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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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黑色璞玉的眸子,一點一點亮起,像是聚斂了天上破碎的星芒。淡粉菱唇遲疑翹起,漾出一個攝人心魄的笑。 桃花比之過于艷俗,梨花比之過于小家,牡丹比起過于平凡,就連寂寂沉睡千百年的幽曇,風姿也抵不過這一笑的顛倒神魂。 眼眶里的那株鮮艷玫瑰,只配做一個點綴的飾品。 那些九死一生的戰斗經歷在加納身上積攢了累累疤痕,他把自己當作一架傀儡,忽略身上的痛楚與鮮血,只為了莫卓景一個認可的展顏。 盡管他收獲的,往往是輕蔑的,失望的,疏離的冷笑。曾記得有一次,他的一只眼睛被地府冥火灼瞎,在他眼眶里跳動的火焰有著海水的藍,卻水撲不滅,風熄不死。莫卓景看見加納始終不敢直視自己,不多見地關切了一番,幫他把燃燒的死亡焰火取出。 嘗到甜頭的加納在以后的任務里故意不閃避,讓自己受更重的傷,渴求著主人憐憫。但施舍僅有一次,等到下次他將自己弄到血rou模糊,莫卓景神情中封存一股薄薄的怒氣,像在惋惜兵刃的無能。那人在他遙不可及的高位,對欠缺能力的部下給予懲罰。 下次任務中,他可用的手,僅剩了一只。 如今,他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一個同樣容貌的笑顏,只需勾勾手指,一模一樣的系統形象就會匍匐在他腳下。 完美的替代品,總是聊勝于無。 過去的他,真是一個可悲可嘆的滑稽小丑。 加納擠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音尖利而刺耳,令人想至指甲刮擦黑板。這絕不是在表達任何積極的情感,僅是在發泄著,威嚇著流動的空氣。 奕柯聽不出其中裹挾的不妙,以為這是對自己動作的贊許,隨即嘴上的活計更加賣力,將挑起了興致的玩意兒放入喉間吮吸。艷紅的舌頭在每一處肌膚打轉,在柱身前后移動的時候,不忘舔吻腿側的傷疤與咒文。濡濕的痕跡與黑色扭曲的印記重疊,奕柯用舌尖勾勒了一遍詭異的蝌蚪文,極其滿足地感知到抵住他臉的東西,又脹大了幾分。 云雨一事,原本奕柯一無所知,一切世間常理對他皆是陌生概念。在他剛化出人形不久時,他不知疲倦地整日繞在加納身邊,問著匪夷所思的問題。加納一般懶于應答,回應奕柯的只有空茫的神色。 他看見了加納的眼神從劇烈掙扎到黯淡,最后吞噬了所有色彩,現在用一個詞形容,應當是絕望。然后加納問他:“你的身體,當真與他無二?” 完全不曉人事的奕柯點了點頭,“他給我系統的初始設定就是如此?!?/br> 比雙生子還要相似的外在,完全復刻的rou體,是莫卓景一手的杰作。即便加納到了‘永恒’空間,他們永不再見,加納依舊逃不出莫卓景的陰影。 “……他還給你留下什么?!奔蛹{幾乎是擠出的這句話。 “對你滿格的好感值?!?/br> 一言一語,字字誅心。 就連這個聒噪煩人系統的喜愛,都是由莫卓景支配的最后饋贈。 奕柯說這句的時候,內心正在歡呼雀躍加納終于正經搭理了他,面上卻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加納聽聞后,呆若木雞,痛的源頭是心臟,隨著那團rou收縮搏動,撕心裂肺的痛楚擴散到四肢百骸。那日的一切對奕柯來說都是記憶猶新的,在斷斷續續的抽噎聲中,加納和他第一次結合。 他先是被撕掉蔽體的衣物,沒有羞恥感的奕柯泰然自若地在加納面前晃悠,接踵而至的就是按在冰冷地面上的侵犯。 陌生的感受席卷了不知人情的奕柯,徹底的撕裂,徹底的嵌入,徹底將他重鑄。未曾領略過的滋味讓奕柯食髓知味,還沒來得及下一輪回味,加納就已經從他身后撤離。 他喜歡狂風暴雨一樣對待他的加納,奕柯發現只有這時,加納對他的態度,才與平時的冷淡無緣。 沒有餮足的奕柯又沖到加納懷中,撫弄剛剛插進他身體里的兇器,想要把它塞進自己流著鮮血和白濁的后xue。他想細細品味全新的感受,不待他在加納身上坐了兩分鐘,下一刻他的身體就已經七零八落,變成堆疊的肢體塊。 有了第一次開戒,往后的事情就變得容易得多。 為了發泄憤怒,為了排遣欲望,為了緬懷過去,加納和系統間的rou體關系就這么不咸不淡地保持著。 既然殺不死,擺不脫,那就干脆把自己所有污穢的,畸形的,偏執的感情,全部放置到做工精良的贗品身上。 一個能容納他所有陰暗的容器,就像是專門為他而設立的垃圾桶。 這是他和奕柯的第多少次rou體接觸?并非zuoai,只是交合。 奕柯活動的唇舌忽然停下了,雙腿張開,給加納發出期盼的邀請。 加納用涂滿五顏六色指甲油的手指,鉗住奕柯微揚的下巴,又把自己的一部分送入他口中。言語刻薄又惡毒,神情卻是相當地不以為然。 “我為什么最喜歡你用嘴服侍?瞧見這張臉受人折辱,做著卑賤到塵埃里的事,我的心下才能稍感慰藉??床灰娔愕哪?,和你做就全無意義,只為了泄欲,我還不如隨便去一個世界,找街頭巷尾的流鶯?!?/br> 奕柯繼續了自己的舔舐,微瞇起雙眼,“唔,小愛喜歡就好,那干脆把我帶到其他世界,天天給你做。我能做的事情,為什么還要找他人?” “你的臉的確是得天獨厚的優勢,就滿足你好了?!?/br> 加納用意識cao控了腳邊的荊棘,插入了等待他來臨的xue口。尖刺劃破xuerou,帶出成串的血珠。植物堅韌的枝條在xue間不知疲倦地蹂躪,抽送,翻攪到血rou模糊。 開拓工作超額完成,奕柯遲遲等不到加納身體的進入,于是略有不滿地催促,在頂端用牙齒輕輕磕咬。 嬌小柔軟的手掌穿入奕柯的發間,止住不安生的動作,加納低沉的聲音響起,“不要著急,開胃菜完畢了,才輪到正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