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馬醉行61、成婚(完結)
東胤國的一切都在一點一點發生改變。 一年前人們談論的最多的就是戰神東方靖,然而一年后的今天,他們談論的都是秦朗秦大人,不再是因為威震四海的土雷炸彈,而是這兩年民間的改變。 秦大人帶來的‘水泥’,令大小街道變得平整干凈,再也不會因為下雨天濺的一身泥了,灰白色的官道如一條銀絲帶蜿蜒在山道上,奔跑的馬車再也不會顛散了車內人的骨架,就是瓷器貨品,運輸速度都快了不知幾倍,交通流速快了,商業似乎都變得愈加繁榮起來。 東南向每年都會有水患,今年卻格外的有安全感,因為秦大人安排的施工隊將堤壩駐高了六米有余,甚至在上江口做了儲水庫,而幾十個開水口裝了螺旋槳一樣的東西,連通著復雜的轉軸,帶動著沿江的工造事務。 據說那就是水動力,于是沿江的紡織業空前的繁榮起來。繡娘們解放了雙手,卻增加了幾十倍的產量。 而不止是這些地方,大到國事工程,小到家家戶戶的取水,農田灌溉等等似乎都被這些神奇的天造之物變得容易而簡單。民間有些地方甚至因了那些東西挽救了許多可能面臨災害而流離失所的平民百姓們自發地建起了秦朗的石像想要供奉他為他祈福。 秦朗自己都想不到自己這些東西會有那么大的效果,朝中,東胤皇帝陛下已經時常因某地稅收猛然高漲而夸獎他,他的職位已經一提再提,年紀輕輕已經位列三公九卿之一的大司空,陛下賜下司空府,如今門庭若市,遞拜帖的甚至有地方官員,都希望引進秦朗的技術改善當地經濟民事。 不知從何時起,東胤竟然開始傳唱起民謠,說的正是東胤文武兩人,秦朗和東方靖,他們的名字時常被同時提起,竟然傳到了宮中,便是太后都側目問起秦朗的事跡,能和東方靖相提并論,這點可不容易。 畢竟戰爭是提升知名度和信仰的快速有效的捷徑,文臣可是很難令民間產生那么強烈的觀感,如今秦朗竟然達成了。 這日早朝后,秦朗被東方靖截住,將他拉入偏殿壓在門上,東方靖目光冷凝,沉聲問:“秦朗,你到底意欲何為?你先前答應本王的……” 如果不是相信秦朗的話,東方靖不會這兩年都完全不動任由他來去自如,甚至在背后為他造勢推波助瀾,許多事沒有東方靖的暗處支持,秦朗的功績恐怕會大打折扣,因為多得是陰奉陽違的官員。有些地方的貪官污吏甚至會私吞這種撥款填充自己的腰包,哪國哪朝都避免不了這種蛀蟲,但是東方靖怎會讓這樣的東西壞了他們的好事,這一年多近兩年時間,秦朗大江南北地跑,身后卻從來不會少了東方靖的身影。 便是朝中有些人也琢磨出一點不同的滋味,看兩人的目光都日漸曖昧了起來。知道內情的更是不可能去踩秦朗霉頭,豈不知這已經是內定的皇家兒媳。 “殿下急了?”秦朗挑了挑眉,這大半年秦朗東奔西走忙事業,他已然身居高位,在東胤朝中站穩腳跟,有了自己的班底,眉宇間也更為成熟內斂,走在一眾官員中自由他的自信風采。 官員中不乏一些待嫁女子為一睹秦大人的俊容蹲守宮門外,或者在街道上偶遇為他羞紅了臉。 居然還有官員動了心思媒人都叫上了。 這些東方靖自然是心中越發緊迫,生怕秦朗真的對某家小姐動了心思。 “是?!背龊跻饬系?,東方靖完全不避諱誠實應道,那雙在光影下愈發漆黑深邃的眸子牢牢地盯住秦朗的眼睛,試圖捕捉到他一絲一毫抗拒不愿的情態。 “那便今日吧?!鼻乩庶c點頭,勾起唇輕笑地抓過東方靖的手,五指穿梭插入,將東方靖有著薄繭的手指扣入掌中。 他反身拉開門,扯過有些懵然還沒在狀態的東方靖,大步往東胤帝的御書房走去。 “朕還奇怪愛卿什么時候才會提呢,還當你忘了這事了?!睎|胤帝難得起了玩笑的心情,他是徹底接受了秦朗,畢竟這樣的人才,若是徹底綁在皇家的船上,那對東胤未來的貢獻將不可估量,他甚至能助自己成為東胤開國以來最強盛的皇朝國君,近來連西寧都頻頻來訪對他們東胤的改變嘆為觀止,甚至對他多有恭敬,希望建立長期友好邦交,哪里有從前半分倨傲。 西寧皇帝為了以示誠意,都將那名來自九荒的皇后撤去后位貶入冷宮了,上次來訪的是西寧皇二子。這些樁樁件件,東胤皇知道都是眼前這個青年帶來的。 若是從前他或許會忌憚這樣在民間名聲過勝的權臣,然而對秦朗他卻十分放心,因為他知道這些名聲在日后入了他皇家族譜后都將為他們東方姓造勢。 因此,此時秦朗提出后,東胤帝絲毫沒有問難,寥寥數語仿佛是自家人之間的閑聊,在東方靖完全不在狀態的情況下就敲定了婚事,甚至時間都定了下來。 出了御書房,東方靖的神色有些飄,目光中甚至帶著些茫然,可能是等的太久有些不敢置信,秦朗竟然就這么輕易的,都不推拒一下就去面圣,而且,皇兄也沒反對,臨走時還拍了拍他的肩,告訴他母后那邊早已透露了一點,這次他這個做皇兄的最后為弟弟做一件事就是幫他們在皇太后面前過明路。 那他這么多天以來內心的掙扎,那些憋悶,那些患得患失…… “秦朗……”走了一路,看著秦朗那志得意滿明顯過于愉快的模樣,東方靖有些回過味來,咬牙低吼:“你故意的……” “嗯?”秦朗無辜地看向東方靖:“殿下何出此言?!?/br> “你故意誘我催促讓我失態……” “呵,殿下難道不愿嫁微臣?” 東方靖語塞,忽然想起方才他們在皇帝面前怎么沒提嫁娶的問題,也不是結兄弟契,那這是幾個意思? “本王……本王什么時候……”什么時候說要嫁了,這未盡的話被東方靖咬牙吞入腹中,這個好不容易求來的指婚,他根本舍不得說任何反話,即便兄長真的不顧他顏面讓他做出嫁的那個,他……他也認了! 翌日早朝,圣旨一出,滿朝嘩然,緊接著消息比信鴿還快一樣盡然就飛快地向外蔓延飛散,不過幾日,就連西寧周邊等小國都得知了消息。 意外的是,竟然詆毀的少,贊譽的頗多。一部分是民間本就愛戴他們的東胤子民,還有一部分就是純粹覺得兩個人太強還是互相消化吧。 茶樓文人圈子里已開起了玩笑,要說這個天底下什么樣的女人能與這兩人般配竟然深覺找不出一個同等才華能耐的了,若是只有美貌也不過是觀賞花瓶,連相提并論都覺得是辱沒了他們,倒不如這兩人一文一武地在一塊兒更般配。 六月六是個吉利日子,東胤皇城街道擠滿了人,各國的都有,甚至有不少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大街小巷的販子商店這段時間可謂賺了個盆滿缽滿。 大家臉上都喜氣洋洋,原本心里就對成婚的兩人都發自內心的敬畏與愛戴,此時還能借著兩人的婚禮大賺一筆,一時間氣氛比年節還熱鬧開心。 司空府外和靖王府外就連樹梢屋頂都擠滿了人,更多的,都擠在皇帝御賜的歲和苑前,是位于皇城東郊最大的皇家別院,如今皇帝送給自己弟弟和弟媳作為成婚的婚房了。眾人有些意會過來這皇家的意思了,這兩人分明是不分嫁娶,難怪皇旨上并沒有說明誰嫁入誰府中。 這才是東胤皇帝給秦朗真正的賞賜,皇家族譜中秦朗的名字將于東方靖并列,雖然朝中身份還是大司空,然而實際品階卻是按東方靖的親王品階來的。 從此,兩人福禍相依,榮辱與共。 黃昏時分,夕陽將半邊天空都染得通紅,兩人身著紅白相間的華貴禮服,騎著混血駿馬各自府中出發,自東街口匯合后,兩人相視一笑。 馬上的紅衣青年玉金發冠高束,兩側長長的緋紅色發帶與漆黑的長發相間,垂在背后,長眉稍加描畫后斜飛入鬢,眸燦如星,稍顯削薄的唇此時勾著一道相似的笑弧,真真是神采煥然,俊美無鑄,分明是毫不相似的氣度卻誰也不會被誰掩去了光芒。 他們短暫注視后便并駕齊驅,隨一路敲鑼打鼓的送親樂隊緩步至歲和苑前。歲和苑早已裝點成了紅艷喜慶的模樣,改良后的鞭炮在堂前噼里啪啦的響,迎出來的是靖王府的老管家,對兩人可謂已經十分熟悉,極有眼色地命人將客人引入苑中。 而此時秦朗與東方靖接過司儀示意的大紅綢緞,各執一邊,跨過火盆,里面廳堂早已坐著皇帝陛下與太后,羽衛里三層外三層地站崗,肅穆的神色絲毫不能影響見婚的客人們,誰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婚禮,兩人穿的都是男式婚服,行的都是男式禮儀。 在夫妻對拜時,堂間更是爆發出強烈的喝彩聲,就是有些古板的對兩男成婚并不太贊同的大臣們在這一刻也被氣氛感染,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兩人誰也沒想到,他們這一婚史無前例,自然被記入史冊,百年后的東胤民間還會有關于兩人的戲文。 而行了禮的新人實在氣場過于強大,竟然沒人敢鬧一鬧洞房,兩人喝了合巹酒后便命屋內的人都出去。 滿屋紅燭將兩人面色都染上彤色,秦朗看著東方靖今日格外俊美的面容,輕笑一聲說:“殿下今日可是格外高興?”相識至今,他看過東方靖冷笑,勾唇譏諷地笑,似笑非笑,就沒見過這樣像卸去所有心事的純粹的笑容,到讓他符合了這年歲,不再有平日里的深沉。 “你不是?”東方靖坐在桌旁,繼續倒了一點酒壺里的酒淺酌,聞言挑了挑眉看向秦朗。 “是,我也很開心?!鼻乩噬焓肿プ∷獙⒕票瓬惖阶约捍竭叺氖滞?,緩緩拉到自己面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東方靖,嘴唇湊到酒杯口緩緩飲下酒,隨后驟然傾身吻上東方靖的唇。 感受到唇間被緩緩渡過來的酒,東方靖從善如流地飲下,只是還是有些許自唇角滾落。 “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秦朗的聲音微微低啞,拇指緩緩抹過東方靖下巴的酒液,然后移到他紅色的衣襟處正要拉開。 東方靖抓住秦朗的手,神色不變地說:“急什么,昨晚要的還不夠?”雖然聲音還是穩的,然而秦朗敏銳的發現東方靖的身體已經僵住了。 “可是殿下,今夜是我們的新婚之夜?!鼻乩示椭荒媚请p含著希冀的眼睛看著東方靖,靖王殿下便已經說不出一個不字了。 他們沒有婚前不見面的避諱,自提前知道圣旨后,當夜東方靖就自投羅網地被秦朗按在榻上為所欲為了一番。 今日路上,誰也不知道他笑容下身體酸疼地簡直要坐不住馬,更別說后面為了不在皇族長輩面前失態,他是半分不露疲態,全程保持精神奕奕的模樣,以東方靖的驕傲,他怎會讓旁人看出他的異樣。 東方靖明白今晚意義不同,只是他更知道明日一早就得入宮見禮,那其中的繁文縟節根本不能躲避,如今面臨的邀歡,他罕見地遲疑了,原本就想坐著喝酒不動聲色地拖延時間,不過顯然秦朗就不是那個墨守成規的人,東方靖不動,他也會主動。 “殿下可是累了?”秦朗抬起手腕在東方靖的指節上親吻,看著他隱晦地說:“不如,今晚便用這個?” “……” 片刻后,浴池內傳出一道壓抑的男聲咬牙低吼:“秦朗……這就是你說的,用……嗯……” “殿下,呼,微臣不過是看您這兒想的緊,微臣怎么可以自顧自己享受,而冷落了您呢?!?/br> “可你……嗯!啊,你,可以別進來……” “嗯,微臣不是見您遲遲不泄,怕您憋得難受嗎?” “乖,今夜我保證讓你保存體力……” “……” “……” “……你,唔,秦朗……你無恥!”東方靖眉間沁滿了汗水,顫抖著手握著秦朗的手腕,那里,秦朗的手正牢牢地握著他的分身。 他所為的幫他保存體力,就是一直不讓他泄,卻在他身體上肆意妄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