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確定了行動策略，后面干起事來就利索多了。從那天開始，我出門的頻率就

    高了很多，每次回來都會給小鈴帶不少好東西來讓她開心。而我平時的言語中，

    有意識的經常提到小鈴的老家，時刻提醒著她現在和過去生活的天壤之別，這是

    為了讓小鈴對現在生活產生更大的依賴性。

    另外有一天晚飯后，當小鈴洗碗的時候，我一反常態的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

    視。我假裝津津有味的看著動畫片，暗地里用遙控器切換了播放的內容。

    「突發新聞！」

    「國家領導人XXX今天參觀視察了國家家政服務管理中心，并對女仆管理工

    作作出了重要指示」

    「XXX觀看了女仆培訓教材的編寫，又實地考察了一部分正在接受培訓的女

    仆的考核情況，并指出女仆培訓是關系到家政服務質量的重要工作，必須從嚴從

    重的審核管理，不能讓一個不合格女仆通過考核。對于考核失敗的女仆，必須嚴

    肅處理，決不能放任自由，讓她們流落到社會上，對社會產生進一步的損害?！?/br>
    畫面一轉，出現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身穿囚衣，在法庭上接受審判，然

    后被荷槍實彈的軍警押上囚車的視頻（這是我從新聞中截取的公審女毒販的片段），

    此時旁白：「XXX還旁聽了對于不合格女仆的公審處理現場，對家政服務管理中

    心的工作表示了高度贊揚」

    我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向小鈴，看到她果然被電視內容所吸引，停下了手里的

    活，很專注的看著電視，她雙手握拳放在胸口，好像要去抓住什么東西的樣子，

    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這些肢體語言所表達的內容只有一個——恐懼。

    突發新聞播完后，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看動畫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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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和她聊天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受到小鈴比之前沉默了很多，這段

    視頻的作用果然不小。

    我的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了電腦前，搜集資料，制作視頻，編寫文檔，畫圖

    紙設計必要的器械，網購各種裝備，終于趕在小鈴來我家三個月期滿之前，把一

    切都準備妥當了。

    這天我抱著一個紙箱進門，對小鈴說道：「家政服務管理中心寄東西過來了，

    快來看看是什么?！?/br>
    「哦，來了來了」

    我當著小鈴的面打開箱子，最上面是一封信，下面是一本類似圖冊的文書，

    最后是一個拖著電線的黑盒子，盒子正面有一個攝像頭和一個麥克風。

    信上寫的是：

    「王興同志，

    自從劉鈴同志正式成為學員女仆，在你家開始進行培訓和服務已經有三個月

    了，根據規定，我們將要對她的學習進度進行考核?？己说木唧w內容請參考箱子

    里的考試大綱。

    考核將在12月3日進行，請于當天上午九點整，將遠程考試器打開，考試器

    會自動連接到我中心，然后按照考試器的指示進行考核?？己私Y果當場就會公布。

    此致

    敬禮

    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工部家政服務管理中心

    「

    「小鈴，后天你就要考試了，通過后你就可以算是見習女仆了，加油啊」

    「我來幫你看看到底要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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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鈴一起打開大綱仔細觀看?？荚嚪秩糠?，部分是理論，第二部

    分是按照指示完成各種規定動作，最后是體能測試。

    「小鈴，別擔心，這不就是你平時學的東西嗎，你一定沒問題的?！?/br>
    「謝謝王大哥」

    之后的兩天里，小鈴始終表現出壓力很大的樣子。她有空的時候，不再像平

    時那樣坐在沙發上吃零食看動畫，而是捧著那邊考試大綱一遍又一遍的看。我看

    著她的樣子，心里偷笑，無論你現在怎么用功，考試的時候表現多好，都是不可

    能合格的。

    到了3號早上9點，我們準備妥當，把黑盒子接上電源。黑盒子上的指示紅

    燈亮起，麥克風里發出一道機械化的男聲：「這里是國家家政管理中心考核處，

    請核對考生姓名和編號，劉鈴，編號XXXXXXXXX，正確請回答【是】」

    「是」

    「正式考試開始?！?/br>
    「考題一，請回答女仆的任務和目標」

    「……」

    「考題二，請回答女子生活準則有哪幾條重要守則」

    「……」

    「考題三，簡述人體經絡分布」

    「……」

    「考題八，清潔考試器前方地面」

    「……」

    「考題九，為主人準備一杯咖啡，并在主人喝完后清潔桌面」

    「……」

    ……………………

    ………………………

    「考題十九，做20次標準深蹲」

    「……」

    「考題二十，完成一次站立一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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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考試完畢，正在進行結果評估，請稍后五分鐘」

    說實話，小鈴已經相當努力了。理論問題基本正確，家務活也干得中規中矩，

    除了最后的站立一字馬，這種不可能是由一個在三個月里只看視頻練瑜伽的人做

    得出來的。不過呢，要挑毛病總是能挑出來的。

    「你們好，考核結果已經出來了」

    「部分，回答基本正確，但是每道題都是經過一小段時間思考后再回答

    的，說明學員只是在機械的背誦答案，并沒有真正相信，理解和遵從這些理論，

    不合格」

    「第二部分，雖然學員完成了基本的動作，但是其間存在很多問題。一是動

    作標準化程度很低，幾乎每個動作都不到位，整體毫無美感可言；二是服務過程

    中缺乏對主人的重視和尊重，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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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各個動作都不到位，體能也不達標，不合格」

    「根據三部分的綜合結果，學員劉鈴不合格，屬于缺乏學習能力，不能適應

    現代化進程。因此取消學員女仆資格，將會由我中心的工作人員負責遣送回原籍，

    并永遠不可以重新進城工作?！?/br>
    聽到最后這句話，小鈴當場臉色煞白，眼淚嘩嘩的就下來了。

    「嗚嗚嗚……，我……，嗚嗚嗚」小鈴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王興同志，根據劉鈴在考試中的表現，可以發現下列問題：一、你家女仆

    的服裝非常散亂，不符合標準；二、女仆和主人之間的稱呼很隨意，彼此之間的

    關系是互相有禮貌但保持距離，而不是國家所要求的有上下尊卑但親密無間的家

    人關系；三、女仆的各項考試都不合格，說明主人平時并不關心學員女仆的學習

    進度，沒有給予適當的督導和幫助。因此，王興作為主人也不合格，缺乏責任心

    和對女仆的關心。王興將被取消做主人的資格，永遠不可以再有女仆，同時也不

    可以考大學和應聘公務員」

    「怎么……會這樣」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蘋果，「我已經沒

    了爹媽，現在連找個保姆都不行，以后也不能上大學，考公務員，難道我真的只

    能孤苦伶仃一輩子嗎？」

    「王大哥，都是我不好，嗚嗚嗚…………………」

    正在這時，黑盒子里又出聲了。

    「但是考慮到你們二人都還未成年，因此管理中心決定再給你們一次機會?！?/br>
    「如果你們同意的話，你們將會有為期三個月的警告實習期，如果三個月后

    考試合格，就可以成為正常的見習女仆和恢復主人身份，如果三個月后還是考試

    不合格，那將會視為藐視國家罪，除了之前已有的處罰，還會有追加處罰項目」

    「在這三個月中，我們對你們的衣食住行都會有嚴格要求，所有行動都必須

    按照國家要求進行。你們將會受到24小時的全方位監控。如果有嚴重違反規定的

    行為，將會被警告，累計三次警告就當作考試不合格處理?！?/br>
    「最后，再次期間，如果學員女仆的學習進度落后的話，主人有權利也有義

    務對女仆進行相應的體罰，這也是你們行為規范的一部分?！?/br>
    「你們有5分鐘時間考慮，兩人中只要有一人不同意，就視之為放棄這個機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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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短時間內的信息量太大，小鈴一下子愣住了，連哭都不哭了。

    「王大哥，我們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努力的」

    「算了吧，小鈴，要被人24小時監視著，你說不定還要被逼著做自己不想做

    的事，做不好還要被體罰，還不如回自己家里去，盡管窮了點，但至少還在家人

    身邊，也不錯了」，雖然我就是要她答應，但這個時候我還是故意說著反話刺激

    小鈴：「至于我么，自認倒霉吧，父母和你都留不住，就這么孤單過一輩子吧，

    說不定就是因為我命里有煞星，才會克死家人，害你不合格呢?！?/br>
    「不，王大哥，你這么好的人，對我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姑娘那么好，不應該

    被我連累。而且我也不想再回老家了，在這里呆過，回去真的是一天也呆不下去

    了。我們就一起答應吧，無論政府讓我做什么我都做。再說，政府讓我們做的，

    照做總是沒錯的，政府又不會專門來害我們?！?/br>
    「你真的想好了，答應了可就沒法反悔了？」

    「恩，想好了，我接受警告實習期」

    「那好，我也接受警告實習期。小鈴，我太感動了，真的不知道怎么謝謝你

    才好」我裝作激動之下，一把拉過小鈴的右手，用兩只手緊緊握住。大概是心情

    剛剛坐了一次過山車，小鈴很意外的沒有對此做出任何抗拒的反應。

    這時，黑盒子再次發聲「劉鈴，學員女仆編號XXXXXXXXX，王興，身份證號

    XXXXXXXXX，確認接受女仆培訓警告實習期，確認請回答【是】」

    「是」

    「回答已確認。針對你們的個性化教材將會在兩天后達到，警告實習期將在

    教材到達的同時開始。本次鏈接完畢」

    黑盒子上的紅燈一下子就滅了，房間里一片寂靜。

    大功告成，耶?。。?！我最近兩周的忙碌，為的就是這一刻。這個黑盒子根

    本沒有聯網，里面就是個遙控錄音機，鏡頭也不過是個擺設。所有的對話都是事

    先錄好，由我口袋里的遙控器控制。

    自從知道了小鈴的問題所在，我就開始思考解決辦法。雖然目前讓她服從我

    的洗腦進展還算順利，但小鈴意識中不能讓男人碰的底線，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就算日后我能夠進一步強化她對我的服從，但如果我的命令觸及了這條底線，

    兩個常識沖突之下，很可能我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后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那

    就是讓小鈴自己選擇放棄這條底線。我設計的這么一個考試的場景，就是為了把

    兩個選擇擺到小鈴面前。一旦她做出了選擇，那么之后就算是觸及了底線，她也

    理所當然的會認為是自己的選擇才導致了這個結果，就不會產生很大的抵觸心理。

    至于這兩個選擇，其實根本就沒得選。很多時候人覺得自己有選擇完全是一

    種錯覺。在過去兩周里，我通過各種方式在天平的一端猛加砝碼，現在和老家生

    活的對比，電視里的嚴厲懲罰女仆，我努力營造出來的【好人】形象，以及我每

    天晚上在鏡子前苦練的表情和臺詞。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選項的設置，從一開始

    就決定了小鈴只會選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