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
葉其蓁回府后就惦記著莊子主人口中莫錦身上的傷,將人按在床邊,非說要給莫錦上藥。 莫錦拗不過他,只好當著他的面褪了衣衫。 反而等莫錦脫了外衫開始解束腰時候,葉其蓁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什么,他臉皮薄,一下就紅透了,卻也不舍得移開眼,更加直勾勾看著莫錦脫衣裳。 還好莫錦被這目光盯著,倒也不惱,只慢條斯理地慢慢剝下自己裹得嚴實的衣衫,逐漸露出內里來。 只露出肩頭一塊時候,葉其蓁就曉得,莫錦全身上下都是同一個色,白得不像話,如白瓷一樣。那雪白中衣慢慢滑下時候,葉其蓁的喉頭情不自禁滾動了下。 但還沒來得及順本性動情生欲,葉其蓁已然先看見了莫錦身上纏了一道又一道的白紗布,而肩頭那處還隱隱透出血色來。 葉其蓁只顧著心疼了,他小心翼翼揭開那紗布,道:“你之前為何不與我說?我有弄疼你嗎?我肯定弄疼你了?!?/br> 莫錦一笑:“無事,是少爺多心。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動到傷口的,在見到少爺前就這樣了?!?/br> 葉其蓁找來一大堆瓶瓶罐罐,親手為莫錦上藥。他沒照顧過人,只是因為心喜,下手擱外輕緩,倒是比他人來得溫柔,也不叫人發疼。待到葉其蓁給莫錦笨手笨腳地重新纏上紗布,抬頭就看見莫錦正在看他。 有一刻,葉其蓁覺得他的神情再溫柔不過,那是遠超過任何人的溫柔。 葉其蓁憑借本能親吻上去。 莫錦沒有拒絕他,任由葉其蓁親他吻他,像個小動物一樣舔舐他,只在葉其蓁快要玩夠時,微微打開了一點唇縫,放出他的鉤子與誘餌。 果不其然,未經世事什么也不懂的葉其蓁果然發現原本牢不可破下的一道縫隙,他順應本能順著那道縫隙撬進去,叫那破口撕開,露出柔軟濕熱的內里。 莫錦笑得瞇起眼。 葉其蓁偷偷睜眼看見莫錦也在望他,臉頰更火燒火燎起來,可葉其蓁又舍不得新尋到的寶貝,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親吻著。 那舌尖在嘴唇上逡巡著,葉其蓁卻不敢將軟滑的舌頭探進去,反復猶豫著。他從未同旁人親吻過,房笫之間的挑逗手段一概不知,完全純然而懵懂。在止步不前時,卻有一個同樣靈活的東西也探過來勾住了他, 葉其蓁再睜眼,就看見莫錦眼中的促狹。 莫錦翻身將他緩緩壓在了身下,一時間兩個人顛倒了個位置,可葉其蓁卻不舍得放開新發現的新奇事物,自始自終沒與莫錦的唇舌分開。 這一次的親吻包含了葉其蓁無知的情欲,甚至他自己都未曾發覺。分開后,葉其蓁摟著莫錦脖頸,埋在他懷里猛喘氣,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那每次不過草草唬弄過的地方已經支楞起來。兩個人面貼著面,一個人甚至脫得上半身一絲不掛,這反應自然躲不過莫錦。 羞憤難當的葉其蓁埋進莫錦未受傷的肩頭,就聽莫錦輕笑在耳邊問道:“少爺,需要某教你嗎?” 葉其蓁拽住他手腕,生怕莫錦跑了一般,直直盯著莫錦的眼睛,明明寫滿情欲,卻還是直白的坦然:“要的,這可是錦哥說的,不許反悔?!?/br> 莫錦挑開他衣襟,笑:“自然……只不過還要請少爺自己轉過身去,那般少爺或許要少受些苦?!?/br> 葉其蓁便乖巧地翻了個身,翻過身去還好像想起什么,回頭看了眼:“你的傷……” 莫錦剝下他的衣裳,只留下了中衣,少年與青年一線之間的軀體若隱若現:“少爺放心,不礙事。只不過可能要少爺小心著些,莫抓到那地方才好?!?/br> 葉其蓁趴在莫錦身下,感受著他給自己除衣的過程,并不覺得害怕只是好奇,小聲地問:“我、我們要怎么做……?” 他貼在葉其蓁耳邊:“待會我會把那處放進少爺里面,就從……”說話的時候莫錦的手正隔著衣衫放在前面那處,不過一觸即走,卻是順著會陰摸到了葉其蓁的后面,那層單薄的布料顯然擋不住什么,反而陷進縫隙里摩擦出一股子羞恥感。感覺那纖長手指按壓著那股縫,葉其蓁整個人打了個機靈,“這兒進去?!?/br> 葉其蓁知道自己的動作自然躲不過莫錦,就聽他貼在耳邊低低說:“少爺害怕嗎?少爺若是不愿意,讓某來做這下面也無不可……”葉其蓁埋在被褥里面,悶聲悶氣地說:“那樣會疼嗎?” 莫錦眨眨眼,思索道:“應該會的?!?/br> 葉其蓁摟著莫錦親了一口:“那算了,還是我來吧?!?/br> “我想了好久,”葉其蓁說,“我總舍不得你疼?!?/br> 莫錦手下一頓,低頭問他:“少爺這有脂膏嗎?!?/br> 葉其蓁“啊”了一聲,茫然地問:“那是什么?”莫錦一笑:“罷了,想來少爺也該是不知道的?!闭f著葉其蓁看見他在方才拿出的瓶瓶罐罐里挑揀了一番,最后拿出一個小瓶子,說:“那拿這先替代一下也無妨?!?/br> “以后……”葉其蓁聽到他俯下身在自己耳邊說,“可要少爺記得去買才好?!?/br> 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物什的葉其蓁忽然面紅耳赤起來。 平生不懂情滋味的葉其蓁葉少爺一時識得情滋味,自然而然的食髓知味起來。 除卻去書院的時候,葉其蓁向來是舍不得放莫錦離開的,到了下學時候,葉其蓁走出來就看會見莫錦在兩排槐樹前等著他。 兩人一起去過雜貨居買東西,頂著人曖昧的目光,葉其蓁買了幾盒脂膏揣在懷里再悄悄在衣袖下牽著莫錦的手信步走回去。 這是葉其蓁最快活的日子。 坐在院子的樹下石桌上撐著腮幫子看莫錦吹簫奏曲的葉其蓁胡思亂想。再看看四下無人,就湊過去,小心啄著人的嘴唇勾著人親吻起來。 莫錦從不會拒絕葉其蓁,他只是笑著閉上眼睛任由葉其蓁肆意妄為。 到了六七月,就是槐花開的日子。 葉其蓁去書院的時候總能一路聞到槐花的香味。 這日莫錦沒跟在葉其蓁身邊,他近日受了風寒,咳嗽不止。葉其蓁也才發現原來莫錦的身子是這般嬌貴,莫錦也在自嘲自個兒,分明是熱疏天氣卻沒想到還會受了風寒。 葉其蓁想了想,紅了臉,小聲問他是不是前天自己太鬧騰了。 莫錦一聽便咳嗽起來,葉其蓁連忙去給他順氣,等莫錦緩過勁,倒是他哭笑不得地說:“少爺,這算不算是某教壞少爺了……” 葉其蓁這同莫錦膩在一起的兩月的確是學到了頗多,可算是不會再被尹泗叫二愣子榆木腦袋了。 “這槐花開得當真好?!比~其蓁站在樹下看樹上槐花。 書童在旁邊一撇嘴:“少爺您要是想去給錦哥折花就直說?!?/br> 葉其蓁:“那勞你給我當個墊背的了?!?/br> 葉其蓁抱著一捧槐花枝回了院子。 ——特意躲過了葉夫人爬進墻的。 進門就瞧見莫錦披著外衫搭在肩上正在翻一本書,不過葉其蓁還沒進門,先嗅到了一股香味,是熟悉的香味。 葉其蓁抽動鼻翼嗅了嗅,莫錦察覺人回來了,抬頭見他這樣一笑:“少爺你這是做什么?” “好熟悉的香味?!?/br> 葉其蓁抱著槐花走過去,四下打量了下,果不其然在莫錦倚著的小桌案上看到一枝槐花。 莫錦見他望來,便拿起這枝槐笑道:“少爺是說這個嗎?這是方才小柳姑娘過來找某說話時候順帶帶過來的,估計是忘了帶走罷?!?/br> 葉其蓁走過去,熟門熟路地親吻了莫錦的嘴角,將懷里的槐花塞進人懷里說:“我的比較多的,你還是收下我的吧?!?/br> 莫錦:“這是自然?!?/br> 夜里兩人又宿在一處。 原本睡在外間的書童早被攆去別處,好幾個月沒為主子守過燈。 因著莫錦生病,葉其蓁已經好幾日沒同莫錦親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初嘗情滋味,葉其蓁恨不得日日同人討教房中術,這日莫錦好多了,葉其蓁又忍不住去鬧莫錦。 莫錦好像從不懂拒絕般,只要葉其蓁開口就不曾拒絕過。兩人床笫間算是頗得意趣,畢竟一個是一竅不通關于情欲皆是一人教予的。 這夜里,葉其蓁又是忍不住口中呻吟,唯恐擾了他人,只好咬了莫錦的衣帶抵在人胸口小聲哼哼。 莫錦對付他的手段向來是有條不紊的,就是慢慢地磨,非要葉其蓁哭著求他才罷手。 葉其蓁覺得奇怪,這般惡劣手段。實在不像是他的莫錦??擅棵靠拗鴵е瞬鳖i,胡亂叫人名姓,什么“錦兄”“錦哥兒”亂叫一氣時候,他卻又什么都忘在了腦后。 這回也還是一樣,他抽抽噎噎摟緊莫錦的脖頸,求哥哥快些,莫錦卻只是慢條斯文地一下一下搗弄著。 葉其蓁掛在他身上,渾身都發抖,卻還要壓著哭腔說:“好哥哥,你饒了我……看在我心悅你的份上,你快些吧……” 可沒想到,莫錦聽到他這話,反倒停下動作,盯著他說:“你方才說了什么?!?/br> 葉其蓁真要哭出來了:“我說我心悅你,哥哥!” 莫錦未說話,只是看著葉其蓁的面容。 “葉其蓁?!蹦\叫了葉其蓁的名字,這還是初見后莫錦第一次正經叫葉其蓁的名字。 那東西就戳在里面,叫葉其蓁麻癢不堪,可莫錦不動作,就更加難受。葉其蓁只好蹭著莫錦,自己動起來,希冀那一點點動作可以博來一點快感。 葉其蓁腦子渾渾噩噩地聽見莫錦在嘆氣,揪出一點清醒,說:“錦哥哥是不信嗎?”莫錦沒有回答,只是又就著動作起來。葉其蓁這下是真的沒有余力思索起來。 等到云銷雨霽,葉其蓁渾身是汗的趴在床上喘勻了氣,才想起事,又趴到莫錦背上,在人耳邊很認真地說:“莫錦,我心悅你,葉其蓁沒與你說笑?!?/br> 莫錦背對著他,這時候翻過身對他笑笑,說:“好了,睡吧?!?/br> 林韞道將人丟在床邊的時候,里面的云雨還沒散去多久。 他聞見了那個味。 林韞道直接對里面說:“怎么,還不舍了嗎?” 從里面丟出了把短刀,那短刀上滴滴答答落著血,在窗前毯上落了到血痕,最后落在了林韞道腳邊。 林韞道隨后看著人從里面鉆了出來,他只挑起床幔一角,復又放下,好像里面的人還在安睡。然后看著林韞道說:“死了?!?/br> 他還赤裸著身子,全身上下不著寸縷,坦蕩地將精瘦的身子以及滿身的性欲痕跡暴露在林韞道眼皮子下,姿態還有些慵懶。林韞道眼神好,借著月光還瞧見他那漂亮的物什下面毛發上還沾了融化的脂膏雜亂地黏在一處,而身上也落著不知道是誰的白濁痕跡。 林韞道撇開眼。 他抓了把頭發,叫一頭青絲烏發規矩地披在身后,俯身隨手撿起葉其蓁掉在地上的一件衣裳,將他隨意擦了擦身上yin亂的痕跡,也不再講就沐浴,把自己的衣裳穿了起來。 林韞道說:“我以為你會舍不得?!?/br> 他回頭面露奇怪地看著林韞道說:“舍不得?為什么?” “你知道他方才說什么嗎?”系著腰帶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床,其上隱隱綽綽看得出一個人影。 “他說心悅我?!?/br> 他面露嫌惡地嘶了一聲: “嘶,惡心死了?!?/br> 他還記得短刀插入心口的感覺,鋒利的刀刃極其輕易就可以陷進沒有防備的rou體,極致的柔軟是沒有辦法抵抗勢如破竹的金器。 在短刀插進的時候,那個人瞬間睜開眼瞪大了眼,他在那眼睛里看出許多,驚慌失措,茫然若失,不可置信。 對,不可置信。為什么要不可置信呢? 他們本就萍水相逢,這個人就從未懷疑過他嗎?這怎么可能呢。他在心里笑著想到。 他捂住葉其蓁的嘴,確保他再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然后他才慢慢湊過去,貼在耳邊,就像他們以往耳鬢廝磨的模樣,輕聲說:“莫錦不是我的真名?!?/br> “那……”他柔情蜜意地笑起來,吹氣拂在他耳邊,“你想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嗎?” “葉其蓁,你記好了,我叫做……”他在那還沒完全失去意識的人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個字,除了他們,不會再有第三個聽到這幾個字,“你可記好了,往后在九泉下找人報仇你可別找錯了人?!闭f話時,他又抽出短刀反手在他喉間割了一刀,使人不能再發出任何聲音。 與此同時,他又輕輕撫摸了一下葉其蓁的臉頰。 像是那個午后,葉其蓁午睡未醒,迷迷糊糊間體會到的觸感。 他看著手里的短刀,原本他本想剖到了這人的心臟,看看他那心上是不是真有他的名姓??上氲搅猪y道又要嫌他血腥,只好作罷。 林韞道被他的話說得立在原地,一言不發。 他走去取下紙燈,拿出那蠟燭,以手遮著光點燃了。沉思時,他又咳嗽起來,只是那咳嗽卻是壓在喉嚨里的,都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壓下去,林韞道走上去欲捋順他的氣息: “你風寒還未好全……”卻被他擋開。 將蠟燭放在桌上,再尋了根蠟燭外點燃。 他又走到床邊,彎腰將蠟燭直接丟在床木紗幔上,在卷起的火焰中照應出一張臉,他瞇起眼看那紗幔遇火即燃,噼里啪啦地猛烈燃燒起來,火勢愈演愈烈。 他走回林韞道身邊問:“讓你在外頭潑的油潑了嗎?” 林韞道:“你說的事我何時沒做到?!?/br> “那就好,”他遮著燈光有大名外間,一眼就看見外面潑了滿地的油光,輕笑一聲將蠟燭丟在上面,“快走,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的?!?/br> 林韞道跟在他身邊,末了點頭。 黑夜中,不過片刻,兩道身影飛快翻越過葉府墻頭,如雁過無痕。 待到葉府人被滿天火光叫醒時,葉府獨子葉其蓁的屋子已被燒了個干凈,徒留兩具分不清彼此的尸骸。 葉父葉母悲痛欲絕,沒過多久也便去了。 隨著兩人離去,葉府樹倒猢猻散,徒留一個荒蕪府邸成了個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