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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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是一個荒誕不經的故事,充斥著各種離奇古怪和匪夷所思,如人們醉酒后的幻夢,說不出起因和結果,只有那紛繁變幻的場景和夢中似有若無的綺香留給夢醒之人最后的遐想。 同時,這又是一個傳說,隱秘在宮闈之后,存在于宮人們的交頭接耳中,隨著日升月落,一點點消磨掉原本的棱角,成為口口相傳卻又語焉不詳的秘聞。 斗轉星移,秘聞成了故事,故事變成傳說,傳說被刻在竹簡上,寫在紙上,印在書上……在無數人的解讀與構想之下,它變得模糊不清,誰也不記得原本模樣。 傳說中主人公的真實名字因為年代過于久遠而已不可考,但得益于后世之人的熱情,主人公有了一個名字。 他姓穆,為何這么稱呼,沒人說得清??傊?,在某一篇印出來的話本里,他是一個小部族首領的兒子,而他出生的氏族被人稱為穆。 辛是他的名。辛者,新也,傳說他出生時,正值春天,萬物復蘇,陽和啟蟄。 穆辛是族長的孩子,一出生就受到所有人的喜愛,他的父親曾將他比作太陽,明亮耀眼;他的母親將他比作月亮,清麗皎潔;他的兄弟姐妹將他比作繁星,燦若銀河。而其他族人們則把他視若神明,因為唯有神才能有那無瑕的容顏。 長到十六歲時,他的美貌已經舉世聞名。他的父親出于炫耀的心態,帶他去了帝都晫京,去拜謁這片遼闊土地的統治者。 辰帝,也就是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就是在這場宴會上第一次見到穆辛的。他坐在高臺上,視線穿過額前的冕簾,在rou桂的香氣中,恍然看見仙人坐在殿中。 穆辛感受到那灼灼目光,稍一偏頭,微微頷首致意,隨后,和所有人一道高舉酒爵,掩面而飲,寬大的袍袖垂下,黑紅色的花邊繁復得令人目眩。 辰帝看癡了。 彼時,兩人誰也沒意識到,他們的這次相遇帶著宿命意味,像流星劃過夜幕,美麗卻無可避免地走向毀滅。 辰帝第二次見到穆辛時,后者已不再是光彩照人的族長之子,而是犧牲。 那時,大祭司正念著祝禱詞,雙手高舉,雙眼微閉,松木燃燒的香氣混合著人rou燒焦的味道,直沖天際。 在凄厲的慘叫哀嚎中,一批又一批的人牲們被烈焰送往神的國度。 辰帝本不想參與這場祭祀,那些尖叫令他頭疼,但大祭司表示,天子應該親自奉上為神準備的盛宴。 所以,他不得不在七月正午時穿著數層兗服坐在驕陽之下,被迫觀看毫無樂趣的獻祭表演。 快結束吧,他想著最近寵幸過的幾位美人,心越發沉不下來,美人們的臉可比大祭司那張滿是褶皺的臉漂亮耐看多了。 他如此想著,又一批罪奴被押上祭臺,不過這一次,神需要特別的美食。 一個接一個,人牲們手腳被捆在木架上,明晃晃的刀從胸膛扎入,一路向下剖開,血rou模糊的裂痕中,是跳動的心臟和微微蠕動的腸子。 祭司的手托起一截軟滑的小腸,用力一扯,粉紅色的長條就從肚子里掉了出來,一截截落到地上,最后就這么垂在肚子外面,隨著人牲的掙扎而晃動。 辰帝饒有興趣地看著,刺耳的尖叫已經不再令他煩惱,反而勾起興奮,調動起潛藏在血液中的殘忍。 多么美妙悅耳的聲音,神喜歡聽。 祭司將木架上可憐的獻祭者的眼睛剜了出來,盛在木盤里,又把腸子掐斷一截,也放在其中,置于松木臺上焚燒,濃郁的腥氣和臭味令人作嘔,可同時也是那么的舒適宜人。 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么多鮮血了,血紅讓他感覺無比快樂。 人牲已經死去,輪到下一個人。 那個倒霉鬼死得毫無痛苦,刀子直接在他心口上破出個大洞,心臟被挑在刀尖上時還有些許收縮,血流了一地。 他看向第三人,想知道他會是什么死法??墒?,只一眼,他便愣住。 那張完美的臉是如此熟悉,在無數夜晚讓他魂牽夢縈。 是他,穆辛。 辰帝看見祭司拿起巨斧,青綠色的斧面布滿暗紅污跡,也不知是多少人的血染成。 祭司來到穆辛身旁,擋住辰帝的視線,他看不到剩下的畫面,但不用想也知道,修長的四肢將被一一砍下,然后丟到火堆里獻給永不知足的神明。 他想,這么漂亮的人死去,太可惜了。 就在祭司準備動手時,他出言制止,走下帝座,祭臺上的鮮血將他拖地的長裾弄臟,隨著步伐前進形成一道蜿蜒拖痕,把他本就高挑的身材襯得更加挺拔,宛如游龍。 “寡人一向愛民如子,為什么你的部族還要反叛,因為你jiejie的死嗎?可她是自殺,與寡人無關啊?!彼驹谀滦撩媲?,眼中潔白的身體仿佛是大皇宮中白玉雕成的工藝品,手忍不住在那完美的腰線上來回撫摸。 穆辛的胸口微微起伏,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美麗的臉龐有些扭曲:“把你骯臟的手拿開!你不配當天子統治萬民。你德行缺失,荒yin昏聵,殘暴無道?!?/br> “可顯然,你們作為臣民也并不合格。寡人要的是穆族最美之人,可你父親卻以次充好?!背降鄣氖謥淼侥滦恋男「?,只差幾寸就碰到一叢密林,這讓穆辛異常羞恥,他怒道:“我的長姐是族中公認最美的女子,她品德高尚,性情純良,完全得配帝妃之名?!?/br> “可寡人要的是最美的人,顯然,她不如你?!?/br> 穆辛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隱含的意思,更加悲憤:“可這并不是你能肆意侮辱玩弄她的理由!” “何為侮辱,何為玩弄,寡人只不過想看她和別人交媾,結果她非但不從,反而撞柱而亡,壞了宴會興致,讓寡人下不來臺?!?/br> “世上怎么有你這種禽獸不如之人?”穆辛眼中充滿血絲,悲痛欲絕,“她當時已經身懷六甲,你就絲毫不念及她腹中的孩子嗎,那也是你的孩子??!” 辰帝不以為然:“寡人有二十一個孩子,其中夭折的六人,剩下的八個是兒子,七個是女兒,你覺得寡人會在乎一個還沒出生的小東西?” “暴君!”穆辛瘋狂晃動身體,想要沖破鎖鏈桎梏,手刃仇人,“人們在你的統治下看不到任何希望,北方的干旱和南方的水澇就是最好的例證,很快人們都會揭竿而起,你不會有好下場?!?/br> 辰帝并沒有生氣:“看不到希望是因為神沒有給予希望,他需要供養才行,獻祭過后,神會降下甘霖,也會收回過多的雨露?!?/br> “神已經背棄了你?!蹦滦琳f完,又搖頭,黑色的長發隨風飄拂,“不,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神?!?/br> 這句話激怒了祭司:“陛下,人牲需要即刻獻上,否則神會發怒的?!?/br> 辰帝道:“不,寡人要讓他活著,見證神的存在?!?/br> 祭司躬身:“幾百年來還從未有過在祭臺上放走犧牲的先例,神若知曉,必定會……” “夠了,”辰帝斜眼,手指撫過祭司的衣領,輕聲說:“誰才是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你嗎?” 年輕的祭司跪下來,他當然不是,就連主持祭祀的大祭司也不是,只有天子才是神選。 年邁的大祭司走來,覆在臉上的金面具有著突出的五官和巨大的鼻孔,看起來十分猙獰。他蒼老的聲音從涂著顏料的血盆大口里傳出,感覺就像某種猛獸在呼號:“獻祭必須完成,否則帝國將遭受厄運?!?/br> “什么厄運,毀天滅地?”辰帝笑道,“寡人的先祖從蒙昧的蠻族手中打下這片江山,蠻族的薩滿巫師們也曾詛咒我們斷子絕孫,可你看現在呢,帝國疆域幅員遼闊,人們繁衍生息,代代不止,全能偉大的神可曾有過些許干預?” 大祭司沉默不語。 辰帝繼續:“神才不會計較誰來幫他統治人間,只要享用到足夠的祭品,他就會容忍神之子的為所欲為?!?/br> “可他不一樣?!贝蠹浪局钢滦?,“他是族長之子,身份高貴,尊貴的血液是神的最愛?!?/br> “那就只奉上鮮血好了?!背降蹨惤蠹浪?,“你有辦法做到的,不是嗎?” “您的所作所為會受到神譴?!贝蠹浪緹o奈,將一把黑曜石匕首放在年輕祭司的手中,后者會意,來到穆辛身旁,將他的手腕和腳腕割破,血液如泉涌流淌。 看臺上參加祭祀活動的貴族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祭祀中斷可不是好預兆,他們開始躁動不安,竊竊私語起來。 就在這時,天暗下來,人們抬頭仰望,空中無云卻黑壓壓的,太陽被巨大的陰影遮住,朔風颯颯忽起,將人們的長衣和裙裾掀飛。 “天狗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 片刻的寂靜過后,是驚恐的尖叫,人們互相推搡著,提起過長的衣擺,紛紛逃離現場,唯恐天狗下凡將自己吞噬。 祭臺上的人們相對平靜一些,大祭司仰望天空,說:“看啊,神已經表達了不滿?!?/br> 所有祭司們跟隨大祭司跪下,虔誠頌禱,祈求神靈的寬恕,祭臺上就只有辰帝一人還站著。 四周漆黑一片,太陽徹底湮滅在黑暗中。辰帝看不清眼前,耳朵似乎是要彌補視力的缺憾,陡然敏感起來,遠處的擁擠聲、近處的禱告聲,耳旁刮過的風聲,他聽得一清二楚。而在這些嘈雜中,他又輕易地分辨出另一種滴滴答答的聲音,明明微不可聞,可就是能清晰地聽見,好像秋日細雨落入水潭,淅淅瀝瀝的。那聲音砸在心上,在腦海中被無限放大,一時間其他響聲都靜止了,他迷失在這扣動心弦的滴答聲中。 太陽再次回歸,當人們看到刺眼的陽光時,sao動平息了。珠光寶氣的貴人們整理著儀容,互相道賀,恭喜彼此躲過一劫。 大祭司被攙扶著站起身,對辰帝說:“我們的行為觸怒了神,獻祭必須繼續,穆族人必須被用?!?/br> “其他人被用,他則要留下?!背降劭聪蚰滦?,終于明白剛才的滴答聲是什么了,那是鮮血滴在血水中的聲音。 真好聽,他想。 他轉身對在場所有人道:“神并沒有降下懲罰,剛剛的一幕恰恰說明他對我們的喜愛,因此才現身一會。他神輝萬丈,連太陽都要避其光芒,天狗只是他的使者,世間萬物都將庇護在神耀之下,我們的國度將世世代代屹立不倒?!?/br> 人們歡呼著,忘掉剛才的恐懼,陷入狂熱中。 “讓我們歌頌神,膜拜神,繼續為神奉獻所有!”辰帝跪下,下面的人也跟著跪下,他對邊上呆立的大祭司說,“現在繼續,從下一個開始?!?/br> tbc. 注:“用”這個字在上古時代有剖心獻祭的意思,字體結構原本的含義就是:一個胸腔,被剖開……(還好,這種含義在現代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