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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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談判 江霖心中微動,問道:“你爸爸真的這么跟你說的?” 顧望蘭語帶笑意,反問道:“你被感動了?” 江霖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爸在哪家療養院?我現在就想看一看他?!?/br> 顧望蘭說道:“你等一等,我來接你?!?/br> 片刻間一輛黑色轎車到了,司機跳下來要給江霖開車門,但江霖自己拉開車門,匆匆坐進后座。 顧望蘭西裝革履皮手套,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沖江霖點了點頭,說道:“走吧?!?/br> 又有幾輛車無聲無息跟了上來,一列車隊徑直往市郊駛去。 道路兩旁的高樓大廈逐漸變為農田村莊,江霖心里亂糟糟的,顧望蘭則瀏覽著手機上的郵件,一聲也不言語。 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顧望蘭說道:“江嘯川被一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待會兒療養院里可能會有他們那一派的人,你不要多說什么話?!?/br> 江霖說道:“那一派人,就是顧先生的對頭嗎?” 顧望蘭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們的對頭?!?/br> 不多時到了市郊療養院,大門進去是一大片碧綠草坪,修建得十分齊整。 此時大約是室外活動時間,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們,或是在打羽毛球,或是三三兩兩在草地上散步,或是獨個兒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幾座洋房式建筑物靜靜矗立在陽光下,雪白外墻折射著淡金色的光輝。 江霖低聲說道:“原來保外就醫就是這樣子啊?!?/br> 顧望蘭低聲說道:“江嘯川入獄這件事,我們確實辦得不太合規,但他已經入獄了,在沒有翻案的情況下,那一派人先把他弄到這里來,也是不對的?!?/br> 江霖說道:“我爸爸是不肯吃一點兒虧的,他們不給他一點兒切實的好處,他可不會幫忙錄那一段聲淚俱下的視頻?!?/br> 顧望蘭笑了笑。后面幾輛車走下來十來個男子,都安安靜靜圍了過來。 他們徑直來到療養院的主樓。接待處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么一群人氣勢洶洶進來了,嚇了一跳,說道:“你們找誰???” 江霖摘下口罩,報了江嘯川的名字。 那工作人員認出江霖,忙道:“請等一等?!蹦闷痣娫?,迅速摁了幾個鍵,低聲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說道:“馬上就有人來接待你們?!?/br> 很快電梯那里傳來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快步走出一個男人。 他人還沒走近,聲音就如洪鐘般遠遠傳過來,笑道:“呦,這不是顧公子嗎?你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們都沒迎接你啊?!?/br> 顧望蘭的表情變得淡淡的,那男人笑著走到前臺來了,三十來歲的模樣,白白胖胖的滿臉肥rou,笑起來像個老婆婆,一對小小的眼睛里則閃爍著炯炯精光。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偏見,江霖總覺得這人不是個正派人。 那人見到江霖卻很高興的樣子,說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大明星也來了啊。你好你好,我叫孟文濤,你比電視上長得還帥,這么有出息的兒子,難怪嘯川一直提起你?!闭f著伸出右手來拉江霖的手,左手則自來熟地拍了拍江霖的肩膀。 江霖只好跟他握了握手。 孟文濤又轉頭看向顧望蘭,說道:“聽說顧公子最近要有好消息了?恭喜啊,眼看著家里是越來越熱鬧了?!?/br> 顧望蘭說道:“孟先生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倒是很靈通。我今天是陪江霖來看他父親的,還是不要喧賓奪主,光顧著聊我家的事情了?!?/br> 孟文濤這才看向江霖,笑道:“請吧,你爸在上面等你好久了?!庇挚戳艘谎垲櫷m的隨從們,“你們這多人也坐不了電梯,咱們走樓梯吧?!?/br> 于是一行人從樓梯來到四樓,這一層似乎安置的是身份特殊的病人,樓梯口、走道的窗戶都安裝了堅固的不銹鋼柵欄。 孟文濤領著江霖來到最里面的病房門口,幾個警衛守在那里,孟文濤說道:“大明星,你們爺兒倆單獨聊聊。顧公子,咱們到休息室坐一會兒吧?!?/br> 顧望蘭對江霖說道:“你去吧,我就在門口等你?!?/br> 江霖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漆得雪白的房門,忽然有些沒來由的緊張,暗暗鎮定心神,推門進屋。 這套病房布置得十分舒適宜人,窗戶半開,江嘯川懶洋洋靠在床上,一邊吸煙,一邊百無聊賴看著電視。 江霖一聲不吭走進來,江嘯川一下子坐直身體,愣了十幾秒,才說道:“兒子?” 江霖低聲說道:“爸,你不是有事要見我嗎?” 江嘯川立刻從床上跳下來,拉著江霖的胳膊笑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你怎么突然就來了?喔,那則新聞是昨天發布的對不對?嘿嘿,你對你親爹可真夠狠心的??!” 江霖咬牙說道:“我對你狠心?” 江嘯川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說道:“好了,咱們爺兒倆的賬,等我徹底自由了再慢慢跟你算,現在我有要緊事告訴你——” 江霖忍不住說道:“你現在還不是徹底自由嗎?連監獄都關不住你,還有什么地方困得住你?” 江嘯川臉色一黑,說道:“我都不跟你算賬了,你還敢提這件事?那我只能問問你——我那時勸你和顧庭靜復合,是不是做爹的真心為你打算?你跟著顧庭靜好好混,不比你在娛樂圈接幾條破廣告強一萬倍嗎? “但我后來也想明白了,你大約是嫌姓顧的老了,脾氣又壞,實在不愿意跟著他。好啊,你要是真的討厭他就算了,有什么話不能跟我好好商量?為什么你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一扭頭卻叫顧庭靜把我關起來了?” 他越說來越來氣,完全不容江霖插嘴,語如連珠炮般說道:“你這次做得實在過分!你知道監獄里是什么樣子嗎?你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把我丟進去,讓我自生自滅?那里一分鐘比一輩子還要長,我都快瘋掉了!要不是我找到這一條出路,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見我了?” 他臉色變得通紅,用力吸了幾口煙,接著說道:“更何況你做了這件事,對你自己有什么好處?我聽姓孟的說,你最近又跟顧庭靜好上了?那你到頭來還不是跟了他?損人不利己!” 江霖心中涌起一陣悲涼之意,說道:“你覺得我討厭顧先生,但我討厭的是這種生活……自從簽了那個合同,我這兩年多來也像是在坐牢,在贖罪?!?/br> 可他有什么罪呢?他是在為江嘯川的錯而犧牲自己啊。 江嘯川一怔,臉色有些不自在,重重咳嗽了幾聲,說道:“罷了罷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爭論了?;馃济?,只顧眼下?!?/br> 江霖冷冷說道:“你都保外就醫了,還有什么好焦慮的?” 江嘯川急道:“你以為這機會有這么容易嗎?我坐牢這幾個月一直安安分分的,周圍對我的監視就有些松動,然后那個姓孟的主動找上我了。其實他只是個替人辦事的小嘍嘍,但他背后這一派人和顧庭靜是非常不對付的。今年顧這一派遇到些問題,孟這一派趁機進攻,但做得太冒進了,反而被顧抓住把柄、窮追猛打,兩邊斗得尤其激烈?!?/br> 江霖聽父親的話與韓若冬所言相互印證,心中相信了幾分,問道:“所以他們窮途末路,不擇手段,就要拿你對付顧先生嗎?” 江嘯川說道:“我?我有什么本事對付顧庭靜???我自己也不是完全清白的,坐牢也不算冤枉好人,只能說判我無期判得太重,流程又不夠合規,頂多扳倒顧庭靜幾個手下罷了?!?/br> 江霖冷笑一聲,說道:“你倒有自知之明?!?/br> 江嘯川不接茬,湊到江霖耳邊,低聲耳語道:“孟這一派,現在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就是想敲打顧庭靜:‘你私底下那些事兒,我們都清楚?!缓蟠蠹也藕谜剹l件。顧庭靜要是見好就收,那大家就各退一步,互不相干,否則他們只能把所有后招都祭出來,到時候很有可能兩敗俱傷,大家都難過?!?/br> 江霖心道:“顧先生的事情不知有多么復雜,被你說得簡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br> 江嘯川又問道:“你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嗎?有沒有顧家的人陪著你?我猜那個姓孟的,現在肯定在跟顧家人談條件呢?!?/br> 江霖看了一眼房門,顧望蘭和孟文濤還在走廊上嗎? 江嘯川繼續說道:“我那時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在保外就醫之前見你一面,提醒你做好準備,但你不來,我也沒辦法。你看到新聞肯定嚇了一跳吧!” 江霖說道:“你也知道你是被人當槍使了,現在槍打完了,你打算怎么辦?孟這一派會怎么對待你?你要一輩子住在療養院嗎?” 江嘯川說道:“那當然不行了!我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你來了,我把這一條明路也指給你。你是顧庭靜身邊的人,對孟這一派來說,你可比我有價值多了。你既然不喜歡顧庭靜,難道你就沒想過脫離他嗎?” 江霖臉色一黑,說道:“你要我背叛顧先生,跟你一起投靠孟這一派?” 江嘯川忙壓低聲音道:“別那么大聲!我聽姓孟的說,他們這些年打聽出來,顧庭靜有一個相當老派的習慣,他會把一些私人機密文件放在一個保險箱里,也可能是放在一個移動硬盤里,然后一直保存在身邊。有時候,也會讓他的親信代為保管一段時間,要是你能接觸得到——” 江霖吃了一驚,立刻想到顧望蘭不止一次提過的那個“盒子”! 但江霖面上不動聲色,搖頭說道:“我沒見過,顧先生從來不跟我聊這些事?!?/br> 江嘯川非常失望,說道:“唉,也是啊?,F實生活又不是拍電影,這種命根子寶貝,顧庭靜怎么可能輕易拿出來?姓孟的也是隨口跟我一提,并沒有指望你真的能偷出來。反正你跟在顧庭靜身邊,能夠時常打聽一些消息,暗暗傳遞出來就很好了?!?/br> 江霖不敢相信父親這般異想天開,說道:“難道我不要命了嗎?我現在跟著顧先生,最多不超過十年,他就會膩煩我了,那時我就能過我自己的生活。要是我自作聰明?;^,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br> 江嘯川說道:“你對他倒是忠心耿耿!我怎么養出你這么沒出息的兒子?顧庭靜就把你當個小情人,孟這一派才會重用你啊。你要是站到他們這一邊,以后好處多著呢!” 江霖心道:“我才不給他們當借刀殺人的刀呢?!?/br> 江嘯川看江霖是不肯答應的,忙換了個口風,說道:“好吧,就算你自己胸無大志,難道你就不顧你親老子的死活了嗎?我吊在這鬼療養院里不上不下的,我有什么意思?要么你去求顧庭靜,讓他名正言順恢復我自由身,要么我只能跟著姓孟的這一幫子人混下去了。他們往后要是再叫我出來咬顧庭靜,可不會像這次一樣含含糊糊,還給你們留了那么多余地——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不顧你在社會上的名聲了?!?/br> 江霖不受他的威脅,說道:“我覺得你挺適合這里的,我不打擾你療養了?!?/br> 江嘯川忙伸手抓他肩膀,急道:“哎,你這小鬼,等等!” 江霖反手一揮手臂,情急之下,不小心打中江嘯川的下巴。 江嘯川哎呦叫了一聲,疼得低下頭去。 江霖正要厲聲喝止,回頭一看,卻看見父親那一頭烏油油的黑發,不知何時變得斑白駁雜。 江霖一怔,江嘯川彎著腰皺著臉,哼哼唧唧說道:“疼死我了,你要我的命???” 他這一瞬間流露出的衰老之態,簡直觸目驚心,江霖心臟怦怦亂跳,再不停留,逃也似地走出去了。 顧望蘭和孟文濤正在外面說話,江霖一出來,顧望蘭就止住話頭,說道:“那我們告辭了?!?/br> 孟文濤神情有點僵硬,勉強笑道:“下次再聊?!?/br> 顧望蘭陪江霖回到車上,才問道:“你父親跟你都說什么了?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江霖沒說父親攛掇他背叛顧先生,反問道:“他跟我說,孟這一派的人要和你們談條件?你們談得怎么樣?” 顧望蘭搖了搖頭。 江霖說道:“他們開的條件不好嗎?” 顧望蘭冷笑道:“貪心不足蛇吞象?!?/br> 江霖似懂非懂,顧望蘭說道:“換做是我,可能就懶得跟他們耗下去了,但我爸爸是不可能罷手的,接下來一段時間要緊張起來了?!?/br> 江霖心道:“這兩派看來是談不攏了,父親在他們手上,以后會不會鬧出更大的事情來?” 顧望蘭打量江霖的臉色,說道:“你不必太過擔心,從我父親的角度說,江嘯川就是一柄刀子,他不可能把他交到外人手里,遲早還是要把他弄回來的。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br> 江霖說道:“謝謝,我要回家了?!苯又蛩緳C報了自家的地址。 顧望蘭笑了笑,江霖說道:“怎么了?” 顧望蘭說道:“我聽說父親給你安置了新家,我還以為你說的‘回家’是回那個家呢,看來你還沒有什么歸屬感?!?/br> 江霖不語,自顧自想著心事。 到了那老式小區,顧望蘭堅持要把江霖送到樓上,江霖說道:“那你上來喝杯水吧?!?/br>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江霖的家,沒想到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青年。 他本來沒精打采坐在門前,一見到江霖就精神煥發跳了起來,嗔道:“你不是中午的飛機嗎?怎么現在才回來???” 江霖先是一呆,隨即驚道:“任琦,你怎么來了?” 這時顧望蘭慢悠悠跟上來了,任琦臉色一變,睜大一雙桃花眼說道:“這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