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夏天(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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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燈光一日又一日地變化著,席詔偶爾來,但經常在監控室里坐著抽煙。人類居住和使用的東西一樣一樣出現在地下室,他磕磕絆絆地探索著這些玩意兒。 有時候席詔消失太久,屋子里又剛好有合適的工具,他會天真地自殘,好奇和疼痛的表情在他臉上交織混雜,最純粹的獸性意外地接近于神性。 他像一個不知道火可以取暖也可以燎原的小動物,單純地蹲在監視器下面,用尖銳的東西一下一下劃開自己的皮膚。 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他,除了席詔,對他施以更深刻殘忍的痛苦。 不久前才終于養好的身體又開始破破爛爛,席詔掐著他的脖子射入,在絕望悲涼的窒息中高潮如海浪洶涌迭起,他掙扎不過,漂亮的臉泛起灰暗的紫紅色,唇瓣沒有血色顫栗開闔,淚水從眼睛里滴出來,一片黑,一片白,直到奄奄一息地將閉未閉。 干脆掐死這個混蛋算了。 無力感擊潰了席詔,他在愛和恨的裂縫里求生,強大的靈魂拉扯出堅固的堡壘,可總有痛楚在意料之外降臨。 不同于子彈和刀劍,這種利器柔軟無形,常常以愛的名義肆意橫行,讓人無處可逃。 席詔松手,吻住那兩瓣沒有血色的唇,緩緩渡氣過去,看著這只枯敗灰白的蝶重新獲得生機,翅膀輕輕顫動,宛如一場遲來的審判,在他心里掀起滔天的罪行。 并非每次見面都是如此痛苦暴戾,他們更多的時候會相處得很愉快。 事實上,地下室里的原住民對疼痛熟視無睹,相當沒心沒肺,覺得每次席詔來他都很快樂,只是席詔讓他做的事讓他生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的燈光變成浪漫又絕望的紫色,千萬條夢幻的光穿過他的指尖,他被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蠱惑,像追逐流螢的小獸,朝著光源的地方跌撞奔去。 席詔抱起他,兩人坐在沙發上看一部電影。他對電影沒興趣,縮在席詔的懷里動來動去,像不安分的小貓,伸出爪子去觸碰席詔的下巴和唇角。那上面有一塊烏青,是他昨天發脾氣用頭磕的。 席詔親他。帶著情欲和幾分憐惜。 他啃席詔的嘴角,發出親昵的無意義音節,舔舔蹭蹭,蒙昧癡純。 “你真是個小笨蛋?!毕t把他扯開。接吻都學不會。 他歪著頭瞪席詔,眼瞳水潤晶瑩,單純又無辜,無法判定“小笨蛋”是個什么詞,但警惕地察覺到席詔在嫌棄他,不滿地哼了聲,又要往他身上撲。 席詔用鞭子阻止他,長時間的缺少交流讓他的語言表達能力喪失,他很久未曾完整地說過一句話了。他叫他:“小啞巴,叫人?!?/br> “主人?!边@兩個字他熟,叫床那些單音節的字詞他也熟,他想表現一下,但席詔的鞭子比他嘴快,他躲閃著認錯,“我錯了嗚!” 席詔給他放的是一部顧一闌曾經拍攝的電影片段,讓他照貓畫虎,學習一個“人”的行為和禮儀。 他坐不住,沒幾分鐘就縮下來靠在沙發下,抱著膝蓋神情專注地看屏幕,席詔低頭看他,他微長的頭發今天胡亂扎了個小揪,眼尾的小痣在碎發中間若隱若現,睫毛濃密纖長,像把小扇子一樣呼來呼去。 這幅乖巧的模樣讓席詔心情復雜,揉了揉他的頭發,他不悅地躲開。席詔不松手,終于惹惱了他,揮手把散鞭上扯下來的皮繩扔掉,像泡了水的狗用力甩了甩頭發,然后睜大眼望著席詔。 這個姿勢和角度使他的嘴看起來微微嘟起,柔軟又紅潤,很適合用來接吻。 席詔沒有吻他。 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以指作梳,整理起了他弄亂的頭發。 席詔走后,他看了會電影,抱著自己打起了瞌睡,歪歪扭扭睡了會兒,像只審視領土的貓咪,懶洋洋地張望過四周。突然,他像是對席詔留下的煙感了興趣。 伸出爪子,先試探性推開,再趁它不注意抓緊懷里,他聞了聞,扯出些煙絲來舔,苦的,澀的,他皺著眉嚼了嚼,對這股味道感到熟悉。 “啪嗒——” 橙紅色的火焰一晃而過,打火機被他反復把玩,手指觸上炙熱的火焰讓他無措,燙和疼侵蝕了他,對爆炸的恐懼扎根在他的記憶深處,他久久不愿意移開手指,直到地下室的一處傳來尖銳的示警。 “嘭!咚——” 打火機砸向屏幕,他尤不滿足,煙灰缸和小桌子上的東西被他一樣一樣丟過去,那片象征光明與禮儀的屏幕徹底碎開。 他朝著監視器的地方眨眼,仿佛這只是他被燙傷后發泄憤怒的一個小動作,并不是有意想毀掉什么。 席詔擰眉,沉著臉調換監視器的角度,一幀一幀回放,終于—— 他沒有看錯,在電視柜倒下的那瞬間,某只小狐貍嘴角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和嘲弄。那一剎那的光彩讓席詔失神,他截住屏幕,怔怔地看了許久。 他差點忘了,他的小狐貍,最會演戲了。 席詔坐了會兒,猛然起身,困獸般瘋癲地砸了整個監控室,好像毀了身邊的一切,禁錮在他身上的牢籠就能崩塌。他半跪在一堆電子廢墟中,表情猙獰可怕,看著煙塵從半空中徐徐升起又墜下。 金色的陽光撕開云翳,億萬分之一的眷顧,宛如一抹微末的神跡,它顯得如此渺小卑微,卻又讓人愿意付出一切來換取。 打火機和電視引起短路和小范圍爆炸,席詔去得晚,顧一闌像個白癡一樣拿水往上面潑,好在站得遠,沒出什么意外。 他看見席詔,害怕地四處躲。席詔雙眼猩紅,嘴角卻勾著,帶著說不出邪性和危險,那雙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兩只眼睛圓溜溜地轉來轉去,他想逃,又覺得這人心情似乎不錯,說不定不會…… “??!” 顧一闌走出地下室的時候,夏天已應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