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溫溫得傳來一聲“喂”，卻把謝秋水的心都給弄跳出來了。

    “小水，合同找到了嗎？”

    程知禮身體一僵。

    她是來找合同的，跟他真的沒什么關系……

    身上的人沒動，謝秋水也不太敢應答，以她的經驗看來，如果自己說話，程知禮會突然給一個刺激讓她暴露。

    “喂？能聽見嗎？”

    那頭又出了聲。

    謝秋水橫眉豎目得看著面前的人。

    程知禮忽然埋頭到她的肩膀上，悶著聲音道：“陳煜，你可不可以把小水還給我？”

    謝秋水愣了愣。

    程知禮沒有用曾經慣用的伎倆，而是卑微的，祈求語氣？

    三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謝秋水確定調整好呼吸了，才搶過手機：“我找合同的時候碰到他了，他在發酒瘋，你別理他?！?/br>
    之前就已經跟陳煜交代過，她跟程知禮同居過一段時間，陳煜自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嗯?！彼坪跻矝]聽出來哪里不對：“你這邊能處理嗎？”

    因為程知禮這次太過老實，謝秋水也開始大膽起來，應道：“可以?！?/br>
    “那你今晚早點回來，如果他那邊需要照顧，送醫院就好。我等你?！彼Ａ送＃骸岸嗤矶嫉??！?/br>
    謝秋水咬了咬唇：“好?！?/br>
    程知禮依舊悶著聲：“小水……”

    謝秋水掛了電話，身上的人依舊沉重，可他卻不再動作，只在自己身上顫抖。

    她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程知禮，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剛剛的行為，是再一次讓我做出背德的事情。你如果還要繼續，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可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br>
    好像整個過程，都只是他在發酒瘋，在自作多情。

    程知禮手緊緊摟住她：“你怎么就是別人的？你怎么就變成別人家的了……”

    “程知禮……”

    “對不起……”程知禮聲音顫抖，又是緊摟了一下，才慢慢松開：“你走吧?！?/br>
    謝秋水連忙從床上起來，將那些脫下的東西全都穿上。

    程知禮翻過身去，沒看她。

    “你的文件全都在沙發旁的紙箱里?！?/br>
    “謝謝?！?/br>
    謝秋水走出房間，看到了那個嶄新的箱子。

    找的過程中，她聽到了房間里不斷傳來沉重的喘息聲，聽起來很不舒服。

    十一天前才胃出血，他居然還喝這么多酒。

    謝秋水找合同的心都沒了，想了又想，還是悄悄地走到了房間門口，看向里面。

    程知禮在床上捂著肚子，面色比剛才看到的更慘白，不過一會兒沒見，額頭上就全是冷汗。

    謝秋水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程知禮，你沒事嗎？肚子疼？”

    程知禮卻是一句話都答不出了。

    “胃出血還喝酒，是不想活了嗎？！”

    謝秋水匆忙打了救護車電話，然后就在一旁噓噓叨叨：“哪有人跟你一樣無賴，以為用這種方法我就會同情你？你就算真死了跟我也沒關系?！?/br>
    程知禮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握著。

    其實握到她的手都痛了，可她也沒掙扎，陪著他等救護車。

    等救護車的時候，他許久才憋出了一聲：“嗯?！?/br>
    也不知道是對她哪句話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