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人沒揍成。

    謝衡直奔人家家里，沒想到在半路遇上了。

    許辭帆在和別人干架。

    許辭帆背對著謝衡，在巷子里和人扭打在一起。

    謝衡剛注意到巷子里有兩人在打架，說實話，謝衡沒認出來許辭帆，正猶豫要不要參合這事兒，許辭帆肚子上就被招呼了一拳。

    “呃！”許辭帆悶哼一聲，后退一步，又撲了上去繼續打。

    打著打著，和許辭帆打架那人突然怒吼一聲：“他媽的許辭帆你是不是人！佟悅詩那么好，你怎么敢那樣對她??？”

    這一句話喊懵了兩個人。

    “你是不是有??？”許辭帆停下手，嗤笑一聲，“你知道我跟她什么關系嗎？我對她怎么了？”

    “的確沒做什么，就是九年的朋友說沒就沒了，連個影都沒留?！敝x衡站在許辭帆后面，接了一句。

    許辭帆聽到聲音，兩年過去，他依然認出了聲音的主人，他站定在原地，沒有轉身。

    “你誰??？”楊天被攪局，很是不爽，但也沒沖上去繼續打。

    謝衡不回應楊天，只是死死盯著許辭帆的背影。

    “謝、衡?！痹S辭帆一停一頓地念著這兩個字，在場的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許辭帆手掌攥緊，轉身看向謝衡。

    許辭帆確實變了很多，他眼神凌厲，對著謝衡的表情，用冷漠和不屑來形容，已經是最委婉的措辭了。

    這番表現在謝衡看來，以前的溫和有禮就像是他的面具，現在他露出了他最真實的一面。

    楊天看著兩人仇人相見一般的場景，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不知道許辭帆是不是有意氣他，許辭帆以前的矜持有禮全都不見了，態度很是惡劣：“有事？沒看見我在打架嗎？”

    許辭帆的頭發凌亂，衣服上蹭了不少土，嘴角已經擦破了，沒掛彩，但剛才挨的那幾下謝衡看著都覺得疼。

    “還沒打夠？”謝衡怒極反笑，也全然沒了和許辭帆打架的念頭。

    謝衡三步并兩步，沖到許辭帆面前，許辭帆下意識用胳膊擋了一下，被謝衡一把抓住，拽著人就往外走。

    “謝衡你他媽要做什么？”許辭帆奮力掙扎，他手腕被謝衡捏疼了，想把謝衡甩開也沒甩成。

    謝衡不理會許辭帆，路過楊天，冷冷留下一句：“我叫謝衡，我們和佟悅詩是朋友，沒有感情糾紛。下次動點腦子，別聽風就是雨?！?/br>
    “哎！你！”楊天想罵回去，但他理虧，半天沒憋出話來。

    謝衡拽著許辭帆走，起初許辭帆還和謝衡較勁，謝衡越捏越狠，許辭帆松了勁，低頭跟著謝衡走。

    “你家里有人嗎?！敝x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現在可沒人管我死活了?！痹S辭帆的刺就像收不回來似的，依然和謝衡嗆聲。

    謝衡帶著許辭帆去藥店買藥，一路上謝衡沒和許辭帆說一句話。

    許辭帆心里打鼓，面子上卻不露陷，依然是一臉不耐。

    走到許辭帆家門口，謝衡這才松開許辭帆。

    許辭帆揉了揉手腕，心里一百個不樂意，最后還是把門打開了。他進門換完鞋，徑自坐到沙發上，也不管謝衡。

    謝衡環視一圈，這個屋子的裝修和許辭帆以前的家很像，謝衡關上門，換好拖鞋走到許辭帆旁邊，把藥膏扔到茶幾上，說：“衣服脫了?！?/br>
    “你干嘛？”許辭帆警惕地瞪謝衡，往旁邊挪了挪。

    “給你上藥?！敝x衡坐下來，“你以為是什么意思？覺得我這么饑渴，九年的朋友好久沒見，先cao一頓當打招呼？”

    “謝衡，你是不是想挨揍？你能不能文明點？”許辭帆這兩年臟話沒少說，謝衡隨口一句卻把他噎住了。他認定謝衡是直男，這么說只是拿他開玩笑，但這種玩笑唯獨謝衡跟他開他受不了。

    許辭帆閉眼，心一橫就把上衣脫了，他強忍著被謝衡打量的不適，假裝理直氣壯地回看謝衡。

    “我不文明？你先把你的嘴放干凈點吧?！敝x衡想得沒錯，他們倆下手都不輕，許辭帆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

    兩年不見也不知道許辭帆經歷了什么，從前是“別人家的孩子”，現在變成了這樣，出口成臟，茶幾上放著煙和酒，垃圾桶里還躺著幾個所料瓶。

    最重要的是，跟他說話時像吃了槍藥，搞得謝衡懷疑他是不是忘了他們有什么舊仇。

    謝衡剛擰開藥膏，許辭帆就要把藥膏搶走。

    謝衡躲開許辭帆的手，眉毛挑了挑：“你要干嘛？”

    許辭帆沒搶到，還想繼續搶：“我他媽又不是沒有手，我自己涂?！?/br>
    許辭帆抓到謝衡的左手，謝衡趕在他搶走之前，往右手擠出藥膏往許辭帆身上抹，藥膏是涼的，許辭帆被涼的一激靈，謝衡故意使了點勁在淤青上揉。

    “嘶——”許辭帆吃痛，停了下來，他使勁抓著謝衡的左手，張嘴就罵，“謝衡我cao你媽?！?/br>
    “閉嘴?！敝x衡淡淡回了他一句，專注手上的動作。

    謝衡不輕不重地揉著藥膏。許辭帆打架的時候沒感覺，現在緩過勁來就覺得疼了，許辭帆想躲，稍微動了一下身子。

    “別動?！敝x衡低聲道。

    許辭帆瑟縮一下，身體僵硬。

    謝衡又擠出一點藥膏，用指腹抹在淤青上，藥膏有的地方結了小塊，謝衡稍微用力把硬塊揉開。許辭帆抓緊謝衡，謝衡能感受他的身體在戰栗，謝衡看向他。

    “疼......”許辭帆捂住臉。

    謝衡捕捉到許辭帆眼中氤氳的淚光。

    謝衡嘆了口氣，許辭帆至少還有一點沒變，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怕疼。

    許辭帆感受到淤青上的陣痛，清涼的藥膏被輕柔的涂抹在身上，謝衡剛才突然用力，他的眼淚差點掉了出來，現在他的心中只剩下羞恥和委屈。

    “我輕點?！敝x衡的動作溫柔了許多。

    “嗯?！痹S辭帆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