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廣寒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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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云遮月。 日驕云薄。 眉心繪上白梨花。 一片,一片、一筆,一筆。 廣寒闕于每日清晨的細細描繪中一點一滴活過來,從提筆那一刻起,他就覺得自己正在被幸福擁抱。 而這幸福會一直持續到日暮。 他照舊穿著很素的衣裳,雪白的衣裳堆在他身上顯出了些茸茸的意味,好似那衣上就該生出些皮毛來,柔軟地包裹他。摸摸他。 他會先去廚房。依照她貼在冰箱上的便利貼上的話語烹飪三人份的早餐。然后把精心熬制的粥端上長長的餐桌,在她輕輕走近時問一聲好。 餐食的時間過去,他會收走碗碟,一個一個洗凈、擦干,把它們陸續擺放到該擺放的位置。緊接著,他會拿起居家使用的掃把,他不容許她存在的地方有一絲塵埃。他慢慢地掃。從室內掃到室外。 “叮鈴”路過他身旁。 ☆分割線 梨花☆ 雕蔬毫無停頓地路過了那只正掃地的千年老妖怪。他是來找那個女人的。 那個在三年前的山神爭奪戰中打敗了他的女人。他耿耿于懷至今。 郎心抬眼一望。 溶溶一眼望斷隔閡,雕蔬倏忽一酥。臂上的金臂釧們不撞了,耳上的大金圓環不搖了,黑而長的卷發靜靜蜷在麥色的皮膚上,豐澤唇下鑲釘的紅珠光華流轉。 他傻兮兮一笑。 三年前。 郎心于睡夢中誤入山神四煉。 她不知道在試煉中發生了什么:她做了什么、答應了什么,又與哪些人發生了哪些事?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她只是一覺醒來就出現在陌生的山里,磅礴的靈力與山神的傳承一同注入她軀殼。一道渺遠的聲音告訴她:你從此是山神。 可是她看到了更多。 她看到眾神傾塌。 她看到愛神誕生。 她聽到絲竹樂響…… 雕蔬也失去了試煉中的記憶,一睜眼他就知道自己沒成功當上山神。沮喪于百年艱辛終成空,歡喜于新任山神面容俏。他一見她就滿心歡喜。他傻兮兮笑著想在試煉中他們一定發生了很多很多事。 新任山神發出不似人的尖尖長嘯。 她好像很痛苦。 是凡人身體受不住山神靈力嗎?雕蔬擔憂得團團轉。 粗壯的藤條破土而出。 青碧藤條上尚有泥土,腕粗的藤牢牢圈住他四肢。雕蔬在費老命的掙扎中被不斷脹大的藤條抬至半空——與失神的她面對面:“你怎么樣?你還好嗎!” 她乘著風貼到他身上,落下輕輕的吻。他沒有反抗。 唇貼唇的一個吻。 她先是用雙唇裹住他的嘴,又用舌頭頂弄他唇下的紅珠,他自覺地把上下兩瓣唇分開迎她進入,她卻沒有如他所想。她自顧自地從他的唇舔到脖頸,撩撥得他不上不下后又去咬他的寬大的金項圈。她就同金項圈較上了勁。 “真的,是真的金?!钡袷邿o奈道。 手腕與腳腕上的藤條生發出藤蔓,這些細小而柔韌的藤蔓攀著他的肌膚生長:手腕的從上往下鉆進他上衣沿鼓脹的胸肌柔柔攀爬;腳腕的就從下往上順著他的腿上的肌rou蠕蠕攀巖。雕蔬當然知道藤條的舉動肯定是山神的能力,他忍著癢意問她:“這是你的意愿嗎?你也情愿這么做?” 針似的枝條扎入他rutou。 惹得雕蔬一聲悶哼。 癢,前所未有的癢。 在這樣酥麻而不夠暢快的癢里,他渴望著一點疼痛。一點來自于她的疼痛。 或者是狠狠地…… 她的唇在他麥色的腹肌上吮出團團的紅,下褲被受她意愿而脹大的藤蔓撐裂。她撫著他的yinjing,揉玩他的屁股rou。 黃金們相互撞擊。 他咬牙悶哼。 她的柔軟的指節探入他后xue攪弄。 一根手指伸進了、兩根手指伸進了……一整個手腕也吃進去了。冗余的靈力順著他們相連的肢體彼此流轉。愜意而放松的笑在她的冷艷面容上浮現。 他于是也盡力把自己放松。 在她的掌下,他的屁股變得不再像自己的屁股。那屁股滑膩膩,屁股xue里的yin汁在她的手腕的游動下鼓蕩,快感從未如此驚懼。就連陽具里射出的令他羞窘的yin液也被她隨手涂到他的起伏的腹肌上。 放聲呻吟吧。 這里只有山與月,她與他。 雕蔬由著胸腔里的邪火被吼出,由著自己的yin性被袒露。他的rutou沁出嫩青色的汁水,他迷蒙著 眼看她把汁水咽下。他吼叫、他呻吟、他噴發! 無比洶涌的快感沖擊他的一切。 澎湃的、暴虐的靈力也在他體內沖刷他的一切:“啊——” 他暈了過去。臂膀上生出梨花紋身。 此后三年昏睡,此日方醒。 雕蔬來了。 他的一應裝束與三年前那一天一模一樣,郎心問:“你只有這一套衣服?” 雕蔬傲然道:“我有六個衣柜的衣服?!?/br> 郎心笑了笑,很零星的笑意。雕蔬馬上打蛇上棍道:“讓我追隨你吧!” 郎心,點了點頭。 到了晚餐,在長長的餐桌上,雕蔬面向大家起立,狠狠地低頭:“以后我們就是自己妖了,請多指教!” —— 日暮。 夜靜。 廣寒闕用沾濕的帕子小心擦去眉心的梨花,每擦去一點兒,就有一絲活氣從他身上離去。 他又死了一次。朝生,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