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風雪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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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風雪急病 江霖重新裹緊了羽絨服,訕訕地說道:“是你自己問我的啊?!?/br> 顧庭靜低頭翻了一頁文件,說道:“我只是問一問,又沒讓你直接脫?!?/br> 江霖小聲說道:“反正總是你有理?!?/br> 顧庭靜不語。 他面上云淡風輕,但江霖穿著這么一件過于肥大的外衣,卻讓他想起來,從前有那么一回,江霖拍戲的時候穿了一件軍大衣,也是非常寬大的版型。 那時他們還是情人關系,他去見江霖,江霖就從片場出來,匆匆忙忙趕到他的房間和他見面。他把那件大衣鋪在地上,他們就在上面zuoai。 江霖在他身下戰栗的身軀,皺著眉頭喘息的模樣,突然在他腦海里鮮活重現…… 江霖說了一句什么,顧庭靜反問道:“唔?” 江霖重復了一遍:“我剛剛說,還好今天的天氣很好,很適合辦運動會?!?/br> 顧庭靜說道:“好什么?你不看天氣預報?今天大概率會下雪?!?/br> 江霖說道:“但是一大早就出太陽了,陽光這么燦爛,應該不會下雪吧?” 顧庭靜說道:“那可未必,不然怎么說天有不測風云呢?但運動會每年都是這個時間辦,不能因為刮風下雪就改日子的?!?/br> 談話間,開幕式的時間到了,顧、江一行人集體向體育館內場移動。 入場通道的兩邊墻上,鑲嵌著大塊大塊老式水綠色厚玻璃,映出影影綽綽的人行影子。 這座體育館有些年頭了,整體是一座橄欖形的巨大建筑,中間是綠草茵茵的田徑場,四面八方環繞著高山梯田似的一層層觀眾席。 吊頂是大開大闔的半露天設計,天氣確實很好,田徑場上空是藍天白云,根本沒有下雪的跡象。 不過,陽光明媚,溫度卻極低。江霖脫了羽絨服,穿著一身夏季的短打運動服,胳膊腿兒都露在外面。一走到室外,就如同赤身跳進了一潭冰水中,一對耳朵登時凍得通紅發癢,止不住搓手動腳。 然而這股子寒意又十分爽利,讓人的精神一下子百倍振奮抖擻。 江霖小跑著進入攝像機范圍,向著漫山遍野的觀眾們揮手招呼。 顧庭靜等人則從別的通道登上主席臺,他們都披上了大衣,井井有條各自入座。 按照流程,顧庭靜率先向全場觀眾和運動員問好,接著發表了簡單的致辭,然后坐下來和大家一起觀看開幕演出。 第一個節目是運動員代表大合唱,由江霖領唱。這首歌曲活力四射,江霖笑容滿面,邊唱邊跑,把偌大一個舞臺都串了一遍。 第二個節目是傳統武術表演,刀槍棍棒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滿場回蕩著此起彼伏的贊嘆聲。 江霖下臺以后,就坐在主席團后面的貴賓席位置。他的助理們連忙拿了羽絨服給他披上,桃桃把一只暖手寶搓得熱乎乎的,趕緊塞在他的手里,說道:“冷壞了吧?” 江霖笑著點了點頭,鼻尖紅彤彤的,不斷呼出寒氣。 桃桃把手機伸到江霖面前,笑道:“你看,你剛剛才表演完,這么快就有圖透了,這座體院館里今天不知道來了多少粉絲呢?!?/br> 江霖一看,這次運動會在微博上已經成為熱門話題,坐在前排的粉絲們帶著長槍短炮,近距離拍下了他方才的合唱表演,又急不可耐把預覽圖發到網上,現炒現賣,新鮮熱乎。 飯拍預覽圖通常是比較模糊的,但圖片里也能清楚看到,江霖的手和膝蓋都凍得通紅了。 粉絲評論道:“江哥太敬業了?!薄半m然但是,沒必要穿這么少吧?”“S市今天真是冷瘋了,佩服江哥!” 武術表演完畢,其后的節目輪番上演。成千上萬觀眾發出的歡聲笑語,就連在體育館外面街上都能遠遠聽到。 江霖坐的這個位置視野不錯,還能看到主席臺上眾人的背影。顧庭靜他們也在跟著觀眾們跟著拍手喝彩,但相對普通觀眾而言,他們的反應實在是沉靜很多。 忽然頭頂傳來一點濕潤涼意,江霖起初沒有在意,緊接著鼻子也被冰了一下。江霖抬頭看向天空,青天白日一派光明,然而他的臉上開始密集地感到濕意,他很快看清楚了,是雪花紛紛揚揚飄下來了。 下雪了,體育館里的男男女女們紛紛取物遮擋,有傘的打傘,沒傘的戴帽子,連帽子都沒有的,就拿入場時發的小冊子擋著頭。剎那間,整座體育館的觀眾席翻出了花花綠綠無數麻點。 桃桃他們帶得有傘,兩三個人熱熱鬧鬧合撐著一把。 顧先生他們也都在各自位子上撐起了黑傘,又交頭接耳低聲說著什么,可能是在討論接下來的行程該怎么處理。 好在地面溫度還是比較高的,雪花沒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氣,始終不能積攢起來。 這一場晴天的雪,好像是專門下來振奮人的身心,天地間一片曠朗潔凈,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感到無比清新。 觀眾們興高采烈忙著用手機拍雪景、拍節目。然而主席臺剛好在風口上,顧庭靜本就身體不適,忽強忽弱的寒風如千萬根鋼針扎進骨頭縫兒里,讓他的腦袋一陣緊似一陣。 突然之間,太陽xue深處開始劇烈抽痛,顧庭靜悶哼一聲,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低頭捂住口鼻,沙啞地咳了幾聲。 江霖在后面看見了,不免有些擔心:“今天冷風冷雪的,顧先生吹了寒氣,不會病得厲害了吧?” 本來顧庭靜的身體是好是歹,都輪不到江霖來cao心,但今天這次長臉的機會是顧庭靜給他的,受人恩惠,難免就會掛心。 顧庭靜低了十幾秒鐘的頭,就有人湊上去問他怎么了。顧庭靜坐直身體,搖了搖頭,繼續專注地看著下面的表演。 他的背影看起來那么穩重可靠,江霖又想:“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大病,整個活動最多一個小時就結束了,他肯定能堅持下來的?!?/br> 不久,文藝節目全部表演完畢,顧庭靜等人和江霖來到了舞臺上。大家站成一排,江霖就在顧先生身邊。 為了拍照好看,他們都沒有打傘,任憑雪花落在頭上肩上,迅速弄涼了衣服。 全場觀眾高聲倒計時:“三、二、一——” 舞臺上的眾人一起伸手點亮了標志性的運動會燈光球,齊聲宣布運動會正式開幕。 在震耳欲聾的歡呼和禮炮聲中,江霖注意到顧先生雖然面帶微笑,但臉色有些蒼白,額角繃得緊緊的,因問道:“顧先生,你不舒服么?” 顧庭靜帶著微笑目視前方,口唇幾乎沒有動,低聲說道:“看鏡頭?!?/br> 江霖也就掛上微笑,沖著前方的無數鏡頭揮手致意。 到此,開幕式圓滿結束。眾人一齊退場,回到剛才那間熱烘烘的大休息室。 下一個行程是慰問一批兒童運動員。 每一年,本市幾所福利院、特殊學校和慈善機構,都會幫助一些身有殘疾的小朋友參加運動會圓夢。每一年,相關領導、推廣大使等人物都會對這些小朋友表示熱切鼓勵,并且拍照留念。 今年也不例外。這次會有十支兒童代表隊參加趣味田徑項目。外面的運動會項目已經正式開始,不斷傳來加油吶喊的聲浪。 按理說開幕式的時候,小朋友們就該到了,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還沒來。大家聚在大休息室里等待著。 助理接了一杯熱水給江霖喝。江霖喝了幾口,聽到顧庭靜那邊有些爭論的聲音,仿佛是出了什么意外變故,江霖便捧著水壺慢慢走過去。 只見幾個運動會的工作人員滿面焦急,七嘴八舌說著什么,顧庭靜皺眉說道:“你們一個個說,鬧哄哄的像什么樣子?” 其中一個人說道:“今天這場雪來得太不及時了,雪天路滑,把市區的路堵得一塌糊涂,我們也不方便再封路清道?,F在接送小朋友們的大巴車全都堵在路上,可能……可能都要遲到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br> 顧庭靜說道:“既然是交通堵塞,那大家哪兒也去不了,也沒什么好著急的,就在這兒等著好了?!?/br> 有人又說:“本來在這個時間點,趣味田徑項目都應該開始了?!?/br> 顧庭靜不語,他身邊一位同僚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索性把比賽時間延后好了。千萬不要催促他們,讓大巴司機慢慢開過來,否則整出交通事故就不好了。顧先生,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顧庭靜點點頭,抬手摁著太陽xue,說道:“剛好小朋友們來遲了,你們就趁著這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把這個項目換到室內舉行。這些小朋友很多都是身體不便的,還是多加一些關照比較好?!?/br> 工作人員們連忙出去聯絡辦理,顧庭靜身后一個同僚笑道:“顧先生真是細心?!?/br> 顧庭靜咳嗽了一聲,說道:“論理本來不歸我們管的,但聽都聽到了,總不能置之不理?!?/br> 沒一會兒,有人請大家去單獨的小休息室等待。江霖也被分到一間單人休息室,就在顧先生那一間對面。 顧先生剛剛一直在揉弄太陽xue,表情顯得很不舒服。他是慣會做場面功夫的人,現在連表面上都露出了幾分不適,恐怕實際上已經難受到了極點。 江霖總是有些不放心,便向桃桃要了止疼藥,自己走過去敲了敲對面的門。 顧先生的隨從人員在里面問道:“請問是誰?” 江霖說道:“是我,江霖?!?/br> 那隨從打開了門,這里雖然比大休息室清幽了很多,但畢竟一條走廊上的房間里全都是人,江霖就讓門半開著,免得引起什么誤會,然后探頭往里面一看,只見顧先生披衣斜靠在沙發上假寐,始終用手撐著太陽xue。 江霖問道:“顧先生,你是不是頭疼?我這里有止疼藥?!?/br> 顧庭靜閉著眼睛,低聲說道:“謝謝,拿來吧?!?/br> 江霖很少看到他這么脆弱的樣子,總覺得很不習慣。他轉手要把藥片遞給隨從人員,那人卻正好背過身子在倒水。 江霖略一猶豫,便走進屋里,親手把藥片交給了顧庭靜。 顧庭靜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標簽。那隨從倒了兩杯熱水送過來,顧庭靜便用水吞服了兩片。 江霖問道:“你的病怎么突然變嚴重了?剛到體育館的時候還沒見你頭疼啊?!?/br> 顧庭靜說道:“剛才在主席臺上吹了一陣冷風,凍得我的太陽xue突突地疼?!?/br> 江霖說道:“運動會肯定配了不少急救醫生,現在我們閑著也是閑著,為什么不請醫生來看一看?” 顧庭靜不語,那隨從答道:“顧先生不想讓大家都知道他身體不舒服?!?/br> 江霖會意,看了看時間,也不知道小朋友們幾點會來?顧庭靜還要在這里熬到什么時候? 他又問道:“你吃了藥,感覺好些了嗎?” 顧庭靜揉著太陽xue,無奈地說道:“心急什么?哪兒有這么快見效?” 江霖心道:“我才不心急,又不是我挨凍受痛?!彼宰艘蛔?,終究怕墻有耳、壁有眼,很快就出去了。 等了快五十分鐘,接送小朋友的大巴車才一輛輛濕淋淋地開進來。小朋友們清一色穿著運動服,排成一支支隊伍進入場館,一個個粉團子似的,彼此挨挨擠擠、說說笑笑。一群帶隊老師穿著雨衣,前前后后維持秩序。 大家又回到大休息室聚齊,便開始慰問環節。顧庭靜帶頭,和帶隊老師們挨個兒握手,其他人都跟在他的后面。 輪到幾個兒童福利院的老師的時候,顧庭靜微笑道:“我記得你們。那年春節我去你們福利院給孩子們包餃子吃,也是你們接待的,當時還有你們的李院長、王副院長,怎么今天沒來?” 那幾個老師又驚又喜,隔了這么長時間,沒想到顧庭靜居然還把當時的人員記得那么清楚,有人忙道:“院長他們坐別的車來的,還堵在后面呢?!?/br> 顧庭靜笑了笑,溫言關照了他們幾句,便和下一批帶隊老師握手去了。 輪到江霖和福利院的老師們打招呼,那幾個老師很感激地說道:“江先生,謝謝你一直給我們院里捐款。你就上次包餃子來了一回,我們也沒法當面謝你,以后有空的話,還請你多來一來?!?/br> 江霖笑道:“只要我能幫上忙就好?!?/br> 顧庭靜在不遠處聽見了他們說話,側頭看了江霖一眼。 落后,眾人拍完了大合照,老師們領著小朋友們去參加比賽了。 顧庭靜等人都準備著要離開了,各人的隨從忙著去安排車子。 趁著這當口,顧庭靜向江霖問道:“你在給福利院捐款嗎?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江霖說道:“就是我們那一次包餃子之后,我讓公司幫忙,每個月從我這里直接給福利院捐一筆錢,數額也不大,細水流長吧?!?/br> 顧庭靜淡淡說道:“你倒是好心?!?/br> 江霖說道:“我比較同情沒有爸媽的孩子?!?/br>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室外氣溫降低,天氣變得陰沉沉的,落雪漸漸在路上攢了起來。 各人的車子都從體育館的車庫開了出來,但打開導航地圖一看,縱橫交錯的道路不是紅色就是橙色,三環以內都是嚴重擁堵狀態,簡直寸步難行。 有些人性子比較急,今天在體育館憋得太久了,現在行程結束了,他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七,和眾人告辭之后,便打著傘出去上車了。還有些人則留在大休息室里猶豫不決。 顧庭靜的隨從問道:“顧先生,我們是走還是不走?” 顧庭靜方才接見小朋友,已經是在勉強支撐,其實止疼藥的作用微乎其微,他兩邊太陽xue無時不刻在猛烈刺痛,站得久了,發作得越來越嚴重。 眼看著一時半會兒不能離開這里,他不由得緊蹙雙眉,用手撐著額頭,做不出一聲兒來。周圍立即射來一些似有若無的關注視線,讓他感到更加厭煩。 江霖一邊跟桃桃說話,一邊用余光觀察顧先生的狀況,見他一副隱忍的神情,心里覺得非常不安。 顧庭靜忍了幾十秒鐘,方才開口,說道:“我們先上車。今晚也不去別的地方了,直接回家?!?/br> 那隨從低聲說道:“洋房附近堵得非常不像樣子,現在過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進門。坐在車上也不好受,要不要直接去附近的醫院?” 顧庭靜立刻道:“很不必。這點小毛小病,沒有必要興師動眾?!彼饺蘸茏⒁獗pB身體,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像他這樣的人,生病可太棘手了。 江霖也隱約體會到顧庭靜此刻的難處,終究是感念他推薦了這次機會,便走到顧庭靜身邊,低聲說道:“顧先生,要不你去我家休息休息吧?從體育館到我家,比到洋房要近許多?!?/br> 顧庭靜頓了頓,瞇著眼睛說道:“真的?” 江霖說道:“當然?!毙睦镅a了一句:“我哄你干什么?” 顧庭靜在心中略作權衡。 江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那房子本來也是你買的啊?!?/br> 顧庭靜這個健康狀態,實在不容他再在公開場合多做逗留,江霖那里好歹還私密一些。他就點點頭,說道:“就這么辦吧?!庇谑墙辛藘蓚€隨從跟車,吩咐其他人回去了。 江霖也讓桃桃他們下班了。他們離開體育館,分別坐車直奔江霖的家。 饒是江霖的寓所距離更近,但交通太過擁堵,在路上還是拖沓了很久,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大雪迷迷茫茫,無窮無盡,寓所周圍的花壇綠地銀裝素裹,白雪黑夜映著萬家燈火,宛然是一片冰雪世界。 兩輛車一前一后停在樓下,顧庭靜披著大衣下車,一個隨從搶著替他撐傘擋雪,另一個隨從跟在后面。 江霖也不撐傘了,冒著大雪,三兩步小跑進了燈火輝煌的公寓樓。門衛連忙問候迎接,暖氣撲面而來,使他整個人身體陡然暖和起來,耳朵紅得發癢。 一行人乘電梯到了家里,江霖先進主臥,把床鋪收拾了幾下。兩個隨從留在外面,顧庭靜獨自慢慢走進來。 江霖說道:“你就在這兒休息吧?!?/br> 顧庭靜掃了一眼床鋪,說道:“你這床單被套,就不幫我換一套新的嗎?” 江霖說道:“才換上沒兩天呢?!?/br> 顧庭靜沒說什么,江霖又找出一套干凈的睡衣。顧庭靜站在床邊,背過身去,先脫下羊絨大衣,再解開西裝外套,慢慢松開領帶,又一粒粒解開襯衫紐扣。 江霖心想:“你不要看別人脫衣服,自己脫衣服倒是這么快?!?/br> 他正要出去回避,但顧庭靜一邊換衣,一邊向他問道:“你今晚睡哪兒?” 江霖只能頓住腳步,轉身裝作整理柜子上的東西,說道:“我在想,待會兒雪小了,你要是身體好些了就回家,要是還不舒服,你就在這里休息,我去別的房間睡好了?!?/br> 顧庭靜也是想著稍微休息一會兒,并不打算在這里過夜。他解開腰帶,脫下長褲,窸窸窣窣換上柔軟的睡衣,說道:“你怎么就是不看天氣預報?今天這場雪要下一夜呢?!?/br> 江霖看了一眼窗外,天上大雪扯絮撒鹽般不斷飄揚,迷迷蒙蒙無限蒼茫。 顧庭靜掀開被子躺了下來,低低喟嘆一聲。 江霖回身把他脫下來的衣服疊疊整齊,拿起來放在旁邊的一條躺椅上,又走到床沿俯視著他。 臥室只開了一盞夜燈,外面的落雪在地板上不斷投下紛紛揚揚的斑點影子,顧庭靜的面貌陷入在幽暗的光影里,臉上五官好像山巒般起伏。一動一靜,令人移不開目光。 江霖低聲說道:“我給你弄些熱湯水填填肚子吧?” 顧庭靜合著眼睛,兩道鋒銳的長眉緊緊蹙著,說道:“沒胃口?!?/br> 江霖說道:“你的頭還疼得很嗎?” 顧庭靜“嗯”了一聲。 江霖說道:“我摸一摸你的頭好么?” 顧庭靜不語。 江霖便伸出左手,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額頭,十分的燙,忙道:“你發燒了,怪不得頭疼,真的不去醫院嗎?” 顧庭靜睜開眼睛瞧著他,因為頭疼發熱,他神態有幾分虛弱,但兩道眼神一掃過來,仍是很有力量,低聲道:“你就讓我安安靜靜休息一會兒吧,小小年紀跟誰學得這么啰嗦?” 江霖當時就想回他幾句,但強忍了下來,說道:“我出去了,你睡吧?!?/br> 顧庭靜閉上眼睛,說道:“記得把門帶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