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罕見地，秦卓新睜開眼睛時K沒有在睡覺而是做在床邊。

    “你一夜沒睡？”秦卓新注意到K的臉越發地憔悴。

    “恩。時差還沒倒過來?！?/br>
    “我去做早飯?！?/br>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我只是想等你醒。告訴你一聲，以后不要到我那去了，我過來找你?！?/br>
    “為什么？”

    “我們在找內鬼，有人懷疑是你，避嫌?！?/br>
    秦卓新絲毫沒在意被懷疑，反倒更在意另一件事：“抓到內鬼了要怎么樣？”

    K看著秦卓新不說話。

    “你答應我了，不再殺人?！?/br>
    “我知道。不殺，但總要找出來不是？我走了?！盞一邊說一邊起身。

    “陳驚林！”秦卓新抓住K的手臂，“不能再錯下去了。你這樣來回報復，只會讓受害者越來越多?！?/br>
    K皺眉：“我答應你了！你就不要再這么不依不饒了行嗎？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他們才會懷疑你偷資料出賣了我們。你再這樣下去，連我都要被懷疑了?！?/br>
    “隨便他們啊，不要推你做老大不是更好?！?/br>
    “我直接死了是不是更好？”K徹底地失去了耐心，“秦卓新，相信我，給我點時間行不行？”

    秦卓新無力地垂下手，他想幫K，可他什么都插不上手，被禁止去‘俱樂部’之后他越發地不安起來，K說要抓內鬼、要幫小謙減刑，時常會兩三天見不到人，秦卓新時常懷疑他是不是又去殺人，又去販賣軍火，害怕哪天聽說到K被抓了，甚至是被殺了。

    秦卓新自己都覺得自己走火入魔了，拿著自己行程表去和K交換，要求互通行程，被拒絕了又擦出了不少火藥味，連zuoai都變了滋味。

    兩個人都感到了一絲疲憊，渴望一個轉折。

    聽說K為六一的生日準備了許多，秦卓新也想盡力配合，特意請了年假。

    K又提起了六一的生日會，秦卓新也想盡力配合，雖然是工作日還是和K一起去了孤兒院。

    即使是孤兒院的小孩子，過節了也都表現得非常開心，帶著生日帽到處蹦蹦跳跳。K也換上了滿臉的笑容，好像什么煩惱都沒有的樣子，也拿了一個生日帽給秦卓新帶上。

    帶上時秦卓新忍不住一臉嫌棄，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滑稽的。

    到了中午各種食物都擺了上來，主要是給小孩子吃的甜食為主，秦卓新是沒什么興趣，K倒是頗有興趣，接連吃了好幾塊蛋糕，吃飽了還追著小孩子跑，向他們臉上抹奶油。

    雖然這次就是為了忘記煩惱才一起過來的，可當K看起來無憂無慮，秦卓新反而更加憂慮起來，如果他現在的快樂是真的，那是不是真的太無情，如果他現在的快樂是假的，那他過去的快樂是真是假呢？

    和小孩子們鬧了一會兒，K突然想起了秦卓新，向著他的臉上砸了塊蛋糕。

    “你這是浪費糧食！”秦卓新拔下自己臉上的蛋糕后說道。

    “那我舔干凈?！盞說著就把臉湊了過來。

    秦卓新趕忙把他推開：“別鬧，都是孩子！”

    K也突然乖巧：“那晚上回去舔?！?/br>
    秦卓新沒有感覺被冒犯，但依舊神經緊繃，為了不讓氣氛更加尷尬他問道：“你喜歡小孩子嗎？”

    “不喜歡?！盞答的干脆。

    “為什么？你和這些孩子玩的這么好?！?/br>
    “也就是偶爾玩一下還好吧，久了就沒耐心了。問這個干嗎？你還能給我生一個？”

    “我們可以領養一個?！鼻刈啃掠悬c認真的樣子。

    “別，帶回家太可怕了，不就不能隨時干你了?！?/br>
    “陳驚林！”秦卓新這下有點生氣。

    “常來看看，多捐些錢不挺好的，這些都是咱們的孩子，也不會偏心誰?！?/br>
    “恩?！鼻刈啃氯粲兴嫉攸c頭，“你說，如果我沒有被收養，現在在會是在做什么呢？”

    “說不定會加入黑幫做我的小弟了，從早到晚都要伺候我?！?/br>
    秦卓新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皺眉。

    K趕忙賠笑：“開玩笑的，你的話，八成會做警察吧？”

    “世上又不是只有黑道和警察，我應該會去做程序員吧?！?/br>
    “哦？你想做程序員??？所以開了個電子程序公司？”

    “恩?！鼻刈啃碌哪抗庥悬c躲閃，感覺好大的年紀突然提起愛好理想，有點不好意思。

    就在這目光閃爍的時候，他看見兩個人向自己這邊走來。

    秦卓新立馬認出了其中的一個人，是石浩，黑幫，情人節那次在餐廳遇到了，被K潑了一身的酒。

    等他們走的更近些，秦卓新發現另一個人他也見過，是那個曾經被K調教過的奴隸，身材極好，滿身肌rou，眼神可怕的那個。不過，他現在看起來極其消瘦，眼神也極其飄忽。

    這兩個人是牽著手過來的，秦卓新感到微微的驚訝，不禁猜測這兩個人的關系，是戀人吧？

    但K當時說那個健美受是幫朋友調教的，他與石浩的關系怎么看也算不上‘朋友’。

    難道他又撒謊了？根本不是給朋友調教的奴隸，就是他自己的私奴。

    那和石浩箭拔弩張也是因為這個奴隸？

    秦卓新想要扼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但越想制止越一發不可收拾。

    “K哥，巧啊?！笔圃趦扇说膶γ孀?，但那個奴隸仍然站著，秦卓新這才發現兩人不是牽著手，而是由手銬連接在一起。

    K不理石浩，對著那個奴隸問：“你也是這個孤兒院出來的？”

    那奴隸還是一臉木訥，不說話。

    K終于把臉轉向了石浩：“才幾個月，就把人折騰成這個德行了，你還真有本事。我今天心情好，勸你一句，你要是還想讓他活這么拖出來放風不頂用的，給他見見沈黎昕還能續兩天命?！?/br>
    聽到沈黎昕這個名字，那個奴隸眼睛似乎閃現了一絲光芒。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個NTR嗎？”石浩說。

    “石浩，”K不高興了，“當著一群小孩子我不和你計較，趕緊走，別礙眼?！?/br>
    石浩也是一臉的不服輸：“我倒是想知道我哪里惹到你，讓你這么討厭我。因為沈黎昕？”

    K不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

    石浩瞪著K不離開。

    秦卓新感覺情況不妙打算說些什么卻被那個奴隸搶了先：“回去吧，我想回去了?！?/br>
    石浩算是得到了一個臺階，帶著那個奴隸走了。秦卓新卻感覺心里怪怪的。

    K的情緒更加低沉一些，看著秦卓新不說話。

    “怎么突然情緒這么低落？”秦卓新問。

    “覺得樂恒可憐?！?/br>
    “樂恒？那個奴隸？”

    “……不能叫奴隸吧，本來是個一流的殺手，后來做了一段時間的設計師，也做的不錯的樣子?！?/br>
    秦卓新終于還是小肚雞腸起來：“怎么就不是奴隸了，你之前不是調教過他?！?/br>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沒有。他是沈黎昕的奴隸，我聽出來了?！鼻刈啃伦煊?。

    “你知道沈黎昕嗎？”

    “見過幾面。他是黎堯集團的前總裁?！?/br>
    “恩。也是風光一時的大人物，進了獄里，情人竟然被欺負成這個樣子?！?/br>
    “你又不怕石浩，覺得樂恒可憐，幫幫他不就行了?！?/br>
    “還真吃醋了啊?！盞帶著淺淺的笑把秦卓新攬到了懷里。

    “不要動手動腳的！”秦卓新又推開了K。

    “我不是真的可憐樂恒，只是看到樂恒這個樣子之后，有點擔心你?！?/br>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br>
    “秦西津和秦念最近和石浩走的很近，你知道嗎？”

    “我爸一直和黑道有聯系，我從來不管的，這么多年一直沒事，不用擔心?！?/br>
    “這么多年都沒有秦念，那個人看得出心術不正，睚眥必報，我在他們不敢動你，萬一我……”

    條件反射一般地，秦卓新覺得K又在給自己不退出黑道找理由：“我能保護好自己，不需要擔心我，放心退出就好?！?/br>
    又嗅到了火藥味，K也皺眉：“你天天把退出掛在嘴邊不嫌累嗎？我不能立即退出，要你給我點時間就這么難嗎？”

    “我沒有給你時間嗎？你不讓我去俱樂部我就不去，你不讓我問你行程我也不問?？赡銙行淖詥?，你真的有在行動嗎？你有拿出過一點點誠意嗎？”

    K放棄了再討論這個問題，嘆口氣說：“總之，我和樂恒沒有什么。你別多想。好歹也是你生日，高興點?！?/br>
    秦卓新也不愿意氣氛變得更加尷尬，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