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瑞言站起身，準備收拾自己吃完的餐具。手還沒碰上，就被戴航搶先一步。

    “我來洗?！贝骱教ы戳艘谎哿稳鹧?，又迅速低下頭。他根本不敢多看，越看越怕克制不住自己。

    “天天跟這兒孝順我父母，不累嗎？”　廖瑞言頓了頓，繼續問:“往我公司一天跑兩回，自己的事兒不用干了？”

    “我不累?！?/br>
    戴航盯著手中的空碗，里面干凈的一粒米都沒剩。廖瑞言家教好，吃多少盛多少，從不剩飯。他晚上特地多裝了一些，還是被吃光了。

    “周一開始，甭給我送飯了?！绷稳鹧钥粗郎系臍埦?，“這些留著保姆明兒來了再收拾，你有這閑工夫，多回去看看你爸?！?/br>
    “……”

    戴航沒吭聲，端著餐具去了廚房。他想解釋，卻又覺得廖瑞言并沒說錯什么?？伤诌€年輕，有老婆有孩子，一家三口過得那么幸福。為了meimei將來的學習，他爸跟后媽早就買了一套學區房，搬走了。隔壁那套別墅，只有過年才會回來。

    比起有后媽照顧的父親，戴航更想陪在他干媽身邊，并不只是為了接近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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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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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瑞言去了客廳，學著他爸叫了一聲小穗兒，“幾點了都？還不趕緊睡覺去?！?/br>
    “沒大沒??！”趙穗剛才就注意到了餐桌的那一幕，雖然聽不到倆孩子在說什么，但低著頭的戴航著實讓她心疼。

    “媽心疼你，也心疼小航。你啊，別欺負人家?！?/br>
    “我哪兒敢欺負他？”廖瑞言靠在沙發上，“爸最近身體怎么樣了？”

    “老樣子，上了年紀就是毛病多，這陣子小航總陪著他出去遛彎兒?！壁w穗嘆息一聲，“兒子，年底就到你爸70歲生日，媽也69了?！?/br>
    廖瑞言靜靜聽著，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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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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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航背對著廚房門口，將手中那個還沒洗的空碗湊到嘴邊，慢慢伸出了舌頭。他不知道廖瑞言就著哪一邊吃飯的，不過不論哪一邊，他都會細細地舔上一遍。

    人的欲望是無止盡的。明明最初的想法只是留在廖瑞言的機車店里工作，偶爾遠遠看上一眼，就心滿意足。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戴航發現只是看幾眼根本得不到滿足。他瘋狂壓抑自己饑渴的內心，不敢靠近。他怕一旦靠近，廖瑞言就會離他越來越遠。

    ?

    可是為什么？

    已經這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他都肯吃自己做的飯了。怎么就突然不讓送飯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夠好？

    還是今天中午的飯菜不合他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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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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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學那會兒，你說你喜歡男人。我跟你爸沒攔著你吧？一直支持你的選擇?！?/br>
    趙穗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你爸雖然嘴上沒提，最近也老問我你跟小航的事兒?！?/br>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兒？”　廖瑞無奈，“差多少歲了都?！?/br>
    “年齡是問題嗎？”趙穗看了一眼廚房，“老夫少妻不是挺好？小航還會照顧人?！?/br>
    “打住?！薄×稳鹧圆幌朐僬f，“就是一小屁孩兒！他小的時候，我都不知道給他把過多少回尿?！?/br>
    “那更合適?！?/br>
    “……”　廖瑞言站起來，“媽，我回屋了，您也早點休息?！?/br>
    趙穗搖搖頭，“得，媽以后不說了。我跟你爸還是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你這么大個人了，也確實用不著我倆cao心?！?/br>
    “媽，謝謝您。我知道您關心我，但一個人沒什么不好的?！绷稳鹧哉f完離開了客廳。

    ?

    ……

    ?

    戴航剛收拾完廚房，連臺面都擦得干干凈凈。

    “小航，家里有保姆。你說你這孩子，老自己動手干什么？”　趙穗走進廚房，“都十點了，快回屋好好休息?！?/br>
    “沒事兒，我都弄完了?！?/br>
    “剛才他是不是說你了？”趙穗問。

    “沒啊，他關心我來著，問我累不累?！贝骱秸f完有些失落，“他叫我周一開始別給他送飯了?！?/br>
    “今兒中午給他做的鮮筍燒牛rou，我按著自己的法子做的。第一次做，不知道是不是沒合他胃口?！?/br>
    趙穗安慰道:“孩子，不是你的原因。你說你白天忙活兒，還給他一天送兩頓飯，下班又上干媽這兒來?！?/br>
    “干媽瞧著都心疼，周一開始，甭給他送飯了?！?/br>
    ?

    戴航不傻，他知道廖瑞言不喜歡他。不讓送飯也不是因為不合胃口，可他必須找個理由來自欺欺人。

    “沒事兒的，干媽?！贝骱揭粧叩吐淝榫w，充滿斗志地說道：“我再多練練我的手藝，他以后肯定會喜歡的！”

    趙穗心疼自己兒子，不忍他一人孤獨終老，希望能有個人好好照顧他。這樣她和老伴兒，將來也能放心地走?？蛇@孩子是戴航，她更不忍心耽誤了干兒子?？磥淼谜覀€合適的機會，好好勸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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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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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的戴航躺在床上，一墻之隔的后面，是廖瑞言的臥室。

    ?

    也不知道睡著了沒…

    戴航舍不得睡覺，他躺了一會兒，從枕頭下面的褥子底下摸出一個精致的絨布袋子。

    袋子里裝著一條黑色的男士平角內褲，是穿過的。

    ?

    戴航閉上雙眼，如同敷面膜一般，小心翼翼地將折疊好的內褲展開平鋪在臉上。

    他鼻翼翕動，反復輕嗅著內褲凸起的那塊布料。

    整個人都陶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

    ?

    兩分鐘后，戴航強逼自己清醒過來，他把內褲重新疊好裝進了絨布袋子里。

    這條好不容易偷來的內褲，是他的珍寶。

    得省著慢慢聞，上面有屬于廖瑞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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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聞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