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遠程指導
江覓喝得有點多，大部分是被人灌的，小部分是自己悶頭喝的，包間里十男九女，里面至少五個女的對他有意思，另外幾個男的都是打著他的名義來泡妞的。 借著上廁所的功夫他走到外間抽煙，他不太能喝酒，此刻頭暈眼花的靠在外邊大堂柱子里，冷不防就被人拍了下肩。 江覓慢慢轉過身子，眼睛里都是花了的墻壁這個人？是誰？ “好巧，怎么在這兒碰見你?！眮砣顺麚]了揮手。 “喝得有點多，嗯，你說什么？”江覓瞇了瞇眼看向來人，是他們學校新上任的學生會長，記得當初見這人第一眼，覺得，長得還不錯，就是偏瘦。 “要不要送你回去？”學生會長說。 “不用吧，不太方便?！苯挷淮笙雱?，瞇著眼瞅他，眼皮子上下打架。有些困了。 “那就不打擾你，我先走了?！睂Ψ娇戳讼聲r間，也不多勸。 江覓吐著煙霧目送對方離開，自個兒轉回包廂，掃了一圈，男男女女抱做一團，喝的都有點多。 他不打算留下，和最好的室友打了聲招呼就打算走了，但是不太好走，干完一瓶啤酒才被眾人放過。 他坐上叫好的出租車離開，手機因為消息不斷發來的緣故一直在亮。 ——【幾點回來?！?/br> ——【喂，接電話?！?/br> ——【?。?，信不信我過來?！?/br> “別過來，我馬上到家了?！苯拰χ沁叞l了句語音。 往上翻，會出現很多露骨的消息，侮辱類的也有，不過對此他沒什么反應。因為對方不是他的菜。 車在行駛了二十分鐘后下車，一棟隔音不算很好的老房子——這就是他的家了，胡同里的燈亮了四遍，江覓才攀到自家家門，終于到家了。 同樣的，對方也像掐著點算準了，江覓食指往上滑，將手機放到耳邊，對方聲音還不錯。 電話那頭的男生聲音溫潤，帶點磁性，沒有打字那時那般暴躁。 “快點給我發照片，想你了mua?！?/br> 對方是他的調教師，他們在網上認識一年，今天是江覓第一次答應對方的要求。 江覓在門口看見了那個包裝精致的快遞盒，里面有兩樣東西，一個跳蛋以及不確定長度的麻繩。 打開發現麻繩有點扎手，電話那頭的人顯然猜到了他的反應，有些低沉的打趣說，“保證你會喜歡?！?/br> 江覓也笑了下，把電話插上耳機，放在床邊。 外人看來他是性冷淡，不交往女友，也不像是同性戀，室友曾偷偷給他下藥都沒反應，這在他們系里不算秘密。 不少人打著幫助他的名義靠近他，一個個都篤定了他有不可告人的癖好，江覓仍舊冷淡處理。 很早以前，他見過別人拿著板磚威脅一個矮小的同學下跪，那個時候他就覺得這一幕十分刺激，有幾次夢里，他都不由自主的幻想著那個跪在地上的人是他自己。 被人言語辱罵的人也是他。 那些人卻不敢這么對他，而他也不敢做那樣的事。 其實他不太敢在家里做這件事，盡管這間老房子里不會有人突然回來。 他下了很大決心，第一是自己日益壓抑的欲望，二是他覺得這是件很羞恥的事，不正常的，一旦他真的這么做了，他一定會非常后悔。 而且，若是被別人知道了，那他就徹底毀了。 別人會如何看待他。 興許是今天喝了酒，所以他才有這么大的決心。 繩子展開很長，足夠將人一圈一圈包緊。 如今正是盛夏，脫光了衣服站在臥室也不會冷，他待會兒要將這條渾身長滿毛刺的麻繩狠狠穿過自己的胯下，要繞過脖子把整個繩子拽緊。 有點自虐的樣子。 不過也許會很興奮。 江覓幾乎是顫抖著手按照電話那頭的指示把自己綁緊，在最后一步時卻犯了難。 “好疼……”，他沒有用太大力，但是繩子太粗糙，很疼了。 “第一次嘛都是這樣的，要是我在你身邊就好了?！彪娫捘穷^的男生笑得肆意，倘若他能見到江覓，一定要把這個人全身戴上漂亮的裝飾，擺成最可愛的模樣，然后拍下來，日日欣賞。 “不要了，不要這樣?！苯捦蝗灰庾R到這樣不對，在黑暗里，他的手觸到開關像觸電了一樣。 生平第一次被自己有這樣的欲望痛恨哭了，被子里都是他小聲啜泣的聲音，耳機里沒有聲響，對方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江覓打開手機，再點進對方的昵稱時卻顯示已不是對方好友，是否刪除。 【是】或者【否】 即便不刪，也聯系不到他。 江覓想到這個人是在附近添加的，可是每次對方發來的距離又是天南地北，他便漸漸以為這真的是一個陌生人。 可是在要按開關的那一霎那，他又想起了這個人，或許他們并不是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或許對方離他很近，或許早就見過了他的臉。 要是真的拍給他的話會怎樣，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毀了，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污點。 “算了，也好?！?/br> 江覓看著天花板，哭累了去洗手間收拾了下，躺在床上漸漸陷入沉眠，床頭的燈突然閃了一下，他正睡得香甜，再然后，他便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