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秦蛾(焰闕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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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meimei你真美!”秀氣的小姑娘睜著一雙大眼睛,六七歲的模樣,稚氣未脫的臉上,滿眼皆是驚嘆。 “我是男孩!”紅發的小孩怒氣沖沖的爭辯,稚嫩的童音,根本無從分辨男女。本就只有三四歲的年紀,小小的臉蛋,膚色雪白,頰上又透出一點嫣紅,眸色紅如朱砂,艷如桃李,眼睫毛又長又翹,像把小扇子,整個人就像觀音座下超凡脫俗的仙童!不說是男孩,連女孩都不曾見過這樣漂亮的! 但他雖小卻高傲的神情,儼然是一幅小大人模樣,斜眼瞧瞧小女孩,很快扭頭跑了。 徒留小姑娘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仍是瞪得比銅鈴還大,驚奇不已。 *********** 七八個年歲差不多的小孩將紅發男孩團團圍在中心,不停的朝他扔石頭,邊扔邊說:“妖怪!不男不女的妖怪!” 紅發男孩小小的身子倔強挺立,雙拳握得緊緊,任由石塊落到他身上,砸得他滿身傷痛。還有幾塊砸到他臉上,留下幾條輕重不一地血痕??墒寝D眼之間,他那破裂的皮膚居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收擾,直至一絲兒傷痕都瞧不見! “快看!他臉上……臉上!” “天哪,真是妖怪,是妖怪!”小孩們驚恐的聲音響起,嚇得都快尿褲子。 經常被人罵妖怪!可明明自己是人!不過是發色與眸色與他人不同——紅發男孩憤怒的咬緊了嘴唇,屢遭羞辱仍倔強的沒有哭,也盡力壓抑著自己的力量,沒有將之宣泄出來! 只因娘親再三告誡他,非到性命憂關時刻,絕不可暴露自己的能力,否則會引來那些仇人! 但他小小年紀,真的忍得好辛苦! “你們干什么!”小姑娘趕來,用力推開人群,挺身攔在紅發男孩面前,“不許你們這樣欺負他!” 小姑娘纖瘦的雙臂向兩邊伸展,以幼小的身子與內心的善良,給紅發男孩鑄就一道暖入骨髓的壁壘。 “我叫秀秀,你叫什么名字?” “焰闕?!?/br> “我是秀秀,那叫你焰焰吧?” “……不要,像女孩子!” “……可女孩子都沒你好看呢!” 看著秀秀一臉真誠的夸他,焰闕板著的臉終是釋懷。 “叫我焰闕!”他雖幼小,已有自己的固執與堅持??v然美麗如仙童,孤傲也一如仙人,天然根骨渺渺凌駕于眾生之上。 “嬸嬸又罰你了?沒關系,看我給你帶了什么?”秀秀從懷中取出被手帕層層包裹住的饅頭,在懷里焐得久了,還是熱的。 焰闕狼吞虎咽的啃完,啃完之后才解釋:“他們還是不停地說我是妖怪,連大人們都怕我!” “他們是不是又拿石頭砸你了?砸哪里了?疼不疼?” 焰闕搖搖頭:“我忍不住……還手了……” 秀秀微微一愣,馬上點頭:“還得好!讓他們知道,我們焰闕不是好欺負的!” “可是,娘親說我不能隨便使用自己的能力,怕……怕會惹禍上身!”焰闕垂下頭,猶自為沒有聽娘親的話,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憤怒而懊惱不已。 “你娘親在哪里?為什么不來接你?” “我不知道……”提到娘親,焰闕一向頑強的小小心靈,終是承受不住事實的殘酷,不解而傷心的流下熱淚。 “焰闕不哭,你娘親一定會來找你的!”秀秀摸摸焰闕的腦袋,用那同樣是稚嫩的小手,以及童真的語言,真誠安慰、真心期盼。 眨眼間,幾番寒暑幾番秋。 “秀秀姐,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娘親說得不錯,我可以預感到,那些人很快能找到我!我必須要走!” 八歲的男孩,因為先天異于常人,常年的營養不良,也沒能阻止他出落得如一株雪中臘梅,愈加孤俏挺立,光風霽月,折了塵蕊。 秀秀哭道:“焰闕,你可不可以不走,我舍不得你!” “對不起……”焰闕毅然轉身前行,任由眼淚流落兩頰,不去擦試一滴,不敢回頭瞧一眼,不作任何停頓,直往前走! 一路行來,眼見快到幼時故地桃花村,舊時的情景一幕幕在焰闕腦海中閃現,清晰如昨日。 不過八歲,他便孤身一人在人世闖蕩,嘗盡世間百態,冷眼有之、唾棄有之、覬覦有之、算計有之,心里縱惦著兒時的一縷晨光、一線朝陽,仍是沒有想過重回故里。 直到遇見玄真,被玄真“佛心”困擾,他竟鬼使神差的帶玄真來了桃花村,時隔十二年再次踏入故土時,他心頭思緒如潮水激匯,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秀秀姐! 豈知已是天人兩隔,蘇秀秀已于一年前死于非命! 生逢亂世,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一詩寫盡了世事無常、人生悲苦。 普通老百姓窮盡一生,極盡艱難的活著,往往只為了一口溫飽。 于是,區區幾畝薄田,便能將二九年華少女的婚姻作為交易,讓蘇秀秀成為一無是處的中年男人掌中玩物,拉開其凄慘一生的序曲。 中年男人吃喝嫖賭樣樣精彩,唯獨謀生技能半點也無,且一個不如意即對蘇秀秀非打即罵。 男人經常早出晚歸,跋涉幾十里地去各地賭錢,越賭越大,短短三年,竟將祖上基業盡皆輸卻,本自磚瓦紅墻的房子也給賣了。兩人無棲身之所,便只能搬到蘇秀秀原先的老屋,用賣房余下的錢修葺一番,勉強住下。 男人仍是要賭,最后無可抵債,居然將蘇秀秀抵了莊家。蘇秀秀抵死不從,更兼絕望無助,于半夜三更用一條草繩了卻殘生。 蘇秀秀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悔不當初,又氣又羞,不久也雙雙辭世。 短短一年,一家三口,盡化做了塵世泥土! 焰闕聽聞此訊時,若不是玄真在場,若不是與之賭約在身,他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那男人剁了喂狗! 不過到底是促成了他必須拿下賭約之決心! 在混亂的村民仍將他當作妖怪之時,那些幼時就嫉他嫌他的人,兒時的記憶雖模糊,但他標志性的紅發赤眸,這些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不知是誰一刀刺來時,他故意不加躲閃,還有意迎合上去,讓那刀刺得相當深,幾乎將他瘦削的腰身捅穿! 此所以他養傷養了好幾天。 否則以凡人之力、凡人之刃,怎能傷他? 但之后的發展實在是遠超出他預期,他一點一滴的失去了把控的能力與機會! 他實未想到玄真這個和尚,以一己之力,硬是將他孤標傲世的心給攪亂了。讓他真正嘗到了人世情愛、千種滋味,那種yuhuo翻騰的情感,濃烈一如他的紅眸,熾熱得灼穿靈魂! 縱歷紅塵二十年,他又豈會不知自己的容顏之魅,不然何至于得來一個“魅魔”之稱。只是他也實在生厭,尤其瞧著那些人眼里掩飾不住的驚艷垂涎之色。 他一度恨透了自己的這幅樣貌。 但也深知這幅樣貌帶給自己無形之中的便利。 所謂禍福相依,應是如此。 他便以為和尚同樣沉淪在現下這幅軀殼中,本應恥笑玄真的“佛心”不在,但玄真坦蕩如砥,表面之佛、內心之佛一概是他,他又如何能夠嘲笑自己? 不知不覺,他又想到玄真了,不知和尚此去如何? 焰闕再一次恍惚,直到耳中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到……到了……” 焰闕抬眼所及,全身如墜冰窟,冷得仿佛沒了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