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臭臉猴崽子(彩蛋:不冷月的心理陰影)
第二天,陳歸一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的。 她晃了晃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剛睡醒的大腦還有些混沌,她兩眼放空地在床上坐了一會,等待記憶回籠。 “cao!”五分鐘后,她低罵了一句,巴不得自己失憶了。 臉燙得像火燒過一樣,她抓起手機看了一眼課表——好死不死,今天下午就有“搝你命”的課,哈哈。 “搝你命”是一個班上一個東北同學給嚴厲到近乎苛刻的秋教授起的外號,隨著這門方言在校內如病毒般爆發性的傳播而變得家喻戶曉。 陳歸一搖搖頭,試圖把這些尷尬的事情先甩出腦海,開始思考眼前的現實:她隱約記得自己昨天最后是在小豹子的辦公室里睡著的,那么……這里是小豹子家? 她警惕地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和昨晚別無二致的衣著,多少放了點心。 可腿這么酸,不會是……陳歸一不敢往下想。 謹慎起見,她跳下床,慢慢把門推開一條小縫,小心翼翼地順著門縫往外張望,想先觀察一下環境。 出乎意料的,客廳里是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早飯的場景。小女孩眼尖,朝她這個方向一指:“波波,那個jiejie醒了?!?/br> “有點禮貌行不行?”被稱為“波波”的男人往小女孩后腦勺上輕輕拍了一巴掌,轉頭朝她這邊看,是一張熟悉的臉——不冷月。 陳歸一困惑了。 “醒了?那就出來吃早飯吧?!辈焕湓抡泻羲?,“今天正好趕上姐夫做飯,你有口福了?!?/br> 陳歸一其實還在狀況外,但小豹子不在這件事讓她放松了很多,于是聽話地乖乖出來吃飯了。 “師父,冷月姐?!彼灰淮蜻^招呼,看著坐在冷月身邊的那個有點眼熟,綁著繃帶的娃娃臉少年猶豫了一會,“……姐夫?!?/br> 少年笑容燦爛地應下,連聲招呼,讓她坐到了冷月的另一邊。 “他不——他不是!他也配?”不冷月難得露出了氣鼓鼓的孩子氣表情,扯著嗓子嚷嚷起來,“姐夫,姐——夫——!有人搶你老婆!” 從廚房里探出來一個腦袋,回應不冷月:“那你幫我抽他!” 小姑娘坐在旁邊,樂不可支。 盡管陳歸一向來自詡開放包容,但實在還是有點無法理解眼前的場景——倒也不是能不能接受的問題,她主要是沒太明白。 “這個臭臉猴崽子你認識,姬定波,我弟弟?!崩湓驴此H?,笑著介紹,“旁邊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是我女兒,叫燕賀來;這個你也見過面了,杜辛欽,小柯基?!彼f著,拍了拍少年的頭。 少年反客為主地摟住了她的腰,“這是我的小野貓?!?/br> 他話音未落,臉上就被小姑娘甩了一張薄餅。 不冷月一愣,拍著手笑得前仰后合,連聲叫好。冷月體貼地把薄餅從他臉上揭下來,揉成一團,塞進了他的嘴里?!肮饭凡欢?,你別介意?!?/br> 陳歸一有點茫然地坐下開始吃飯,早餐是春餅,她吃到第三卷的時候剛探出來個頭的男人總算從廚房里出來了。是個給人以書生印象的斯文青年,看著和她第一次跟冷月見面時的感覺差不多。 不冷月執著地介紹:“這位先生的名字是燕嶺洲,身份是姬定風女士——也就是你冷月jiejie——的法定配偶,燕賀來小姐的法定監護人及生物學父親,我的親姐夫?!?/br> 燕嶺洲對她點點頭,白凈的臉上染上一層薄紅,笑容中多多少少有點無奈。 陳歸一在尷尬中又埋頭吃了兩卷春餅,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這桌上唯一沒有做過介紹的人,只好干笑兩聲:“我——” 冷月笑著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都認識,昨天晚上小豹子把你送來的時候我都已經睡了,今天早上還是嶺洲告訴我你在,我才知道的?!?/br> 陳歸一的身體在聽到“小豹子”三個字的瞬間僵硬了,冷月以為她只是第一次調教后感到害羞,又拍了拍她的后背:“沒事,這種事情都有第一次,習慣就好?!?/br> 你逼良為娼!礙于身邊有小女孩在,不冷月沒好意思把這句話罵出口。 “對了,今天正好是我們家的家庭日,賀來說要去游樂園,你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冷月笑眼彎彎。 陳歸一想了想,咽下了那句“我下午有課”,點了點頭——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在經歷過昨晚的事情后馬上去面對秋教授。 普通約個調也就算了,她怎么能把人家褲子脫了,還搞人家屁股呢?! 此刻,拋開煩惱、輕松地和別人的家人一起享受家庭日的天倫之樂的陳歸一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小時后,在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她會遭遇人生中最尷尬的事情。 飯后,燕嶺洲和冷月去幫燕賀來收拾出門用的零碎物件,不冷月去刷碗,留下她和杜辛欽大眼瞪小眼地干坐著。 “開放式家庭?!倍判翚J索性在她的想象溢出前解釋,“冷月和燕哥是一對恩愛的合法夫妻,但是她天性比較……開放。前幾年不冷月出了點事,冷月在那個時候替他班做首席;正好我去應聘調教師,她做我的實cao主考官,又做了我的培訓老師,一來一去就……當時是無性,燕哥說他支持冷月擁有多個伴侶,這才定下來。但不冷月好像是為這事覺得對不住燕哥,一直看我挺不順眼?!?/br> 陳歸一“哦”了一聲。 杜辛欽想了想,又說:“小豹子不是什么壞人,但是他入圈的時候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普通男女間是怎么交往的,所以可能會顯得有點怪;但他畢竟是個挺純粹的sub,有什么不滿意、不喜歡的地方,他認可的dom下個命令也就改了?!?/br> 陳歸一紅著臉,又“哦”了一聲。 杜辛欽猶豫了片刻,補充:“就算你看不上小豹子,也千萬不要想著跟不冷月發生點什么,他是給,而且還是一個被黑化白月光初戀傷過心的給?!?/br> 陳歸一莫名其妙,滿臉寫著“關我屁事”,但還是敷衍地“哦”了一下。 杜辛欽看著她的反應,心下了然,在冷月出來的時候對她輕輕點了點頭,冷月也朝他點了點頭。 游樂園離冷月家不算太遠,驅車半個小時的路程。冷月家的車是輛大七座的SUV,她本人開車,燕嶺洲帶著女兒坐第二排,杜辛欽試圖坐到副駕駛,被不冷月和燕賀來同仇敵愾地暴力驅趕,最后只好和陳歸一一人占了最后排的一個角落。 杜辛欽除了剛上車的那幾分鐘在擺弄手機外,剩下的時間一直在被小姑娘蹂躪,其狀之悲慘,連陳歸一都難免為之動容。 好不容易熬到了游樂園,杜辛欽死活不肯下車——他的臉上畫滿了口紅道,頭發又被用生疏的手法扎出了七八個小揪揪,左眼涂著紫色眼影,右眼畫了綠色眼線,哪只個凄慘一詞能形容得了。 冷月憋著笑把女兒抱下車,和懷里的小姑娘擊了個掌。 “有卸妝巾嗎?借一下?!倍判翚J滿臉憋屈地看著已經拉著燕賀來走遠了的冷月的背影,朝陳歸一伸手。 陳歸一搖搖頭:她還沒學會化妝。 燕嶺洲也忍俊不禁,說“我去買”的時候聲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等燕嶺洲買回濕紙巾,他再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后的事情了,走到游樂園大門前時,燕賀來已經吃到了第三根雪糕,見他還是跟來了后顯得很不高興。 陳歸一不在乎他們家人間那些復雜的恩怨情仇,她的腦漿在看到站在冷月身邊的小豹子的瞬間都快沸騰了。 她轉身就跑,杜辛欽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好巧啊,在這也能碰上?!毙”痈砂桶偷匦?,額頭布著一層薄汗,看上去好像比陳歸一還緊張。 “是啊,好巧?!标悮w一也干巴巴地笑,悄悄伸手,在杜辛欽腰間的軟rou上狠狠地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