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斷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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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斷頭刀 江霖又羞又愧,流著淚說道:“我真沒想過搶你的男主角,我當時以為他們最多讓我演個男配……” 任琦說道:“那不是更可笑嗎?你就為了個男配把自己賣了?” 江霖想起韓若冬,真是有苦說不出,低下頭用袖子擦眼淚,眼皮哭得紅通通的,無一處不可憐。 任琦沉聲說道:“你怎么不說話?哼,我最看不起你們這種一路睡上來的人!整天想著走捷徑,削尖了腦袋就整這些邪門歪道?!?/br> 江霖無可辯駁,低聲央求道:“你別告訴別人行不行?” 其實任琦只是嘴上厲害而已。 他從來沒遇見過這種陰私之事,無法消化方才撞見的驚人又色情的一幕。他也不知道眼下該怎么辦才好,但不愿在江霖面前顯得猶豫不決,所以翻了個白眼,大聲說道:“嘴長在我身上,我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你想堵住我的嘴,哼哼,可沒有那么容易!” 江霖聽到“堵住我的嘴”這幾個字,不由得瞪大眼睛,迷迷惘惘看著任琦那對鮮紅欲滴、難描難畫的薄唇。 下一秒,他鬼使神差上前一步,一伸頭就堵住了任琦的嘴唇!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江霖都想不通當時他為什么會那么做?;蛟S是他害怕得失去了理智;或許是他覺得自己太臟了,出于某種卑劣的心理,他想把任琦也弄“臟”;又或許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他早就想這么做了…… 總之他不顧一切堵住了任琦的嘴唇,而任琦整個人都凍住了。 有那么五六秒鐘的時間,任琦和江霖就這么嘴對著嘴、面對著面站在那里。他的桃花眼睜得圓圓的,他的丹鳳眼淚水盈盈,四瓣嘴唇緊緊貼在一起,觸感柔軟得好像融化在了一起…… 任琦腦中好像炸開了漫天火樹銀花,他感到江霖的唇舌軟乎乎的,讓人很想一直親下去…… 可任琦下意識感到這樣做非常糟糕,江霖是個危險人物,他不能跟著江霖一起墮落自毀。 但無論如何使勁兒,他都無法抬手推開江霖…… 鬼使神差——又是只有“鬼使神差”四個字才能解釋——江霖抬手勾住了任琦的腰帶,將他往自己這邊一拉,同時伸出顫顫巍巍的舌尖,輕輕刺探他的唇縫。 任琦渾身一個激靈!臉頰、耳背連帶著后頸全都紅了,像是一朵剛摘下來的紅玫瑰。他終于用出最大的力氣重重推開江霖,窘迫地叫道:“你這人是不是有毛???我可沒有男主角送給你!” 江霖愕然變色,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任琦做了什么。 到了這個地步,他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今天他或主動、或被動地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把他領上一條絕路。 江霖耷拉著眼睛,臉上滿是淚痕,委屈得像是一只做錯了事的小貓小狗,口不擇言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求你才好……你什么都有,而我只會這個……” 任琦不知是生氣還是慌張,在廁所里大步走了幾圈,熱得火辣辣的臉頰稍微冷下來了,于是扳住江霖的肩膀,逼問道:“他是誰?” 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江霖卻立刻明白他在問自己的“金主”,搖頭說道:“我不能說的?!庇蛛p手合十,懇求道:“你別說出去,好不好?” 任琦哼了一聲,放開江霖的肩膀,粗聲粗氣說道:“我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還有什么好說的?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是說出去也沒人信啊?!?/br> 江霖有些絕望,還有些懷疑,說道:“你愿意幫我保密?真的?” 任琦又來氣了,說道:“你在質疑我的誠信嗎?好啊,那我偏要說,我要到處說,現在就去說!”大袖一甩,氣呼呼往外走。 誰料他一拉開廁所門,差點沒跟另一個人撞個滿懷,那人行色匆匆,正是陳知行。 原來陳知行被歡歡姐等人圍追堵截,遠遠看見任琦追著江霖進了衛生間,真是心急如焚。桃桃見機不好,千辛萬苦擠進人群擋住了他,他才金蟬脫殼趕來救人。 任琦猛一看到陳知行,臉上流出尷尬窘迫的表情,捂著嘴匆匆跑走了。 陳知行略覺奇怪,但無暇多想,搶進去扶住江霖,說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江霖總算是找到了依靠,半個身子都倚在陳知行懷里,說道:“不用去醫院,我想回去休息,我真的好累……” 陳知行說道:“好,我們走?!?/br> 江霖跟著他走出幾步,忽然想起什么,掙扎著說道:“等等,我……我要丟一個東西?!?/br> 陳知行說道:“什么東西?” 江霖往地下一指,陳知行順著他指尖看過去,看到地下躺著一枚跳蛋,登時呆住了,說道:“那……那是你的?” 江霖無力地解釋道:“顧先生讓我直播的時候帶著它?!?/br> 陳知行閉上眼睛,深深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的時候,神色已經恢復平靜,說道:“別扔在這里,我拿到別的地方丟掉?!?/br> 他想用紙巾墊著手,但廁所里找不出一張衛生紙。他只好脫了襪子,把跳蛋包住了撿起來揣在兜里,然后拉著江霖從后門出去了。他打電話叫來一輛車,兩人一起回到賓館。 快要十一點了,江霖身心俱疲,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強撐著卸了殘妝,仔仔細細洗了一個澡。 他從浴室里出來,陳知行站在房間里等他,說道:“那東西我已經處理掉了。你換下來的戲服也臟了,我叫酒店干洗了再送回劇組?!?/br> 江霖最狼狽的樣子都給陳知行看去了,簡直沒臉抬頭看他,甕聲甕氣說道:“謝謝你……” 陳知行欲言又止,進浴室拿了戲服出來,終究還是忍不住,說道:“江霖,作為你的經紀人,我沒資格干涉你的私生活,更何況我在這方面的知識十分欠缺。但我覺得,綜合來看,你還是盡早抽身比較好。顧叔叔確實是個大人物,確實能給你帶來很多幫助,但你要是被他折磨得精疲力竭,這不是……不是一個健康的心理狀態。有朝一日你成了大明星,但又得了抑郁癥或是出現別的什么問題,那還值得嗎?” 江霖說道:“你也知道,當初是韓總介紹我認識顧先生的,韓總讓我做的事情……我沒有拒絕的權力?!?/br> 陳知行說道:“其實若冬已經后悔了?!?/br> 江霖說道:“嗯,韓總跟我說過,顧先生通過老韓總敲打過他了?!?/br> 陳知行說道:“不止是敲打兩句那么簡單,大舅他——喔,若冬的爸爸就是我大舅——老韓總不相信若冬能自己管住自己,他覺得若冬肯定還會招惹你的,所以找了個由頭把他支去澳洲了,說是讓他打理澳洲的房產,其實就是怕他留在這里惹是生非?!?/br> 江霖一愣,說道:“韓總出國了?” 陳知行說道:“若冬覺得很丟臉,當然不會跟你說這個?,F在他在澳洲遠程辦公,幸好他向來沒正經管過事,公司缺了他照樣轉?!?/br> 江霖說道:“啊,那么擔子都落在你身上了?!?/br> 陳知行無奈一笑,接著恢復嚴肅表情,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大家再怎么后悔也沒用。我建議你自己保護自己,盡量找到一個你能接受的方式和顧叔叔相處,不要一味順從他的所有要求?!?/br> 江霖若有所思。 陳知行安慰道:“就算這一條實在行不通,你也不要氣餒。以后你們處得久了,我猜他會對你好一些的?!?/br> 江霖想了想,問道:“顧先生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上次也問過韓總,韓總懶得跟我說?!?/br> 陳知行說道:“顧叔叔是老韓總那邊的人脈,往年家里辦紅白事的時候,我見過顧叔叔幾回,說實話跟他完全不熟。但聽說顧叔叔其實比老韓總年輕,很有才干,家里背景也不錯,現在又升得這么高,所以老韓總這些年一直很小心維護這個關系?!?/br> 江霖心想:“那我要是和顧先生鬧得不愉快了,不止自己遭殃,還要連累韓總和老韓總了?!?/br> 這里面復雜的人際關系好像一張大網,讓他頭昏腦漲,呼吸艱難。 陳知行叮囑他早點休息,然后匆匆離去。 江霖直挺挺躺在床上,明明累得要命,但胸口悶悶的想要嘔吐又嘔不出來,瞪著眼睛無法入睡。 手機就放在旁邊,可他不敢打開,不敢看人們的議論。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說不定根本沒人關注他的直播表現,大家都去看任琦了,不會有很多人議論他的…… 或許他是在盡力拖延明天的到來。 此刻好像有一把斷頭刀懸在上方,明知它會落下,但自欺欺人不去看它,就能裝作它不在那里…… 咚咚咚,是敲門的聲音。 江霖慢吞吞下床去開門,起身感到一陣暈眩,打開門的時候視線還有些模糊,過了幾秒才看清是助理桃桃。 桃桃滿頭是汗,一副很緊張不安的樣子。 江霖一下子愧疚了,忙道:“不好意思,剛剛沒有等你一起走,任琦團隊的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桃桃眼眶立即紅了,說道:“江哥,網上現在鋪天蓋地都在黑你!好多人發微信打電話問我你今晚直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關掉手機,我……我好害怕,我想問問你怎么辦?陳先生跟你在一起嗎?你們商量出解決方案了嗎?” 江霖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虛脫地抓著門框,幾乎站不住了,暗想:“怎么事情總是往最糟的方向發展?” 但矛盾的是,他心底某處隱隱約約感到如釋重負:斷頭刀已經落下,那也沒必要再惶恐了。既然事情糟得不能再糟,那還能怎樣呢?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