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哲輕柔摩娑溫禾天鵝般的纖細脖頸，細細感受雪白肌膚下的青色脈動，在一如以往萬籟俱寂的夜晚，脈搏跳動的感知昭然地令人心安，他溫柔撫摸著誘人卻脆弱的血管紋路，像是居高臨下掌握溫禾的命運，讓他升起一股錯覺，彷佛溫禾是走是留全由自己控制。

    但也只是錯覺而已。

    昨晚溫禾嚷著最後一晚要熬夜聊天，蘇逸哲答應了，卻不料也許是考完試精神放松，加上不太節制的親熱，溫禾一躺沙發沒說幾句就在蘇逸哲的擁抱中沉沉睡去，像是做了一場香甜的美夢，嘴角彎彎。

    蘇逸哲輕笑，沒有叫醒溫禾，只是徹夜凝視著懷里人兒的睡顏不肯入睡。

    一種想把溫禾整個人都刻劃進骨中的偏執。

    夏季日復一日的曙光仍是如往常早早降臨天地，沒有因他的不舍而有幾分保留，他嘆息著壓抑住綑綁套牢溫禾的欲望，低聲呼喚那深摯銘心之名，一遍遍地，直到溫禾皺起眉頭，把臉埋進他的懷里拒絕應聲。

    蘇逸哲不厭其煩地繼續低喚，任由溫禾鬧騰，似乎是把所有的耐性都用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你不要叫了，我還要睡……”被蘇逸哲緊緊擁著的溫暖太過美好，溫禾八爪章魚似的扒住蘇逸哲的腰身，沉淪在溫柔鄉不愿起床。

    蘇逸哲比他更舍不得放手，但他知道再延遲下去，溫禾趕不上和家人約定的時間。他咬咬牙，半是威脅半是由衷地說出內心的真正想法，“再不起來，我就把你鎖在這，別想走了?！?/br>
    但溫禾只當玩笑話，瞇著惺忪睡眼，彎起懶懶地笑意，“你這樣是非法拘禁，我爸媽應該會報警搶人哦?！?/br>
    盡管還是想與蘇逸哲繼續溫存，但溫禾知曉不能再任性，他戀戀不舍地放開蘇逸哲精瘦的身軀，偷偷摸了一把結實的下腹後，便掙扎著要起身洗嗽。

    滿滿占據蘇逸哲內心的不舍讓他無暇顧及溫禾隨手的挑撥，幾乎是體溫稍稍離去的一瞬間，他的心里一緊，下意識地把人拉回懷里擁抱。他想告訴溫禾他不是玩笑，他不想要他走，但話語哽在喉中遲遲說不出口……他不愿溫禾為難，卻總是事與愿違。

    溫禾考前回家住的那段日子他有多難熬呢，大概就有如人們常說的，在沙漠中品嘗過水的人才更難以忍耐渴望的滋味。溫禾的陪伴不知不覺滲透上癮，他的久旱遇逢美好甘霖，此刻要他放手，他做不到。

    “蘇逸哲?！睖睾梯p輕地親了他的額頭，“等我回來?！?/br>
    他扯著唇角，沙啞地說，好。

    於是他看著洗嗽完畢乾乾凈凈的人兒背起小包，開了玄關的門，轉頭對他說，“我走了呀，你要好好照顧自己?！?/br>
    “還是我送你回家吧?！彼摽诙?，披了外套就想跟著走。

    “真的不用了?！睖睾梯p輕環住他的腰，“這段期間你別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回來會檢查的?！?/br>
    他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吻，“記得想我?！?/br>
    溫禾後來怎麼走的，蘇逸哲不愿回想，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在小區附近跑了好幾圈流得滿身大汗才好過一點。

    折騰許久回到住處的時候，才發現手機靜靜躺著幾通來自白景的未接來電。

    他的心重重一跳。

    ──

    “手續都辦好了，你們要不要先休息一會？”溫裕仔細將家中大小的個人證照收好，由他自己保管才安心，畢竟家里一個兩個都有些迷糊，實在令人放心不下。

    “要，我好困?！睖亓紤袘械?，坐在等候椅上像是要表演一秒睡著的本領。

    “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間?！睖睾滔肓讼?，“良良，你的行動充電借我一下好不好，我的手機沒電了?！?/br>
    昨天和蘇逸哲鬧騰的太晚，完全遺忘了手機要充電的事，幸好蘇逸哲有叫他起床，要不然手機鬧鐘沒有響，他們倆睡死過去，溫家父母說不定得心急如焚地上門找人。

    插上了電，溫禾上完洗手間才慢悠悠地啟動手機電源，但不知道手機是故障還是死機，卡了許久都沒有亮起螢幕。

    “壞掉了？”不至於這麼脆弱吧。溫禾皺起眉頭。

    正當他困惑研究電源時，手機恢復了功能，轉眼畫面跳了上百條通知，瘋狂震動著。

    “哦豁?！睖睾陶痼@，在手還沒被震麻之前連忙低頭一看，一百幾十通電話全都來自於蘇逸哲，他忍不住心虛，該不會是忘了帶什麼吧？否則自家小學弟怎麼像是要來討債一樣呢……

    還沒來得及做好心理建設，下一通催命電話又響起了，盡管溫禾還沒想出究竟是忘帶了什麼，也不敢讓蘇逸哲久等，幾乎是瞬間就接起電話，只是語氣還有些顫巍巍的。

    “……蘇逸哲？”

    對方似乎是沒料到他真的接了電話，一時只有喘氣聲從另一頭傳來，溫禾耐心等了半晌，蘇逸哲的怒罵聲忽地炸裂耳際。

    “你還會心虛？還知道要接我電話？溫禾，是我太寵你了還是太忍你，讓你敢從我身邊逃跑！你現在他媽的到底在哪里！”

    溫禾被他炸的耳膜生疼又懵又暈頭轉向，就算把手機拿的遠遠的，還是聽得見蘇逸哲氣急敗壞的怒吼，像是憤怒到了極致，平時注重形象的蘇逸哲竟然連臟話都罵上了，著實讓溫禾新奇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捧回耳朵旁，盡量放軟語氣安撫怒不可遏的小學弟，“那個啊……我在機場呀，早上才剛說過的，你是不是有初老癥狀了……”

    “誰跟你初老！我知道你在機場，我是問你現在在機場哪里！”

    “你要來送我？不是說不用了嗎，你在家休息就好了?！甭犚娦W弟執意要來，溫禾的心還是暖了一下，他就知道小學弟很在乎他的，雖然這份在乎好像帶著盛怒，但心意還是有好好傳達給他嘛。

    蘇逸哲似乎是被溫禾的開朗一噎，好半天沒有說話，再次響起聲音已經平靜不少，但其中多了山雨欲來的冷酷意味，“溫禾，我問你最後一次，你現在在機場的哪里？再顧左右而言他，我干死你?！?/br>
    “報告長官我現在在大廳上去右手邊的男廁外面?！惫郧傻臏睾谭浅６R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

    “待在那里，一個腳步都不許亂動，我馬上到?！碧K逸哲說完，也不等溫禾回應，立馬掛了電話。

    他現在在機場了？溫禾有些奇怪的盯著通話結束的手機畫面，究竟是什麼東西還要讓蘇逸哲這麼著急地跑一趟？

    “溫禾！”

    他一抬頭，就看見蘇逸哲踏著階梯奔跑而來，幾乎是三兩步就來到他的面前，帶著還沒順勻的氣息，一把抓住自己的的雙肩，憋不住火氣就開口低吼，“你為什麼要逃跑，為什麼要隱瞞我，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就自顧自地做決定，無視我的心意，留給我無法實現的奢想！”

    “我沒有跑呀，也沒瞞你什麼，你、唔……”再次被劈頭蓋臉的質問砸的暈暈然，溫禾下意識地反駁，想澄清天大的誤會。

    但不知道是哪兒刺激到蘇逸哲，他像是受了傷的野獸，解釋也不聽，逮住溫禾的嘴就瘋狂親吻，緊緊地把他收入懷中。溫禾感受到他的顫抖，分明被咬得快無法呼吸，卻還是仰頭配合他的索吻，無視路人的好奇與驚訝目光，頗有予取予求的安撫意味。

    眼前的蘇逸哲有別於以往在外頭保持冷漠優雅的模樣，氣喘吁吁又紅著眼，也許是一路奔來的關系，他的頭發凌亂不已，這樣無助姿態像是失去全世界的蘇逸哲讓溫禾好心疼，邊親吻邊摩娑對方汗濕的鬢角。

    到底發生什麼事，能讓一向矜貴自持的蘇逸哲慌張成這樣呢？

    擁吻許久，蘇逸哲才慢慢平息怒火攻心的暴戾情緒，但仍舊低喘著在溫禾紅腫的唇瓣上流連，擁抱自始自終不曾放開。溫禾察覺他的吻變了味道，宣泄怒意的不安淡了，多了些挑逗，在蘇逸哲半闔的眼眸中，他看見了想要拆之入腹的慾望，昨晚的蘇逸哲就是用這種眼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

    蘇逸哲也的確想當場把人吃了，吃乾抹凈後，這個人就哪也跑不掉了。

    “嗯……”再吻下去就要出事了，溫禾輕輕抵著蘇逸哲的胸膛拉開距離，蘇逸哲沒阻攔，卻也沒松開擁抱，一時兩人間滿滿的旖旎喘息。望向此刻眼里只容得下自己的小學長，蘇逸哲沒忍住，抱著人又俯身強硬地親了上去。

    明知道場合不對，溫禾還是微微勃起了，難耐地想躲開因為擁抱而敏感的下體摩擦，但轉念一想到和蘇逸哲分開後也許會被路人看見褲檔鼓包，他又害羞地把下體往蘇逸哲的身下送。

    蘇逸哲吻得更狠了。

    也許是不忍直視小情侶的動情擁吻，原先周圍的旅客散的七七八八，但還是有幾位看熱鬧的人在，蘇逸哲在路人拿起手機錄像之前將外套脫了，蓋在溫禾頭上，拉著人快步走掉。

    直直走到無人的角落區，蘇逸哲才停止腳步，他轉身正準備將外套取下，看見溫禾的面孔在衣物的遮擋中微微泛紅，按捺不了蠢蠢欲動，又氣又心動地吻了上去。

    有外套的遮掩，溫禾閉上眼享受一會蘇逸哲的唇舌撫弄，好半天才輕輕推拒。

    “怎麼發這麼大的火，跟我說說好不好？”

    蘇逸哲低眸凝視眼前耐心等待他回答的人兒，他依然如自己的姓名一般溫和，眼底的關懷坦誠地不似作偽，但是白景那通電話的內容著實讓他惶恐，即便溫禾就在眼前仍心有余悸。面對溫禾，他永遠無法冷靜的判斷是非對錯，哪怕理性是深深相信溫禾，感性上卻始終懷疑他是否在最後一刻仍在欺騙隱瞞。

    愛戀使人愚蠢又患得患失，他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

    縱然他甘之如飴。

    溫禾等呀等的，只等來蘇逸哲的沉默，像是敲不開心門的蚌殼。他望著那雙有著千言萬語的眼眸，稍微思索後笑了，“我不是逃跑，之前答應過你的，我都會做到……所以，等等我好嗎？”

    等我回來，再次面對面地向你真摯坦承我的心意。

    “你真的會回來我身邊嗎？”蘇逸哲啞聲問道，溫禾臉上明晃晃的愛戀是真實的嗎。此刻溫暖觸手可及，他卻像近鄉情怯的旅人，不敢向前也不敢求證，怕輕輕一碰，美夢就此破碎。

    早上那通電話雖然是白景的號碼，接起卻是齊靖軒的嗓音，他說溫禾把“真相”全告訴白景了，溫家早早就決定移民，溫禾甚至已經申請到英國的學校，這一走就會在那兒定居不再回國。

    溫禾喜歡他，卻也知道遠距離沒有結果，只好欺騙蘇逸哲還會回來，給他失去期限的盼頭，想著失聯後等時間久了，在時光的淡忘下，蘇逸哲發現事實，也不至於會太難過。

    他在最後隱瞞蘇逸哲，一方面是舍不得看見蘇逸哲悲傷，一方面也是想攬起當壞人的罪責，恨一個人總比失去一個人好過，蘇逸哲若是恨他，或許心里能夠好受些。

    蘇逸哲不禁想起昨日在溫家，溫禾吞吞吐吐的，直到最後才告訴他出國的事，難道真的不單純只是忘記，而是在思考怎麼瞞天過海嗎？

    過往種種一一浮上心頭，蘇逸哲當下心慌不已，近來的溫禾確實對他越發包容，寵著他的惡劣任性，眼底一片愛戀，就像是回應他的感情一樣……是因為明白沒有結果，才施舍他最後的溫柔嗎？

    溫禾甚至在昨晚，敞開身心求他進去，難道這也是虧欠的補償嗎？

    他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是因為他不會再回來照顧自己了？

    蘇逸哲自虐般地胡思亂想，手心冰冷。溫禾是他殘破軀殼身邊的唯一陪伴，太想擁有而懼怕擁有，只能試探般一點一滴地占有他的生活，本想誘導溫禾離不開他，卻發現陷入最深的是自己，而當這份溫存即將抽離，他本能抗拒接受。

    齊靖軒說，快追上去吧，別留遺憾。

    事實上，單聽齊靖軒的一席話雖然沒有錯漏，但只要蘇逸哲冷靜細想，便會發現他口中的“真相”與他和溫禾的相處有所矛盾，但牽扯到可能失去溫禾這件事，蘇逸哲實在無法冷靜下來。

    哪怕純凈無瑕的溫禾欺騙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要有一丁點的機率會實現，蘇逸哲就無法坐視不理。

    他連汗也不擦就奔跑出門，攔了車直奔機場，其實只要溫禾接了一通電話，告訴他齊靖軒說的都是虛假，他也不至於心急如焚。

    但是溫禾沒有接，上百通的關機語音，一點點地侵蝕蘇逸哲的期盼。

    溫禾真的丟下他了？

    這般狠心地……連訣別都不愿給予他？

    讓他回到空蕩蕩的住處，滿心期待等候歸人，直到時光消磨憧憬，才懂得身邊已不再有喜愛的人為他做飯，衣柜永遠空著一大半的位置，早上起床時，兩張并在一起的單人床，只剩一側留有溫度……

    原來那些溫柔只是借他而已，期限已至，總得歸還。

    他笑了，悅耳的笑聲卻令司機膽寒，把人送到機場後倉皇而逃，蘇逸哲尋遍辦理手續的柜臺，附近的上下角落，最後守在飛往英國的登機口前，執著地撥打熟爛於心的號碼。

    直到溫禾接起電話的剎那，聽見他喊著自己的名，他才重新活了過來。

    但這些，他不會讓溫禾知道，在擁抱他的那瞬間，就算溫禾真心欺騙隱瞞，他竟卑微地心甘情愿。

    “我會回來的?！倍矍暗娜藘?，竟說得如此篤定。

    “……我該怎麼相信你?！碧K逸哲扯起笑意，任由溫禾壓下他的頭顱，彎腰抵在對方纖細的脖頸旁。

    即便在看見溫禾的面容，他就愿意相信他的承諾，只是他仍是想在離別的最後一刻任性放縱，閉眼享受熟悉的體溫，讓溫禾安撫他躁動不安的心。

    “那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呢？”溫禾好脾氣地詢問。

    蘇逸哲嘆息，低聲喃喃，“……昨晚真應該做到最後的?！?/br>
    “那為什麼不做？”

    蘇逸哲抬起頭，直直望進溫禾帶著認真的笑眼，“你知道做到最後一步代表什麼意思嗎?！?/br>
    “代表我愿意給你?！睖睾梯p輕地說，“你愿意擁有我?！?/br>
    “……可是我會把你綁住一輩子的?！?/br>
    “在你確定要留在我身邊，往後我不會再放你走?！碧K逸哲低啞著說，言詞間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哀戚，他的占有欲如此霸道，他既想要溫禾失去自由，卻又害怕溫禾失去自由。

    他的小河豚值得擁有更寬廣的蔚藍海洋，拉他上岸成為人類的獨屬物，是不是只是自己的自私。

    溫禾看著蘇逸哲失去自信的模樣，竟有些心疼難過，咬起唇，用力的往蘇逸哲的胸口的凸起一捏！

    “嘶──”蘇逸哲簡直震驚的瞠大眼。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睖睾滩桓艺f覺得手感很好，怕蘇逸哲惱羞成怒打他，只能紅著臉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東西，小聲說，“在發現我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就決定這一輩子是你了……所以，就算你綁住我，我也愿意?！?/br>
    蘇逸哲才剛從被溫禾捏的震驚中回過神，聽了又是一愣。

    “……你對我，真的是這種感情？”

    “嗯?！睖睾毯π叩夭桓铱此?，臉紅盯著蘇逸哲的胸口的凸起，一動不動。

    蘇逸哲無言地捧住溫禾的下顎，把他的臉抬起轉移視線，但溫禾的眼神仍舊直直地往下瞄，“……別看那了，看我?！?/br>
    “噢?！边@才乖乖地看他的眼睛。

    滿腔柔情被溫禾這樣一搞，實在說不出什麼感人肺腑的言語，蘇逸哲默默地與溫禾四目相對，平時能言善道的嘴現在竟吐不出一個字。

    溫禾忽然想起不到十分鐘前，這個高挑俊秀的少年還盛氣凌人嚷著要干死他，此刻卻呆呆的憋不出半個字詞，甚至被他堵的有些委屈樣，就覺得好可愛。

    “我開學之前一定會回來的，去那邊也會每天和你視訊，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不要胡思亂想，好嗎？”溫禾親了親他的下巴，萬般寵溺地說。

    蘇逸哲沉默一會，才低聲，“我想問的，不是……”

    “我喜歡你?！睖睾陶f，“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那種喜歡?！?/br>
    雖然還是想要給蘇逸哲一個美好難忘的告白，但是盡管是誤會，他心急如焚的追來是事實，太多滿滿的不安全感壟罩在蘇逸哲身上，那些自信耀眼的光芒幾乎被掩埋地消失殆盡。而那樣，絕對不是溫禾所期望看見的。

    他溫禾什麼沒有，喜歡蘇逸哲的心意最多。

    “你想清楚了？”蘇逸哲啞聲，“你確定不是像白景之前……”

    “我確定?！睖睾虖娪驳卮驍嗨倪t疑，“我沒有那麼笨，錯了一次又一次?！?/br>
    蘇逸哲明晃晃的熾熱心意毫不掩飾，這樣的感情溫禾在他奔來機場的當下深深切切地感受到，比起昨晚熱烈擁抱與今早的不舍離別更加深刻，蘇逸哲褪去克制隱忍後不再偽裝的洶涌情緒，鋪天蓋地叫囂著要溫禾明白。

    溫禾也確確實實地知曉蘇逸哲的深沉情感了，所以他才心疼，才想趕緊讓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少年明白他的認真。

    蘇逸哲定定地看著他許久，緊緊閉上眼，用力地吻上他期盼已久的、終於交換心意的唇瓣。

    ──

    最後還是方茹一通電話把人催回去的。

    兩人躲在無人的小角落喁喁細語，在剩余的時光中竭盡溫存，溫禾緊攥著蘇逸哲肆虐的手腕，小小喘息後才接起方茹的語音，蘇逸哲在旁就像只乖巧的大狗，等到主人講完話後才繼續撒嬌。

    “我該走了?！睖睾逃行┪卣f。

    “好不想讓你走?！北煌酿と司柋У木o緊的。

    被黏住的黏人精一號瞬間笑開了臉，開啟橡皮糖模式，膩歪地親了一下蘇逸哲的臉頰，“我一定努力爭取提早回國！乖乖在家念書等我回來，先跟我約法三章，要想我、要想我、要想我！”

    “好?！碧K逸哲輕輕笑了。

    溫禾愛死了蘇逸哲又喜歡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心滿意足地道別，而在離去之前，蘇逸哲從後方緊緊抱了他一下。

    “你也要想我，男朋友?！?/br>
    溫禾沒有回頭，卻仍是笑的明媚如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