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機喪和吳小狗
吳邪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在七星魯王宮的時候大奎因為去抓飛來的尸蟞王中了毒,尸蟞潮涌出的時候大奎曾經抓住了往青銅樹上逃命的他,想將他掐死,就是那個時候吳邪將大奎踢下了樹。 人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吳邪臉上的表情雖然沒什么反應,但他是抱著劉喪的,劉喪感知到了他的變化,沉聲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吳邪在劉喪說出那句話的瞬間,有種這小孩挺邪性的感覺,可是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吳邪就已經調整了過來。 “他告訴我的?!眲誓抗鉀]有從吳邪臉上移開,嚴肅地道:“我能聽見亡靈說的話?!?/br> 吳邪的身體再度僵住,他知道鄉下有傳說,說一些小孩子能看見成人看不見的臟東西,而劉喪不是看見是聽見。陰聽在民間也有說頭,吳邪看著懷里的小孩,不由自主地把前幾個月窩在鋪子里看恐怖片的景象聯系了起來。 恐怖片里常見的詭異人物除了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就是小孩和老人了。不過這里到底是現實,吳邪即便經歷了七星魯王宮里的系列離奇事件,可總歸這里還是杭州,是他生活了二十六年都沒見過鬼的陽間,就算心里感覺發毛,也不至于在一個孩子面前露了怯。 “你既然能聽見,那你怎么不直接問他?”吳邪繼續往前走,劉喪嘆了口氣,道:“我能聽見亡靈耳語,不代表我能和他們交流。我就聽見大奎叔叔說什么還給我還給我……” 現在已經是三月份了,吳邪還是感覺身上被夜風吹得起雞皮疙瘩,他挺想劉喪這死小孩是在嚇他,可是劉喪接下來說出話的又讓他的心揪緊了。 “小三爺,我爸給潘子叔的那份羊皮卷你看了嗎?大奎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劉喪的語氣有些幽怨,吳邪打斷了他,道:“你現在太小了,就算我告訴你,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這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情?!闭f出這句話的時候,吳邪覺得有些耳熟,以前他的爺爺給他講長沙鏢子嶺的血尸故事時也說過那不是小孩該聽的故事。 劉喪見吳邪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心知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他沒有再追問,只是道:“那我長到多大你能告訴我?我要多大了,你們出去才會帶著我?!?/br> 吳邪看了他一眼,他心里對劉喪陰聽的事情存疑,大奎的死目前在吳邪心里怎么看都算是意外,不過這孩子確實鬼精鬼精的,他揉了揉他的頭,道:“怎么著也得等你成年吧,現在好好讀書,以后很多知識能救你命的?!?/br> 劉喪把頭枕在吳邪肩上,似乎悶悶不樂,吳邪被小孩之前嚇了一跳,面子上過不去,走著走著忽然就停住了,用那雙眼睛陰惻惻地看著劉喪。劉喪意識不對,道:“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br> “不,你會陰聽的話,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眳切皳P起了一個冷笑,他的手搭上了小孩纖細的脖子,慢慢地扼住了,“死人才是最安全的?!?/br>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劉喪心中大駭,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吳邪的手,道:“你不能在這里對我動手,這里是大街上……” “對,我應該帶你去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后捂住你的口鼻,把你埋進土里……”吳邪打開了他小金杯的車門,瞬間就將劉喪扔了進去,劉喪想跳車逃跑但車門已經被吳邪鎖住了,他使勁拍打著車門,卻只能看著吳邪從后座上拿出一個塑料袋要往他頭上套,劉喪立刻大叫道:“不,我不會陰聽!我騙你的,你不要,不要殺我……嗚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劉喪被嚇哭了,早知道吳邪心那么黑,他就不和他玩了。吳邪看著哭得鼻涕眼淚四流的小孩嘆了口氣,把袋子綁在座椅后面,忍不住板起臉批評道:“你說你一個小孩子,裝什么B?還想嚇唬大人,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嗚嗚嗚……你這個騙子,我討厭你……嗚嗚……”劉喪哭得很慘,他真的是被吳邪剛才的行為給嚇住了,畢竟還是個十歲的孩子,這一哭就很難停下來。 吳邪抓了把零食給他,道:“別哭了,袋子給你裝垃圾的不是要悶死你的,下次再嚇唬人別怪我揍你?!?/br> “嗚嗚……”劉喪還在哭,吳邪已經啟動了小金杯,劉喪哭了好一陣,見吳邪已經戴上耳機開始聽歌,才慢慢停了下來,咬著牙罵了幾句,就打開了那些零食袋,把薯片和堅果嚼得啪啪響。 吳邪看著掛在座位上方的后視鏡,里面的小孩子眼眶紅紅的,滿臉的淚痕,但腮幫子也鼓鼓的像只藏食的小倉鼠,不嚎的時候這個小模樣看著還有些可愛,他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一會兒我們要去大奎家里,到了那里你可不要亂說話?!眳切叭∠铝硕鷻C,把音樂外放,劉喪仍舊氣呼呼地瞪著他。 兩人一路倒也相安無事,等到了大奎家中,吳邪就將三十萬的支票給了大奎的父母,得知是安家費后大奎的父母哭得很傷心,但也沒有遷怒他們。似乎干他們這一行,都已經有了死生看淡的覺悟。 吳邪沒有在大奎家里呆太久,安慰了兩老一會兒后就帶著劉喪離開了。吳邪看劉喪出來的時候還在吃零食,就把袋子給沒收了,道:“別吃那么多,小心蛀牙!” “你!”劉喪使勁地跺了下腳,兩只大眼睛瞪著他,吳邪在他嫩得出水的小臉上掐了一下,道:“不服氣?等你哪天長大了,真的可以唬住我的時候再來報仇吧?!?/br> “哼?!眲手刂氐匕l出了一個悶響,他還是跟著吳邪上了車,車子是駛向吳山居的,吳邪問他要不要和他回去睡一晚,劉喪沒有拒絕,因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吳山居的住宿條件就比老宅里要低兩個檔次了,吳邪燒水洗腳的時候,劉喪也把自己的小腳放進了盆子里,踩在吳邪的大腳上,道:“你平時一個人住嗎?” “嗯?!眳切包c了點頭,道:“白天鋪子里有個伙計會來,晚上我一個人住?!?/br> “那以后我陪你吧?!眲蕮P著小臉,有些高傲地看著吳邪。 吳邪有些意外,他踩著劉喪的腳背,一大一小兩只腳相互摩挲著,他笑道:“你不怕我捂死你嗎?” “你不會的,你的眼神騙不了人,是我大意了?!眲蕠@了口氣,用一種陰冷的目光看著他,幽然道:“或許,你該小心被我……” 劉喪用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吳邪踩在盆子里的水花濺在了劉喪的褲腿上,道:“行啊,臭小子。有本事你就來?!?/br> “哼,我現在就有個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眲拾涯_從盆里舉起來,用毛巾擦干后就踩進了吳邪給他的大拖鞋里,然后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數學作業,道:“來吧,浙大畢業的高材生,請給我輔導功課!” “呃……”吳邪看了下時間,甩頭道:“行吧?!?/br> 吳邪倒了洗腳水后,坐到了劉喪身旁,他掃了眼那些題,自信滿滿地一笑,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他做那些題不難,但難的是怎么給劉喪講清楚,讓他明白。這就非常的……令人頭疼,且想咆哮了! “不是,不是我們假設這是個X……” “為什么要假設他是X,X是什么東西?” “好,我們不用X,我們就用逆向思維來反推……@¥@%……” “哎,好難啊,聽不懂哎……” “劉喪!你故意的吧?!故意整我的對吧!” “哎呀,別那么兇嘛,給你親親,辛苦了小吳老師?!?/br> 一個濕濕的吻印在吳邪臉上,吳邪不好的心情這才好了些,他給劉喪輔導完作業后已經不早了,兩個人便上了床鋪睡覺。 睡覺的時候,劉喪握著他的手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一直沒有睡。吳邪忍不住道:“你們小孩是不是精力都很旺盛,不喜歡睡覺???” “哼?!眲屎吡艘宦?,翻過身閉上了眼睛,隨即便感覺后背暖暖的,吳邪抱住了他。劉喪的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沒有抵抗。 劉喪心里清楚,他先前之所以膽肥敢去嚇吳邪,是因為吳奶奶這些日子對他太好,讓他有點飄了,再加上住在吳邪曾經的房間里,看著他留下的成長印記,讓他無形中對這個男人放松了警惕。但事實上,吳邪的脾氣確實很好。 劉喪現在想貼近吳邪,是想讓自己變得有用些,吳邪樂意逗他,和他玩鬧,說明還他劉喪還是有點價值的。劉喪才不承認,他心里也是有幾分貪戀和吳邪相處的快樂的。 第二天天亮,劉喪就抓住吳邪的衣服,把他搖醒了,道:“你快起來,我上學要遲到了!” 吳邪瞇著眼睛看了眼鐘,道:“八點上學,現在才七點半……七點五十再叫我起來,我開車送你去……” “你……哎?!眲始泵Υ┖靡路?,然后跑去外面洗漱,順手從冰箱里拿出兩個包子放到鍋里熱,吳邪聽見開火的響動,才揉著眼睛從床上起來,道:“你們學校外面不是要買豆漿油條的嗎?到了學校我給你買幾個?!?/br> “那你快點啊,我吃東西要時間的,不讓帶早餐進學校的?!眲始泵Υ叽賲切?,吳邪洗漱的速度也很快,兩人收拾好要出門的時候,吳邪的手機響了,吳邪接通了電話,就聽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吳三省的人?” “認識,怎么說?!眳切邦D住了腳步。 “吳三省失蹤了,他所在的船只與陸地失去聯系已經十天了,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我是他侄子?!眳切鞍櫰鹆嗣?。 在吳邪接電話的時候,吳山居外走進來了一個青年人,也是二十多歲的樣子,模樣清秀看起來和吳邪是一個類型的,但要憨傻些,那個青年在看見劉喪的時候呆了一會兒,然后就緊盯著吳邪。 “好,我馬上就過來?!眳切皰炝穗娫?,他向那青年拋去一串車鑰匙,道:“王盟,你送小孩去上學,順便再給他買幾個豆漿油條,還有,記得晚上輔導小孩功課。我回來給你加工資?!?/br> “我……”王盟撓著頭,本來想拒絕,可是聽見加工資三個字的時候眼睛亮了,看著吳邪離開的背影揮手道:“好的啊,老板慢走!” 于是,一周之后的某個晚上,王盟強忍著撕爛劉喪作業本的沖動,拍著桌子大叫,“雙倍工資不夠!這次回來你得給我三倍工資!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