁推了下去。 砰。 世界安靜了。 五、 施圣音抱著被子縮在床腳,弱小,無助,可憐。直到第一縷陽光照進501監房,她才松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把楊鴻聞推下去會惹怒她,誰曾想后來再也沒有動靜。施圣音又好奇,又不敢下去看。按理說alpha不至于這么脆弱,楊鴻聞應該……還好吧? “咦,楊老師你怎么睡地上?” 是阿文的聲音。 施圣音裹著被子挪到床邊探頭往下看,只見楊鴻聞正躺在水泥地上,閉著眼睛,睡得很安穩。 柳叮疑惑地看向她:“你脖子怎么回事?” 施圣音冷笑一聲:“那得問親愛的楊老師了?!?/br> 柳叮被噎住了,不再說話。 阿文光著腳下床去扶楊鴻聞,但是手剛碰到她肩膀,楊鴻聞就醒了過來。 “……別碰我?!?/br> 阿文急忙往后縮了縮。 “我為什么睡在地上?”楊鴻聞狐疑地看了一眼阿文,又看了一眼柳叮:“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為地上涼快吧?!笔┦ヒ粲挠牡?。 楊鴻聞站起來,轉身和她對視:“是你干的?” 妙??!這就開始推卸責任了么? 施圣音怒從心頭起,當即就丟開被子跳下床,扯開衣領給她看自己的脖子:“你昨晚上差點勒死我?!?/br> 細嫩光滑的脖子上爬著好幾道張牙舞爪的勒痕,還微微發腫。楊鴻聞皺了皺眉,正想說什么,施圣音卻先一步開口:“你每天都會這樣夢游嗎?” 這個問題,此前已經有不少新收alpha問過了,因此楊鴻聞完全沒有猶豫:“是?!?/br> “你每天都做噩夢?” “嗯?!?/br> “嘖嘖嘖?!笔┦ヒ魯n起衣領,對自己未來的睡眠質量充滿了擔憂:“你可以選擇性地爬床嗎?我睡不好真的會很難受。而且我也擔心你這孩子哪天沒輕沒重地就把我搞死在床上了?!?/br> 楊鴻聞臉騰得一下紅了,她很想反駁說“我沒有要在夢中搞你的意思”,畢竟她在做噩夢的時候看什么都像怪物,但是這話要是說出來,施圣音興許會更生氣。 “我不是,我沒有?!?/br> “那你今晚請去爬阿文和柳叮的床?!笔┦ヒ粜Σ[瞇地伸出手指頭朝著另外兩名獄友的床位晃了晃,這可嚇壞了阿文和柳叮。 還好楊鴻聞嫌棄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去的。她們身上的氣味太膩了?!?/br> 阿文和柳叮:“……”不愛也請別傷害好嗎?! 六、 新的夜晚來臨前,那位引導施圣音進去501監室的獄警又來了,她打開門鎖,用一種十分憐憫的語氣大聲喊:“1005,1040出來!” 楊鴻聞皺了皺眉,下意識去看施圣音,對方十分麻利地跳下床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走吧bro?!?/br> 這個新收適應能力未免太強了。當初阿文和柳叮剛進來時如同抓進籠子的老鼠,整天驚惶不安,而施圣音卻好像在酒店度假一樣悠閑自在。 施圣音吹了個清脆的口哨,問獄警要去哪兒。 “典獄長要見你們?!豹z警笑了笑,從口袋里摸了一顆糖遞給她:“1040,你看起來心情不錯?!?/br> 能在監獄里吃到喜歡的果汁軟糖,對施圣音來說是意外之喜,不過吃獨食可不是她的作風,于是這顆糖剝開后直接塞進了楊鴻聞的嘴里。 猝不及防之下,楊鴻聞直接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甜嗎?” 楊鴻聞回味了幾秒喉嚨里滑過的糖果味道,瞪著眼睛搖了搖頭:“……酸的?!?/br> 施圣音撇撇嘴:“早知道不給你吃了?!?/br> 從監室去往典獄長的辦公室,楊鴻聞最討厭走這條路。無數次她都幻想能有一把匕首或者是其他什么尖銳的物品……哪怕是鉛筆都行,然后把它們狠狠地扎進典獄長鼓起的肥肚皮。 獄警這個時候如果回頭,想必會被楊鴻聞陰沉的表情嚇到,但她的目光全被在前面蹦蹦跳跳哼著歌的施圣音吸引住了——身為一個佩戴紅牌死刑犯,竟然還洋溢著無憂無慮的快樂,這讓獄警也不由自主地愉悅起來。 獄警拉開辦公室門時,那位傳聞中脾氣不太好的典獄長正在泡茶,他長得慈眉善目,頭發剃光了,活像個彌勒佛。 上好的黃花梨精雕細琢的茶幾上放著彌勒佛的紫砂茶具,以及一支裝著不明藍色液體的針管。 典獄長捧著熱乎乎的茶杯,微笑著和她們打招呼:“你們好啊,未來的棟梁之才?!?/br> “要一起喝杯茶么?” “不必了?!薄耙?!” 楊鴻聞看了眼像個小學生一樣興奮舉手的施圣音,不禁有些無奈:她當真是來度假了吧? 典獄長笑瞇瞇地遞了杯茶給施圣音:“1040,我記得你。視頻證據里面,不過眨眼間你就徒手擰斷了那個Alpha男人的脖子,真是絕佳的藝術天才?!?/br> “我對此感到很抱歉?!笔┦ヒ魶]所謂地聳肩:“誰知道那家伙的脖子還沒有他下面那根東西硬呢~” “但法律不允許你這樣做——雖然我個人很欣賞你?!?/br> “謝謝~”施圣音一口氣喝光茶水,“如果里面再加點牛奶就好了?!?/br> “現在有個機會可以讓你重回自由,去過想喝奶茶就喝奶茶的生活,你要了解一下么?” 典獄長拿起那支針管,腆著肚皮起身走到施圣音面前,他身上的氣味很不好聞,像汽油夾雜著泥土的腥味。 從剛才就一直沉默的楊鴻聞突然往前一步擋在了施圣音身前,她以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對著典獄長搖了搖頭:“1040不行?!?/br> 彌勒佛的笑容瞬間消失,這個大腹便便、手握監區生殺大權的男人舉著針管晃了晃,里面藍色的液體爭先恐后地冒出細密泡沫,緊接著又破碎開來。 七、 施圣音看看彌勒佛,又看看楊鴻聞,對突然劍拔弩張的氣氛十分不解。下一秒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轉了轉,伸手扒拉開楊鴻聞,笑嘻嘻道:“我行我行,Alpha可不能說自己不行。說吧,彌勒……呃典獄長,我要怎么樣才能重獲自由?” “你……!”楊鴻聞看著她那張天真爛漫的臉,陡然生出一種遇上豬隊友的憤怒之情。 典獄長可不像表面上看著那么慈祥,他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就連501上周被抬出去的那個Alpha,其實也是他的“杰作”。 但上頭不管。第九監區宛如脫離管制的孤島,而典獄長就是作威作福的藩王。 楊鴻聞知道針管里裝著的試劑是什么東西,因為她的噩夢體質就是拜它所賜。天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好心擋在施圣音前面,或許是那顆酸不溜秋的糖……亦或許是自己陰郁太久,好不容易見到了一輪“小太陽”,現在卻要將“它”沉入地底,總歸有些于心不忍。 但對方顯然有自己的想法。典獄長很喜歡這種想法,他的變臉技術比川劇大師還要精湛,瞬間又把慈愛的笑容掛在了臉上:“我就喜歡你這種懂事的孩子??匆娺@支針管了嗎?里面裝著的藍色液體是世界上最兇悍的武器。你想要變得更強、成為國家的棟梁嗎?就像你身旁站著的1005一樣,雖然她現在還是半成品……” 施圣音摸了摸腦殼,圓圓的眼睛里藏著大大的疑惑:“ 但這和我的自由有什么關系呢?” “注射制劑,成為人形兵器,你就可以出獄,轉為特種部隊編制……前提是你得克服一切副作用?!?/br> “有五險一金嗎?”施圣音比較關心薪資待遇。 “哈哈哈哈哈,當然有。組織還會給你安置一套海景別墅哦~” “天底下竟然有這種好事!” “不僅如此,還有節假日福利和年終獎哦~”典獄長努力調動頂著肥厚眼皮的小眼睛,做了一個形狀崎嶇的wink。 施圣音迫不及待地撩開衣袖,露出細細的腕子:“我要我要!” 楊鴻聞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摁著施圣音的肩膀附耳上去提醒:“別太天真?!?/br> “哎呀放心了,我出去了不會忘記你的。到時候我給你送好吃的……”施圣音面上還是笑著,一邊盯著典獄長的臉色,一邊輕輕踩了一腳楊鴻聞示意她閉嘴。 “看來你們倆感情不錯,那想必1005是很愿意為1040注射制劑的咯?” 典獄長把針管遞向楊鴻聞,還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起來,這也是你一向的工作。那么后續對1040的觀察就要麻煩你了,1005?!?/br> ……死胖子,拿開你的肥豬手。楊鴻聞咬牙切齒地接過,霎那間她的腦子里突然跑出一個非常瘋狂的想法。 異變就是在典獄長轉身時發生的。太快了,以至于施圣音完全來不及阻攔。 等她反應過來,楊鴻聞已經握著針管狠狠地扎進了典獄長的腺體。 八、 “臥槽……?!”施圣音目瞪口呆地看著楊鴻聞一腳將典獄長踹到在地,發出重重的鈍響。肥rou并沒有幫典獄長抵擋掉太多力道,緊接著他就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楊鴻聞上前一步,先是卸掉了他腰間的手槍,隨后摁著針管屁股往里推,那管藍色液體就這樣一滴不漏地鉆進了典獄長的腺體。 “楊老師你瘋了?!”雖然殺死典獄長也在施圣音的計劃之內,但是這也太快了!而且居然被楊鴻聞搶先了,這讓她十分挫??! 楊鴻聞回頭沖著施圣音笑了笑:“你才瘋了。竟然想注射這個試劑,你嫌命太長么?” “不就是個生物制劑,我又不是……臥槽!” 施圣音捂著嘴,指著楊鴻聞身后:“他他他他的脖子!” 楊鴻聞波瀾不驚地搖搖頭,這場景她見太多了。藍色液體并不像它的顏色那么美好,只有命硬的Alpha才能抗住得住它的入侵和再造。 普通Alpha會因為承受不住藥力而血管爆裂,像典獄長這種靠弄權上位、戰斗力為負的家伙,短短幾十秒皮膚就血rou模糊了。 “別看了。走吧?!睏铠櫬勛ブ┦ヒ舻氖?,抬腳就跑。 典獄長必死無疑,再不逃她們就得給這個死肥豬殉葬了。好在這間辦公室里面沒有監控,所以不會有獄警立刻發現,否則楊鴻聞和施圣音現在已經變成了篩子。 “走……走去哪兒???”施圣音欲哭無淚,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上演肖申克的救贖呢,況且這里就是座孤島,四處都是高墻,再加上了望塔里虎視眈眈的狙擊槍,逃出去的可能性太小了。 除非她們從地里鉆出去,但是哪里來的地道給她們鉆呢?這里又沒有肖申克。 楊鴻聞沉默不言,只是拽著她往另外一條走廊移動,幾分鐘后在一道鐵門前停住了腳。 施圣音抬頭看門上的牌子,上面刻著“禁閉室”三個大字。 “不會吧不會吧?你以為我們乖乖進去自己關自己幾天就能獲得原諒然后保住小命嗎?”施圣音被氣笑了,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meimei,are you crazy?” 楊鴻聞深呼吸一口氣,隨即抓著鐵門的柵欄往外一扯,咔擦一聲,鐵門開了,但里面還有一道門。 眼看著楊鴻聞抬腳躍躍欲試,施圣音這下是真的急了:“沒必要沒必要,禁閉室是沒有前途和出路的!相信我!我們可以搞死兩個獄警然后藏進運輸車溜出去……” “你怕蛇嗎?”楊鴻聞隨著最后那道門比劃了幾下,問了個很突兀的問題。 “???什么?”施圣音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了。 十、 天蒙蒙黑的時候,獄警路過501監房,柳叮和阿文急忙叫住了她。 “1005和那個新收呢?” “監控顯示她們進了典獄長的禁閉室,我正要過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一些她們的尸骨……太慘了?!豹z警有些傷感,她挺喜歡1040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卻沒想到她會走上謀殺典獄長又葬身禁閉室的悲慘道路。 柳叮和阿文對視一眼,也開始難過起來——楊老師和1040沒了,她們做/愛都沒有觀眾了。 “那么501會有別的犯人進來嗎?”柳叮問。 獄警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這個……恐怕要等新的典獄長來才能給你們安排了?!?/br> 十一、 直到進入禁閉室,施圣音才明白為什么楊鴻聞要問她怕不怕蛇。禁閉室里放養著無數冷冰冰滑溜溜的寵物,天知道那個不堪一擊的典獄長竟然有這種愛好! 饒是施圣音一想膽大妄為,此刻也像個樹袋熊似地手腳并用地掛在了楊鴻聞身上,大氣也不敢出。不知道楊鴻聞從哪里搞來的火柴,火光燃起來的瞬間,寵物們紛紛露出了自己妖嬈的身軀—— 種類繁多、大小不一的蛇類在屋頂、地面、墻體扭著軀干爬行,大的有手臂粗,小的像手指一般細……但體型較大的蟒蛇反而不那么可怕,那些三角頭的劇毒蝰蛇才叫人頭皮發麻。 “希望典獄長平時沒有餓著它們……”施圣音哆哆嗦嗦地說,環抱著楊鴻聞脖子的手更用力了。 但它們看起來可不像吃飽了的樣子。 冷血動物們吐著蛇信子不懷好意地盯著這兩個侵入者,要是密恐人群誤入這里,被密密麻麻的蛇包圍住,估計會當場去世。 “你可以先下去嗎?我脫一件衣服?!睏铠櫬勎⑽阮^:“別怕,有我在?!?/br> “我不要!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下去!”施圣音快哭了,在這種危急存亡之際,她甚至用上了撒嬌的招數:“求求你了,別讓我下去……” 撒嬌雖然可恥,但有用! 楊鴻聞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右手托著施圣音的屁股往上面送了送,讓她整個人抓得更穩:“那你把你衣服脫一件給我……我背著你,不會摔下來的?!?/br> 施圣音小心翼翼地照做了,脫得只剩背心,好在第九監區所在區域緯度低,脫了衣服反而更涼快。 楊鴻聞舉著火柴點燃囚服,更大的火光在此間跳躍,她拎著這件衣服一步步往禁閉室深處靠近,最后停在了放著鐵籠子的角落。 然后她丟下衣服,蛇群從燃著火的地方飛快散開來。 “奇怪了?!笔┦ヒ敉蝗婚_口:“它們竟然都不攻擊我們,按理說我們進入了它們的領地,這群小東西會撲上來咬我們才對啊?!?/br> “小家伙們被養廢了。再加上那次我被死肥豬關禁閉,因為不爽所以把它們揍了一頓,它們大概記得我的味道,所以不敢輕舉妄動?!?/br> 楊鴻聞挪開那個鐵籠子,露出光滑的地板:“這里面是空的,我猜下面應該有個地道?!?/br> “你確定是地道而不是下水道?” “下水道也不錯,能出去就行?!?/br> 施圣音仔細思考了一下,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幾分鐘后,楊鴻聞用從鐵籠子拆出來的鋼筋撬開了地板,她重新擦亮一根火柴照了照,隱約能看見濕漉漉的地面,也不知道是誰挖的地道。 考慮到施圣音怕蛇,因此楊鴻聞反手抓著她的肩膀先把她丟了進去。 這是施圣音萬萬沒有想到的,屁股著地感受到疼痛的一瞬間她都沒有尖叫出聲,因為實在是太過于震驚,好歹兩人也算是有點革命友情,沒想到戰友竟然把自己扔下來墊背??? 楊鴻聞跳下去擦亮一根新火柴時,正好對上施圣音驚恐又可憐的眼神:“楊老師,我做錯了什么?” “???” “我屁股好疼……”施圣音坐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沖著楊鴻聞張開雙手:“起不來了?!?/br> “你不是Alpha嗎?也會怕疼???”楊鴻聞感到很意外,但她還是伸手去拉施圣音的手指,輕輕就把人拎了起來。 “是啊。你也知道我是Alpha不是鋼鐵俠……還好是屁股著地,rou多,不怕摔?!?/br> 十二、 楊鴻聞把鋼筋纏上自己的衣服,用火柴點燃了,照著地道往前移動。這里面與其說是地道,更像個山洞,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還好不深,沒一會兒她們就找到了出口。 施圣音第一次知道原來第九監區被這么漂亮的叢林包圍著。 大片大片純粹無暇的綠色在雨林中綻開,放眼望去凈是植被,藤蔓與冠層纏繞糾結,阻擋了大部分的陽光,造就了靜謐而絕美的環境。 ……如果不是正在逃命,施圣音簡直想在這里睡一覺。但現實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再晚一點獄警就會發現鐵籠子旁邊的洞口,然后帶著槍支彈藥追過來。 想要離開這里,要么有船,要么有直升機。然而現在這里只有兩個饑腸轆轆的Alpha,其中一個還是Omega偽裝的。 不想到這兒還好,施圣音越想越覺得餓,她拉了拉楊鴻聞的袖子,小聲問:“多啦A昕,你能從口袋里掏出火柴,應該也能掏出巧克力吧?” 楊鴻聞搖搖頭:“不能?;鸩袷巧洗螁柂z警買的,花了大價錢?!?/br> “我好餓……” “你這個人真是……”楊鴻聞拿她簡直沒辦法,還好她剛剛瞥見遠處有棵奇特的巨樹,于是拍拍施圣音亂糟糟的頭,安慰她:“沒關系,我不會讓你餓著的?!?/br> 但施圣音瞇著眼朝那棵不會讓她餓著的樹看去,只覺得上面爬滿了黑色的蟲卵。 等到走進了才發現不是蟲卵,而是巨樹結的果實,密密麻麻的排成一片。施圣音摘了一個放在鼻間嗅了嗅,倒是有水果的清香,但是沒見過這種果實,因此她不是很敢下口吃。 “這是擬愛神木的果實,可以食用。大概和山竹或者芭樂差不多?!?/br> 楊鴻聞先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水瞬間充斥口腔,讓人心情愉悅很多。 施圣音捏著果子,看她吃得香,便也咬了一口。 “噗嗤”一聲,溫熱的液體濺在了她的臉上。 “你好好吃,果汁都撒我臉上了?!?/br> 施圣音囫圇吞下果rou,抹了把臉,一抬頭就看見楊鴻聞胸前直挺挺長出了只紅色的爪子,血液順著鋒利的指甲往下流淌。 楊鴻聞也愣住了。她第一反應是疼,第二反應是原來人形兵器被扎到了心臟也會疼。下一秒那只爪子迅速地撤離,楊鴻聞再也站不住,整個人撲通跪在地上。 幾乎是眨眼間,爪子的主人從楊鴻聞身后竄了出來,施圣音本來以為是野獸,這一刻才看清,那竟然是個頭發凌亂衣服破碎的人類! 那人眼睛里全是血絲,眼珠子紅得嚇人,脖子上套著一小截斷裂的鎖鏈,滿身血污,尖利的牙齒上還掛著血rou碎屑,一看就是剛剛開過葷,只不過具體吃的什么葷,就不得而知了。 施圣音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她來監獄以后隨身攜帶的匕首被沒收了,赤手空拳和這個怪物打根本沒有勝算。 這怪人卻沒有動,只是歪著頭站在原地。 施圣音跑了十來米,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她把楊鴻聞給丟下了! 真是要命了。 “我告訴你你別逼我!” 不一定打得過,但氣勢要夠。施圣音轉身沖著怪人大喊:“哥不殺生很多年了,你最好知難而退!” 怪人不僅沒有退,反而“迎難而上”,它突然彎下腰,猛地朝著施圣音俯沖過來。 “臥槽……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施圣音活動活動手腕,咬牙切齒地從旁邊的樹干折了根樹枝。很早以前教官就對她說過,不能太依靠兵器,因為單兵作戰總會遇見現在這種尷尬的時刻。 “真是抱歉了教官……我當初不應該在你的課上睡大覺的?!?/br> 施圣音握著手里的樹枝,迎著怪人沖了過去。爪子朝著她的脖子方向劃下來,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雖然施圣音已經很盡力去躲,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拉了幾條血口子。 不過這怪人貌似只會用爪子,而且也不太靈活。施圣音忍著脖子上的疼,一把捏住它的脖子,怒吼著將樹枝用力扎了進去。 她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爆發力強,甚至還得到過教官的夸贊。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在這個行業生存下來。 拇指粗的樹枝上灌注了施圣音全身的力量,毫不費力戳穿了它的骨rou,從后頸凸出去。 怪人吃痛,掙扎著想要后退,但施圣音完全不給它這個機會,直接勒著它脖子用力絆倒在地:“小畜生,我都說了別惹我!” 十三、 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腥氣,除了那個怪人的,還有施圣音和楊鴻聞的。 施圣音一腳踢開怪人的尸體,疲憊地走到楊鴻聞面前,試了一下她的鼻息,確認人還活著,這才松了口氣。 她們倆的外套都燒掉了,施圣音只好脫下身上的背心,揉成一團堵在楊鴻聞胸口,試圖不讓更多的血液流出來。 打斗的時候都沒有覺得,現在停下來了才發現空氣里面不僅有血腥味,還有濃烈的信息素味道——是楊鴻聞的血液散發出來的木質香氣。 信息素味道經久彌漫,這讓施圣音覺得很不舒服,她揉了揉鼻子,有些埋怨道:“我真想丟下你離開這里?!?/br> 楊鴻聞醒來的時候,施圣音正抱著膝蓋靠在樹干上。她一眼瞥見不遠處躺著的那個刺穿自己胸口的罪魁禍首,不禁有些驚訝。 古語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當初典獄長拿著手槍強迫她注射試劑,今天反而救了她一命。成功接納試劑的Alpha,自身細胞受到創傷后會以數百倍的速度重塑,另外一個意義上來說,只要不是什么致命得能讓人立即死亡的傷口,就能快速地恢復過來。 還好施圣音解決掉了那個不速之客,否則她們今天都要成為它的盤中餐了。 楊鴻聞蹲在施圣音旁邊,發現她脖子上有幾道四五厘米長的傷口,里面源源不斷地跑出甜蜜的果味,很淡,但是很香。 想必這是她的信息素味道?但……Alpha也會有這么甜蜜的氣味么? “醒醒?你還好嗎?” “你傷口的血止住了嗎?”聽見問話,施圣音抬頭看了一眼,很快就又垂下頭去,甕聲甕氣道:“……我好熱,好難受?!?/br>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里面仿佛還蘊藏著情欲。楊鴻聞皺了皺眉,施圣音現在太反常了!讓人情不自禁想起發情的Omega……但這怎么可能呢? Omega會一個人孤身進入第九監區并且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怪物嗎?關鍵是那個怪物還捅穿了自己的胸口…… 可是這味道也太甜了,而且施圣音現在的表現和Omega護理老師在課上展示的PPT里面的描述一模一樣。楊鴻聞對這個課的印象無比深刻,因為這門課她拿了滿分,是班上的第一名。 施圣音完全不知道楊鴻聞腦子里兩個小人已經在打架,她現在只是覺得難受,迫切想被人擁抱。理智告訴她應該馬上離開楊鴻聞,但是身體的本能卻將意識牢牢抵擋在外。 這場發情熱來勢洶洶,鋪天蓋地的熱流瞬間侵入她的肌骨,仿佛空氣都變得guntang,全身像是揉進了檸檬汁里,又軟又酸,完全使不上力氣。 終于,楊鴻聞伸手把人攬進自己懷里抱了起來:“我帶你去山洞里面?!?/br> 施圣音感覺到她的體溫,動了動嘴唇,想拒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內衣、褲子快被打濕透,和肌膚粘在一起,又熱又不舒服。令人難堪的是,就連那里也開始溢出液體。施圣音不得不暗暗使勁并攏雙腿,這太丟人了,她想,絕對不能被楊鴻聞知道自己下面在流水。 但是發情的omega對alpha來說是致命的誘惑,楊鴻聞雖然還在懷疑施圣音的性別,可Alpha的本能是天生的,她目光微微向下,一眼瞥見施圣音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挺翹漂亮的嘴唇。 再往下是略微有些空杯的內衣,能看見柔潤小巧的形狀。楊鴻聞的喉嚨滑動了一下,抱著腰肢的手不自覺收緊了幾分:“1040,你是不是Omega,老實告訴我?!?/br> 施圣音聞言,揚起頭搖搖頭:“我不告訴你……除非,除非你帶我去找NANA?!?/br> “NANA是誰?” “NANA有……她有抑制劑……” 果然! 十四、 原本楊鴻聞想生一堆火,然后再去找點水給施圣音喝,好讓她冷靜一下。但是施圣音壓根兒不松手,而且她腿間分泌的體液都弄到了楊鴻聞身上。 這對一個Alpha來說簡直是不可抗拒的誘惑,但是她不能這么自私地占用這輪“小太陽”。楊鴻聞決定同她商量用臨時標記的方式。 “我可以臨時標記你嗎?等你好一點了我們就想辦法出去,找你說的NANA,給你抑制劑?!?/br> 什么?施圣音迷迷瞪瞪間,完全聽不清楊鴻聞的聲音,只覺得抱著的這個人身上味道特別好聞,忍不住用臉去蹭了蹭楊鴻聞的胸口,哼哼唧唧道:“我好難受……” 楊鴻聞深吸一口氣,低頭扒拉開施圣音脖子后面的頭發,托住她的頭靠在自己手臂上:“不要動?!?/br> 紅腫的腺體在脖頸上尤為顯眼,楊鴻聞緩緩湊近,剎那間空氣里迸發出更多的、極具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味道。施圣音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楊鴻聞一口咬住腺體,牙齒刺破肌膚,強烈的信息素涌進施圣音的血液中,她不由自住地揚起頭,發出了一聲說不上是痛苦還是愉悅的呻吟。 楊鴻聞含住那塊皮rou舔舐,像含一塊糖似的,足足過了十幾秒,確認已經臨時標記成功,嘴唇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施圣音的腺體,重新把她攬入懷中。 在沒有抑制劑的情況下,臨時標記果然也算得上良藥。施圣音稍微清明了一些,身體的異狀正在逐漸消失,同時也多出來了一種別樣的東西——對楊鴻聞的莫名依賴感與被支配的厭惡感。 “你死定了?!笔┦ヒ魬嵟靥ь^:“誰允許你臨時標記我的!” “對不起……我怕你受不了,所以才……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br> 聞言,施圣音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打量對方,卻沒有在那張真誠的臉上找到任何破綻,只得裝腔作勢地別過頭:“誰要你負責……” 楊鴻聞一臉認真地望向她:“我爸爸從前常常教育我,‘當你牽了一個Omega的手,沒關系,那僅僅是牽手;當你親了一個Omega的嘴,也沒關系,親嘴不會懷孕;但是當你標記了一個Omega,就得負起Omega的責任?!覙擞浤懔?,所以要負責?!?/br> “真不錯,如果全國的Alpha人民都有你這樣的覺悟就好了但是!你對我只是臨時標記,而且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獄友關系,噢現在都不是獄友,因為我們不在監獄里了?!?/br> 施圣音急切地從她懷里鉆出去,剛剛經歷發情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差點沒站穩,好在楊鴻聞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小心?!?/br> “楊老師,我跟你攤牌了,其實我來第九監區的目的不是坐牢,更不是跟你一起越獄,我只是想查清楚第九監區為什么不斷有犯人自殺。譬如501上周才抬出去的那位……她是我同事的jiejie?!?/br> 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NANA從研究室下班回家,在停車場被幾個臭名昭著的富二代Alpha給攔住了。一場有預謀的強暴案差點在停車場上演,還好NANA的jiejie及時趕到,但是打斗中她不小心扭斷了其中一個Alpha的脖子。 這個勇敢而堅強的jiejie入獄那天,還笑著請求施圣音多多照顧許佳琪,等她出獄了就給施圣音做最地道的紅燒rou。 “所以……她怎么會自殺呢?”施圣音轉過身,仰頭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她確實不是自殺?!?/br> 沒人比楊鴻聞更清楚了,因為是她親自將藍色制劑注射進那個大眼睛女孩的腺體。但此刻,楊鴻聞猶豫了。她害怕說出真相之后會讓施圣音覺得自己是幫兇——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是…… 沒有人想當幫兇的。 十五、 “典獄長死了,但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來這一趟不單單是為了NANA的jiejie,還有那么多無辜死掉的人……好吧可能也不算無辜。第九監區不會有無辜善良的生物——你除外?!?/br> 楊鴻聞聽見最后三個字,忍不住笑了笑:“你看錯了,其實我也很壞?!?/br> 好像就是從她接納制劑開始,典獄長就把打針的任務交到了她手上。每次看著藍色的液體進入各式各樣的Alpha體內開始瘋狂破壞、占據鮮活的細胞,楊鴻聞就覺得一陣后怕。 她時常做噩夢,夢里是一片藍色的海,無數長著觸手的怪物拉扯著她,向上是瑰麗的火燒云,向下是陰冷的地獄。 好在噩夢不會真的害死人。雖然這個副作用極度影響501監室的室友,如果阿文和柳叮也算做室友的話。 就因為這個副作用,楊鴻聞暫且去不了那個所謂的核心部隊。更糟糕的是,她變成了劊子手里最趁手的那把刀。 令人欣慰的是,原來刀奮起反抗是如此地簡單,沒有了刀到劊子手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別騙我了,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不是壞人——雖然你垮著個批臉還不怎么搭理人?!笔┦ヒ糇呱锨叭ヅ呐乃募绨颍骸拔抑滥阍谙胧裁础遣皇悄愕腻e。我想NANA也不會怪你的?!?/br> 楊鴻聞握住肩膀上那只手,沉默不語。 “我不需要你負責,雖然被標記了有點生氣,但你是為了救我。然后,我有一個聽起來比較過分的請求,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去,接受組織的審批,揭露第九監區的罪行。你愿意……” “我愿意?!笔┦ヒ糇詈笠粋€字還沒有說完,楊鴻聞便搶先說出了答案。 施圣音愣住了:“你不用再考慮一下嗎?因為我也不太確定組織會怎么處置你……” “我愿意?!睏铠櫬劧⒅难劬?,一字一句又重復了一遍。 十六、 “我給NANA打了衛星電話,很快她就會帶人來接我們。天哪我真是絕頂聰明,就知道讓那個運輸車司機提前在雨林里藏部衛星電話會用上?!?/br> 施圣音十分得瑟,一大早翻山越嶺找了好幾棵箭毒木都沒有找到衛星電話的挫敗感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這個司機方向感不太好?!睏铠櫬効戳搜凼┦ヒ羰直凵洗蟠笮⌒〉?、被荊棘和樹枝刮破的傷口,不禁有些心疼。 施圣音本人卻不覺得疼,她現在滿心都是和NANA聯系上的喜悅,這意味著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后回到大城市,喝奶茶吃紅燒rou! “對了,NANA說往北五百米左右有一片籃球場大小的開闊平地,沒有冠頂和樹蔓遮擋,接應我們的直升機就在那里著陸,咱們現在就趕過去吧?!?/br> 兩個人朝著正北方向緩慢移動,趟過住著山螃蟹的小河,爬上陡峭的石壁,終于看見了那個籃球場大小的平地,最中間停著架直升機,似乎已等候多時。 然而那個草地和他們并不在一個海拔高度,施圣音往腳下望去,起碼有四層樓高,她輕輕錘了一拳楊鴻聞:“You jump,I jump?” 楊鴻聞:“……我可以?!眲e說四層樓,十層樓她都敢跳,只要別摔死,體內的細胞就能迅速修復再造。 但施圣音可不行。她摸了摸施圣音的頭,像哄孩子似的:“你現在身體比較虛,我先下去,然后你再跳?!?/br> 施圣音抿唇點點頭,楊鴻聞松開她的肩膀,隨即旋身躍下,施圣音急忙俯身看她,只見楊鴻聞穩穩地落在草地上,像只大蝴蝶似的。 楊鴻聞在底下朝她張開了手:“你跳吧,我接住你!你放心,我一定會接住你的!” 施圣音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力氣還沒有恢復好,她喃喃道:“我這跳下去不會把她砸死吧……” 見她遲遲不跳,楊鴻聞難得地加大了音量,一邊喊一邊揮手:“別怕,我真的能接住你!” 施圣音猶豫了片刻,終于閉上雙眼,縱身跳下去,耳畔傳來下墜的風聲,恍然間她覺得自己像在奔赴一場死亡,但最終她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一幕正好被從飛機里出來的NANA看見,她吃驚地捂住嘴:“你們還好嗎?我剛剛是不是聽見了骨頭斷裂聲?” “沒事。只是手脫臼了?!睏铠櫬劽娌桓纳攸c點頭:“你就是NANA吧?幸會?!?/br> “你是?”許佳琪略微有些惶恐,“施圣音你出個任務怎么就背著我找了Alpha?!說好了手拉著手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呢?” “NANA你誤會了!我和她不是那種關系!” 許佳琪的惶恐瞬間變成了憤怒:“你騙人!隔這么遠我都聞見你身上有她的香水……不對,信息素味!” 施圣音低頭聞了聞:“Oops。還真是……” “呵,女人?!痹S佳琪翻了個白眼,扭頭上了飛機。 十七、 回到組織后,施圣音親自送楊鴻聞去審訊室。 進去之前,她們倆互相擁抱了對方。楊鴻聞很想親親施圣音眉間那顆痣,但是有監控器在,她不太好意思,只得作罷。 “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找領導求情的,你好好配合他們?!笔┦ヒ衾氖?,心里充滿了愧疚:“一來就讓你進去,等你出來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說?!?/br> “我會好好想的?!?/br> 楊鴻聞抬起手,想捏捏施圣音愁眉不展的臉,讓她開心些,然而動作只做了一半,里面的人就開始催了:“別磨磨蹭蹭了,搞快點?!?/br> 她便收回手,深深地看了施圣音一眼,才獨自往里走。 施圣音還想說點什么,但楊鴻聞已經進去了。她眼睜睜看著楊鴻聞走到冷冰冰的位子上背對著自己坐下,對面是穿著制服、神情冷漠的審訊員。 那一瞬間施圣音只覺得心臟鉆心的疼,仿佛有什么很珍貴的東西就要離開了。 眼看著門即將合上,她終于憋不住對著里面大喊:“楊鴻聞!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哦!你要說話算數!” 聽見聲音,楊鴻聞詫異地回頭,隨即她笑了笑,無聲道:“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