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端(清水,獵奇血腥注意)
書迷正在閱讀:肌rou警奴、同事是我的胯下貓SM、《遂心如意》、《楓葉荻花秋瑟瑟》(mb受,包養文)、【gb】食rou系男性果然很麻煩、太子東宮yin寵記事錄、穿成霸總的渣前男友怎么破、她和他他他他、癡漢、罪名為父
北方山脈之下覆蓋著貝托大陸最大的森林——牧者森林,在上個紀元,根據泛黃的羊皮卷記載,人們曾經翻過山脈,見到大陸的盡頭,起伏的雪原之后是洶涌的海,南風帶來季節潮汛,牧者森林的月光花開放之時,北大陸的春天也就此降臨,黑色的土地從潔白雪層之下顯露,嶙峋的山丘之中嵌滿富含天然魔力的魔石,北大陸仿佛取之不竭的魔石帶來了巨大的商機,無數商人和魔礦獵人翻山越嶺來到這里,礦洞和礦工的聚集地布滿了北大陸。 無數魔法文明屹立而起,魔導炮,魔力軌道,構成了全封閉式魔動力城防系統,至今南大陸的大型城市中還有部分上個紀元的殘留設備,但也僅限于此。 臨海的魔礦最先出現了問題,起初無人發現不對,魔礦開采困難,需要長期作業,失去聯系式常有的事,但旅行的魔礦商人來到礦洞小鎮時,卻發現這里空無一人,礦洞中魔石早已枯竭,礦工,礦工家屬,商人集會以及魔礦學會監督人員都不見蹤影,這里像一座原本就無人居住的空城。這樣的城鎮多數被灰白色的迷霧包圍,沒有風敢通過這里,霧氣永遠地包裹著整個小鎮。 起先只是個例,偶爾有幾個礦洞會出現這種情況,人們聯系到消失的魔礦,認為這是魔礦的報復,但隨后越來越多,沿著海岸線,大半礦城就此消失。 直到第一次有人看見從空蕩城鎮霧氣中爬出的怪物,終于,他們知道了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 亡骸熱愛所有富含魔力的物體,如果沒有這類東西,一具充滿恐懼和絕望的人類血rou之軀也能激發他們的食欲。 由于亡骸的禁魔體制,魔力無法直接在亡骸身上起效,魔法師們在滅亡之前,建造了絕大多數南方城市的防御體系,并成功搭建了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類工程——北方山脈禁魔鏈。 盡管不受魔法效力影響,但根據魔法師們的推斷,亡骸無法被殺死的特性也許就來源于它們食用魔力的食性,它很有可能是依靠魔力生存的。 北方山脈禁魔鏈依靠亡骸體內結晶煉制成的析魔晶體,在貫穿南北交界線的所有山脈上設置了抽取自然魔力完全隔絕兩側的禁魔區,亡骸在這種區域之中無法生存,古老的帝國倉促逃離了北大陸,亡骸的侵蝕則止步北方山脈之后。 數百年來,人們利用性命的堆積換取亡骸的晶體,以維持北方山脈禁魔鏈的穩固,但時間慢慢過去,不少守衛北方山脈的村莊已經遺忘了真正的使命,被恐懼驅趕,無限制地向后退卻。 帝國的皇帝僅存的血脈死于內亂,克林王朝結束,拜爾占王朝開始,光明教就此興起,直到謊言被戳破之前,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美好。 亡骸一度深入南大陸中部,大肆獵殺村莊和城市,而教皇愚弄著年幼的帝國皇帝,無休止地舉辦金子與蜜酒鑄就的豪華宴會,全然不顧子民死活,十分幸運的是,教皇最終死于梵俄靈宮叛亂。在此之后,亡骸潛進了帝都,殺死了不少貴族,帝國險些毀于屠殺。 逃離帝都的第三皇子費爾南多資助卡爾建立了騎士團,重新建立起北方防線,將亡骸再一次驅離南大陸,基于條例約定,騎士團將總部設在帝都,定期派出巡游騎士檢修北方山脈禁魔鏈,并處理零星亡骸襲擊事件。 通常來說,騎士團新晉的騎士會在一到兩年內接受訓練,并處理部分偶然出現的弱化亡骸逃出禁魔鏈事件,累計足夠經驗后,進入巡游騎士序列,接受巡游任務外派。 但是如今第三了望塔失守,當地駐守的巡游騎士已經確認全軍覆沒,帝國守軍也已經失去消息,無數游離在北方山脈中的騎士也斷了聯系,沒人知道那里現在正在發生什么,而昏庸的皇帝嚇破了膽子,為了掩飾自己的瑟縮,他傲慢地禁止任何一名進入序列的騎士接受調派走出帝都。 新進的上百名騎士在接受一個半月的潦草訓練之后集結,走出了帝都,前往北方山脈調查第三了望塔失守的真相。 作為團長,伊朗唯一能爭取到的只是派出五名騎士長分別隨行新晉騎士調查隊,代價是他必須進入皇宮,全力守衛皇帝的安全。 利亞從小生長在鄉下,不大了解政治,但新晉騎士中不少人與帝國貴族有血緣關系,多少對膽小鬼皇帝有了解。 “他還不如他狂妄又愚蠢的父親?!币粋€淡棕色長發的男青年說:“至少愛德華一世還敢做夢依靠騎士團的力量打過北方山脈,而他恨不得把所有騎士都綁在皇宮里,以保護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亡骸?!?/br> 這是離開帝都的第一天,在整整一個白晝的加急趕路之后,眾人格外疲憊,昏昏欲睡,利亞在小隊中自覺分擔起看守篝火的責任,守著噼里啪啦的火堆發呆。 即使是在騎士團這樣的環境里,貴族子弟們也自發形成了堅固的小團體,他們時常咬牙切齒地抱怨惡魔們的惡行,卻又苦于誓約約束無法向任何外人透漏,經常聚在一起像咕嚕冒泡的橡木酒桶一樣醞釀傷人的毒汁。 利亞自然希望離他們越遠越好,然而諾安副騎士長下令抽簽隨機分配隊伍,利亞無奈地被分到了幾個貴族子弟之中,毫無疑問,所有沉重的活計都壓在了他肩膀上。 騎士團不允許帶侍從進入,以前利亞并不明白緣由,現在他知道了。 休整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已經進入了牧者森林邊緣,諾安召喚出了那個血色瞳孔的四翼惡魔,利亞聽阿古斯塔提到過它,一個性情格外活潑的惡魔,在惡魔之中算年紀小的,它從深淵誕生時惡魔已經離開大陸,退回深淵之中,和諾安的契約是它近千年來唯一接觸人類的機會。 不過看起來它對諾安很滿意,它收著翅膀,幾乎是粘在高大的騎士后背上,腳不沾地,諾安對此并無異議,他很少說話,大多時候都保持沉默,偶爾側耳傾聽少年模樣惡魔在他耳邊嘀咕的幾句話,嘴角微微松弛。 利亞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某種鏈接,不知道是否因為和潘神結成了騎士團誓約之外的專屬契約,他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騎士和惡魔之間存在精神鏈接,通過這種鏈接,惡魔的魔力自如地流淌在騎士的血脈之間,他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他旁敲側擊了許多人,沒有聽到過和自己類似的人,看起來只有他出現了這種情況。 隊伍沉默而快速地行進,不多時,利亞在林子的邊緣看到了一片空地,隨著距離減少,越來越清晰。 是一片村莊。 林中十分寂靜,所有門窗都關著,看不出來是否有人在,諾安讓所有新騎士就地等待,帶了幾名騎士依次敲門,無人應門,打開一扇門,才確認整個村莊已經空了。 由于情況不明,夜色漸深,騎士團就地扎營,在距離村莊一段距離的水源附近搭建了篝火,貴族子弟們抱怨明明就有房子,為什么不去建筑物里休息。 諾安沒有任何解釋,他只說了一句話:“獨自行動者視為自行背棄誓言,各小隊輪流守夜,確保夜間安全?!?/br> 毫無疑問,巡夜的責任落到了利亞一個人肩膀上,出發沒過一天,小隊就以名叫弗洛爾的小貴族為首,形成了除利亞以外的堅固小團體,處處將利亞隔離在外,利亞懶得插話,也懶得計較,只是抓緊一切閑暇機會回憶阿古斯塔的教導。 他一個人反而更自由,有充足的時間回憶和練習,演練過幾遍之后,他睜開眼,銀色的閃光從視野邊緣亮起。 潘神似乎越來越喜歡用接近人類的模樣出現,它,或許說他,穿著白色的亞麻襯衫,黑色長褲,及膝長靴,流浪騎士常穿打扮,卻因為他脫離常人的美貌,以及銀發銀眼顯得格外失真。 利亞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篝火的烈焰在他銀色的瞳孔中映出魔魅的光彩,他察覺到利亞的視線,側過臉和利亞安靜地對視,半晌,眨了眨白色的睫毛。 “晚上好?!彼璧卣f。 利亞把手蓋在臉上,悶聲道:“晚上好?!?/br> 他思考了一下應該怎么稱呼潘神,惡魔并不喜歡過于恭敬的稱呼,它越來越貼近人類的外表也在表明某種東西。 利亞輕聲道:“潘?!?/br> “嗯?!迸松窨焖俅饝?,不僅如此,他坐了過來,掩蓋在布料下的大腿緊緊貼著利亞,他沒有做出更親近的動作,像是就這么滿足了。 利亞盯著火苗,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潘神放在膝蓋上的手。潘神銀色的眼睛饒有興致地盯著利亞,閃閃發亮,他能看到惡魔的瞳孔有輕微的放大,這昭示著他很興奮。 看來是喜歡了,利亞不打算更近一步,兩人握著手坐在篝火旁,享受這一刻靜謐的時光,直到在一旁和跟班們打牌的弗洛爾忍不下去,大聲指責道:“嘿鄉下佬,你至少應該專心點照顧火,而不是和惡魔調情?!?/br> 利亞看都沒看他一眼,倒是潘神看過去,和坐在弗洛爾身旁隱身看戲的惡魔和潘神對視了一眼,惡魔笑嘻嘻地鞠了一躬,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弗洛爾一無所覺,利亞卻清晰看到弗洛爾身體里和惡魔鏈接的魔力脈動瞬間變細,只剩下絲絲縷縷的細線。 換班的時間到了,另一組小隊接替了利亞的職責,他沒有再和弗洛爾說話,弗洛爾和他的跟班們自顧自地回到了帳篷,利亞則決定在營地周圍巡視一圈,走到一處灌木叢旁時,利亞停了下來。 灌木叢的尖刺上有已經凝固的血跡,荊棘之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血跡的走向,發現離營地并不遠,拔出劍撥開了尖刺。 一張潔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是個五官稚嫩,看上去不足十六歲的少女,她微微閉著眼睛,當利亞用劍刃推開包裹她的尖刺,她睜開了眼睛,用一種柔弱的,極為可憐的聲音說:“救救我……求您……騎士大人……” 帶著尖利末端的荊棘趁著利亞被少女吸引,悄悄向上攀爬,眼看就要從背后刺入騎士心臟。 利亞沉默地看著她脖子以下的部分,纖細的脖頸下是血淋淋的荊棘,如果她是人類的話甚至不應該能夠發出聲音,少女仍舊茫然呼救著,她注意到利亞的目光,低下眼睛,仿佛才注意到自己的狀況,大聲發出尖利的尖叫。 “不要——!啊——————?。?!” 隨著她的尖叫,那些荊棘從地下掀起,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利亞身后四處傳來騎士們的驚呼,看來他們落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陷阱。 不少荊棘上帶著血跡和尸塊,那些失蹤的村民大概都在這里了。 利亞身后的荊棘暴起試圖攻擊,卻被利亞反手輕松擋下,面對少女絕望的血淚,利亞只是握緊了劍,側頭呼喚道:“潘?!?/br> 半虛影化的潘神將手按在劍柄之上,銀白色的烈焰憑空浮現在劍尖。 “愿你安息?!崩麃嗇p聲說:“女孩?!?/br> 他長久的訓練在這一刻全數應驗,劍尖燃燒的銀焰輕盈穿過亂舞的荊棘和血與骨,直指荊棘閃爍血光的核心。 只是一劍,核心被徹底破壞,烈焰燒盡了一切殘余,火光映照在他藍色的眼睛里,仿佛永不止息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