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見(回憶篇,接下來二十多章都是回憶)
邊白梣看著頭頂的吊燈不停地晃來晃去,他意識迷迷糊糊地,直到身下承受著又一次的重擊時,他才反應過來,不是吊燈在晃,而是他在被沈無人...... 沈無人眼神狠戾地看著邊白梣,他眼睛泛了紅,身上布滿了抓痕,嘴唇也破了。 沈無人是在一聲悶哼中發泄出來的,他摟緊了邊白梣,將邊白梣整個人環在身子里,就這樣摟著,泄完了也不將那活兒拔出來。 兩人都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呼吸調整過來。 沈無人就著這個負距離的姿勢,抬手撫摸了一下邊白梣被汗濡濕的額發,他聲音低沉,將他們以前的故事緩緩到來。邊白梣累得全身酸軟,眼皮重得快要抬不起來,卻被沈無人摟緊了身子,一字一句被迫聽他講述。 “我頭一次見你是在村里的小河邊,你當時穿著一身白衣,褲腿挽到膝蓋上,正坐在岸邊的木板上玩水。我當時就在想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啊......你好像真的在發光一樣,像個圣人?!?/br> 沈無人說這話時,神情認真而虔誠,他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邊白梣,思緒卻飛得很遠很遠...... ——(回憶篇開始啦?。?/br> 沈無人餓極了,他狼狽地翻著垃圾桶,垃圾桶里又臭又臟,可是他就像看不見也聞不見一樣,兩只瘦得如果枯枝一樣的手不斷地翻著垃圾桶。從里面翻出來一個壞掉的蘋果時,沈無人眼前一亮,拿起蘋果,也不擦,一口就塞進了嘴里。 他太餓了,沒幾口就啃完了那個壞果子,他把果核也一并吃了,把那僅存的一根蘋果桿一扔,接著翻垃圾桶。 有腳步聲響起,有人來扔垃圾了,沈無人看著那人手里的垃圾,那有一個披薩盒子。 那人一笑,作勢要將披薩盒給沈無人,沈無人剛伸出手去接,就被那人甩手扔給了一只過路的狗。 狗聞著味兒了,“汪汪汪”叫得很興奮,唾液像瀑布般落下,它用頭拱開披薩盒子,里面還剩了半個披薩。 沈無人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猛地扔向狗。 狗被砸疼了,弓著背,露出獠牙,喉嚨里發出陣陣嘶吼,作勢就要朝沈無人撲過去。 沈無人又撿起一塊大石頭,對著狗頭砸去。 砸準了,砸得那狗發出一陣痛苦的嗚鳴。 在一旁看戲的那人笑了,“沈家小子牛??!現在都會和狗搶吃的啦!”說著便大笑著走遠了。 沈無人并未理會那人的嘲諷,他手里攥著一塊有著尖銳凸起的石頭。 那狗爪子全露出來了,毛發聳立,喉嚨不停發出可怖的嘶吼。它身上被砸出了幾下,每一下都見了血。 狗再次摩爪撲了上去,沈無人往旁邊一躲,狗立即撲了個空,他反手攥著尖石一拳砸在狗頭上,“嗚嗚——”狗當即發出響亮的嘶鳴。沈無人就著這尖銳的嘶鳴,一手按緊了那狗不斷扭曲的身子,一手攥著尖石,舉起,刺下,舉起,刺下,這機械的動作他重復了不知多少次,又不知是何時停了下來。 他頭也不回地拋開了狗被砸成rou醬的頭顱,雙手顫巍巍地伸向那半個披薩,眼尾瞥見自己布滿鮮血的雙手,他往身上蹭了蹭,才發現身上、臉上也盡是血污。他抹了好一會兒,卻只是將血抹得更均勻了些。 哦,他被他那狗爹扔出門的時候,被扒光了衣服。 他沒再擦了,抓起那半個披薩就開始啃了起來。 現在是夏天,那披薩應當是餿了才被扔掉的。沈無人卻仿佛吃不到那股惡心的酸味兒似的,只是機械地下咽著食物。他吃完了那半個餿掉的披薩,又跑到其他地方去翻垃圾桶。 到晚上了,他也不回家,他就隨便找了個橋洞就躺下。那里有好些乞丐,乞丐不會驅趕他,甚至會給他一些食物和水,沈無人今晚就混到了一張報紙。 他將報紙一疊,蓋在身上,啥也不想,閉眼就睡。 沈無人是大概第二天下午才睡醒了,他是被生生疼醒了,肚子疼,估計著昨天吃了太多壞掉的食物。沈無人隨便找了個草堆解決了。 他把身上蓋著的報紙用了,現在好了,他又是一個不著寸縷的原始人。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上面結著一層血痂,有些掉了。沈無人抓了抓發癢的頭,他想洗個澡了。 他跑到村里的那條小河邊,撥開層層的蘆葦,就想往里跳。 可是今天不一樣,沈無人打住了。 今天的小河邊多了一個人。 那人坐在岸邊的木板上,穿著一身白衣,褲腿挽到了膝蓋,一雙纖細雪白的雙腿一下一下地撥著水,水面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一些水珠濺到了他腿上,一閃一閃地發著光。 沈無人看他的時候,正好逆著光,那人身上環了一層明亮的光圈,好像在發光一般。 那人側著臉,鼻梁高挺,線條柔和,看著年齡不大,或許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沈無人呆住了,下意識地向著那人走去,沒注意腳下,一腳踩在了濕潤的泥里,重心一個不穩,直接就一屁|股就摔進了小河里。 沈無人水性很好,農村的小孩喜歡玩水,沈無人尤其喜歡,他甚至可以憋著氣在水下一口氣游個兩百米。 可是這次沈無人卻由于驚慌,喝了兩口河水,他好不容易撲棱上來,手上想抓個東西,他眼里進了水,一時睜不開?;艁y中,手抓住了一個軟滑的東西,他抓緊了,手上一用力,將他帶出了水面。 沈無人用另一只空著的水抹了一把臉,卻頓時愣住了。 他抓著的正是那人放在水里的腳。沈無人用的力氣是極大的,捏得那人皺起了好看的眉。 沈無人就這樣泡在水里,一手捏緊了那人的腳,出神地望著那人。 那人真是生得極美了!他面色蒼白,輪廓柔和,眉如遠山,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泛著淡粉色的薄唇。那人有著一雙上翹的眼,眸色漆黑。好像家里掛著的圣人像,男生女相,陰柔,清冷,不容褻瀆。 沈無人當即紅透了臉,他慌張地爬上岸,來不及清理此刻狼狽的自己,頭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