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戲劇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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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愉被謝民州放出來已經是冬天的事了。 去的時候他頭腦昏沉地躺在車里,司機帶著他在路上走了三天,出來時卻只用了一天就被帶回到了A市。 恐怕去時最少有兩天都在兜圈子。 他依舊不知道自己原先待的那棟房子具體在什么地方。不過即使知道了,也只能滿足他的好奇心,于現實狀況沒有任何有效幫助。 路上下了小雪,謝愉讓那司機把他載到市中心,他下車去吃了一份牛扒飯,然后坐地鐵回家。 房子里的物品擺放和他走的那天沒什么兩樣,沒人住很久了,但干凈的很沒有落灰,謝愉慶幸去年過年的時候怕麻煩直接付了家政公司一年的費用,否則他今天就要去睡賓館了。 從客廳到樓上,明明以前最熟悉不過的家居擺設,如今在謝愉看來,竟然顯得有些陌生。 路過謝衡的房間,謝愉頓住了腳步,手按在門把上,停了十幾秒,還是沒進去,轉身走到臥室,洗了個熱水澡,然后倒在床上,一夜無夢,從傍晚睡到第二天凌晨。 謝愉再次見到曾煜,是他大三的事了。 上個學期,他去參加學術討論,寫的論文經過導師加精和推薦,刊登上了國外一個還算有些名氣的雜志,拿到了學校的交換生名額。 于他出發的前幾天,在學校大門口遇到了正在等候的曾煜。 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一身名牌的人,現在也穿著網店里粗制濫造的高仿,維系著并不存在的表面榮光。 謝愉讓同行的同學先走,然后朝靠著車門的曾煜走去。 他的學校和曾煜的不在一個城市,那略顯老氣的跑車也明顯不是曾煜的風格,況且還掛著本地車牌,十有八九是租賃公司的,或者借來的。 “兩年多不見了,別來無恙?”曾煜朝謝愉笑了一下,然后從盒煙里抽了一支出來,就要遞給謝愉。 謝愉沒接,也沒說話,就讓曾煜遞煙的手僵在了空中。 等曾煜將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謝愉才開口道:“不了,我早戒了?!?/br> 曾煜訕訕收了手,“你那會兒一天一包,還能戒了?” 謝愉朝他笑了一下,很輕松的,“拜你所賜,只要我想,沒什么戒不掉的?!?/br> 曾煜臉上的表情黯淡了下來。 車停的地方雖然是學校后門,但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再加上謝愉又是學校的風云人物,旁邊還有幾個女生拿手機拍照的。 謝愉不想太招搖,就繞過去開門,低頭坐進副駕。 曾煜見狀,也矮身進了車,“去吃個飯?” “浪費飯,也浪費時間。你有話直說?!?/br> 曾煜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上的真皮套子,目不轉睛地車前玻璃,仿佛看一眼謝愉他就說不出來話了似的,“你就不想知道謝衡去哪了嗎?” “沒興趣了?!?/br> 曾煜干笑了兩聲,聲音還沒車子發動機聲音大,聽起來尷尬極了,“你……” 他還沒說出口,就被謝愉出言打斷,“怎么?” “你……應該知道了吧?” “我應該知道什么?”謝愉手搭在膝蓋上,四指來回打著節奏,“你說說看?!?/br> 謝愉以前雖然老成,卻還帶點少年人的活潑天真、跟人相處也有說有笑的,這兩年的時間,像是把他身上最后那點稚氣都抽干凈了似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話說的隱晦,卻咄咄逼人。 然而謝愉本人卻渾不在意,面向車窗外,看路邊長長的綠化帶一閃而過的影子。 曾煜喉嚨哽了哽——即便謝愉暴跳如雷,要給他幾拳把他打進醫院,他都能接受,反而是這種出乎意料的平和,讓他慌了神,“那東西是我錄的……也是我拿給劉榮進的?!?/br> 謝愉敲節奏的手指停住了,“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是想講這些給我聽的吧?不講講你爸破產之后在監獄過的怎么樣,你欠的賭債還了多少?想拿什么籌碼從我手里撈點錢?” 曾煜被他說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大老遠看見紅燈也沒停,壓線好幾米才開始踩急剎車,差點撞到右拐的貨車,得虧這車性能不錯,輪胎和路面發出尖銳的一聲摩擦,然后在人行道上停住了,安全氣囊都差點彈出來。 所幸沒撞到東西,就是這急剎車的后坐力把兩人晃悠得七葷八素的。 “你想死就找個安靜地方好好死,別拉上我?!?/br> 曾煜扶著方向盤,驚魂未定,“最后那天我去……你家,謝衡發現了我拿的是相機,而非手表。但他還是把相機給我了,你知道他跟我說什么嗎?” 謝愉轉臉盯著曾煜看,“什么?” “你給我五十萬,我就告訴你?!?/br> 謝愉說,“好?!?/br> 爽快的叫曾煜不敢置信,“他問我,你跟鄭嘉鑫在一起多長時間,我說一年,又問我你和許云瑤在一起多長時間,我說一年,然后他就把相機給我了?!?/br> 謝愉點了點頭,解開了安全帶,“你以前那個銀行戶頭還能用吧?我明天打你賬上。以后別來找我了,除非你想讓你爸老死在監獄里?!?/br> 他下午回了A市,收拾行李,他得在國外待一年當交換生,所以有的東西該扔都得扔了。 他這兩年住學校,假期不是在夏令營就是去給謝民州當秘書,很少回A市,偶爾回到這個住處也是拿兩件需要的東西就匆匆走了,保潔員倒還是依舊一直兢兢業業地打掃房子。 這次,謝愉推開了謝衡的房門。 能看出來當初房間的主人走的很急,什么都沒帶走,甚至桌子上還放著翻開的習題冊,放置在空氣中的那幾頁發黃變脆,一碰吱吱咯咯的。 被子被保潔員放在了真空袋里,柜子里的衣服也都套上了防塵袋,窗臺的蘆薈還活著,但那個小小的花盆已經裝不下它了。 謝愉在這房間的床上坐了很久,從半夜坐到凌晨,然后從儲物室拖來幾個紙箱,把房間里的書、衣服、鞋子、被子……一股腦都塞進箱子里。 謝衡的東西很少,加上被子才三個箱子就裝完了。 到九點的時候,謝愉打電話叫了物業,讓他們把東西都拖走,甚至床和衣柜桌子和衣柜,直到這間房子里什么都不剩下。 除了窗臺上的那盆蘆薈。 物業的人問:“先生您是需要叫收廢品的人來嗎?” “不用,都扔了?!?/br> 那人又道:“可這些東西都是大件,普通垃圾箱裝不了,需要直接運送到垃圾場,這樣的話您需要另交運輸費用?!?/br> “記在物業費上,我季末交?!?/br> “好的先生?!?/br> 興許是謝衡裝的太亂,全堆在一起、毫無章法,工人拖箱子的時候,從那個裝書的箱子里掉出來一個本子在樓下門口。 這個本子是個軟殼的,落在地上沒什么聲音,估計搬運工人沒聽著,它便得以免于被重新拾回到箱子里,最后送到垃圾處理站。 然而它又恰巧落在門口這么顯眼的地方,使得謝愉出門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 謝愉將它撿了起來,本來打算出門的時候順手扔進垃圾桶里,但是拿起來的時候,風把這個軟殼本子吹開了幾頁,他看到了里面的內容: 7月31日 夏天,熱死了。 8月5日 他上廁所不關門,撒尿的聲音在二樓都能聽見,惡心,他是未開化的猴子嗎?真希望他去死。 …… 8月11日 他把女的帶回來,那女的一整晚都在叫,吵死了。 我希望謝愉去死,和他那個目中無人的媽一起死。 ………… 他又把那女的帶回來了,他不是高三嗎?他明年肯定什么學校都考不上。 點夜宵就點夜宵,干嘛點我的那份,還半夜把我叫起來吃。他是有病嗎?自以為是,狂妄癥? ………… 他每次衣服就堆在洗衣機里,等保潔阿姨來洗,我如果不是因為用不了洗衣機,我才不會給他洗一只襪子。他就應該是個殘疾人吧,高位截癱的那種,放點洗衣液,摁兩下洗衣機都不會。 他晚上來我房間,在那兒坐著什么都不干,犯病了吧。 又來了,半夜三更的。 為什么,他這么惡心的人長著一張好看的臉。 他今天又來了,一直在喘粗氣,吵死了,我也沒法睡覺,他是豬,快點去死吧。 他躺到我床上了,還一直摸我的后背。他肯定腦子有問題。 ……… 謝愉居然拿我的手摸他那玩意,真……他媽的惡心,手被磨的疼死了,還一手黏糊糊的jingye。 撞見他和那女的在……那個了……他就仗著比我高,摸我那地方…我居然還……了,可能是最近都沒有手yin的原因吧。 混蛋……都是因為他,為什么做夢還能夢到他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他蒙住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感覺她好像又活了,把我眼睛蒙上,關在地下室打我……他如果不蒙我的眼睛,我肯不會害怕……我太懦弱了,我是個廢物… 為什么叫我不要喜歡他?真自以為是。 那個鄭嘉鑫…他說的是真的嗎…該怎么辦? 他好像不那么討厭了,但我還是討厭他,暫時叫他不要死好了。 為什么又說那樣的話,我就算喜歡他又怎么了?還侮辱他的性愛……虧他說的出口。 ………… 他就應該去死,假惺惺的。 鄭嘉鑫說那個視頻是假的……他要我重新拍一個,把視頻給謝民州。我答應了。 到家之后才發消息給我相機在客廳,鄭嘉鑫也去死好了。真想看謝民州對謝愉失望的樣子,不是嫌棄我嗎,看到他寶貝兒子是個變態,他會怎么樣呢? 原來曾煜也摻和在里面了嗎?他表面一副和謝愉好兄弟的樣子可真惡心啊……果然人渣都是聚堆的。 我不想把相機給曾煜了。但是他告訴我,謝愉和他的那些床伴最多待一年,那我也應該和他們都一樣吧。 鄭嘉鑫騙了我,他把錄像給那個姓劉的人了。鄭嘉鑫這個賤人。 謝愉沒回來。 一星期了,他還沒回來。 中考了。 我考砸了。 他還沒回來。 我后悔了。 謝愉這個蠢貨,笨蛋,最笨的豬。 在社區遇見許云瑤了,謝謝她……希望她能找到謝愉。她真善良。 不知道謝民州什么時候會來找我 ……………… 記錄到這里就斷了。 謝愉動了動站得發麻的雙腳,將手里的本子進背包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