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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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天,過完今夜還剩228天,明天就是國慶長假。 暗淡的光罩在陸離的頭頂。 她看著江面,沉默著,長久地沉默著。 江深拿出手機,打開一段視頻,放在她眼前。 鏡頭由遠及近,最后聚焦在那人臉上,仿若云開霧散,又仿若雨過天晴,她右邊嘴角的梨渦漸漸顯露出來,江深知道,這段視頻是拍對了。 陸離問:“你見過他?” 江深笑著點了點頭,說:“很帥,也很勇猛,敢以一敵六?!?/br> 只匆匆一面,卻印象深刻。 陸離愣了下,依舊笑著,她臉頰上的梨渦很深,眼尾也有了一個弧度,說:“這話我應該錄下來,一遍一遍放給他聽?!?/br> 江深說:“那你錄,我再夸一遍,當然,我也可以當面夸給他聽?!?/br> 陸離掏出手機。 如心有靈犀,手機響了,陸離看了眼江深,示意一下,背過身接通了。 “小鹿,你在干什么?這么晚了還不給我打電話?!?/br> 一道沙啞粗獷的撒著嬌的聲音從屏幕傳來,江深愣了,回過神來后,看了一眼臉頰刻著梨渦的人,她往旁邊走了兩大步。 涼風送來那邊輕柔甜蜜的聲音:“晚飯吃了嗎?”江深笑著靠在了欄桿上。 高馳拉長著聲音說:“還沒吃?!?/br> 陸離笑著,還沒來得及說話,高馳又說:“小鹿,我好餓?!?/br> 陸離點開視頻通話,高馳接通。 鏡頭里黑糊糊一片,他的臉隱在黑暗中,陸離問他:“你在被窩?” “對。臨時出了趟差?!备唏Y笑著摸了摸屏幕上的臉,將手電筒打開了。 高馳的臉出現在了屏幕里,陸離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不自覺輕柔:“乖乖的,餓的話就去吃飯?!?/br> 高馳哦了一聲,說:“小鹿,可是我想你陪我一起吃?!?/br> 陸離嗯了聲,緊接著加了一句:“不要撒嬌?!?/br> 這邊,高馳臉色如霜。 “我沒有?!?/br> “嗯?!?/br> 她不信,是真的覺得在撒嬌。 高馳臉上一熱,低聲問:“惡…心???” 陸離愣了。 不是惡心,只是……有些不習慣。 她突然間想到了那天夜里,他拿臉蹭著自己的手掌心,起初,是錯愕。 五年來,這雙手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它不麻木有痛覺,但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僅此而已。 她看了很多醫生,醫生們都束手無策,最后她得到了一個解釋:心理作用。 一年兩年過去了,麻木了,也習慣了,直到高馳的手…… 當掌心被他的臉頰輕輕蹭著時,手心里的溫度提醒她,它是有知覺的,它是正常的。 她盯著他的眼睛,突然間想摸摸他臉,試試看還有沒有別的感覺。 而當手摸上他臉,他又蹭了蹭掌心的時候,手里的觸感讓她眼眶一熱。 有。 它不光能感受到溫度,還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膚的紋理。 錯愕之后,她突然有了一股想哭的沖動。 當時不知道那股沖動是因為什么,現在,陸離突然間明白了。 那不是撒嬌,也不是求饒,那是渴望被愛的人捧在手心細細呵護。 她掌心里握著的是被愛與渴望。 陸離覺得眼眶很熱,似乎有東西要從眼睛里往外涌,忙搖了搖頭,說:“不是,只是…有點不適應?!?/br> 高馳又哦了一聲,他發現陸離對這個語氣沒折,于是保持著“撒嬌”的語調又說:“小鹿,你什么時候回來?” 陸離想了想,問:“你什么時候回去?” 高馳說:“我明天早上到?!?/br> 陸離看了眼身旁的江深,說:“我要晚兩天?!?/br> 高馳一臉失落,陸離盯著他的眼睛,說:“高馳,我想你了?!?/br>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高馳愣了愣,也讓他有些難以置信。直覺告訴他,應該出了什么事情,但屏幕上的她笑著,他抿著嘴,也笑著低聲回:“我也想你?!?/br> 陸離輕輕嗯一聲,說:“先去吃飯。等我回去,我們一起去吃胡氏燒烤的小龍蝦?!?/br> 高馳點頭,說:“好?!?/br> 陸離看著他的眼睛,他的臉,有很多話想和他說,卻都堵在喉嚨里,令她張不開口。 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了一句:“等我?!?/br> 高馳嗯了一聲,說:“小鹿,我等你回家?!?/br> 陸離聽到一聲哈哈哈哈大笑,回過頭去看江深,江深站在距離她三米遠的距離,靠著欄桿,看著江面。 不是江深,那應該是那邊的。 這邊,高馳掀開被子,罵道:“江超,你他媽偷聽……” 陸離又說了一聲:“等我?!比缓?,掛斷了視頻。 等她走到身旁,江深笑著說:“看到你開始了新生活,我真的很為你高興?!?/br> 陸離說:“我也為你高興?!?/br> 江深說:“你變了很多,和以前很不一樣?!?/br> 陸離問:“哪里變了?” 江深想了想,說:“變得像個活人,不再像一具行尸走rou了?!?/br> 陸離皺眉,問:“我以前是這樣???” 江深點了點頭,說:“我總覺得,你不應該是冷冰冰的,應該是有溫度的,應該是笑著的。這個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你笑,有很多美好的人值得你為他哭或者笑??墒?,你總是一副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樣子,喜怒哀樂都藏著,拒絕一切走進你的生活。陸離,這樣很不好。你喜歡一個人,要告訴他,讓他知道。你需要一個人的愛和呵護,更要讓他知道。人類終究是群體動物,需要族群的溫暖?!?/br> 陸離笑著說:“好?!?/br> 江深有點錯愕,她以為陸離會反駁,會我行我素,可沒想到,她爽快地答應了。 錯愕之余,江深好奇了,笑著說:“我真的很想知道電話那端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你如此轉性?!?/br> 陸離笑著說:“你不是已經見過他了嗎?” 江深說:“一面之緣,還有你的只言片語能了解什么?”她接著小聲說:“我需要了解更多,包括身高啊,三圍啊……” 陸離沒好氣瞥了她一眼。 笑完后,江深正色說:“快回去吧,別陪我了,我也不需要你陪。這邊不屬于你,那邊才是?!?/br> 這句話是一個協定,兩人誰都沒列出協定的內容條款,卻默契地達成一致。 陸離調侃說:“這么快就攆我走?我還沒見著他呢?!?/br> 江深說:“以后見面的機會多的是?!?/br> 陸離問:“不打算出去了?” 江深點了點頭。 陸離抱住她,“不要枉費此此生?!?/br> 這句話,四年前她也說過,再次提起,江深眼眶一熱,摸了摸她后背,說:“過一段時間,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br> 陸離問:“現在不能說?” 江深搖了搖頭,說:“好事多磨?!?/br> 陸離感覺眼眶很酸,她把下巴輕輕抵在江深的肩膀,點頭說:“好,那我等著好消息?!?/br> 江深一把推開她,紅著眼眶說:“快滾吧,滾去見你的“以一敵六”?!?/br> …… 江深送陸離去了火車站。 瀛洲和長水還沒開通高鐵,只有普快和特快,陸離買了最早回去的班次,普快列車,臥鋪下鋪,夜里三點二十出發,次日上午十點五十到。 陸離在上火車前,給高馳發了一則微信:“等我?!比缓髮⒒疖嚻钡慕貓D發了過去。 陸離沒問高馳什么時候到,她查了一下他出差的地方的火車班次,然后加入了檢票隊伍。 …… 一早六點,高馳醒來。他看到了手機上的信息,然后翻身起床,哼著歌翻包找牙刷。 江超被聲音吵醒,閉眼罵道:“他媽的,發情了?” 高馳說:“對,發情了。怎么著?” 江超翻了個身,拿背對他,罵道:“滾!” 高馳哼著歌去洗手池,刷完牙刮完胡子后,拿冷水使勁兒搓了搓臉。 看著鏡子里請清爽爽的臉,高馳挑了挑眉,說:“小鹿,等我?!?/br> 方一鍵剛好路過,將剛剛那幕盡收眼底,他翻了個白眼,罵道:“sao里sao氣的,惡不惡心!” 高馳嗤了一聲,說:“你們這是嫉妒?!?/br> 方一鍵朝他揚了揚下巴,問:“發展到哪個階段了?” 高馳突然想起那天夜宵云霏霏問陸離,陸離的回話,笑著說:“到了見家長的階段了?!?/br> 一聲“臥槽”從兩人身后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發問:“那什么時候領證?什么時候擺酒席?打算擺幾桌?” 被江超這么一問,高馳整個人愣住了。 領證擺酒席這些事情要等見了彼此父母后,才能做規劃?,F在,第一件事是一起去見云霏霏,正式見家長。 想到這,高馳笑著說:“別急,很快?!?/br> 江超問:“見過她父母了嗎?” 高馳搖頭。 方一鍵問:“她家里還有jiejiemeimei嗎?” 沒見過陸離的任何家人,也沒聽她提起過。高馳搖頭。 方一鍵問:“那表姐表妹什么的有嗎?” 高馳搖頭。 方一鍵一臉失落,又問:“那她小姐妹、朋友什么的有單身的嗎?” 這下,高馳徹底頓住了。 他不僅沒見過她的家人,也沒見過她的朋友,更沒聽她提起過。 哦,不對,電話聽過一個,貌似那邊是個男的,小鹿還罵他壞蛋來著。 高馳想了想,說:“我幫你問問?!?/br> 方一鍵點頭說:“人以群分,那小陸的小姐妹肯定都是大美女,你……” 高馳拉長了臉,說:“小鹿是你叫的嗎?” 方一鍵立刻改口:“那我叫弟妹總可以了吧?” 高馳臉色這才緩和。 江超嘿嘿嘿笑著,說:“老高,也加上我一個?!?/br> 高馳勉強點了點頭。 …… 高馳的火車到站時間比陸離早一個小時。 十點鐘,高馳出了火車站,拍了一張出站口照片發給陸離,“我在出站口等你?!?/br> 等了半晌,沒有等到回信,高馳找了個快餐店坐下。 又等了一會兒,他起身去了麥當勞。 買了個雙人套餐后,他找個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拍了一張套餐照片發給陸離。 “我在站口的麥當勞等你?!?/br> 半晌,依舊無音。 高馳看了眼可樂,托著下巴看著櫥窗外。 到了陸離下車的時間,高馳打視頻過去,陸離沒接。 高馳發信息:“出站了嗎?我去找你?!?/br> 依舊無音。 高馳皺了皺眉,撥電話過去。 手機關機。 大概率是手機沒電了。高馳放下手機,盯著來往行人。 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毫無音信,高馳開始有些焦急。 一個小時過去了,高馳開始氣憤。 兩個小時過去了,高馳開始坐立不安。 直到天黑,直到半夜,高馳整個人開始慌了。 他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兩人的交集,最后找到了張主任。 張曉雅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數字,沒有半分猶豫,看一眼對面的劉天,立刻接通了。 她的聲音平靜:“小高,怎么了?”劉天聽到,卻皺緊了眉頭。 聽完高馳的問話,張曉雅說:“會議昨天下午就結束了,按照道理,她應該昨天夜里就回來了?!?/br> 高馳問:“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嗎?” 張曉雅是真的不知道,回他:“不知道?!?/br> 高馳問:“那她家人或者朋友您知道嗎?” 張曉雅說:“不知道?!?/br> 高馳握著手機,整個人傻了,他隱約聽到那邊一道低沉的聲音問“誰”,然后電話就被掛斷了。 握著手機發了會兒愣,高馳打開軟件,查長水到瀛洲的班次。 一天五班,最晚一班要到十一點半。 高馳心里燃起一點希望,放下手機,低下頭繼續等。 …… 凌晨四點,店內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幾個工作人員都注意到了櫥窗那塊最顯眼的位置上坐著的人。 那人靠在椅背上,盯著窗外一動不動,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快三個小時了。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最后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過去。 姑娘在他身旁站定。 見他依舊坐著一動不動,盯著窗外,毫無反應,姑娘拍了拍他肩膀,輕聲說:“先生,你怎么了?我看你在這坐了一天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高馳眨了一下眼睛。 姑娘看了看他臉色,看向桌上的雙人套餐,兩個漢堡連拆都沒拆。 “在等人?” 再等下去,只是在浪費時間。 高馳胸口竄起一團火,他蹭地站起來。 椅子被他這個動作帶著往后挪了挪,發出刺耳的“嘰”的一聲。 姑娘被他嚇了一跳,忙往后退開一大步。 高馳看到了櫥窗玻璃上的自己的臉,那臉麻木,面無表情,他還看到了些紅色的東西。 他低下頭,看向桌面。 餐盤內放著兩個漢堡,一份薯條,兩杯冰塊早已化成水的可樂。 高馳拿起餐盤,走到垃圾回收桶,將東西一并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