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價讓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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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朵花。 是她這日醒來時發現的,食指指腹長出一朵黃色野花。一千一百一十二天。 是魔法。是她的魔法。 掐斷這朵野花!丟到地上碾成汁! 在血脈里奔騰的魔法,與心臟共跳動的魔法,它第二次背叛她!它又違逆她的意志! 它要自主釋放——這朵花就是證明! 這背叛的證據,她把它狠狠踩踏。 殘破的花。 她失力坐在木板上,佝僂著,她試圖平復怒氣。木屋給她安寧。安靜。安靜。 歷任的森林女巫,她聽到、聽到她們在說:“……命運之弦已撥動?!边@間木屋里只她一人。她喃喃自問:“是這樣嗎?” “你怎么了?我聽到你一直在說‘是這樣嗎’,你還好嗎?什么是這樣?”他在屋外大聲喊。 她隔著門問:“你去哪兒了?” 她力竭后還無法太大聲,好在他耳朵很靈。 “我去摘花了!今天是我們相愛的第32天!” 快活的聲音,還有他的充沛的熱情與活力,她笑了笑,挪過去打開門。她然后看到他手里捧著的一大束花,用細長的草葉扎實捆著莖部,黃色的花。不是開在她指腹的那種野花,當然不是。但她還是撲過去,拍落了它們——不過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他接住了她,他幫她把花丟掉。她氣力微弱。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該怎么做?” 他的問題流進了她的耳朵,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開口,近乎無聲:“什么也不要做?!?/br> 這聲音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好?!?/br> 他們靜靜依偎在一起。 她想補個覺。 她想繼續睡。 睡過這陽光和煦的上午、下午。一天。 “我想了解你?!彼f。 “嗯嗯嗯……但我早就攤開在你面前了?” 她笑了一下:“我說的不是靈魂。我是說……比如……你從哪里來?” “哦哦!從海對面!北獸人大陸?!?/br> “你游過了一片海?” “這不算什么?!彼浴爸t遜”而炫耀。 她心情好了很多。力氣也恢復了很多。 “我們去溪邊?!彼痤^:“32天前——” “32天前,我們一見鐘情?!彼踅舆^。 他們同聲:“就在那條溪?!?/br> 對視著,兩人都笑得很開心。 命運之弦已撥動。 你可曾聽到那極清靈的一聲?無有回音。 越靠近溪邊,她體內的魔法就越活躍。 她忍耐著,拼死鎮壓。 但她沒有停下,她甚至也沒有給出一星半點不要去的信號,她裝作一切如常。 女巫的天性是好奇。 梅利亞是否也早已渴望魔法自由的感覺?梅利亞知道嗎? 與生俱來的魔法。如眼如耳如喉如鼻。 是她的觸覺。一起感受世界。 密布她的軀干四肢。構成神經的纖維。 與她同呼吸,與她共躍動。 她竟可以忍受沒有它的日子那么久。 一千一百一十二天。 梅利亞啊梅利亞…… 頭,從水面探出。 呼吸——迅猛地呼吸—— 另一顆頭很安靜。安靜地浮在水面上。頭身似乎是分離的,那顆頭被安放在水面上,水是活的,頭是死的。但流動的水里沒有血。 那顆頭的主人才被另一個人從水里揪出,他們,對,兩個人,他們有著相似的面容。 他們是兄弟。 但是那顆頭的主人長得比她的唐尼妖異。 狂徒。 當他們來到溪邊,唐尼先是動了動鼻子,然后驚喜地對她說:“我兄弟來找我了!難得他竟然舍得動!待會兒我跟你說一件事?!?/br> 她就在溪邊等待,看他潛進水底撈出他那個不用呼吸的兄弟。 但是她的目光…… 他終于喘勻了氣,憋氣對他倒不算什么,主要是把不配合的兄弟揪上來很累,他看到她在打量他兄弟,很開心地指對方:“我兄弟!” 他和他兄弟靠在一起,她看到兩張相似的俊美面容。她說過她的唐尼很俊。 他抓著兄弟朝她游來。 同時他跟她親昵地抱怨:“我這兄弟自從本事大了就覺得生命沒有意思,屢次想要去找死神,我真是管得頭都大了,好不容易約定好等到夏天我給他帶回一個答案。沒想到他居然自己找來了?!?/br> 狂徒。 她評判。 “就是我想跟你說的那件事啦,我們回去說?” 她說:“好啊?!?/br> 注意力在哪兒?那蔑視死亡的人。她的目光被他吸引。不,無關愛河。是魔法。 一種有關讓渡的預示。 這是能承受她的失敗魔法效果的那具身體。 些微的綠色熒光從她身上溢出,它們想要飄向他。她拼命把它們抑制在身體里。 但那個人主動伸出手指觸碰了難以約束的熒光——那一點點星融進了他的體內。 他而后笑了。 他有所求。 綠熒光是等價契約簽訂的征兆。 “好漂亮!我才知道你身體里還能散發出這樣漂亮的光點!”唐尼什么也不知道。 他們回到木屋,唐尼又建的寬敞木屋。 他們三人圍坐。 唐尼先問兄弟:“你怎么來了?我本來打算夏天和她一起回去看你???,你要的答案?!?/br> “命運?!毙值苷f。 命運,她在心里想。 “哦好吧,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碧颇岷┬?,他握著她的手對兄弟介紹:“梅利亞?!?/br> 唐尼有些不安,為她的目光。 但他相信他們之間的愛。 “我們彼此一見鐘情?!碧颇釋π值苷f。 然后是最初到來的目的。是那件事。 唐尼握著她的手:“梅利亞,我想請你讓我兄弟無傷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我想他只要感受過死亡就不會再接近,我知道你會好多好多神奇的魔法,特別是三年前的那個,那特別厲害!我們北獸人大陸都震動了!” 三年前,不就是那個失敗的魔法。 她甩開他的手。 他呆愣愣地把手放開:“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不到我現在的樣子?”她質問。 “你現在的樣子?就……你一直很好啊……” “而你還在夸獎它?!彼浵矚g他逮到什么都能真誠夸贊的能力,而現在她討厭它。 “……我不明白?”唐尼疑惑。 她冷冷地:“是嗎?!?/br> “正是為了這個魔法?!彼男值懿逶?,她惡狠狠瞪著他兄弟,他兄弟并不畏懼:“我需要它。你也能感受到吧?讓渡?!?/br> 唐尼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他想問又不敢問。 他無措地站起來,默默退了幾步。 “好啊。反正它們也迫不及待了?!彼f的是此刻不停掙出她身體的綠色熒點。 他大笑著擁抱朵朵熒光。 如果沒有唐尼他們也會在這一時間點相遇。 同樣也會達成等價交換,她與唐尼兄弟。 等價,一方獲利的契約絕稱不上等價。 命運的天平上他們都放了些什么? 他放上厭倦—— 她放上的同樣是厭倦—— 天平的兩端。 對日常的厭倦與對非日常的厭倦。 他開始變形。她恢復原貌。 但是,顯然,他的承受力或者說意志勝過她,她才不會說出差距有多大,總之在她身上讓她變得虛弱衰老痛苦不堪的效果到了他身上卻成了他體驗人生的樂趣。 他的面貌在俊美人形與丑陋怪物之間來回切換。他玩得快樂極了。他可以控制狀態。 嫉妒,是嗎? 梅利亞不甘心。 那時的失敗就是為了此刻嗎? 她不愿意如此設想。她也知道并不是這樣,否則是她看輕了自己也看低了命運。她只是……只是有些遷怒。 唐尼…… 哼,唐尼。 當怒火掀成火海一片,追因又有何必要? 梅利亞愿讓這火海把唐尼囚困。 她站起,看向她的唐尼。 【如果你喜歡上誰又討厭了但是又還有點喜歡,就請他進這間鐵皮屋?!?/br> 她思維清醒地贊同了這句話的鼓動。她看著唐尼,指著那間屋子:“我希望你走進去?!?/br> 而唐尼只記得他因為這間屋子可以關她討厭的人而開心。他的明亮雙眼一下被突如其來的雨淋得濕漉漉的:“你討厭我了嗎?” 她沒有說話。 她目送他夾著尾巴喪氣地把自己鎖進那屋。 她,變得快樂。 摻雜在快樂里的酸澀感被她有意忽略。 “哦!愛情的故事!”唐尼兄弟詠嘆。 他真的現在變得很……生動。 他還會滿口廢話:“你知道嗎?森林女巫。你和他之間也有一次讓渡,沒有契約但是,他讓渡了他的權利給你,他本是自由人?!?/br> 魔法。開轟。 但她有意保護了這間唐尼建的木屋。 “難道你比我更清楚嗎?滾出我的房子!” “唉別這樣,我是你弟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