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瞇著眼看紅色火焰在他眼前跳動。等瑟不再躁動，特勾勾嘴角，仿佛面對的是一只小貓或小狗，“玩夠了嗎？”

    “角色扮演游戲也該有個限度。你說呢？”空氣凝結了陽光，烏云聚集在天花板。瑟不再微笑，他一向不擅長這個?！斑@不是游戲。你會明白的。在那之前先睡一覺吧?！彼f著，拿出口袋的紅色針管。就在他拿出的下一秒，玻璃破碎的啪嚓聲穿過他的手心。他垂著頭，暗紅色液體滲出指尖，混雜著他自己的血。

    “我說你玩得有點太過了。甜心?！鄙偷靥ь^。一道鮮紅逆五芒星印記已然凝聚在男人額前，他似乎能聽見野獸在他耳邊嘶吼。他輕笑一聲，“你還是老樣子——這句話輪到我說了?！?/br>
    綠色的極光切割開空間，碎片一瞬間重新匯合。

    瑟輕輕把他放到床上，頭墊好枕頭?！皠e這樣看著我嘛，表情好嚴肅哦?！鄙χ粗采系哪腥?，猶豫了一秒，臉上似乎有細小的汗滴，像夏天狂躁天氣中不堪重負的冰柜。特玩味地看著他，他的臉像是被寒氣灼傷般僵硬。他慢慢靠近，半跪在床邊，輕柔而虔誠地吻了一下特的眼簾。一秒，兩秒，他從未感覺時間如此清晰地在腦中倒數。嘴唇拂過臉頰，接著和另一片嘴唇相擁。舌頭試探地舔過上嘴唇，又繼續往下。

    突然，輕微的刺麻感閃過手臂。

    瑟直起身，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抑制不住地笑出聲?！昂煤孟硎馨?。親愛的?！?/br>
    關上門，他大口大口呼吸。吸氣，呼氣，吸氣……他像溺水的人，終于爬上海面，貪婪地吞食渾濁的空氣。這不能怪他吧？他愛他的強大，他愛他的美麗，包括他的危險他的暴虐。他忍不住雙手交叉，掐住自己的脖頸，享受脈搏狂亂的跳動。他真是瘋了，他甚至想殺了他，成為他。他懷戀他血液的腥甜，流進他的口腔，流進他的腸胃，融入他的血液，融為一體。光想想他就興奮得要死去了，血管里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動。

    這不能怪他吧。

    大家都愛他，我只是想更靠近一點。

    他當然感謝特給予他的一切，溫柔的撫摸，耐心的引導，甚至一再容忍他的親密接觸。他知道他愛他，但他也愛著每個人，平等地愛著每個人。正因為如此，無論他們中的誰提出要求，他都會同樣滿足，包括zuoai。

    這算什么？

    他像一抹飄渺的浮影，可望而不可及。

    得到他，或者摧毀他。圈養的狼終于露出了隱藏的獠牙。

    他感覺神經被硬生生撕裂，又拼湊成他的大腦。他勉強回憶著零星的片段，嘴唇失了血色。頭上透明的吊牌裝著毒藥般鮮紅的血液，一滴又一滴，一條紅色細線連在他的手臂上。想要移動相當困難，他明顯覺得身體更加虛弱。為什么瑟要偷襲他，他沒有頭緒。他一直是一只乖小狗，喜歡蹭進他的懷里撒嬌。但事情有點超出他控制。

    心情不好嗎？有可能，他最近狀態不太穩定——他有時會很焦慮，但總會很快恢復過來。他實在騰不出時間照顧他。他把這件事交給了誰……是誰呢？

    他的時間好像靜止了，只有和瑟有關的記憶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