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條人魚
戰場是什么樣的? 大約是亂葬崗,埋骨地,大多生靈都會在這里消亡,只有一些人能夠完好無損的離開戰場,可悲的是這些活著的人,他們很快又將投身進新的戰場。 星際大繁榮時代,各種奇奇怪怪的種族在星際生存,人類和蟲族只是各大種族中的一個分枝而已。較其他種族唯一的優勢便是數量眾多。 數量眾多帶來好處的同時,也有壞處,生存資源不足以滿足眾多數量生命的生存需求。 所以有了戰爭,為了爭搶生存資源,人類和蟲族開始了長達數百年的戰爭。 蟲族發動戰爭,除了是為了和人類搶奪生存資源以外,也是為了消滅冗余。 上戰場的蟲族大多是活了多年,行將就木的蟲族,若是能在生命的最后再為蟲族爭奪一些生存資源,也不枉費這條命。 對于低等蟲族而言,便是生命終結的最后一刻也要發揮出價值來,生為蟲族,一生為了蟲族。死在戰場便是最好的歸宿。 今夜的海王星系格外的安靜,除了太空隕石碰撞發出的聲音以外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阿莫爾站在星艦里,透過巨大的玻璃向外望去,絢爛瑰麗的銀河,在太空里緩慢漂浮著的隕石,遠處顏色各異的星球…… 很是安靜平和的一幕,讓人忍不住驚嘆于星辰的美麗;而在美麗的背后,阿莫爾的身后,存活下來的低等蟲族正在快速清理戰場,空氣中里充斥著死亡和硝煙的味道,到處都是尸體,人類,蟲族,肢體殘缺,比比皆是。 血色浸染著世界,血腥味飄散的很遠,戰爭向來都是如此的殘酷。 阿莫爾安靜的看著這一幕,戰爭,死亡,這太常見了,在星際之中就像是喝水吃飯那樣常見。 早已習慣,卻無法忍受。 一個小巧玲瓏的精致女生踏著優雅的步伐朝阿莫爾走來,墨藍色的卷發,小巧的心形臉,精致的五官,氣質是那種平易近人的氣質,讓人看著便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藍色的充滿科技感的緊身服包裹著玲瓏的身段,一根又粗又壯結節分明的尾巴在她的身后晃悠著,尾巴上帶著鋒利的尾針,尾針在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光,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它不好惹。 赫卡的原身是一只劇毒的毒蝎,美麗溫和的皮囊之下藏著血腥兇殘的靈魂。 赫卡撩撥了一下長發,舉手投足之間有種嫵媚的風情,她若是不說不動便氣質溫和平易近人,說笑動作便舉手投足帶著嫵媚風情。兩種風格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著。 “阿莫爾大人,在這兒瞧什么呢?”赫卡大約一米七左右站在阿莫爾身邊仍是矮了一個頭。 阿莫爾沒說話,赫卡也不介意,繼續的說著話,雜七雜八的話,什么話都說。 阿莫爾只是靜默的聽著,過了一會兒赫卡還沒有停下嘴,阿莫爾有些不耐了,他動了動,扭頭淡漠的看著赫卡,“有什么話就說吧,別繞圈子,聽著煩?!?/br> 赫卡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的,舔舔嘴唇,尬笑了幾聲,“那個……哈哈,什么都瞞不過大人你。這次的奴隸有一個極品的,我想……” 蟲族的規矩,好東西一般都是地位高的蟲族先挑選,地位低的蟲族若是敢搶地位高的蟲族的東西,那便是被高等級蟲族當場殺死也是正常的。在這里阿莫爾的地位最高,其次才是赫卡和安斯利昂,若是這兩位敢搶阿莫爾的東西,那無異于是在找死。 “你想要就帶走吧?!惫皇菫榱藷o聊的事情。阿莫爾垂下眼眸,右手手指靜靜的轉動著左手手指上的戒指狀空間鈕。 赫卡的眼里爆發出了炙熱的光芒,嘴角不住的向上揚,“謝謝公爵大人?!?/br> 她也是久經歡場的蟲族,玩過的奴隸玩具也幾十上百了,這次竟因為一個奴隸如此的激動,甚至求到阿莫爾這里來了,可見這個奴隸有多極品。 可惜再好的奴隸此時阿莫爾也沒有心思去關注。 兩天后,戰爭結束了,蟲族吹響了勝利的號角,人類退回了自己的星系,養精蓄銳,等待著下一場征戰。 阿莫爾和安斯利昂坐在主星艦里等待赫卡,關于勝利之后的聚會是必不可少的。 偌大的大廳里坐滿了蟲族,大多是中等蟲族還有一些在戰爭中戰績卓著的低等蟲族。 它們推杯換盞,激動的手舞足蹈,大廳里全是酒精的味道,興奮熱烈的氛圍卻感染不到坐在高位上的阿莫爾。 安斯利昂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懷里摟著一個瘦弱的人類奴隸,害怕的瑟瑟發抖的奴隸被逼著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液,紅著眼睛和臉驚恐的坐在安斯利昂的腿上。 阿莫爾靠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蒼白的手扶著臉,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激動熱烈的蟲族,手邊的橙黃色酒液只喝了一口,便又放回了桌子上。 他有些煩躁,孤僻的蝶族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不知怎么的,不遠處安斯利昂怒喝了一聲,緊接著一具白皙瘦弱的軀體便被扔進了蟲群里。 蟲族們本能的躲開,人類落在了金屬地板上,rou體和金屬碰撞發出了砰的一聲,格外的響亮。 在場的蟲族幾乎是一瞬間靜默了下來,上百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高位上的兩位高等蟲族。 此時的場面帶著一絲詭異,千奇百怪還保留著蟲子特征的蟲族緊緊的盯著領導者,安靜的大廳里只有人類在細細的痛呼著。 安斯利昂皺著眉頭,將扎在胸膛上的利刃拔了出來,血液汩汩的從胸口流出,很快便沾濕了他的衣服。 一聲響亮的利刃落地聲,安斯利昂站了起來,冷著臉對底下的蟲族說,“這個人類給你們享用了?!?/br> 享用是個有雙重意義的詞。 十幾個蟲族一擁而上,很快人類便被淹沒了,只能聽到他不停的痛呼和辱罵,很快就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安斯利昂恭謹的朝阿莫爾彎腰行了一個禮,“大人,請允許我暫時離席,將儀容整理好?!?/br> 阿莫爾憊懶的朝他揮揮手,“去吧?!?/br> 安斯利昂穿過蟲群,很快就消失在大廳的大門外。 那些將人類奴隸身軀完全掩蓋的蟲族散開了,地板上什么都沒留下,只有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昭示著一個生命在此消逝。 這個人類可憐嗎?或許是可憐的吧。但這就是世界的法則。 阿莫爾此次帶來了百萬蟲族,只有二十幾萬還存活著,剩下的都死在了戰場上。它們贏了,也只是險勝。 勝敗乃兵家常事,有戰爭就有死亡。 赫卡是在安斯利昂離開的十幾分鐘后到的,隨著她的靠近,阿莫爾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還有信息素的味道。 這使得阿莫爾看向了她,赫卡精致的臉龐上兩道粉嫩的傷疤貫穿全臉,猙獰的傷疤毀掉了她的精致。她一瘸一拐的走著,看起來左腿很是不利索。 這很稀奇,阿莫爾想,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讓赫卡受傷了? 要知道高等蟲族的自愈能力是一等一的強悍,再加上各種各樣的自愈藥劑,在受傷之后過不了多久高等蟲族便會活蹦亂跳。 傷疤這種東西是不可能會在高等蟲族身上存在的。 阿莫爾看著赫卡臉上的傷疤可以想見,能在赫卡臉上留下傷疤的傷口會有多猙獰多恐怖,當時怕是骨頭都露出來了吧。 赫卡朝阿莫爾走了過來,彎腰行了一個禮,她靠的越近,身上那股信息素的味道便越重。 阿莫爾皺起了眉頭,可惜赫卡正在走神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阿莫爾的不耐。 這就導致了她后面的涼涼,血腥味糾纏著信息素的味道,實在是難聞,阿莫爾受不了了,他抬腳,一腳將赫卡從高臺上踹下。 就在一瞬間,屬于高等蟲族的威壓散發了出來,在場的所有蟲族都抵不過血脈的威壓,齊刷刷的跪伏在地上,低著頭屏息凝神。 有些低等蟲族甚至在跪下之后,承受不住的昏死了過去。 高等蟲族的威壓可不是蓋的,像是一座山,死死的壓在它們的脊背上,讓它們無法承受,只能將頭顱緊貼在地板上,身體生理性的不停顫抖著。 赫卡騰空的那一秒鐘,她驚恐的意識到,自己惹到了阿莫爾。 也不敢補救平穩落地,只能隨著阿莫爾的力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在地板上滾了幾圈,然后吐了一口血。 更不敢多說些什么,慌忙從地板上爬起來,跪在了地上,“公爵大人,息怒?!?/br> “把你的味道收一收,你是想死嗎?”阿莫爾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身黑色的戰衣緊貼著肌膚,勾勒出優雅的線條,腳上一雙黑色的戰靴重力感十足,踩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踢踏聲。 赫卡連忙將抑制手環的數值調高,低著頭,一臉的驚恐。 “大人,是我的錯,請您息怒?!痹僖淮翁岣咭袅?,請求著。 阿莫爾看著她,眼眸里盡是冰冷,“滾回去,好好的反省自己?!?/br>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后,阿莫爾消失在了大廳。 赫卡松了一口氣,額上的冷汗‘滴答’落在了光亮的地板上,光可鑒人的地板映出她狼狽的面龐。 好在,命撿回來了。 赫卡此刻無比慶幸,好在公爵大人這幾年修身養性,脾氣好了不少。若是在幾年前,怕是她就要死在這里了。 嘴角染著血跡,面頰慘白,赫卡一瘸一拐的捂著胸腔往外走。阿莫爾的那一腳踢斷了她的三條肋骨,其中有一條肋骨扎進了她的肺,現在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痛意。 第二天,當阿莫爾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雷斯奉上了一個鑲寶石的華貴木盒。 昨天雷斯去處理阿莫爾名下某處產業的金錢問題了,所以不在場,本來在幾天后直接回C17星的他,在昨夜收到消息后,連夜趕到了這里。 阿莫爾瞥了一眼那個木盒,“丟掉吧?!?/br> 雷斯點頭,將木盒遞給了身后的蟲侍,“主人,兩位伯爵現在正在會議室等您開會?!?/br> “走吧?!?/br> 走進會議室,阿莫爾第一時間便發現了赫卡少了一只手臂,空蕩蕩的左臂,和那張帶著猙獰傷痕的臉,十分的讓人可惜,如此美麗的一個女子,竟然殘缺了。 看來那木盒里的東西就是赫卡的左臂了,阿莫爾想。 赫卡看見阿莫爾的時候瞬間緊張了起來,一副草木皆兵的緊張模樣。 三個人聊了一下收拾戰場的事,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雞零狗碎,但必須有章程有決斷的事。 聊完公事,就要開始聊私事了。 赫卡真誠的道歉,加上安斯利昂在一旁說情,阿莫爾終究還是點頭原諒了赫卡。畢竟永恒星系的穩定也有赫卡存在的因素在,如果殺了她,下一個來到永恒星系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蟲族了。 如果是個嗜血脾氣暴躁的,阿莫爾可要苦惱了。雖然也不是不能將他解決了,可終究是麻煩事,阿莫爾素來討厭麻煩。 “下不為例,如果還有下一次,那就不是一條手臂能解決的事了?!卑⒛獱栕旖堑男埲瘫?,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 赫卡身體一抖,重重的點頭,“您放心,絕不會有下一次?!?/br> 她的左臂沒了,不是還能長出來的沒,而是這一生她都不會再有左手的沒。 “說吧,你是怎么受的傷?”阿莫爾挺好奇的,能讓高等蟲族受傷的生物,應該很強大吧。 提起這個,赫卡的臉上閃過尷尬來,她不是很想提起這事。 阿莫爾手指敲擊著會議桌,察覺到赫卡的尷尬,帶著諷刺的口吻問,“覺得尷尬,被一個奴隸給傷成這樣,你是該覺得尷尬?!?/br> 赫卡聽到阿莫爾話的一瞬間,渾身都麻了,簡直不知道自己這張臉該往哪兒擱,“您……你都知道了?” “很難猜嗎?能在蟲族的領地傷到你,你來的時候又一身的信息素,就這兩條已經有了方向了吧。除了床上的小東西,還能有誰?”阿莫爾不蠢,只是平常不愛動腦子罷了。 “是你前幾天求到我面前來的那個奴隸?”阿莫爾精準鎖定目標。 赫卡這回是沒臉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瞞你了。是那個奴隸,他太兇了?!?/br> “兇?有多兇?我以為蟲族已經是最兇狠的物種了?!卑⒛獱柋砬閹е鴑ongnong的好奇,他還沒見過有其他種族能比蟲族還兇。 赫卡糾結了一下,按理來說,她應該無條件的答應阿莫爾的任何要求,包括對阿莫爾有問必答;但那個東西是個例外,她迫切的想要征服他,她怕阿莫爾見到他,也被他迷住了,然后帶走他。 “呵,放心吧。我不要別的蟲的東西?!卑⒛獱柋砬槁猿爸S。 赫卡再一次尷尬了,是那種被阿莫爾拆穿小心思的尷尬,“大人……我……” …………分割線………… 人魚的出場在彩蛋里,需要敲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