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有化學實驗課，猴子是課代表，要負責提前準備實驗道具，拉了林燦過來當苦力。

    器材室在實驗樓一層，上課的教室在三樓，兩人拿了鑰匙，各搬一個箱子，一邊上樓一邊聊天。

    猴子問：“你中午想跟我說什么來著？”

    林燦裝傻：“什么？我忘了?！?/br>
    “你跟小川哥啊，怎么回事？”

    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林燦不愿多說，含糊其辭：“沒事兒，我已經想通了！”

    猴子朝林燦翻了個白眼。

    兩個人到教室放好了儀器，猴子靠著實驗桌休息，氣息不勻：“……像我這種每次化學考試都不及格的課代表，僅剩的價值就是當老徐的苦力?！?/br>
    林燦拍拍猴子的肩，安慰道：“咱們班就沒幾個化學及格的?！?/br>
    “倒也是?！焙镒诱f，“說起來，老徐在辦公室整天一個勁夸謝蘇堯，那架勢，說得跟門捷列夫轉世似的?！?/br>
    謝蘇堯是學化學競賽的，高一的時候就拿了一等獎，成績不俗。

    林燦想起上次撞見的事來，“我們上次不是在實驗樓看到他和一個男的吵架？那男的是誰??？”

    猴子露出一個被惡心到的表情：“你說羅睿澤？他上學期就轉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混進學校里的……”

    “開除？”

    “他之前猥褻女生，還拍了對方的裸照?！焙镒影櫭?，“這畜生家里給擺平了，給學校這邊施壓，消息傳不出去。上學期兩個人都轉學走了?！?/br>
    特權行事，在附中并不罕見。足夠的權勢可以壓住所有聲音——林燦曾經是這個規則的得益者，也是受害者。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垂下眼睛：“我認識那女孩?！?/br>
    林燦沒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猴子說：“謝蘇堯……他也是倒霉，被這種狗東西纏上?！?/br>
    “就是在實驗樓發生的事，”猴子說，“去年實驗樓翻新裝修，監控全拆了。那個人渣估計就是摸準了這一點，沒留下證據?！?/br>
    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林燦抬頭揉了揉眼睛，剛好看到上方的監控。漆黑的攝像頭，看起來有點莫名的悚然。

    林燦隱隱不安：“你看那個監控，是不是沒開？燈沒有亮?！?/br>
    猴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流露疑惑：“是不是什么新型設備，外面看不到指示燈？”

    “那件事以后，校方專門檢查了學校里的監控，連每個死角都裝了攝像頭?！?/br>
    一絲涼意悄然爬上林燦背脊，他催促猴子：“我們走吧?！?/br>
    大概猴子也覺得有些詭異，沒多說，和林燦一起離開教室。

    兩人走到三樓樓梯口，突然聽到玻璃落地碎掉的聲音。

    是從樓上傳來的。林燦和猴子面面相覷，神情漸漸凝重。

    “要不……咱們去看看怎么回事吧？”猴子說。

    林燦冷汗直流，但還是點頭：“嗯，去看看?！?/br>
    兩個人爬上四樓，沿著走廊一路往里走，經過的房間都沒有異樣，直到最后一間實驗室。

    隔著玻璃窗，林燦看到了謝蘇堯。他被粗繩綁住手，神情依舊高傲，卻面無血色，蒼白如紙。

    教室里另一個人正是林燦那天見到的黑衣男生，羅睿澤。

    教室后方有一個儲物柜，謝蘇堯坐在地上靠著柜子，羅睿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閑閑玩弄手中的鐵棍：“嘖，你不是挺清高的么？”

    羅睿澤蹲下來，用手去碰謝蘇堯的臉，謝蘇堯側身躲開，好像受了傷，忍不住皺起眉。

    羅睿澤露出下流而貪婪的笑容：這個人連痛起來的表情都是美的，他往謝蘇堯身上湊得更近，語氣中充滿迷戀：“你說你長成這樣，能不把我勾得發瘋么？”

    即便是在這種情境下，謝蘇堯的口氣也是一如既往惡劣：“你這賤得跟條癩皮狗的樣子，倒是把我惡心得要吐?！?/br>
    羅睿澤嘿嘿一笑：“過會兒把你干得夾著屁股汪汪叫的時候，你就知道誰才是狗了?！?/br>
    說完，羅睿澤伸手去扯謝蘇堯的衣服，剛要碰到衣角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背后一腳踹開。

    “不會說人話就閉嘴，誰樂意聽你狂吠?！碧叩沽_睿澤的人是林燦，他語氣陰冷，和平時判若兩人。

    時不容緩，幾乎是同一時刻，猴子跑過去扶起了謝蘇堯。他手上繩子不知道綁的什么結，猴子解不開，急得喊：“林燦，你過來看看這什么破結??！”

    林燦這一腳踢得又兇又狠，羅睿澤后背劇痛，伏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他回過神，看到沖進來兩個人，面目猙獰，握緊手中的鐵棍，跳起來惡狠狠地撲向林燦。

    謝蘇堯看到竄到林燦背后的兇影，心神一震，急得音都喊破了：“林燦！”

    與此同時，林燦察覺背后來勢洶洶的襲擊，偏身一躲，原本要敲在他腦后的鐵棍砸在了右臂上。羅睿澤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林燦痛得站都站不穩，身形一歪，單膝跪在了地上才勉強支撐住。

    一棍落空，羅睿澤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只見他神情扭曲，高高揮起鐵棍，再度朝林燦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