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甜妻|Chapter9 灰姑娘
趙嶼謙很久沒有這種被逼迫的感覺了,上一次忍氣吞聲是無可奈何,他嘗過身不由己的滋味,那時候他就發誓,如果讓他熬出來了,絕不會再有這種時刻,無論如何都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上。 見他英俊的面龐冰霜凝結,眼中暗藏凌厲,曹依晴不由得握緊手中的話筒。為了這個男人她籌謀了這么久,如今肥rou半截入口,斷然沒有吐出去的道理,何況她等得夠久了,這也是趙嶼謙欠她的,她沒什么不能心安理得。 她勢在必得! “母親說的沒錯,”曹依晴揚起得體又優雅的笑,“今天就是......”就在她打算先聲奪人的時候,一只手以不容置疑地力度取走了話筒,她要開口說什么,但看到趙嶼謙那張面無表情卻隱隱有嚴厲之色的俊臉,又如鯁在喉了。 趙嶼謙的目光一直在臺下人群中逡巡,這些年他沒有虧待過曹家,可以說沒有他的鼎力相助曹家未必有現在這個規模,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他自認已經無愧于心??涩F下一張張盛滿了貪婪和八卦的面容令他作嘔,好像就等這對新人說點什么,他們就立馬接上吉祥話討好。那么,他必不會讓他們如愿。 霎時,他看到人群中一張充滿震驚的熟悉面龐,他最終視若珍寶的花兒落下淚珠,花瓣凋零枝葉枯萎,仿佛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他低頭一看,手中卻握有揉碎的花朵殘骸。 話筒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他不顧一切沖下臺,撥開人群,那些細碎的驚呼議論聲不能阻擋他的腳步,但林梔快他一步轉身跑出了宴會廳,他只能匆匆跟上。 林梔只覺得自己可笑,一次次期待一次次落空,竟然還沒有學乖,去渴求不屬于她的東西。她茫然地想起他們訂婚的那天,趙嶼謙言辭懇切,眼中盛滿她的身影,那時她篤定他們兩情相悅,篤定只有死亡可以將他們分離。 “未來的道路上也許艱難險阻困難重重,但我會讓我們在平凡安逸里攜手白頭?!?/br> 那些都是假的嗎,她那么真摯的相信,以為年少的喜歡可以走到白頭。 還不明白嗎?懇切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天真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蠢女人,真相早已明了,又是憑借什么以為自己還握著和嶼謙共繪藍圖的那支筆?還是想再一次毀掉嶼謙的人生? 還不明白嗎?邀約的真正目的是要你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再活在粉紅色夢幻泡影里。 夜晚的涼風呼嘯劃過臉頰,耳邊卻能清晰地聽到細碎絲語,宛如醍醐灌頂、宛如低語詛咒: “你是林家女,他不會原諒你的?!?/br> “他會接受任何人,除了你!” “你還想害他嗎?!” 忘了,怎么能忘了?! 難以抵抗的暈眩讓腦子里浮起了過往的許多事,雜亂無章中的那些事她無可奈何無力改變,于是愈發心力不足,周圍的景致逐漸令人陌生,她就像是森林里受傷的動物只顧著逃命,此刻也顧不上撕裂的皮rou叫囂出疼痛,回憶里的枝枝蔓蔓刺破她的皮膚,數不清的傷口滲出鮮血,她連哭泣都停止了。 好像在走廊里跑了很遠,林梔氣喘吁吁地停下,手無力地撐著墻,這些路竟然看不出差別。 天旋地轉,視線模糊,仿佛時間空間在眼前扭曲。她嘗試站直,頭腦發昏的無力感似乎傳遞到了四肢,她緩不過來! 五感漸遠,即將失去平衡的時候,一只有力的臂膀倏地抱住了她,把她甩似的扔到了墻上,后背的沖撞力讓她清醒了些,卻也讓她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來人把她摁住,攫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詳,突然湊近林梔細嫩的脖頸聞嗅,手粗暴地游走在裸露在禮服外的肌膚上。 “你好香啊,”他親吻著寸寸皮膚,“好嫩?!?/br> 林梔暈頭轉向中聞到了陌生的氣味,雙手不停推拒,幾乎嘶吼道:“走開,你是誰?我不認識你?!?/br> “今天晚上有收獲嗎?有撈到什么好貨嗎?”他狠狠嗅了嗅林梔的秀發,“被那些老東西睡不如給老子睡,乖一點我才能憐香惜玉啊?!?/br> 男人只當她是小貓撓似的反抗是欲拒還迎,欺身挨得更近,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林梔躲閃無門,用盡全部力氣撇開男人的嘴臉。 “他們給你多少錢???”男人調笑道:“只管出價,我付得起?!?/br> 奈何力量相差懸殊,她的雙手輕易就被人單手制住固定在腰后,不知道的看來還以為哪對情侶在這里情難自己。 眼角瞥見走廊遠處好似有個身影緩緩走近,她要開口求救,她絕不坐以待斃??赡腥藚s猛力捏住她的臉頰低頭親吻,讓她發不了聲。 越拉越近,越來越急,越來越清晰了,她想,她足以看清來人的臉,那么他也一定可以看到她,可以發現她的異常! 幫幫我! 只見來人閃步上前,一把拉開“難舍難分”的二人,揮起拳揍在了男人的側臉。 “嘶…”,沖撞力讓他不斷后退,捂著臉也不看是誰張嘴罵道:“敢打我,你他媽誰??!” 趙嶼謙甩了甩手,未曾理睬他只言片語,轉頭看著林梔,她滿面潮紅,眼神失焦距,裸露在外的肌膚透著粉色,就好像每一次交融時的情動,十分難以相信地指了指那攤,“這種貨色?” 林梔有口難言,不只是暈眩虛浮,而是突然竄起了熱浪席卷全身,只能微微靠著墻兀自喘息。仿佛無聲給了趙嶼謙回答,他眼中涌現的震驚、憤怒和失望讓她害怕地顫栗。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很好。 嫉妒燃燒著他的理智,趙嶼謙捏緊拳頭阻止它蔓延,到底是沒再說什么,暗自咬牙轉身就走,他步履緩慢,仔細聽著身后的腳步聲,可空曠的走廊里只有他的腳步聲響起又停下。 寂靜中傳來男人的冷笑聲,他們就這樣越來越遠了。 那只決絕離去的背影與林梔記憶中的漸漸重疊,她好像聽到哪里有破碎的聲音,好像聽到哪里有水滴落的聲音,一滴一滴傾盆大雨,淋得她滿面雨水,冰冷無力。每次被拋下的絕望宣告了勝利,肆意占據她的胸膛,讓她也生出放棄的想法。 嶼謙,嶼謙...... “喲,舊情人???看不出來你生意蠻好的嘛,趙氏總裁你都能搞上,”男人嗤笑,故作夸張道:“你們不會玩真的吧?這趙嶼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吃著我們的飯還叫喚不聽話,狗罷了。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猖狂的嘲笑聲被打斷,林梔用盡力氣扇在了男人臉上,不偏不倚打在已經負傷的那邊。 這一巴掌激怒了男人,他掐住林梔的脖頸回敬了一巴掌,把她甩到對面的墻上,看到她嘴角滲血仍不罷手,抓起林梔的長發把頭往墻上撞。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給老子上是你的榮幸!”他又掐住林梔如玉嫩滑的脖頸,繼續侵犯。 “我...我管你是誰...給我滾開...走開啊......滾...” 見林梔如此不識好歹,他揪起林梔后腦上的頭發在她的耳邊說,“聽好了,老子叫曹澹,曹依晴那娘兒們見到我都要喊哥!” 曹澹狠狠地托高林梔的腦袋,把她壓在墻上,得意得看她掙扎,另一只手去摸索禮裙的拉鏈。 他玩過的女人多了,再硬的骨頭打幾下就老實。 也許是絕望中生出決絕的魄力,林梔呼吸困難,但從后腦傳來的疼痛讓她保持些許清醒,甚至能感受到額角撞破處正在滲出鮮血,雙手不停的在左右摸索,忽然握到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她提起一口氣用力掄向曹澹的頭部。 “砰——” 碎裂的瓷片從曹澹頭上簌簌落下,地上的碰撞聲似乎傳不到他的耳朵,他一時頓住,好像頭上有什么液體流了出來,漫住了他的視野,耳邊只能聽見“嗡”的聲音,他捂著頭退步靠在對面的墻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梔。 鮮血艷麗張狂映在她的眼底,將臉上點點傷痕點燃,雜糅成駭然的肅容,guntang的血液沖向四肢,灼熱沉重的喘息被輕輕吐出,飄進寂靜的空氣中。 一不做二不休,林梔瞳孔驟縮狠戾決絕,抄起放置花瓶的木臺給曹澹來了個結結實實的一腦袋,這下把曹澹當場砸暈。 林梔喘息劇烈,身體無力地不斷后直到靠在墻上,再也無力握住的木臺應聲落地。頹然片刻立即扶著墻站起,抱起裙擺踉踉蹌蹌地追了出去。跌跌撞撞卻義無反顧,就好像記憶塵封處的每一次,那只孜孜不倦單向追逐的身影。 嶼謙...等等我,聽我說,我...我不是這樣,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求求你,別走... 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