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種天穿西裝不是裝逼就是有病
24 外面陽光正烈,锃亮的瀝青馬路燙得可以煎雞蛋。 屋里空調開到18℃,阮益挺尸一樣摳著脖子上的choker躺在地上,雙眼無神,靈魂仿佛已經脫離軀殼。 別問了,沙發太軟,一晃悠肚子里更難受。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他打了個車直奔應凜說的酒店,臉色蒼白地在男人的威脅下硬塞了半碗米飯,放下筷子的時候感覺自己已經快升天了。 應凜說得出做得到,說好四個小時,一分一秒都不帶少的。 阮益走出酒店房間的時候簡直像丟了半條命,一想到接下來兩天都要這么渡過,他就非常想找根面條把自己掛樹上。 讓你他媽的管不住這雙破手! 回家在沙發上又癱了一會,渴了。阮益在哈根達斯和白開水之間糾結片刻后選擇了后者。 明后天還有兩天呢,這節骨眼上可不能自己拖后腿,萬一吃壞了肚子可就有他受得了。 等那股不適感徹底消失,阮益終于敢開車出門了,跟前幾天一樣,依然直奔自己的小破店。最近有他親自監工,工人們不敢偷懶,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眼看這幾天已經快要完工了。 沒有空調,阮益前兩天特意買了個風扇架在墻邊,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叉著腿一邊吹風一邊打游戲。 不速之客就是這時候上門的。 手機往口袋里一塞,阮益插著兜起身,打量著從車上下來的幾個人,后面還停了一輛面包車,不知道是干嘛的。 看了半天,得出一條結論:這種天氣穿西裝,不是裝逼就是有病。 當然,應凜這種除外,因為對他來說外面是30度還是10度差別不大,并沒有多少能影響到他的時候。 而面前這幾個,汗都快把外套浸透了,顯然是兩者兼備。 最邊上那個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阮益仔細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把他和之前跑來散播要拆遷消息的那個什么經理對上了號,姓什么記不得了。 阮益瞬間明白過來,八成又是要來勸他們搬遷的。 這段時間,北巷陸陸續續有人跟他們簽了合同,搬走了幾家。剩下沒簽的那些生意也大受影響,遠不如以前紅火。只有阮益跟不知道一樣,繼續熱火朝天地搞裝修。 開玩笑,你說搬就搬,你也不看你爹是誰。 這次他們顯然是帶著準備來的,為首的是個中年人,也是唯一一個沒裝逼穿西裝的,一臉橫rou,身上有那么幾分暴發戶的氣質,另外幾個人只敢圍在他旁邊。 阮益心說看樣子中間這個應該就是老板了。家里有個開公司的爹,這么多年怎么也耳濡目染了一些,阮益禮貌地伸出手:“您好,請問找誰?” 哪知這人直接當沒看見,問道:“店是你的?” 阮益收回手,壓著脾氣說:“是?!?/br> 那人拿過手下遞過來的合同,直截了當說:“讓工人別干了,這是合同,趕緊簽了,到時候我會讓人酌情給你補貼點裝修費,不會讓你太吃虧的?!?/br> 虧?阮益長這么大別說吃虧了,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字怎么寫。 他翻了個白眼,一手拍飛了面前那幾張紙,吊兒郎當地說:“不好意思啊,沒別的事就讓讓,你體積太大,擋到我曬太陽了?!?/br>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一下就火了,朝手下打了個手勢,后頭的面包車門突然開了,呼啦啦下來五六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善茬。 與此同時,一行車隊緩緩駛入街口,在離他們不遠處停下了。 阮益這家店位置選的相當不錯,處在整條街的中間,白天酒吧一般人不多,他往那一站格外顯眼,更別說周圈還圍了這么多人,有點要動手的意思。 徐晉凡眼尖地先瞧見了他,臉色變了變,轉頭看向后座上的應凜。 應凜似乎也意外就這么一會的功夫阮益就能跟這群人起沖突。 昨天的表決結果有些出乎人意料。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應該繼續跟荀家保持現狀,畢竟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不好一次性撕破臉。 即使應凜再獨斷專行,也不得不顧及這么多人的意愿,更何況此事并沒有觸及他的底線,荀家也承諾會用另外一塊地皮來換他原本的地。 利弊權衡之下,應凜同意了,但也放出了話,僅限這一次。 中午從酒店離開后他才想起來,阮益的店似乎就在這,好像還在裝修。 果然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應凜閉上眼揉了揉眉心,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沉沉開口:“去把他帶過來?!?/br> 徐晉凡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再次確認:“您確定嗎?” 應凜:“嗯?!?/br> 他已經做了決定,徐晉凡知道勸也沒有用,于是下車過去打招呼:“曹老板,好久不見啊?!?/br> 這話說的,明明昨天才剛見過。 聽見有人喊自己,曹興非轉過頭,待他看清徐晉凡那張笑瞇瞇的臉時,身上的囂張氣勢突然偃了幾分。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是你?你怎么在這?就你自己?” 徐晉凡自然知道他想問什么,“天熱,我們老板在車上呢,不勞您掛念?!闭Z氣有點諷刺。 但曹興非僅僅只是皺了皺眉,“應少來這有何貴干?” 徐晉凡笑了笑,“來接朋友?!?/br> “朋友?”曹興非心說荀家人不可能跟應凜是朋友,那就只有面前這個不識抬舉的小子了,“他?” 徐晉凡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后面的阮益,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 阮益雖然奇怪應凜為什么會來這里,但此刻他就一個人,真動手肯定要吃虧,于是撇了撇嘴走到徐晉凡身后。 曹興非臉上的rou抖了抖,皮笑rou不笑地說:“這小子剛剛跟我動了手,這事可還沒結呢,你要是就這么把人帶走恐怕有點說不過去?!?/br> 阮益最受不得別人污蔑,直接罵了回去:“放你媽的屁,老子什么時候跟你動手了?!?/br> 徐晉凡踩了他一腳,示意他閉嘴,臉上還掛著招牌微笑,“那您覺得應該怎么辦?” 曹興非:“人交給我,等他簽了合同我就放他回來?!?/br> 媽的死胖子,人要是交給你還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就有鬼了。徐晉凡眼神微冷,口氣也硬了幾分:“不好意思了曹老板,人我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有什么事情您可以讓荀五爺跟我們老板直接聯系?!?/br> 說完拽著阮益轉身就走,身后傳來曹興非的氣急敗壞的叫嚷:“我回去會如實告訴五爺,這事沒這么容易算完!” 應凜心不在焉地掛斷電話,通話人是徐晉凡,顯然是聽完了全程。 徐晉凡這次沒跟他們上同一輛車,而是坐進了后面那輛。 阮益拉開車門,看見男人微冷的臉色,除了后知后覺有點怕以外,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給應凜惹了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