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無法自持

    季星辰出了偵探社大門，他望了望下午的刺眼的陽光，有了片刻愣蒙?，F在就直接去學校找她嗎？可是現在是周末，她很有可能不在學校，但她資料明明就不是本市的人，周末又能去哪里呢？

    他拿出手機才看到有好多未接電話，突然就想到自己打了那管理員的事情肯定已經引起軒然大波了，該死的，不會家里人都知道了吧！

    正要給姐夫打個電話，也只有姐夫現在最清楚這件事，哪知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為了不影響自己所以他剛剛在車上就已經將手機調成震動了。

    他一看是老媽的電話。

    “喂，媽?！?/br>
    “寶貝兒子，你終于接電話了?！眒ama聽到季星辰的聲音，及興奮又故意壓低聲音的開口。

    “怎么了？干嘛給我打這么多電話，是不是我……”

    “聽我說兒子，這幾天千萬不要回家！”林小凡趕緊打斷他，更加低聲的道。

    “到底怎么了？”季星辰一頭霧水。頭一次mama竟然盼著他別回家的。

    “你是不是在給那個不孝子打電話，把電話給我！”手機那頭突然傳來了季臨風的聲音。

    “我沒有沒有……”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嘈雜聲，然后他聽到了季臨風嚴厲的聲音：

    “季星辰，如果你還不想從家里除名，你就立刻給我回來！”

    “好，我馬上回來?！奔拘浅秸f完掛斷了電話，發動了卡宴往家里開去。

    電話另一頭的季臨風卻有點發愣，怎么他這句話這么有威懾力嗎？季星辰居然沒做任何反抗就答應了。

    “兒子怎么說？”林小凡看著季臨風怪異的表情。

    “他說他馬上回來?！奔九R風感覺自己都被他那么干脆的答應的話說的沒脾氣了。

    “老爺呀，我求求你了，千萬別打星辰啊，他從小身子就不好?！绷中》餐蝗灰幌戮涂蘖顺鰜?，作勢就要跪下來。

    這一次季臨風沒有半點要攔著她的意思，一直看她哭著曲著腿要跪不跪的樣子。他次次都被她這一招騙過去，這回說什么他也不能心軟了。

    看著老爺一幅無論你干什么我都高高掛起的樣子，她一狠心真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但也就她膝蓋挨著地面的一剎那，季臨風趕緊扶起了她。

    “哎，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害了他，害了他??！”季臨風將夫人扶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沒想到她真的為了她的寶貝兒子做到這個地步。

    “不會的，老爺，星辰肯定是因為什么事情才會這樣的。他心里想什么的我這個當媽的最清楚不過了，我們再給他一點時間，說不定他就處理好了那些事情的?！绷中》仓共蛔〉牧鳒I，她就是確信，他的孩子并沒有變壞。

    “慈母多敗兒??！你呀！”季臨風深深的嘆了口氣，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一個多小時后，季星辰回到了季家的大宅，而與此同時，季星雅也得到了季星辰租的房間的具體位置，以及已經配好的一把鑰匙。

    公司的問題也處理的差不多了，雖然星揚并沒談下那位客戶，但是已經約了下車再次談判的時間，這就還有機會。此刻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出租屋里到底有什么，本來是想叫星揚一起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叫方圓一起，他知道位置也好隨時幫她關注著呀！

    她掏出手機快速給方圓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就再次來到停車場，腳上的傷已經由秘書幫自己敷好了藥。雖然還有點隱隱作痛。但已經不影響行走，她快速發動賓利往學校附近那個小區趕去。

    她已經事先告訴了方圓那小區的具體位置，十幾分鐘之后，她在那小區樓下看到了正抬手相望的方圓。方圓看到她的車也趕緊朝她走來。

    “我們這樣做不好吧！”方圓將季星雅從車里扶出來，看到她腳踝已經上了藥，才少了一分擔心。

    “難道等到給我弟弟收尸那一天就好了？”季星雅根本懶得理他，她急匆匆的走到地址上的那個單元，又咚咚咚一口氣爬上三樓，累得在樓梯口喘氣不已，居然還是個樓梯房。

    “我說你慢一點啊，明明腳都受傷了，還這么急躁。萬一星辰在房里怎么辦，我們還是先敲門吧！”

    方圓看她確認了門牌號就拿出鑰匙想趕緊開門。

    季星雅聽她這樣說，也覺得有理，于是啪啪啪的拍起們來，半天里面都沒有一點反應，她再也忍不住拿起鑰匙就插進了鎖孔。

    “啪”的一聲。門開了。

    這是一間非常簡單的一室一廳，客廳除了必備的家具也沒有其他東西，季星雅大邁步往臥室走去，一進去她就大叫了一聲。

    “怎么了？”后面的方圓也趕緊來到臥室門口，他看到里面的景象也驚呆了。

    臥室床對面的那面墻上，密密麻麻的貼著很多紙

    條和照片，看得出來了有些是用A4紙打印并且裁剪的，有些卻是從舊報紙中減下來的，整整貼滿了一面墻。

    方圓走近看，全部都是關于一個叫顧忘憂的女孩子的報道，他忽然記起那不就是五年前那個轟動霖市的殺人案的犯人嗎？而且整張墻的中間，還貼了許多當時電視上報道的女孩受虐待的身體的照片，一張一張現在看來還是那么觸目驚心。

    難道季星辰每天晚上都是看著這些照片入眠的？太不可思議了。

    “他瘋了，他瘋了！”

    季星雅看著滿墻的東西，眼里滿是驚恐，那是方圓活這么大第一次看到季星雅竟然會如此害怕，她伸手就要將那些東西撕下來。

    “別撕！你想讓星辰發現有人來過嗎？就算你撕掉墻上這些東西，能撕掉他心里的嗎？！”方圓大吼出聲，這是第一次他這樣大聲跟季星雅說話。

    “那你讓我怎么辦？”季星雅也大喊出聲，癱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她沒轍了，真的是沒轍了，自己的弟弟已經心里變態到這種地步了，她還能怎么辦？

    “冷靜，先冷靜下來！我們先去客廳坐一下?！狈綀A扶起季星雅往客廳走去，又順手將臥室的門關上，天吶，星辰的內心到底有多強大??？要是讓他天天對著這些照片睡覺，他非精神崩潰不可。

    季星雅已經癱軟的不成樣子了，她全身都靠在方圓身上，完全是被方圓抱著坐到沙發上的，短短一個下午她受到的打擊簡直就是顛覆了她這么多年的整個認知。

    從冰箱里拿了一廳啤酒遞給她，她咕咚咕咚的喝下大半，這才沒剛剛抖的厲害了。

    本來想倒點熱水給她喝，找個半天連個燒水壺都沒有，不得已就打開冰箱，哪知居然全部都是啤酒，他甚至能想象每晚季星辰躺在床上，喝著啤酒看著對面墻上的恐怖畫面了。

    “你今天要我查的也是顧忘憂這個女孩子吧！我肯定我們學校里面沒有這人?！狈綀A突然就想起了下午的事，他還專門拜托檔案室的熟人幫他查了。

    “是啊，死人怎么可能查得到呢？”季星雅拿著啤酒，癡癡的開口，她的聲音都有點不像她自己的了。

    “你說什么？”方圓大吃了一驚，當年不是說這個女孩子只是被關在看守所嗎？怎么就死了。

    “我找阿華查過了，他說這個女孩子成年那天就被秘密處決了，據說都是當年那個顧家的后人做的手腳?！?/br>
    可惜那個阿華查到的正是魏凌空放出來的煙霧彈。

    “真的嗎？那星辰知道這件事了嗎？”方圓聽著簡直像那些地下黨諜戰片一樣，還有秘密處決這一說？

    “不知道，我說我今天下午才從阿華那里知道星辰在找這個女子，我甚至連他找這個女孩子的原因都還沒有搞清楚，哪里還知道他知不知道這個女孩已經死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季星雅說話的邏輯還這么順暢。

    “那就先不告訴他?！?/br>
    “為什么？”季星雅非常驚訝。

    “你想啊，星辰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到這個女子，如果直接告訴他這個女孩子已經死了，那就相當于在他心里放上那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嗎？”方圓仔細分析，旁觀者清這句話始終是有些道理的：“至少讓我們先弄清楚他到底為什么要找到這個女孩子再說！”

    “可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季星雅真是關心則亂：“那個女子一直被囚禁在那深山別墅里，后來就直接去了拘留所，法院，少管所。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點！”

    “你就這么肯定，你24小時都看著你弟弟了？”方圓覺得她太武斷了。

    “我弟弟天天在學校上課，平時連校門都很少出，哪里還需要我看著他？”季星雅任然據理力爭。

    “你都說了那都是平時了，那周末呢？假期呢？他不可能從來沒有出去玩過吧？”

    “可是那女孩子一直被囚禁在深山里……”季星雅又繞回去了　　。

    “好了好了，我們不再爭執這個話題了，你同不同意我剛剛說的那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方圓覺得現在還是撿要緊的說的好。

    季星雅看了看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也認可，那我們就當這件事從來也沒發生過，你先聽我說完！”

    見她又要張口，他趕緊打斷她：

    “因為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星辰為什么要找那個女孩子，所以我們只有先保持沉默，我答應你我就算每晚跟著他也會將這件事情搞清楚，另外這件事情你不希望爸媽知道吧！”

    季星雅緩緩搖頭。

    “好，既然你也這樣想，就真的當成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特別是在星辰面前，不要表現出任何異樣，你這樣才是在幫他！”方圓最后的幾個字深深的震撼到了星雅。

    “可是我怕……”她又要哭出來了。

    “別怕別怕，有我在，我會看好他的?！狈綀A將星雅緊緊抱在懷中，輕拍她的背安撫她，有好久他們沒有這樣一起擁抱過了，心里躺過一絲暖流的時候，下身竟然也離奇的有了反應。有多久時間他沒有這樣的沖動了，他忍不住想親吻在他懷里瑟瑟發抖的女人。

    這時星雅的手機卻想了起來，二人稍稍分開了點，一看到來電顯示，她再次露出驚恐的表情：“是爸爸，他肯定是打來問星辰的事情！”

    “讓我來接?！彼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爸爸，我是方圓……哦，星雅在我旁邊，我們還沒有找到星辰……哦？是嗎？那我們馬上回來?！?/br>
    方圓掛斷了電話。

    星雅一臉期待的望著他，這又使他心里一陣激動。

    “爸爸說星辰已經回家了，讓我們也趕緊回去?！狈綀A起身想拉起星雅。

    “我公司還有點事……”星雅怯怯懦懦的開口。

    “星揚都已經在趕回去的路上了，就差我們倆了，走吧，逃避是沒有用的?！?/br>
    方圓向她伸出了手，季星雅多希望自己現在能當一只縮在殼里的烏龜呀！

    “我平時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季星雅去哪里了呢？”方圓有些好笑的看著現在露出如此畏縮表情的女子。

    “激將法對我沒用，我對弟弟的感情你不懂！”

    她說完還是拉住了他的手。

    當二人匆匆趕到季家別墅的時候，季星辰已經在大廳的地板上整整跪了一個小時了。

    看到星雅進來的時候，林小凡像看到救星似的，趕緊拉她走到季星辰面前，哭著說：“星辰已經跪了好久了，你趕緊跟你爸說下，讓他放了星辰吧！”

    季臨風就坐在季星辰面前的沙發上，他聽到林小凡這樣說，冷哼一聲道：“誰也別想替他求情，今天不好好教訓他一下他還真要無法無天了！”

    坐在另外一旁的季星揚向季星雅傳來一個無奈的眼神，顯然他已經懇求過爸爸了。

    “那個，跪一跪也挺好的?！?/br>
    季星雅兀自在另一張側面的沙發坐下，方圓也坐在了她的旁邊。

    季臨風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季星雅，就連一直跪著低頭不語的季星辰也抬頭看了她一眼。倒不是她沒有為自己求情，實在是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季星雅只是看著面前的虛無，誰的眼神也沒看，特別是季星辰的眼神，她簡直是故意躲過的。

    “你這死丫頭，平時不是最喜歡星辰的嘛？怎么說出這么絕情的話！”只有大條的mama氣的打了星雅一下，那一下都被一旁的方圓貌似不經意的接住了，她有些尷尬的又坐回季臨風旁邊。

    “說吧，你今天做了什么事？”季臨風見人都齊了，才威嚴的開口。

    “打老師?！奔拘浅胶芸炀驼f出了這幾個字。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老師都敢打？你說你做錯了沒有？”季臨風見他這么輕松就承認了，心下更氣了。

    “錯了?！奔拘浅接珠_口。

    “錯在哪里了？”

    “不該打老師?！?/br>
    這感覺簡直就像是一個老爸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學三年級的孩子一樣，方圓忍不住又有點想笑，偏偏看著兩個當事人都是一臉的嚴肅。

    “你知不知道大姐為了你的事情連公司的事情都不顧了，專門跑到學校去跟那個老師道歉。要不是她，你都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這一次季星辰沒有開口，他只是一直低著頭看著面前的地板。

    “你說說你自己這半個月都干了什么，美國好好的大學不上，非要回來?；貋砹艘膊缓煤米x書，天天逃課，竟然還在外面租房子??？星期一你必須把外面租的房子退掉，給我搬到學校宿舍去！”

    “好?！奔拘浅街皇堑恼f出這個字。

    “還有你的銀行卡信用卡全部交出來，以后每個月除了固定的生活費，你休息再從我這里拿到一分錢！”他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又道：“還有你們！誰都不許給他錢用，特別是你！”他盯著一旁的林小凡：

    “要是讓我知道你偷偷給他一分錢，你們全部都從這個季家除名！”

    季臨風的聲音很響亮也很威嚴，就連平時最喜歡跟他唱反調的林小凡也沒有半分異議。

    季星辰聽話的將褲兜里的錢包拿出了放在地上。

    “車鑰匙也給我交出來，一個學生老老實實在學校上課，開什么車！”

    季星辰又從另一邊的褲兜里掏出車鑰匙，和錢包放在一起。

    “以后的每個周末你都給我按時回家來，再讓我聽到你在外面惹是生非，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嗯?！奔拘浅接质禽p輕的應了一聲。

    “行了，起來吧！宋嫂，準備晚飯吧！我的飯給我端到書房來！”季臨風說著就徑直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寶貝兒子，趕緊起來吧！”

    見季星辰還跪在地上，林小凡趕緊上前想扶起他，奈何她力氣太小根本拉不起來。而季星辰由于跪在地上的時間太長，雙腿也沒了力氣。

    “哎，我說你們趕緊來幫忙??！”林小凡看著兩邊都還沒動靜的老大老二，氣不打一處來。

    方圓和季星揚趕緊起身去扶起季星辰坐在最近的沙發上，兒一旁的季星雅卻是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就起身徑直往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

    “哎，這死丫頭今天真是吃錯藥了。寶貝兒子辛苦了，腿都跪麻了吧！天吶，膝蓋都紅成這樣了，還走得動路不喔！”林小凡迅速拉起季星辰的休閑褲，將褲腿撩到膝蓋以上，看著兩個紅腫的膝蓋，忍不住又要低下淚來：“宋嫂，趕緊將跌打藥拿來??！”

    而季星辰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腿上的傷，他只是再次偏過頭疑惑的看著已經快走上樓的季星雅，眼里的異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