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九尾狐 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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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前啟后章 (七)合歡宗全宗飛升事件各方反應復盤 66 長大了。 那一幕多美阿,它們往天上去,地留不住它們,人也留不住它們。這凝眸所掠到的美,歌九尾獨自貯于心間慢慢品味。她完全沒想到要對誰去說。 在貯藏感受的那一刻,歌九尾好像長大了。 67 這一刻絕無第二人擁有好心情。 震怒、崩潰、驚恐……羨慕。 合歡宮殿升得太快了,這么一件震顫整個仙仙世界的事發生得極為迅速,為了笑一笑合歡宗全宗飛升時候的各方反應,我們不得不倒回去,回到事件發生之前。 ——總是在爭斗的仙仙大陸。 68 為了什么而爭斗? 為了飛升。 為什么要飛升呢? 一道天外之音在徘徊。在天徘徊,天便翻涌;在地徘徊,地便翻騰,而后這道聲音游進了人心,扎根。于是所有人都知曉:飛升!飛升! 為什么不飛升? 有人說要飛升以求萬物至理而入神,有人只道飛升是長生,有人欲以飛升布道天下,也有人真心想為萬物尋個解脫,有人存粹只愛力量充盈……于是西北虎虎宗威風凜凜千余年,東北屠魔塔屹立萬年不倒,西南道統林立,東南奉仙壇安樂至今,那個叫秋嘉然的領著弟子們在中央悠悠然建起一座座宮殿。 69 虎虎宗的掌門并不都是老虎,但這一代確實是。 前任掌門突然就沒了,虎車黃他臨危受命,拎著刀虎嘯著上臺也不過才三年。這三年里,他很努力地試圖理清并推進前掌門的龐大遺留。 唉。他真的努力過了。 事發之前。 虎車黃在忍著不耐煩去努力理解前掌門遺留下的有關飛升的計劃呢,那無疑是個極具野心與創見的計劃,可他看不懂,他也不敢問其他人,他只好慢慢磨。 “嗷——”虎車黃又一次仰天長嘯。 70 自從老對頭落仙門沒落后,奉仙壇過得特別滋潤。 奉仙壇還挺念舊,每興歌舞的時候總想著老對頭還好不好,收新弟子也想著往老對頭家派臥底。 他們的演武場上立著落仙祖師的雕像。 某任掌門曾嘆息著說出歷任掌門的心聲:“若是她當年成仙了多好,我們就可以把她的畫像一并請入壇中供奉了??上?!可惜!” 事發之前。 奉仙壇主正與畫師對罵,壇主說你做仙仙眾美圖憑什么把我兒排在虎虎宗那無腦小兒之后?畫師梗著脖子說事實如此。少壇主打著哈切聽兩人掰扯,心想要是又吵個三天三夜干脆他就也排個美人榜,反正他寧愿畫圖哄老爹高興也不愿意去處理壇內事務。 奉先壇主忽然轉換矛頭:“你看虎虎宗那小子明明和你同齡都當上宗主了!你呢?你給我好自為之!” 71 事發之前。 屠魔塔在修行。 72 事發之前。 西南在廝殺。他們同時也在搜尋似乎姓古又姓顧的小子,一句話在他們中間毒似的流轉:“若得道統,飛升可望?!?/br> 73 事發之前。 合歡宗正舉杯歡慶掌門生辰。 喝著喝著不知誰說了一句醉話:“不如今日飛升吧!” 74 作者應了一聲好。 75 十余座宮殿拔地而起。 72750000頃的土地頃刻只余大坑。 合歡宗人猶然不覺,他們樂陶陶地喝酒,正在發生的一切于他們都很平穩。唯一發現這件事的合歡宗人是被遺留在外的前宗主,他來不及思考更多,只憑本能想要止住宮殿的上行,他曾移過山,也曾填過海,結果此時反而是他被拖著飛天。 屠魔塔眾結陣怒吼,巨大的人掌凝結在空中,他們試圖護住不斷上升的宮殿。卻是徒勞。 虎虎宗宗主御空而去,一腔義憤促使他必須做點什么。哪怕是救下一個人也好。 奉仙壇眾肅然施法。少壇主飛天救人。 西南諸人中有喪了膽魄的,以為是有人力如此,那還爭什么?搶什么?奪什么?生死不過一念間。倒也有人悍勇,握拳沖天揮…… 無濟于事。 所有舉措都無濟于事。 在絕望悲憤蔓延之際,一個本是絕對不可能的答案在眾人心中變成了絕對的可能:“合歡中全宗飛升了……” 現在,合歡宗的宮殿停在云中,仿佛本就與云為一體一樣,那是層層的深淺不一的云,云里有著金光,宮殿們就在金光里,它們靜立在天上俯瞰大地。 若是曾有天宮,便是如此吧? 這是仙家手段,這是仙家氣象。 他們看著,楞著,呆著。 76 在這一天,合歡宗全宗飛升。 ——除了合歡宗前掌門秋嘉然。 半步飛升,在飛升機緣面前被獨自遺落。 沒有哪刻比此時更讓秋嘉然感到難堪與無名。遺落,這意味著天道對他的不喜。也意味著,阿九獨獨不喜他。人在半空。他彎了腰,往歌九尾所在處深深地、深深地望了一眼。 然后笑了一下。 77 落仙掌門天阿葉正看著歌九尾,他的眼里很多疑惑。為什么是他們飛升?他本想這么問??墒恰?/br> “祖師愛人間?!?/br> 天阿葉想起祖師剛剛說的話。 他于是不再想說話。 天阿葉轉而仰頭看天,看云中宮殿。這是天上于人間的投影,還是真的實體呢?他們真的留在了云中?那從此往后,就只能看著人間嗎?天阿葉很迷茫。 78 還有很多事要做。 雖然想是這樣想,但秋嘉然現在只想把傻子放出來,自己躲進無邊無際的黑暗里,至少那里……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也不必有思考。 更不會有心傷。 (八)合歡宗全宗飛升事件所引動的轉盤 79 合歡宗是魔道第一宗門,那秋嘉然自然也是魔頭。 秋嘉然這輩子上過四次懸賞令。 第一次時他只是筑基,是蹭著七仙的邊才被人記住了,之后的第二、三次被懸賞都只是因為他自己。這第四次,卻又不是了。在他橫掃魔道之后,在他已是半步飛升之時,時隔多年,秋嘉然又一次被魔道懸賞。 他們不再怕他了嗎? 必然是有什么讓他們克服了畏懼,于是竟敢不再壓抑貪婪之心。 也許是合歡宗不在了,見他獨木難支。 也許是有人說見到他吐血,血落到地上,半枯的草木立時欣榮,紅艷艷的花與他的蒼白的臉,這豈非不是受了重傷? 也許是有人說見到他的頭發白了,說他也許時日無多…… 他們相信他一定擁有著什么。 他們也相信自己可以奪得。 那他呢?他秋嘉然呢?他當然也有一個愿望。 總會有人如愿。 80 “要靠著我嗎?”歌九尾問,她不明白紅石榴花為什么看起來那么虛弱,明明在看那么漂亮的事,但她總算還知道虛弱的人需要安慰,她的花需要安慰。于是歌九尾的一條狐尾輕輕巧巧地纏上了對方的腰,她把尾巴上的花環擼下來套進紅焦的手腕上。 “好看!”歌九尾高高興興地說。 歌九尾總是認為,美有著掃清一切壞心情的能力。 紅焦輕輕地把重心倚了過去。她原本的力氣都繃著用去支撐她的站立,現在,她有力氣笑了,并且是把所有的力氣都支給笑容:“我好高興遇到你……” 紅焦現在覺得,就算剛剛跌倒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她現在確實修為低微,她也確實做不到在天變之下如他們一樣泰然站立,但是她還年輕,她也有一個很好很好很好的好朋友,一切都沒什么大不了的。 紅焦輕輕地用手掌在狐尾上虛撫。她的掌心被些微由風吹起的狐毛刺得癢癢,是很愉悅的癢。 “我也很高興啊?!备杈盼哺_心了。她一轉頭,和怔愣著的天阿桑對上眼睛,便笑著用另一條狐尾勾住對方的腰,叫她的甜杏兒天阿桑也踉踉蹌地靠過來,手腕上也套一個花環。歌九尾再一轉頭,和眼睛莫名水潤的水朱子對上了眼,她笑了一下,張嘴吃下天阿桑遞到她嘴邊的甜甜薄片:“好甜啊。好吃!” 天阿桑把甜甜的笑容給歌九尾,把冷冷的目光給了水朱子。水朱子只好把眼神換了個方向去繼續他先前的思考,心里記上這一筆。 他一襲白衣臨風而立,任誰見了都覺得他定是在想著些不流俗的東西。他的外表就是這樣超然物外。 那他先前在想什么呢? 他只是在想,如果這真的就是飛升,那他可不要這種飛升。他希望的飛升是給他力量,擁有像令宮殿群飛天的那股力量一樣,然后在眾人艷羨下飛升。 他現在也在等一件事。他知道門派里的風有鹿一定已經飛上去在確認了。 81 阿妹嚇昏了過去。 面對暴怒的大姐,雪珍兒在微笑:“你何必這么看我?你們搞出過的意外也不少吧?!?/br> 此刻無人阻止大姐動武。 “別氣了,我任你銬住就是了,”雪珍兒笑著伸出雙手,“在阿九出來以前,我保證不離你一步?!?/br> 她們是在一本本把書歸位的時候,才發現那本書里發生的變化。最老練的大姐也無計可施。 82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落仙門人都惶惶然地一起跑去找他們信賴的掌門。也許飛升離他們太遠,他們討論著的是迫在眉睫的這件事:他們剛剛投靠合歡宗不久,現在合歡宗整個宗都沒了,他們該怎么辦?他們以后又該怎么辦?掌門會怎么辦呢? 他會繼續不管不顧嗎? 他們會……逃亡嗎? 當發現歌九尾不在她的院落里也不在他們的隊伍里,他們哭得更厲害、更擔心了。 “無論無何,先請掌門找人吧?!薄皩?,掌門最厲害了?!薄安粫惺碌??!被艁y的他們互相安慰著彼此,也許心里在相信,也許心里根本沒有信。 83 火! 有生來最痛快的火! 所有飛升研究手稿都付之一炬! 虎車黃手舞足蹈,狂喜狂嘯。他沒覺得自己這樣做對不起前輩,他只是覺得既然有了直路干嘛非要踩彎路呢?他要直接問合歡宗唯一尚在人間的秋嘉然。 84 奉仙壇也沒有錯過。 無論是什么,他們總都要爭一爭的。 他們不能忘懷秋嘉然當時往地面看的那一眼,他們的老對頭就在那個方位。于是少壇主奉令啟程了。 85 秋嘉然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仁慈似乎永遠地從他身上抽離了,他不再對死亡感到動容。他還會再敬畏什么嗎? 他曾經擔心的就是這個,他怕他自己因為對天道化身過于執迷強求而使生靈涂炭?,F在他唯有冷漠。 他想:這群正在追殺他的人……能讓他玩多久呢? 他知道自己變了。 悲哀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變。 86 雨在下。 綿綿的雨。 他們約好在這里碰頭。 魔道有一宗叫叩己宗,宗門弟子每日須以三問叩心扉:我是什么樣的人?我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人?我還當成為怎么樣的人?這個宗門叫叩己宗。 這個宗門所定下的第二條同時也是最后一條必須照做的規定是讓弟子們散開,散落到天之涯海之角,一起成長一起變大的弟子們除非遇到一件足以動用他們所有人的大事,否則絕不允許再相見。 現在,大事有了:追殺半步飛升秋嘉然。 他們終于在這里聚頭。在一片青翠的樹林里。雨打烏木,葉簌簌響。白發與黑發相雜,皺紋在他們的臉上。雨滴在貼身半寸外化成了霧。 他們的面容掩在霧里。 但他們都看得清彼此。 他們同時笑了一下。 “我以為你們會吃定顏丹?!?/br> “你為什么不吃,我就為什么不吃?!?/br> “無論何時,我的美都值得欣賞?!?/br> …… 大事該提了。 “怎么殺秋嘉然?” 他們互相看看,又笑笑,一個人當先提議說:“我們一起去溜他!哪里好走就走哪里?!碑敿淳陀腥舜笮?,她快活地指著他對旁邊的人炫耀說:“看吧!腦子活的人從小就活,老了也一堆鬼點子!”那當先提議的人便也很快活地笑了,那笑里有著些微的羞澀與根本不掩飾的得意。他們也很開懷地笑。仿佛是一同回到了青春的歲月,那一群結伴長大的人。 撲面而來的是雨。 綿綿不斷的是情。 (九)掌門道歉事件與由那一眼所生發的 87 “我們現在只能等她聯系?!贝蠼愕谋砬榭膳聵O了,“而我們根本不知道阿九是不想聯系還是不能聯系?!?/br> “能有什么事呢?”雪珍兒笑著搖動手上的鐵鏈,“或者——你敢把她那把刀送進去嗎?”她在嘲笑,也在挑釁。 88 烏泱泱一群落仙弟子哭喊著跑過來。 歌九尾很困惑,她又想去摸尾巴,她的那條常常被摸的尾巴恰好也這樣想,于是被掛在尾巴尾的柔軟花環就和她的臉頰親熱地碰到一起,這啟發了她對于陪紅焦來此的一系列記憶,她跳起來高興拍手:“對啦!是道歉!”紅焦被腰間狐尾拉住才沒摔倒,而敏捷的天阿桑與歌九尾一同跳起又落下。歌九尾把亮晶晶的眼望向落仙掌門天阿葉,她催促道:“你快道歉呀,你道完歉我就回去睡覺啦!”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午覺!” 這一下把“奔襲”而來的落仙弟子們的恐懼與欣喜通通阻斷,只有驚愕在腦子里暢通無阻到處亂跳:道歉?道什么歉?掌門?掌門道歉?對誰道歉? 他們的目光在掌門與歌九尾間游移,弟子堆里有人不自覺地把本該默思的話說了出來:“這……這幫誰好呢……” 其實不用他們幫誰。 天阿葉對答應過的事看得很認真,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在此時提起,但他還是很誠懇地面向弟子們認了錯。這一下又把落仙弟子們心里攪了個天翻地覆:“掌門……掌門……在說什么?”他們不懂。 89 “你哪里錯了?仔細說來,讓我也好好聽聽?!睖赝?、和煦,這是恰巧回來的風天成在說話,她雖也擔了個長老的名頭,卻總是云游在外。 她還教導過姓天的姐弟。 她抓得住他們言語里的破綻。 當然啊……她也很懂如何逼出她想要的話。 天阿葉低下頭想他該怎么說。 他自然也沒忘記答應過紅焦不可以告訴大家歌九尾是天命之女這件事,而如果隱去這一點,他所做的一切就成了毫無理由。他必須緘默此時,思考說辭。 他有點緊張。 絕不能出爾反爾!他動了動手指想卜算,卻什么也沒算出來。于是握手成拳,只憑硬著智力去想理由。 該是什么理由呢? 風天成笑著走近歌九尾,盛放的春花在她眸中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你好呀,你是第六位長老嗎?” 90 天上落下一個人,他抱著手說:“在地上看得見(合歡宮殿群),在天上看不見(合歡宮殿群)?!?/br> 水朱子等到了想等的事。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上去確認?!彼熳游⑽⒁恍?,端得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他叫出抱手而立的男人的名字:“風有鹿?!?/br> 他們不是朋友。 風有鹿看誰都是睥睨,生來如此。他的母親本希望“有鹿”這個名字能讓他變得可愛些、和善些,但這絲毫沒能中和他的天生的戾氣。 他的額角被刻了個“囚”字。 而這只令他更兇惡。 “水朱子?!憋L有鹿斜眼看去,他也打了個招呼。 91 “我不是長老啊,我是和秋嘉然新入門的弟子,我是歌九尾?!彼f完就很高興地笑著。 風有鹿只是那么一轉頭,就是跟著聲音很自然地那么一轉頭——然后他就閉上了眼。在眼睛傳回的圖像在大腦里清晰之前,他的本能讓他閉上了眼。 他從未不戰而逃??墒沁@次例外。 偏就這次例外。 風有鹿不知該如何是好。 92 “小鹿?!憋L天成叫道。 風有鹿偏了偏頭,他慢慢睜開眼:“母親?!?/br> 從耳朵聽到的聲位,母親正和她站在一起,雖然偏了頭,但他想他一定會再見到她一眼,因此他在短短的睜眼的過程中就在心里做足了準備,可是她被水朱子擋住了。對,被本該最識時務的水朱子擋住了。 在風有鹿緩慢地睜眼的時候,水朱子挺胸擋到了歌九尾跟前。水朱子對風有鹿說:“不用謝我?!?/br> “水朱子?!憋L有鹿叫道,這回這聲音里飽含了怒氣。 93 “明天?!碧彀⑷~承諾道,“明天我會仔細說?!?/br> 94 “我回去睡覺啦!” 是歌九尾的這句話讓風有鹿碾熄了怒氣。 (十)疑竇與驚嚇與這七仙圖事件的開端 94 這一切被奉仙壇少壇主知曉。 他的耳朵毫不費力地捕捉到了關鍵詞:“秋嘉然?秋嘉然拜入落仙門?” 他正躺在落仙門內的一處假山上,舒舒服服地受著微風的吹拂,誰也沒有發現他,誰都不會發現他。 他聽著很遠處的聲音,思索一刻也不曾停。 95 “我回去睡覺啦!” 是歌九尾的這句話讓風有鹿碾熄了怒氣。 但是——對于歌九尾本人呢,其實她并不是想要睡覺,她只是想要玩捉迷藏了,她感覺到有人正在看她,她要獨自去把這個人揪出來。 歌九尾拒絕了所有想要送她回院落的人。 對于這個人是誰,歌九尾也是有點小猜測的,她覺得肯定就是某個拿奇怪眼神看了她的人吧,就是是她室友的那個人啊,因為在她說到秋嘉然三個字的時候環境氣場變得有點奇怪。 歌九尾是個大度的人,她會告訴他“我原諒你啦”。 96 臥底。 在落仙門臥底,還是很愉快的,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會有人往這兒派臥底,所以也根本不會排查。 臥底起初很是惶恐。 而這種惶恐在奉仙壇少壇主一步一步送他走出三千里地路的過程中轉化成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決心,他覺得少壇主既然這么看重他,那么他也不能夠讓少壇主失望。少壇主什么也沒囑托,不就是相信他一定能辦好嗎? 那天少壇主什么也沒說,只是送了他一包種子。 他懂,他都懂,這是故鄉的種子,是用來讓他睹物思鄉不忘初心的。他把種子在每一株樹旁都種下,她因為這一點和他很親近,說很有共同語言。 雖然是他故鄉的種子,但她卻知道他都不知道的名字,她說它叫八角金盤。 97 “你——” 歌九尾受到好大一個驚嚇:“你是誰???” “我……仙百榆……” 98 奉仙壇少壇主才是受了好大一個驚嚇呢! 一不留神他就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亭亭玉立的八角金盤葉叢、無處不在的狼尾草,當他寄身這兩種與他相性奇好的植物的時候,就連落仙最強的風有鹿都無法發現他??伤齾s能一路找來…… “你怎么發現我的?”仙百榆太驚訝了。 99 “仙百榆?”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察覺到有股力量想要朝她靠近,她用尾巴拂開。 她想錯了,她沒有糾結。 像從前的千百次一樣。 她的注意力很快放到面前這個第一次見的人身上,對于他的問題,她感到很奇怪:“是你在看我啊?!?/br> 100 一件讓仙百榆更吃驚的事發生了——她拒絕了于天而下的契約之力! 雖然他也沒想讓自己多個主人。 ……應該沒想。 101 古一傷做錯了一件事。 他把七仙圖弄丟了。 他想不通是怎么丟的,他就出去看了看天上宮殿,回來就找不見掛在墻上的畫了。 但他并不慌張。 他從前也弄丟過畫,而每一次,他總會與七仙圖驚喜重相見。至于被別人撿到,那也沒有關系,藏在七仙圖里的七仙道統是很認人的,若那人真得七仙認可,他古一傷是只有恭喜的,絕沒有嫉妒的。 他現在只在想一件事:該怎么被落仙門的人發現他這個廚子其實并不來自合歡宗呢? 他想在落仙們繼續呆下去。他喜歡這里。 102 仙百榆跟著歌九尾回了她的院落。 他只用了一個理由:他很會講睡前故事。 他穿白衣,逍遙似仙,他的武器是個酒葫蘆,他給它起名叫“不露”。這兩個字,他有意要賣一個關子不肯念出聲,在征得歌九尾的同意后,輕輕寫在了她手心。 “不露(lòu)?”歌九尾問,“嗯,酒露了就沒得喝?!?/br> 仙百榆笑著回答:“不露(lù)。我這個人啊,愛權衡,該出三分力的事我就出三分,多一分我都不肯?!?/br> 歌九尾被逗笑了。 他繼續說:“一個坐椅子的女人,她遇到過很多男人,大多數只是根木柴,在她椅子下燃著火。唯有一個,叫她的椅子變作金王座?!?/br> “你想說什么?”歌九尾不解。 仙百榆大言不慚:“我就是你的金王座?!?/br> 歌九尾認真地搖頭:“你見過不愛動的狐貍?” 仙百榆撓著頭笑,他也搖頭,但他心里一刻不停在想她是什么意思。他也搞不懂,她到底是大智若愚還是大愚若智。不過,她總是值得他竭盡神志去解讀的。 103 七仙圖是自己飛走的。 它到了一個人的手上,然后它搖晃著變大,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它展開了藏于其中的七仙秘境……整個落仙門都被吞了。 104 天上。 合歡宗全體,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