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這次沒有流淚，她只是靜靜的又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給自己蓋上了被子。

    睡一覺吧，睡醒后也許一切都好了。

    可她忘了，她失眠，她一直都失眠。

    每天晚上因為心悸驚醒的次數她已經數不清了。

    只有這幾天問渚在，她才睡的安穩一點。

    可是，怎么現在問渚在，她反而感到害怕呢。

    她閉上眼，身上直冒冷汗。

    她從來不是問渚的偏愛，她就是傻。

    一次次的記吃不記打。

    別人都說黎音清高冷漠，都說她鐵石心腸，可黎音知道，她不是。

    她沒資格裝清高，也沒有這么硬的心腸。

    她是污泥里的臭石頭，是問渚幾句話就能讓她摒棄底線的人。

    所有的堅強和倔強，都只是在維護她岌岌可危的病態的愛了。

    越是卑微的人，越想用高傲來偽裝自己。

    可黎音也確實冷漠，她見過了太多的事，知道人心涼薄，她做不到，就不強求。

    愛問渚，她從來不否認。

    可這份愛，在現在，又一次遲疑了。

    問渚站在門口，他沒進去。

    只是默默的看著床上的黎音。

    問渚今天不想和黎音發脾氣，他剛回國，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他點燃一根煙，轉身，開門，離開。

    黎音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她的心一沉。

    心臟開始不規律的跳動，手腳開始發麻。

    她摸索著進了廚房，拿出來藥，囫圇吞棗似的咽了幾粒。

    “咳咳！咳……”

    她被嗆到，藥又被她吐了出來，口水流了一下巴。

    她腦子里疼的厲害，也不管什么，狼狽的蹲在地上又捏起了那幾粒藥片塞到嘴里。

    被唾液浸濕的糖衣褪去，就只剩下藥的苦澀。

    嘴里苦的發干，她忍住沒有吐出來，往下生咽。

    她用手不斷的捶打自己的胸口，強迫自己下咽。

    她就是在為難自己，這樣發泄出來，心里才算好受一點。

    一番折騰，黎音狼狽的蹲在廚房里，看著月光，她的手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

    頹廢的把頭埋進臂彎里，她沉重的呼吸著。

    閉著眼，因為藥效的緣故，她眼皮有些沉……

    黎音很久沒去過Aphrodite了，自從她跟了問渚。

    她不愿意去，哪里有她不堪的回憶。

    黎音像往常一樣出門買菜，她走到樓下，看到樓下的藥店還開著。

    她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藥店老板看著她笑了笑，把手上的眼鏡放下。

    “這幾天出門可要小心點嘍?！?/br>
    黎音聽了，有些疑惑。

    “怎么了？”

    “有個女孩橫死街頭，殺人犯還沒抓到?！?/br>
    “什么時候的事了？”

    “就昨天晚上?！?/br>
    “唔，好?！?/br>
    “那個……你知道死的女孩是誰嗎？”

    黎音隱隱的覺得心里有些慌。

    “聽說是夜店里的服務生，警察已經去查那女孩工作的地方了?！?/br>
    “夜店？”

    “Aphrodite?！?/br>
    ！

    黎音借口有事，就匆匆走掉了。

    藥店老板看著她的背影，有些走神。

    她和羅欣前一段時間聯系過，她還問她要過幾個整容醫生的電話號。

    她說她不想在Aphrodite待了。

    具體的原因，羅欣不愿意說。

    像她們干小姐這一行的，本來就是靠臉和逼吃飯，偶爾醫美整形都很平常。

    黎音去，也只是打點水光針，她底子好，也不想費錢弄。

    再者說了，做這些項目有風險，恢復期也慢，耽誤她掙錢。

    自從上次羅欣幫她披了件衣服，兩人就斷斷續續的有些聯系。

    說不上關系有多好，好歹有個說話的而已。

    黎音覺得，羅欣就像之前的周云煙一樣，她挺喜歡羅欣的性格。

    她撥通了羅欣的電話，但沒人接聽。

    心里的慌亂更添一分。

    有個可怕的想法在她腦海里劃過。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黎音放下手機，走到貓眼處一瞧，看到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正站在門外。

    黎音打開門，表情淡淡的。

    “有什么事嗎？”

    幾個警察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穿著便裝的年輕人走到黎音面前。

    “你好，我是鎮北區刑警大隊的沈自林，可以坐下談談嗎？關于羅欣，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br>
    黎音心里一咯噔。

    羅欣，該不會真的……

    她極力掩飾住自己的表情。

    羅欣是小姐的事應該沒被查出來，她的身份應該也沒暴露。

    她相信問渚的保密工作，況且有那些警察包庇，也查不出來。

    她只要，隨機應變就可以了。

    “羅欣？她怎么了？”

    警察能找到她，肯定是掌握了她和羅欣認識的證據。

    那她就將計就計。

    “昨天晚上的新聞，你知道了嗎？”

    “知道?！?/br>
    “那個女生就是羅欣?！?/br>
    黎音的手心出汗，她的腿開始顫抖。

    雖然知道這種結果，可真正得到證實，還是有些難受。

    沈自林在觀察她的表情。

    “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br>
    黎音的心里難受的厲害，她起身想去洗手間洗把臉。

    也許可以趁機再給問渚發個消息，問問他該怎么辦。

    “黎小姐，不好意思，讓這位女警跟著你去吧?！?/br>
    黎音沒回答，只是默默轉身走進洗手間。

    那個女警跟著她走進去。

    她打開水龍頭。

    “確定了嗎？真的是她嗎？”

    “是的，黎小姐?！?/br>
    她哭不出來，只是洗了臉，把鼻子擰紅了。

    不是她心腸冷漠，羅欣的死，讓她感到后怕。

    到底是誰動的手？

    Aphrodite后面的cao盤手是問渚，問渚是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地盤上的人被動。

    那會是問渚動的手嗎？

    可這個風格又不像他。

    他要做，就會做的悄無聲息。

    那會是誰呢？

    情殺？或者是仇殺？

    “黎小姐，你現在的狀態還可以接受一會的詢問嗎？”

    沈自林很紳士，他長的也是一臉正氣。

    “可以的?！?/br>
    “我們從羅欣的手機通話記錄里發現她遇害前幾天是和你聯系過是嗎？”

    “是的，她問了我幾個整形醫生的電話號碼?！?/br>
    “沒有別的了嗎？”

    “沒有了?！?/br>
    “那黎小姐能說一下你和羅欣怎么認識的嗎？據我們調查，你的人際關系很簡單，但羅欣的社會背景顯然就復雜多了，那是什么契機讓你們認識呢？”

    沈自林的話很有邏輯，黎音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

    “我們是在Aphrodite認識的，我去那邊做過兼職?！?/br>
    “具體什么工作呢？”

    “調酒師?！?/br>
    “可為什么在Aphrodite的人員名單上，并沒有你的名字呢？”

    黎音有些意外，沈自林能挖的這么深。

    看樣子，她得小心點了。

    “我只在那里待了不到一周?！?/br>
    “因為被人sao擾，我當時有報過警，你可以去查一下當時的出警記錄，后來我就沒再去了?！?/br>
    沈自林沉默著，他也沒想到黎音這邊口風這么緊，他是一點破綻也問不出。

    “黎小姐，那就麻煩你先把那幾個整形醫生的號碼講一下吧?！?/br>
    黎音的記憶力很好，她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

    沈自林看著她的目光帶著探究。

    “黎小姐，家里是有男人居住嗎？冒昧一問，和你是什么關系呢？”

    黎音看向玄關，問渚的拖鞋她早就收起來了。

    “我看到陽臺上的把手上有黑褐色的痕跡，應該是有人把煙按在上面掐滅的緣故吧?！?/br>
    黎音看向陽臺，她確實忽略了。

    這是問渚的習慣，把煙頭按在上面，每天早上醒來，黎音都要把陽臺上的煙蒂給打掃干凈。

    “不好意思，這是我吸煙的時候不小心弄上去的?！?/br>
    沈自林看向纖瘦的黎音，她的皮膚狀態很好，牙齒白潔整企，眼球帶有血絲。

    她的手指上并沒有煙熏的痕跡。

    她在撒謊。

    沈自林沒戳破她的謊言，只是站起來道別。

    “非常感謝黎小姐您的配合，如果后續有什么線索，希望您能及時和我們聯系?！?/br>
    “沒事的?！?/br>
    一大行人又走了出去。

    黎音看著沈自林的背影。

    “那個，沈警官，如果有什么結果，能及時告訴我嗎？”

    “可以的?！?/br>
    “黎小姐，你的記憶力很不錯?！?/br>
    沈自林突然這么說了一句。

    黎音嘴角一彎，可眼神冷冷的。

    “謝謝沈警官的夸獎了?！?/br>
    羅欣，到底招惹了誰？

    羅欣是繼黎音走后新提的頭牌。

    她雖然沒有黎音臉長的好，但勝在剛下海的逼水靈，最招那些大老板喜歡。

    會來事，講話也中聽。

    羅欣，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她太過重情了。

    黎音知道，羅欣在大學的時候就有個初戀男友。

    她之所以下海，是因為她那個男朋友因為吸毒借債惹了事，還不起錢就把她的身份信息和私密照報給了那群債主。

    羅欣的裸照滿論壇的飛，學校里壓都壓不住。

    那些要債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找到了羅欣，把她給輪了，還錄視頻威脅她。

    后來羅欣是學也上不成，人的精神也搞垮了。

    好在她那個男朋友還算有點良心，把老家的房子買了抵債，再加上羅欣被他們強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羅欣她男朋友不滿足，又跑出去吸毒，動不動就打罵羅欣。

    羅欣可能也是那次之后就有些抑郁了，她的父母離世的又早，除了她男朋友，她也沒什么依靠了。

    再后來，兩個人的生活實在太拮據了，她男朋友就慫恿她賣逼。

    她是拒絕的，可現實還是讓她低頭了。

    本來是買野逼。

    她男朋友負責拉客到出租屋里，360一次。

    這個生意也沒開張，就被警察給逮了。

    就怪她男朋友把那種小廣告貼的太多了。

    后來經人介紹進了Aphrodite，她也是算是剛下海。

    她那個男朋友，這么些年吸毒成癮，身子早就不行了。

    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好，這份工作，雖然有些恥辱，但好在掙錢多。

    王偉華也不知道最近干了什么，發了一筆橫財。

    王偉華沒少打她，她當小姐掙的錢幾乎都被他拿去吸毒、賭博。

    可她心甘情愿。

    可最近，王偉華好像惹上了什么事。

    一直就是畏畏縮縮，擔驚受怕的樣子。

    羅欣以為是他發的不義財，想要勸他。

    “王偉華，我賺錢給你你難道還不滿足，我說你別再去亂搞了，我們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你他媽的死娘們懂什么？我要你養??！再說這樣的屁話，老子弄死你！”

    羅欣嘆息一聲，提起包走了。

    晚上王偉華給她打電話，讓她去一個地方。

    說的是他惹了事，讓羅欣拿十萬塊錢了事。

    羅欣不是一次替他處理這樣的爛攤子了，也沒多想，就預支了工資去地方交錢。

    可她人到了，就看見王偉華坐在椅子上，和一個男的正說說笑笑的。

    她心里一下子起了怒火。

    她一路上替他擔驚受怕，他可到好，像個沒事人。

    “我說龐哥，你看看怎么樣？這妞正不正嘿嘿！”

    叫龐哥的人身形肥胖，兩個眼睛就像是小米粒一眼鑲在眼眶里，滿臉橫rou。

    看著羅欣的目光發綠。

    羅欣這么一看，也就明白了，她這是被王偉華那個畜牲給賣了！

    “王偉華！你什么意思！”

    羅欣看著王偉華，把手上的皮包一扔，里面的現金露了出來。

    王偉華害怕羅欣惹怒了龐哥，就拉著她到旁邊說話。

    “欣欣～”

    羅欣甩開他的手。

    “欣欣，欣欣寶貝……你聽我說，你先聽我說完……”

    羅欣的眼睛通紅，是被氣的。

    她掙扎的擺脫王偉華的鉗制，想要跑。

    王偉華也被她弄得火氣上來了。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這時候裝什么貞潔烈婦了！伺候好龐哥，有咱們的好處的！你別不識抬舉??！”

    “王偉華，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br>
    “我告訴你，你要是惹了他，咱倆都別想活了！”

    這一句王偉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他伸手把羅欣推了出去。

    羅欣被推的一個踉蹌，胸前擠出一道乳溝。

    龐哥舔了舔嘴唇。

    示意周圍的人都走。

    羅欣心里氣憤，她不愿意讓龐哥碰。

    王偉華倒是走的很果斷。

    龐哥看著羅欣別扭的樣子，也不慣著，直接給了羅欣幾個巴掌，打的她頭昏眼花的。

    羅欣倒在地上，臉腫了起來。

    龐哥肥胖的身體站了起來，直接扯著羅欣的頭發把她往床上拖。

    動作很是粗暴，羅欣的腳到處亂蹬。

    她新做的美甲被折斷，眼淚糊了一臉。

    “救命……救命！”

    求生欲讓她抓住了桌腳。

    龐哥抬腳朝她的頭猛地一踹，羅欣就像是死了一樣頭一歪又倒了下去。

    媽的，這死娘們挺有勁。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她鼻青臉腫的被壓在床上，頭上流了血。

    龐哥又毫不留情的甩了她幾個巴掌。

    “媽的！還叫！”

    羅欣被打的腦子一暈。

    任由龐哥掰開她的腿，把他肥胖的身子擠進來。

    “額啊?！?/br>
    她下面沒濕，就被插了進去。

    她開始有了些反應，也是掙扎。

    龐哥用腰帶把她的手綁在床頭上。

    拿起來桌上的注射器。

    里面是可卡因。

    羅欣的血和頭發絲混在一起，整張臉被血覆蓋。

    她使不上力氣，只能像只死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龐哥拿起注射器扎進了她的胳膊里。

    羅欣開始顫抖，她的身體痙攣，下體收縮的更緊。

    龐哥爽的低喘出來。

    可一會兒，羅欣就又沒了動靜。

    龐哥用皮鞭子抽她，再把蠟油滴到羅欣的傷口上，看著羅欣像只蛇一樣又扭曲起來。

    他被夾的更爽了。

    就這樣，龐哥用把一管管的可卡因注射到她手臂上。

    不一會兒她的胳膊上就多了十幾個青青紫紫的針眼，密密麻麻的，往外滲血。

    龐哥吃了藥，也有些癲狂，做的時間也就有些長。

    等他結束的時候。

    就發現床上的女人瞪著眼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了。

    怪不得他干著干著覺得身子變冷了呢。

    羅欣的尸體發硬，龐哥擦了擦下體的jingye，對著羅欣的尸體啐了一口唾沫。

    罵了一句晦氣！

    龐哥是溫凡霆管著的人，溫凡霆手下的幾個整形醫院都是他在照看。

    說是整形，也干一些別的買賣。

    有女孩過來賣卵，男孩賣精，什么樣的都有。

    他讓人把尸體抬出去，弄到醫院里處理了一下，就拋尸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