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在哪里？

    她失蹤了。

    盡管這很驚人但這是事實。她失蹤了。

    盜賊管家——或者該說是本應和她為召喚關系的邪神，他第一次被悔恨纏繞。他也痛恨自己的猶豫。哪怕是她生氣呢？至少有那么一層契約關系，那么他永遠都可以在她危險的時候找到她，他們可以同生共死。她總會消氣的?，F在想什么都晚了。

    她在哪兒？

    她被一道突然出現的時空裂縫吞了進去，她記得她在時空甬道中翻滾，她永遠記得那一刻她的無能為力。但是她現在落到了哪兒呢？

    視覺反饋回來的是全然的黑暗，她感覺她是坐在某種柔軟的、起伏著的東西上——應該不會是活著的生物？沒有任何其它的聲音，是會動的地面嗎？可是地怎么會動呢？她不敢動。

    手伸出去，往四周和頭上摸，沒有東西，很空曠。

    她強裝鎮定：“我不怕黑暗，因為我就是黑暗！”

    下一步她試圖站起來，踩著起伏的“地面”站起來。用手護著頭站起來。她試了幾次，不太穩當，但她總算能維持住站立的姿勢了，她仍然用一只手護著頭，另一只手小心地往旁邊摸，一個半圓，換一只手護頭，又一個半圓。她什么也沒摸到。她決定挑個方向走幾步試試。

    她感覺到在這個時候她所能依仗的是那么的稀少，她想家，想起她成年那天家里用族里的大家的血繪制的召喚陣，想起辛王國里的大大小小的教授魔法和斗氣的學校，她沒有上這些學校，她上的是族學，雖然沒有召喚物但她依然和族學里的成人一起上著同樣的召喚課程。

    地面突然滾動得很劇烈。她無法再保持站姿，跌倒，隨著起伏滾動，滾進某譚黏膩物，撞到某個缺口——她然后被吐了出去。

    她終于視物不再是黑暗！

    縱使這讓她更深地意思到了她到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地方，她依然高興她終于復又見到了光明。她盡量地把她自己縮成一團，她盡量地讓自己小巧，讓她扎根在土地上，讓張牙舞爪的植物們挨不到她——她不知道她是被哪朵花吐出來的，她只知道它們看起來都很巨大，她不敢賭要是再有另一朵花把她吞進去后還會不會再吐她出來。

    她斂聲屏氣，在心里回憶三年前那個召喚陣是怎么畫的，她沒有指望這能幫助她，只是……她覺得這是她現在唯一還能做的。無論如何，她絕不要坐以待斃。

    剛好她的手掌不知在哪里被劃出了血，她不必再自己咬破指尖。她有過一次無意間用長指甲戳中另只手指腹的經歷，那時的痛持續了好一陣。

    對于矮人族來說，每年他們都會進入巨型花林中尋找適合求偶的東西，即使暫時沒有心儀的對象，卻也可以把東西攢在那里，到時候一股腦地給出去，連著他們的那顆心一起。

    能獲取到什么，關乎他們的能力和審美。

    有的矮人會選擇結伴，而有的矮人只愿意獨自找尋——哪怕因意外而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