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聞律射過一次后，周漾清醒一些，覺得渾身黏膩，又是汗，又是酒味，鬧著一定要去洗澡。

    腳一沾地，雙腿打顫，聞律只得抱著他去浴室。

    結果周漾被熱氣熏得頭腦發漲，酒意回升，幾乎是聞律替他洗了這個澡。

    等聞律簡單收拾好，周漾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薄薄的眼皮上還有些紅沒褪去，半邊臉壓在被子上，把臉側的rou擠變形一些。短發乖巧地趴在額前，產生出乖巧的意思來。

    聞律站著看了會，在床的另一邊躺下。手臂一伸，把周漾撈到懷里，抱著睡了。

    次日，聞律的生物鐘到點。一醒來，懷里空空，床上也空空。

    房間里不見絲毫人影，甚至連昨晚周漾脫在沙發那的衣服，都不見了。

    聞律意識到他一早跑了后，氣笑了聲。捋了把頭發又躺回去，回味了下被子上還殘留的周漾的氣味。

    ·

    周漾今天醒很早，躡手躡腳離開酒店之后，徑直回了家。

    說是家，其實就一個住處。

    位置很偏，面積很小，房子也上了年紀。

    老式居民樓，就六層高度，沒有電梯。周漾住在頂樓，每天都要靠雙腿上上下下。

    到家的時間還很早，天色沒徹底亮。

    頂樓樓梯間的感應燈出了點毛病，導致視野里還是灰蒙蒙的。

    第一眼看到家門口蹲著個陌生身影，周漾嚇了一跳。

    看清那道人影一動不動后，周漾小心走上前。距離近了，才看出這人留著一頭長發，蜷靠在門邊，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

    周漾聞到血腥味，很怕人在他家門口出事，蹲下去問：“喂，你怎么了？”

    對方很淺弱地動了下。

    沒死就好。

    周漾又問：“要幫你報警嗎？還是去醫院？”

    “不……不行……”對方艱難地喘口氣，“我不能……出去?！?/br>
    皺著眉心，周漾想問問更多，可眼前的人腦袋滑了下，沒了動靜。

    周漾抬手試了下鼻息，還有。

    他很為難，這人明顯受傷了，又躺在他的門口，他總不能把人拖出去扔了。

    而且又昏了過去。

    周漾伸手把人撈起來，單手掏鑰匙打開門，把人帶進房里。

    這一折騰，周漾發現對方雖然瘦，但個子和他差不多。一張艷麗的臉，和一頭漂亮的長發，連剛剛說話的聲音，都很細弱。

    因為這些，周漾不敢隨意替對方換衣服，只處理了一些暴露在外面的傷口。

    剛處理完，躺在沙發上的人又醒了。

    周漾連忙問：“我看你昏倒，就把你帶進來清理了傷口，你還有其他地方有傷嗎？”

    “沒有，謝謝?！?/br>
    “你現在覺得怎么樣？要不要叫醫生來家里看看？”

    “不用了?！?/br>
    被拒絕，周漾也不勉強。

    他去洗干凈手，出來時，那人坐了起來。向周漾看過來，聲音很輕，“我叫叢也?！?/br>
    燈光下，叢也的膚色很白，臉很瘦，唇色淺，幾乎沒什么血色。烏黑的頭發遮擋住他的臉頰，劉海下，是一雙清冷透徹又透著漠然的眼睛。

    周漾被驚艷了下，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報了家門，又說：“你要不要換身衣服？雖然我這里沒有女生穿的，但你的衣服弄臟了，還是換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