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凡轉機

    “我能問個問題嗎？”

    這時坐在最后一排的哪家不知名的報社記者突然站起來，他伸手高高舉起手中的平板，大家的視線紛紛都轉向他，幾十臺攝像機也一致對向他。

    警察局長太陽xue不自然的跳了跳，不好，這感覺不妙啊，他本想示意后門的警員，哪知那個記者已經開口了。

    “我剛剛一直在網上看民意調查，大部分網友都對警局的神速破案表示贊賞，但是……”

    他說了但是，警察局長忍不住抽了一張面前的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該死！不是所有記者都已經打點過了嘛？怎么還多了這么個漏網之魚。

    “大家不覺得這個案件的疑點太多了嗎？為什么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會殺死養育她這么多年的科學家夫婦？要知道他們可是科學家誒，能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該是多幸福的事情！”

    男子故意以疑問句開頭就是想引起大家的共鳴，讓大家都去思考這樣的問題，然后他又拋出了一句：

    “大家要知道人之初，性本善，哪里有小孩子一生下來就是惡人的？可是顧忘憂才十三歲，為什么會變成一個殺人狂魔，殺的還是自己最親的人，平常大家看到的熊孩子都跟父母教育，身邊環境，成長過程有莫大的關系，是不是顧忘憂一直過著非人的生活，才造成了她這樣畸形的思想？”

    “請注意你的言辭！”律師團里以為比較年輕的律師坐不住了，他不就想說顧氏夫婦虐待了自己的養女嘛？

    “大家剛剛也聽到顧忘憂說出那句他們該死的話時，心里的恨有多重，為什么我們不調查清楚這件事，要知道，虐童案在我國也是大罪，特別還是顧氏夫婦這樣有名的科學家還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來！”

    男子義正言辭的聲音再次喚醒了大家的良知，是??！平時在新聞里看到多少虐童案不都是激動憤恨，現在的孩子疼還疼不過來，誰會想到去傷害呢？

    “住口！沒有證據不要胡說八道！”警察局長沉不住氣了，他站起身來氣憤的指責那名默默無聞的記者：“你是哪家報社的，信口雌黃！把他帶出去！”

    門口的警員立即架起了那名記者。

    “我有證據，等等，讓我說完！”記者奮力的掙脫警員的鉗制，絲毫不畏懼局長的眼神。

    “對，讓他說完，我們都有言論自由，讓他說完！”

    現場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霎時所有記者都異口同聲的喊起來：“對，讓他說，讓他說！”

    開玩笑，這么勁爆的話題又會登上明天的頭版頭條，哪能就這么輕易的放過，不，不止明天，估計接下來的一周都是這樣的話題啦！

    “大家看！這就是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在醫院偷拍到的，顧忘憂背后的傷痕！當然還有更多地方我們大家根本無法想象的傷痕?！?/br>
    他將平板遞給在場的記者，大家看完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顧忘憂十三歲，可是我們剛剛也在屏幕上看到了，她那小小的身體跟十歲的孩子差不多，還那么瘦弱，簡直是嚴重的營養不良！”

    是啊，季星辰深有感觸，她一身除了骨頭應該就剩下皮了，這樣骨瘦如柴的軀體，怎么他還對她產生了那么大的興趣呢？

    這個問題季星辰在以后的日子里會更深有感觸！

    “大家再看她背上的鞭痕，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據我們同事向醫院打聽到的，她身體其他部分還有密密麻麻的全是注射的針孔！”電視里的記者又開口道，平板已經傳到了警察局長手中。

    “就憑你一面之詞嗎？隨便在網上下載一張圖片還想讓我們相信？”局長看著那張照片，內心雖然震動表面確是一片風平浪靜。

    “是不是我的一面之詞大家只要去看看醫院的檢查報告就行了，不對！怕你們篡改結果，重新再給顧忘憂做一次檢查！我們大家都去！徹夜守著醫院，等著結果出來！”男子再次煽動在場的記者，為了以防萬一他已經通知單了一些有名的媒體先在醫院駐守，就怕警局轉移目標。

    “是啊，我剛剛看那個孩子那么小，說話聲音也那么小，怎么也不像一個殺人犯呀？是不是給逼急了？兔子逼急了還跳墻呢！”

    “我剛剛好像看到她病服沒遮到的地方，特別是那個脖子上，好像有掐痕，鎖骨那里好像也有傷痕呢！”

    “你這么說我好像也看見了，深深淺淺的，是有點印記?！?/br>
    前面幾排離得近的記者都忍不住開口，漸漸的傳得整個在場記者都聽到了，他們這一回想，好像真的是這樣，盡管那攝像機離的很遠，但好像還是能看到，可見當時問話的警員肯定是看的一清二楚。

    “把那個問話的警員叫出來，當面對質，他離那么近不可能沒看到！”不知又是哪個記得說了一句，在場的總有那攪和不嫌事大的。

    “對，讓他出來對質！他可是人民警察，他要是敢說假話要受到我們多少人唾棄！”

    “對，叫他出來！”

    “叫他出來！”

    又是一陣起哄，現場已經完全一片失控，顧家的律

    “好了！大家安靜！”

    律師團早就沒了蹤跡，警察局長又接到上面的來電，忙的不可開交。

    局長終于接完了電話，這事兒他是兜不住了，他大吼一聲，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那位警員還在醫院！”

    “走，大家都去醫院！正好去醫院守著，等著檢查結果出來！”

    又是那個記者，他走到局長目前，要回了自己的平板。

    “你到底是哪個報社的？”局長咬牙切齒的開口問道。

    “您沒必要知道，局長，我是屬于人民的報社！”男子說完露出一個皎潔的微笑，跟著大部隊往醫院進發了。

    既然上面已經放棄了顧家那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局長內心一片坦然，他是個大老粗，但也知道孩子是祖國的花朵，哪經得起他們這一折騰，特別是看到那個檢測報告，他媽的要不是他還是個局長真是要往那兩具燒焦的尸體上吐兩口唾沫。

    新聞發布會結束了，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了，后續的報道估計也要等到明天才會出來了，季星揚剛剛太過于專注，現在才起身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哎，好久沒看到過這么有意思的新聞了，霖市怎么過段時間就發生些這么個事情啊，那對科學家夫婦太變態了！好期待明天的頭版頭條哇！”

    季星揚在那邊嘮叨不斷，連他都這么多話了，不知道那些外面的大媽大爺都說成什么樣子了，季星辰卻是一直的沉默不語，他望向窗外，今晚沒有星星，月色卻是很好，不知道她的心情會是如何呢？

    “你小子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過夜??？還發燒嗎？”季星揚突然抬手摸向他的額頭，季星辰不習慣的偏頭躲開。

    “不用了我沒事了，你回去吧?！奔拘浅疥P掉了電視躺在了床上。

    “你小子，哎，那個記者可真是的威風啊，敢正面跟警察局長杠上，我要不要也去考個記者證來玩玩呢？”

    季星揚關掉了屋里的燈，他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季星辰這才再次睜開眼，他有一點傷感，又有一點驚恐，檢查啊，那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另一家市級醫院的大門口，圍著大批記者，甚至還有好多附近的群眾都來圍觀了，大家都在一起議論紛紛，又對醫院里指指點點，里面早已經是戒備森嚴，特別是住院部三樓的一個房間，被好幾個警察把守著。

    顧忘憂就在這個房間里，她靜靜的趟在床上，下午已經睡了一覺，她現在異常的清醒，望向窗外的明月，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平淡，樓下斷斷續續的討論聲就好想是與她無關似的?？善褪悄莻€最中心的人，是習慣了吧，將自己置身事外。要不然怎么可能會活到今時今日，不知道哥哥那邊進行的順利與否，這僅僅是顧忘憂唯一擔心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聽到了那樣的話，她這樣一個本來就把生死看得很淡的人怎么會起心去殺他們呢？是了，這一切都是他們逼自己的，就算是每晚被噩夢纏身，每晚都夢到那兩具向她索命的焦黑尸體她也無所畏懼！

    窗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輕揚的笛聲，顧忘憂細細的聽了一會兒，終于露出了這幾天來最輕柔的一個微笑，滿意的睡了過去。

    可是季星辰卻是一夜無眠，盡管他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腦子里面卻還是那些揮之不去的影子，這樣是事情在半年內都一直折磨著他，以至于他中考發揮失利，只考了一座很一般的高中，幸好季家在霖市也算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父母的一點點關系就讓他進了霖市最好的高中，本來父親是一直不恥于這樣做的，但是敵不過林小凡的軟磨硬泡，當媽的一直認為是那次高燒將兒子的腦子燒糊涂了，一直都心有愧疚，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第二天的頭版頭條毫無疑問就是這兩天沸沸揚揚的謀殺案件，雖然早已經有心里準備，但是看到報紙，看到電視報道的人還是忍不住憤怒落淚，更甚的網上好多人都說要殺了顧家全家，全都給他家寄去了花圈紙錢。

    到底有多讓人恨的咬牙切齒呢？

    那些新舊不一的鞭痕掐痕還有大腿那些密密麻麻的針孔也就算了，（其實很多人還是算不了的，特別是那些針孔，不曉得那對殘忍的夫婦究竟對小女孩做著怎樣慘無人道的試驗）根據醫院的檢查結果這起碼是八年新新舊舊有上百個針孔才會形成的恐怖傷痕，那些鞭痕更不用說了，好多都是打在骨頭上，那可是會影響孩子發育的呀！

    最最可氣都就是那份檢測報告，就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顧忘憂被性侵被強暴，滿身都是咬痕掐痕，非常新鮮，而且下體被撕裂的非常嚴重，連醫生看了都忍不住落淚，里面還有處女膜破裂的痕跡，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禽獸養父做出來的令人發指的行為，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小女孩才忍不住要在他們晚餐里下安眠藥。

    雖然留在顧忘憂內褲上的精斑無法確認就是那個禽獸養父的，本來科學家就比較神秘，尸體又被燒成那樣了確實無法比對，但是連警察都默認了這就是那人干出來的慘絕人寰的事情，廣大民眾又怎會還有其他想法，霎時霖市就陷入了對顧氏家族瘋狂的討伐當中，哪里還管殺人的事情呢？畢竟是他們干出來這么禽獸不如的事情來，顧忘憂才是那個最可憐的受害者。

    季星辰一早上起來打開電視就看到那些雖然模糊處理了但還是令人無比反胃的圖片，他一陣干嘔，而且這里面最嚴重的竟然還是他一個十五歲初中生造成的傷害，說出去還有誰會信呢？不，他肯定的是不會說的，他還有大好的前程，怎么會因為這件事情就葬送了自己……

    等等，季星辰終于想到了，為什么她會找上自己的理由，她正式因為這一點才找到了還是學生的自己，她就是想引起大眾的這個反應，打得一手好感情牌，現在大家都來關心她，誰還管那兩個是怎么死的，如果沒事說不定現在還會被人補兩刀。就是這一點更讓大眾站在她這一邊，而找上自己正好是因為自己還是學生，她斷定自己肯定會一直保守這個秘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沒有勇氣在公眾面前承認這件事情是他做的。

    有一點季星辰猜錯了，就是任何男人在遇到這樣的問題都會保持沉默，在滿城皆知人神共憤的情況下，誰還有勇氣去擔起這個責任，除非他真的是不想活了，說出那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引誘自己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大羅神仙也不會相信。至于顧忘憂為什么會找上他，她不是沒有考慮過成熟的中年大叔，這類人更加會保守秘密，也更容易上鉤但是當她孤零零走在街上看著那些人時，忽然就失去了勇氣，直到他經過了她的視線，他高高瘦瘦，像一道陽光似的，雖然在這陰暗的黑夜里，她就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電視上已經開始有記者隨機采訪街上行人的片段。

    “大媽，你對這次事什么看法？”年輕的女記者攔住了一位提著菜籃的中年大媽。

    “看法？能有什么看法，那對夫妻簡直不是人喲……嘖嘖，那么小一個孩子，十幾年啊，折磨了人家十幾年，豬狗不如哇……”

    “咳咳，大媽，是八年，八年時間?！迸浾吆眯牡拇驍嗟拇髬尩奶咸喜唤^。

    “八年那也不少了哇！也不曉得那娃還能正常長大不喲，這心里得受著多大的委屈啊，我孫女也跟她一般大，那在家里可跟小公主一樣的?！辟I菜大媽說著還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女記者適當安慰幾句，趕緊攔下另一位行色匆匆的大叔。

    “你說那對狗娘養的夫妻啊，簡直就是國家的敗類，我呸！他們顧家簡直不要臉，欺人太甚！換我哪能讓他們死的這么輕松喲！非得…..”

    彪悍大叔的話被殘忍的消音，記者趕緊轉到下一位，看樣子是一位初中女生。

    “真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內心得有多強大呢，才能承受得住這么多年，換我早就受不了自殺了，她識不識字??？怎么沒有向外界求救呢？”

    “好的，該女同學的觀點并不代表本臺觀點，大家也看到了，街上的人對于這件事都是憤憤不平，可見顧氏夫婦這件事引起了多大的不良反應，已經有記者去顧氏老宅討要說法了，后續報道敬請關注……”

    女記者的話漸漸遠去了，季星辰關掉電視，又拿起了手機。

    果然網上更加的不得了，有人甚至組織起來要去滅了顧氏全家。

    “誰曉得那老宅子里得有多少尸骨哇？居然拿活人來做實驗，他媽的怎么不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做，禍害人家的孩子算個什么事嘛？

    就是哇就是哇，他們那死去的孩子不會就是不堪折磨才那么早就死了的吧！

    對對，這個太有可能了。

    不管怎么說，老子真是氣得要死，那女孩早來找我，我哪能讓他那么容易就死了，不把他們關在那屋子里虐他個千百遍，說實話我們這些天天刀口上舔血的人也不能這樣折磨人啊，那是要下十八層地獄，遭千刀萬剮的。

    喲，大哥，聽你的口氣是社會上混的呀？光在這嗶嗶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去那顧家老宅啊，聽說現在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多保安，連記者都擋在幾百米開外呢！

    ??？那我買的那些花圈蠟燭不是浪費了嘛，生出這樣的雜種居然還有臉不出來道歉，勞資馬上又去買，就在家里給這一家人貢上！

    哪些要報名去顧氏老宅的，在我這里報名了，我們車輪戰輪番出動還怕撬不開那幾百號臨時保安。

    大哥我想你搞錯了吧，臨時保安？人家那是反恐部隊在里面護著呢，你去，幾個催淚瓦斯就有你受的了。

    什么？居然國家還派人保護這一幫敗類？國家不是我們這群勞苦大眾養著的嘛？媽的，拿著我們的錢，保護這群雜種，這個國家是要敗了嗎？看來我得考慮出國了?！?/br>
    看著這些人越扯越遠，季星辰關掉了手機，正好這時老媽也正好提著早餐進來。

    “兒子，今天還好嗎？我帶了你最喜歡的海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