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游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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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卿把三層繞了一圈,有意挑著時間與幾個換崗的安保蟲員聊了幾句,而后回了二層里自己的休息艙,把自己的記錄寫下。 接近中午的時候,他看了看時間,隨意收拾了一下,循著路線圖往二層另一頭的餐廳走過去。 俞韶已經在靠窗的一個帶有隔板的位置等著他了。 賀卿在他對面坐下,隨意在屏幕上看了看,點了些吃食。 不多時,他們身旁的地板上升起一個小臺,連接著他們的餐桌,將他們點的食物用托盤裝著,完好地放上來。 賀卿記著正事,先問了俞韶一些其他幾位研發所蟲族的相關情況,意外地了解到那些蟲間內部的一些情感上的矛盾,以及工作的分歧。 他們又交流了會兒關于新式強化溶劑的事情,這才開始吃午飯。 “我是真沒想到這一次會遇到你?!庇嵘剜ㄎ豢诜凵墓嬃?,跟賀卿閑談起來,“監察科的工作挺辛苦的吧?” 賀卿支起手肘撐著下巴,笑了笑:“還好,我能適應?!?/br> “我覺得吧,你精神力強,不來研發所挺可惜的?!庇嵘匕炎约旱囊槐P糕點遞過去一些,示意賀卿嘗嘗,“研發所雖然日常工作也多,但不用處理太復雜的關系,基本只需要跟自己同項目組的蟲呆在一塊就行。這樣的工作,比到處跟不同蟲打交道的監察科輕松多了?!?/br> 他皺皺眉頭,加了一句:“而且,這次監察科居然只派了你一個雄蟲出來,這也太過分了!他們不知道雄蟲應該被好好呵護嗎?” 賀卿失笑:“監察科的蟲員本就不太夠,平時執行任務,基本都是單蟲去完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br> 俞韶難以理解地擺擺手,隨后想起什么,又有些氣惱地說:“你雄父真是的,居然能允許你去監察科,還讓你獨自一蟲來執行長途任務……不過,也不光說你雄父。我雄父也一樣,簡直讓我生氣?!?/br> “怎么?” “……我其實不想來的?!庇嵘匕T著嘴,小聲地講,“這一趟出來要這么長時間……我不想離開家太久。本來都和上頭商量好了給我換個任務,我雄父卻非要我來。為這事,我還跟他吵了一架,”他委屈巴巴地哼道,“他從沒有這樣兇過我!” 賀卿安慰他:“能夠出趟遠門,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蛟S……你雄父只是希望你能更獨立一點?!?/br> 俞韶拿著銀叉撥弄了下盤里的菜,悶悶道:“我知道,但我還是不高興。而且我早上走的時候,雄父和哥哥居然都沒來送我?!?/br> “也許是有什么要緊事,給耽誤了吧?” “我雄父忙,我理解??晌腋绺鐒偦啬感?,哪里會……” 他自己嘟囔片刻,忽而抬起眼睛來,亮亮地看向賀卿:“說到我哥,等這次任務結束,你有沒有興趣見見他???“ 賀卿被他這突然轉換的話題弄得一愣:“什么?” “我哥是帝國第四軍團的A級軍蟲,單身。他這,跟你家那個是同事,也是剛從邊境回來?!庇嵘卣f得起勁,“你前些天不是娶了個新的雌蟲嗎?我那天聽到我雌父他們談到你的事兒,說是投了信件,想跟你家介紹一下我哥?!?/br> 賀卿錯愕地望著他,嘴唇微動,好半晌才回答:“我暫時不想考慮這方面的事情?!?/br> 俞韶的神情好像有點失望,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好吧。如果你之后有想法了,還是可以考慮一下我哥的?!彼乱粔K粘膩的糖糕,嚼吧嚼吧的,“不過你能想通也挺好的,就該娶新的雌蟲,畢竟只有一位雌君實在是太奇怪了。本來像你們這樣等級的雄蟲就稀少,你不多娶點雌蟲來延續你的血脈,實在是太可惜了啊……” 賀卿一時無言。 俞韶天真的話語是被這個世界現有規則所縱容著的結果。賀卿知道他沒有任何惡意,純粹只是出于自己理解范圍之內的好心提議。所以他說得非常自然,就與賀卿所見過的那些身份尊貴的雄蟲一樣。 這并非指責。他們當然沒有錯,因為這就是他們生活的社會環境給予他們的認知。但這也是為什么賀卿總會覺得,自己始終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違和感時刻充斥在他和這些蟲族之間,從他無知無覺的年少時起就是這樣——而在他重新獲得前世記憶的現在,這種隱約有著隔閡的感覺更甚。 賀卿沒有與俞韶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久。吃完飯后,俞韶想要回自己的休息艙睡覺,賀卿則另有打算。于是他們在餐廳門口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非常平靜。 賀卿不費力地找到了那位給他帶過路的、有些靦腆的安保蟲員亞特,通過他的協助,在不同時間里,將星船上的這些船員陸續全都見了一遍。 這著實也是無奈之舉。他若是找上船長或護衛長幫忙,也許的確能迅速地聚集起這些船員,短時間內一一核對。但這樣的動靜很明顯,他怕打草驚蛇。 若是自己獨身一個,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但在聽了船長和俞韶的話之后,他覺得他獨自去尋太過顯眼。而且他畢竟不了解這些蟲員,找起來太慢,又不能輕易到一層去,處處受制。 所以他選擇找到一個非常熟悉這艘星船和船員的蟲員,背景簡單干凈,性格也挺合拍,借著好奇“圣菲里亞”情況的名頭,從這安保蟲員的嘴里慢慢了解到相關的信息,也順利地以參觀的名義,四處晃悠,見到了所有的船員。 目前看上去,這些船員沒什么問題。 不過賀卿并沒有因此而放下警惕心。他不相信自己的任務里會有無緣無故增添的規定,也不認為自己的某種直覺是沒有作用的。 只是,他現在也許該從另一方面著手…… “我說,你這些天怎么都跟那個雌蟲走在一起???”俞韶的聲音把賀卿從自己的思緒里拽到現實里來,“你該不會……對他感興趣吧?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啊,這種中等雌蟲跟你連結合標記都產生不了,你們家也不會允許這樣的雌蟲入門的?!?/br> 賀卿清醒過來,放下筆,有些無奈地對俞韶笑了笑:“當然不是?!?/br> 這個頭腦簡單、性情還像個小孩的雄蟲同事,有時候看問題,還是總喜歡從情情愛愛的方面來探究。 俞韶低下頭在今日的工作表底部簽了字,遞給了賀卿:“唔,我就隨便問問,你也別在意?!彼蛎蜃?,又小聲說了一句,“你可能沒那意思,但不代表別的蟲沒有想法?!?/br> 賀卿收斂了笑意,將俞韶遞來的表收好,才說:“我知道?!?/br> 他在心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該完成的任務倒是完成了,只是這閑言碎語卻也是擋不住。 要說賀卿當時沒有想到現在這種情況,那肯定是在撒謊。但是比起被誤解,尋到契機找見每個船員才是對他而言更為重要的事情。他需要盡早把這事確認一遍。 更何況,那位安保蟲員對他,也只是一時間朦朧的好感而已。真要說多么喜愛,那是遠遠及不上的。而他也已明確表達過自己的意思,想來那位安保蟲員也是明白的。 至于那些捕風捉影的消息,終究也不過是密閉星船內那些蟲族茶余飯后消遣的些許樂趣而已。待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會消失了。 俞韶見他如此,也不再說這個事,朝賀卿抬抬下巴,邊向外走邊說:“走吧,咱們去存儲間?!?/br> 賀卿頷首。 他們倆要去存儲間拿些材料來。制作新式強化溶劑耗費了不少物資,現下實驗室里的部分材料快要用完,俞韶便作主說自己得空去拿,還叫上了賀卿。 因為也不是什么很重的物品,再加上他想跟賀卿單獨聊會兒天,就拒絕了研發所里的雌蟲同事想要陪同的請求,單獨拉著賀卿就往那邊去。 存儲間的門比其他的艙室都要小一些,通行的認證要求也多了幾項。進去之后,俞韶走到第一列的冷藏柜邊,沿著首字的排列順序開始查找需要的材料。賀卿不了解這些,便只能在存儲間到處晃悠。 走到里頭,賀卿看見三支捆作一團的紅色藥劑瓶正放在那一排冷藏柜的中央。 他微微俯下身,貼近去看。紅色的藥劑瓶里有些許小氣泡在翻涌,從瓶身底部往上緩慢挪動。而整個試劑在冷光的照射下,顯露出通透的色彩來。 “這就是新式強化溶劑的半成品,專為高等雌蟲打造的改造藥物。如果這次能成功研制出來,它將會極大程度地提高帝國雌蟲的軍事作戰能力?!庇嵘氐穆曇魪乃砗髠鱽?,“撇去它難制作的這一點,它的優勢非常明顯。當然,它的色澤也很漂亮,對吧?” 賀卿點點頭,默然片刻,忽而問:“我其實很好奇一件事情,究竟是哪一位專家給出的新式強化溶劑制作方法?”他頓了頓,補充說,“當然,如果這涉及到不能輕易談論的機密,你可以不告訴我?!?/br> “這沒什么。上面只說不能泄露到圣塔外,也沒說不讓跟圣塔內部的同事講啊。更何況,以你雄父的地位,應該也是知道的?!庇嵘仵谄鹉_尖,有些費力地從那排架子上拿下來數塊材料,“不過你應該是不認得的。發布這個配方的,是研發所一位甚是低調的雌蟲學者,名叫符舴。他是強化型藥物制作與分解這一塊的專家。他基本不與不熟悉的蟲接觸,我也不大了解他的情況?!?/br> 賀卿沉思:“我確實沒聽過……符舴……” 俞韶把這些材料裝到一個方方正正的輕巧盒子里,解釋說:“沒聽過太正常啦。他是平民出生,年紀也不小,平時還深居簡出的,要不是我在研究所工作,我也不會知道?!?/br> 他又清點了一遍盒內材料的數量,左右看了看,嘟囔道:“唔,還差一類?!闭f著,便跑到另一頭的柜子上去翻找。 賀卿正欲走過去幫他,卻聽他“咦”了一聲,皺起眉毛,盯著柜里某處。 “怎么了?” “這個……珠苜葉只剩幾片了。底下的金刻木也只剩兩塊?!庇嵘嘏牧伺募茏?,頗為疑惑地講,“不應該啊,當時帶上來的時候儲備都應該是充足的。明明我們這幾天都沒有來取過,總不至于……” 他忽然就不說話了。他轉過頭來,與賀卿探究的視線對上,深藍色的眼眸瞪得圓圓的。 賀卿心中有了某種不太好的預想。他伸出手來按住俞韶的肩膀,沉聲問:“存儲間有哪些蟲能進來?” “應該……平時只有咱們圣塔的蟲族、船長和護衛長有權限進入?!庇嵘鼐o張地咽了一下,“而放著半成品的那個柜子,只有我們九個能開啟?!?/br> 賀卿將他整理好的盒子抱起來,說:“走,我們現在就去找船長,調看存儲間的進出記錄?!?/br> 俞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冷藏柜,他咬咬牙,忽然快步跑到那邊,用個蟲終端刷開柜門,把那三支新式強化溶劑半成品取了出來,放在自己外衣的內包里。 “我懷疑……”他語速極快地跟賀卿說,“這里已經不夠安全了,我得把它們帶走?!?/br> “好?!?/br> 他們先回了實驗室,把那些材料交給了研發所的同事們。由于無法信任其他的蟲族,俞韶不想通過安保蟲員提前聯系,只說要親自見船長他們一面。緊接著,俞韶便跟著賀卿風風火火地朝二層最東側的船長室走去。 當他們從三層欲下樓的時候,有一個提著工具箱的中年船員正要上來,他低頭朝他倆致意之后,便從一旁繞開,與他們擦身而過。 俞韶著急存儲間的事情,根本無心理會這個船員,快步朝著樓下走。 賀卿跟隨著下樓的腳步忽地一頓。 不,不對勁。 那個雌蟲,那個負責能源室的雌蟲……他的手,原本是那樣的嗎? 依托于強大的精神力,賀卿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在針對近期的工作時,他尤為用心,因而對船上的這些船員的信息,他記得非常清楚。在之前見到他們的時候,也有悄悄觀察過。 一個年齡已至132歲、又無婚配的普通中等雌蟲,在星船上辛苦忙碌多年,怎么會有那樣的一雙年輕的、充滿力量的手? “賀卿?” 俞韶見他停下,也趕緊停了步子,有些疑惑地輕輕喚了一聲。 賀卿卻突然側過身,目光直直地射向樓梯上那個提著工具箱走過的船員。那雌蟲的身影似有些佝僂,但腳下邁出的步子卻堅實有力,在與他們分開之后,他的速度甚至隱有加快。 “賀卿,沒什么可看的,咱們快先去船長室?!币娔谴瑔T的身影已經遠去,俞韶拉了拉賀卿的手,滿臉急色地催促他。 賀卿被他拽著往前走了一段,卻還是停下來,堅定地說:“俞韶,你先去找卡特船長,我上去一趟?!?/br> 俞韶見勸不動他,也就不再強求,點點頭,自己朝船長室那邊跑。 賀卿轉身,朝著樓上追去。 “請等一下!” 賀卿重新回到三層,追了一段路,這才喊住了在前方百米處的船員。 他這時候注意到,這附近并沒有安保蟲員在巡邏。 那船員身影微微停頓,沒有轉身過來,只是側著頭,聲音似故意壓得低沉沙?。骸伴w下,您有什么事情嗎?” 賀卿呼吸急促,向前幾步:“容我冒昧問一句,你提著檢修工具要去哪里?”他瞇起眼,探究地看著船員,“畢竟星船的能源室并不在三層,不是嗎?” 他的視線匯聚到船員提著工具箱的手上。 與此同時,二層船長室。 俞韶進入艙室里,還沒說出存儲間的事情,就見船長站在管制儀前,看著部分變成黑色的屏幕,與護衛長激烈地討論著什么。 見他進來,卡特船長面色稍霽,詢問他有什么事情。俞韶把存儲間的事情跟他們講了,表示自己想要調看這幾天的記錄。 然而卡特船長卻煩躁地指著屏幕,告訴他無法讀?。骸安皇俏覀儾幌霂湍?,俞韶閣下。今早來的時候,多個艙室的數據出現問題,近日的記錄都無法再調取?,F在,有幾個地區的管制畫面直接黑屏無法查看。我們懷疑是系統出了故障,剛派了一些蟲員去能源室進行檢查,現在還沒得到回復?!?/br> 俞韶聽見這樣的結果,難掩失望之色,只能說:“好吧?!?/br> 大概見俞韶的神情實在是可憐,卡特嘆息一聲,安慰道:“您不必擔心,好嗎?我向您保證,待星船內部系統修復完成,我會立刻幫助您,對這件事進行調查的?!?/br> 俞韶聽見他的話,這才舒展眉眼,高興地點點頭。 這時候,護衛長的終端響起三聲。 也許是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室內的雄蟲,他朝二蟲比個手勢示意一番,旋即邊往門外走,邊按下接聽鍵。 對面模糊地說了些什么,他向前走的動作忽然就僵住,迅速回過身來大喊:“糟糕,卡特!快走!是……” “嘭——咚?。。?!” 巨大的爆破聲響從不遠方傳來,引起的震感擴散開來,讓整個艙室都劇烈地震顫了一瞬。照明的燈光也閃爍了幾下,有一些熄滅,剩幾盞仍亮著。 卡特船長動作迅速地攬住差點摔倒的俞韶,把被一變故給嚇到尖叫出聲的雄蟲抱到了安全的角落,耐心安撫幾句,讓他現在這里待著,便站起身來,抽出腰間的武器與厲護衛長會合。 護衛長對他低語幾句,他點點頭,打開通訊,對船內的蟲員下了命令。 “謝利,關閉一層各艙的門,切斷一層的供應,把其他蟲全部帶上來!” “還有亞特,帶A2組將圣塔的幾位護送到二層西側的應急艙……” “斯卡布羅,領A1組開啟武裝室,準備應戰!” 在那巨大聲響迸發的那一刻,賀卿及時抓住了后方的欄桿,這才沒有被爆炸的余波給掀翻在地。 當他狼狽地緩過勁來,卻發現那個船員仿佛無事發生般,穩穩地站在原地。 啪嗒一聲,這個已舒展身形、不再佝僂著的船員將手中的工具箱隨意扔到了地面上,隨后腳步一轉,側過身來看向他。 那張看著平淡無奇、帶著些衰老痕跡的臉上,似乎露出了奇異的笑來。 “你不是’圣菲里亞’的船員?!辟R卿手下用力,直起身,異常冷靜地說,“你到底是誰?” “我的身份不重要?!?/br> “你覺得不重要,我倒認為相反,這對帝國很重要?!辟R卿捏緊了手指,聲音冷淡,“顯而易見,對帝國圣塔的星船造成破壞的,正是你——或者說,你和你的同伙,不是嗎?” 能夠膽大到這種程度的團伙,賀卿猜測,只會是自由星那些聞名在外、異常猖獗的星盜團了。 “帝國可不能審判我們。閣下,于我們而言,它就是一個無用的名字?!辈辉賶阂种曇?,恢復了年輕的、磁性嗓音的雌蟲說,“倒是你……雄蟲閣下,你很有意思?!?/br> 賀卿蹙起眉頭。 “這么快就離開同伴來追著我,不知道該說你的直覺過于敏銳,還是說你實在不自量力,莽撞過頭?!?/br> “不過,雖然我們目前是敵對的關系,”那雌蟲十分直白地道,“但我對你頗感興趣……或許,你也該有漂泊星海的覺悟了?!?/br> 說到這兒,他稍微一頓,然后低低笑了起來:“哈,沒錯。雄蟲閣下,你會是近期以來,我最好的戰利品?!?/br> 這個雌蟲……是何等的狂妄。 “你……” 賀卿一時失語。 如同幻覺溶解,在眼前的雌蟲取下變換器的一瞬間,那原本屬于老船員的臉漸漸扭曲變化,最后自上而下地露出了雌蟲的原貌。 微卷的半長紅發被隨意束在腦后,幾縷碎發垂落額間,底下是一雙狹長的紫色雙眸,鼻梁高挺,薄唇揚著一個略有些邪氣的笑容。 而在他的左眼下方的蜜色皮膚上,有著一道淺淺的、微彎的短疤。 危險。 賀卿的呼吸微滯。 明明是如此俊美的雌蟲,賀卿的心頭卻只涌上了深深的危機感。 “賀卿閣下!快離開那兒!” 亞特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卯足了勁,漲紅著臉,頗為緊張地喊出聲來,打斷了賀卿與不知名雌蟲的對話。 “他是、他是自由區聞名的星盜團,’游星’的副團長——” “伊瑞布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