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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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滁派出所。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剛畢業的實習女警禮貌的問面前的年輕人。 面前的少年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穿著很簡單的白色體恤,長相很溫和,嘴里吊著一根棒棒糖,目測是草莓味的。 少年回答道:“我來自首?!?/br> 女警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少年咬碎口里的棒棒糖,把淡粉色的小棍扔進了垃圾桶。三下兩下,咔咔嚼碎了,咽了下去。 “我叫溫杭,來自首。七天前的晉和橋故意殺人案,兇手是我?!睖睾嘉⑽⑿α诵?。 女警連忙摁響報警鈴,刑警很快便來了,女警把溫杭指給他們看。 他們粗暴的踹在了溫杭腿彎處,用力掰過他的手腕,用銀色的手銬把他白皙卻帶著傷疤的手腕銬在身后。 溫杭非常老實的任他們動作。 突然行動造成了些許恐慌,不知誰的電棍通了電,點在了溫杭脖頸處。 溫杭身體軟了下去。 他仿佛聽到,小時候一些孩子的聲音長大了,圍在他身邊,笑嘻嘻的說啊。 “強jian犯的兒子是殺人犯?!?/br> “果真不是個好東西,活該?!?/br> “罪有應得?!?/br> 溫杭品味著嘴里殘存的草莓味,笑了起來。 你們隨便說,我聽著呢。 * 溫杭被押送到西滁市總公安局,正式成為第一嫌疑人。審訊持續了好幾天,警察一直在來來回回詢問幾個問題。溫杭不是在小監室里蹲著,就是被銬在審訊椅上接受盤問。 被這樣對待無疑是疲憊且難熬的,但溫杭一直耐心認真的重復回答,對罪行供認不諱。 “為什么要傷人?” “我下班回去的路上。他喝多了,拿著刀威脅我,讓我交出錢。我沒同意,他就上來跟我廝打。打斗過程中我把刀奪了過來,當時我很憤怒,把刀刺進了他的心臟,還用石頭砸了斷他的雙腿?!?/br> “下手夠狠的啊?!?/br> “是?!?/br> “給醫院打電話的人是你?為什么要打電話?” “我本來想跑的,不過都過了半個小時,他還有呼吸。就打120了?!?/br> “那你為什么要自首?那天夜里后來下了很大的雨,也沒有監控,根本留不下指紋和證據。也就是說,你如果不承認,沒有人可以證明是你傷了人?!?/br> “我后悔了。動手之后我就有點后悔,隨后越來越愧疚,下手重了?!?/br> “只是下手重了?” “是。我認為只用刀刺他心臟就差不多了,當時沖動了。不過我名義上的父親是個強jian犯,我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很正常么。警察先生,您剛剛的話,聽起來,他沒死?!?/br> “你刺偏了,他沒死。醫生說他雙腿殘疾,不能再行走了?!?/br> “我不會被判死刑嗎?” “不會。怎么,聽你語氣很可惜?他的醫藥費你愿意出么?可以適當減刑?!?/br> “愿意。我遺囑上有寫,銀行卡里面的錢都可以給他的家人?!?/br> “你為什么過了一個星期才來自首?” “我怕死,要多思考幾天。如果判死刑,寫遺囑也需要時間呢?!?/br> “法醫檢查出來,被害人有yinjing勃起的跡象?!?/br> “可能是喝多了吧?不知道?!?/br> * 被害人是個光棍,平時好吃懶做,只有一個表兄弟。表弟一家人也不怎么愿意管他,收了溫杭的錢,交給醫院,連律師都沒請。 溫杭是自首,最開始像是奔著死刑去的,也沒有請律師的想法。 最終盡管案子有些許疑點,但又好像明朗的很。鑒于認罪態度良好,溫杭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先安排進看守所接受一個月勞教,再分配進監獄服刑。 溫杭確實早就準備坐牢,自首時就帶了兩三套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不過說到底也是第一次進監獄,方落沒有經驗。他用慣的洗漱用品,喜歡的草莓硬糖等等都不被允許帶進去,被看守所的警察扣下了,又給他換了暫時的監服,分配了簡陋了的日常用品,比如那種很軟的塑料做的,完全不好用的牙刷。 看守所不像監獄,倒像是一個大型倉庫,很多囚犯被安排在一個屋子里。這里早上五點起床號,晚上十點熄燈,嚴格的管理,法律法規的背誦,還有令人精疲力盡的勞動。 溫杭就在其中。他有時駐足,環顧四周的人們,他們穿著監服,步履蹣跚。透過他們空洞的眼睛,可以讀出或多或少的后悔,絕望,以及麻木。 在這樣的氛圍里,溫杭倒是適應良好,甚至每天晚上都有些期待呼吸第二天充滿絕望的空氣。他讀過的書清醒地告訴他,這樣的心態是不健康的??膳既灰估镄褋?,他把磨得鋒利的指甲劃在喉嚨處,用極大的力氣,留下一條血痕時,卻又舒適得想笑出聲。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把各種邪惡的靈魂包裹上合乎道德標準的外殼,但若想徹底的改變他們,則需要更森嚴的牢獄來進行懲罰和洗禮。 與溫杭一同進看守所的有十幾個人,在一個晴朗的早晨,被扣上押運車。車不大,除了司機和后座的警察,每輛車只能裝下兩個罪犯,最后溫杭落了單,正被獄警推嚷著上最后車,只聽所里傳來一聲吆喝:“誒,小劉,等等,先別開車?!?/br> 溫杭見過那個中年人兩次,是看守所的所長。 溫杭視線看過去。 所長旁邊跟了一個青年,大概二十六七,鼻梁高挑,眉毛黑而有型,膚色雖然不黑,但也不算白,像是經常被太陽曬。身形修長,有種松柏的挺拔氣質——看得出來也是警察那類人,而且比看守所的警察更挺拔。 右臂上纏了繃帶,不知道受了什么傷。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側臉微微發光,溫杭看的入了神,旁邊獄警說些什么,他也沒聽見。 然后他被一警棍打在了膝窩出,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獄警正要再打,被所長制止了,當然警察不會為窮兇極惡的罪犯說話,只是有事要說:“小劉,這位是宋櫛風,正要去西滁監獄任獄警,這個地方不好打車,你送他一程?!?/br> “行,正好有地方,就是委屈這位同事了?!豹z警的態度好得不得了。 “謝謝所長,給你添麻煩了?!?/br> 不帶侵略性的聲音卻像潮水一樣沖上溫杭的心尖,溫杭抬頭,正對上宋櫛風的眼睛。 他好像沒認出來自己。 溫杭也不介意自己跪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沖宋櫛風輕輕笑了一下。笑容有點乖,溫杭自從小學六年級之后就沒這么笑過了。 宋櫛風確實不記得溫杭了,只禮貌的回了一個笑容。隨后溫杭被獄警扯上車,他只皺了皺眉,也并未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