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橙和藍紫。

    她們是一對堂姐妹。

    白橙喜歡藍紫，藍紫也喜歡白橙。

    她們所在的家族十分富足，也十分病態。

    家族的老大將女人的價值物化，貶低。家族里的男性普遍要比女人高級，是個父權制家族。

    家族里的人也是神經病。

    白橙和藍紫自小在這里長大，好在她們的叔父十分疼愛她們，并沒有讓她們沾染到這些骯臟的傳統。

    他是這么說的，“你們是家族里的一對寶藏，不可以被所謂的家族傳統污染?！　?/br>
    當時她們十歲。

    在這之后，她們在叔父的安排下能夠去上學學習，不用去頻繁記住那些“該被記住的家族女性應該傳承下來的禮儀”。

    又過了幾年，她們十六歲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家族里的男性無不感慨。

    “我們家族的基因真是完美?！?/br>
    在這段時間，白橙和藍紫也確立了她們之間的關系。

    白橙愛藍紫，藍紫也愛白橙。

    可惜不久之后她們的戀情還是被發現了。

    叔父在她們的房間安裝了攝像頭，每一年都會檢查一次。

    這是第十七次。

    新年。

    房子里喜氣洋洋的紅色透過窗戶映照在兩人蒼白的臉上。

    叔父把她們帶走了。跪了一天的她們腿腳幾乎斷裂，無法行走。

    所有人都不在乎。

    有一個人在乎。

    是她們的遠房親戚，叫黑眼。

    黑眼請求他的父親和族長。

    這是家族里的男性，他們很快就同意了，不會把她們“銷毀”掉。

    只是懲罰一下。

    于是叔父還是將她們帶走了。而黑眼的眼里，滿是:我救了你們。

    感謝我吧。

    白橙和藍紫被關在了地下室，被叔父注射奇怪的東西，還把許多蠕動的蟲子塞到她們被斬斷的腿上。

    ……

    懲罰進行了一年。

    終于，她們“痊愈”了。

    她們不再雙手緊握，不再笑意盈盈地看著對方。

    她們的腿腳也完好了。

    甚至比“懲罰”之前還要美麗。

    家族里的人們笑著稱贊叔父。

    她們二人也只是笑著。

    她們今年已經十八歲了。

    可以結婚了。

    結婚的對象不出意外，是家族的男性。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他們會在家族里選擇女性進行繁衍，雖然產出了許多的畸形胎兒，但那是必須付出的代價，不是嗎？

    看啊，因為那些畸形胎兒已經承受了代價——為了家族的榮譽，那是他們的榮幸。為此生出來了的兩個美麗的女性，是為了家族的傳承。

    黑眼一直喜歡藍紫，他也表示，雖然自己的家中已經有了三個妻子，但是他想要她。

    藍紫的哥哥們表示可以和他們共享。

    二人靜靜看著，微笑不語。

    白橙被她的三太爺選中，在這歡樂的日子里，她們會為了家族的繁衍而鞠躬盡瘁！

    雖然懲罰結束了，但是為了維持她們的身體足夠支持長時間的生育，她們還是要去叔父那里繼續，不過這次不是“懲罰”，是“榮譽”。

    白橙和藍紫和蟲子結合了，有蚯蚓和各種幼蟲的結合，她們的身體耐受力增加了不少，雖然還不能像真正的蟲子一樣，但是她們的身體素質已經比普通人增強了許多倍，不過這也注定了她們的壽命極短，但是為了家族的未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婚禮的日期定在了她們二十歲的時候，在那之前她們的體內被安置了多個zigong。腸子，肺部，胃等器官，都可以切半，再切半！直到融入更多的zigong。她們的壽命太短了，需要物盡其用才行！

    藍紫被黑眼帶走。除了接受“榮譽”的時刻，她都會在黑眼的家里，白橙因為三太爺身體急劇惡化，被“大發慈悲”允許和藍紫待在一起。

    白橙和藍紫呆在一起，她總能在黑眼對藍紫圖謀不軌的時候出現，就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

    黑眼有點不爽，但是藍紫并沒有對白橙特意的行為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只是每次，都會殺一條魚來吃。

    黑眼見藍紫很喜歡窗外的風景，于是大發慈悲，第一次同意讓她出去院子走走，也允許了白橙的陪伴。

    她們看到周圍沒有人，也沒有攝像頭，對視了一眼，垂著的雙手緩緩地貼上了對方的手背。

    就像是不小心一樣，分開了。

    黑眼很喜歡日料店，每周都會消費幾次。

    這次是端午節前兩天，他帶著白橙出來，邀請的還有幾個他的好兄弟，他們說黑眼是最有可能成為家主的人　拼命地奉承。而黑眼也知道自己確實有這個實力。

    白橙想要去洗手間，和黑眼請示。黑眼毫不在意，在他看來，只要藍紫在，她就不敢隨便逃走，雖然每次她都會在他打算和藍紫親熱的時候來通報有客人打斷，但是她除了這些也做不了什么。

    她就是個為了家族生育的機器，什么家族的榮譽！黑眼心里并不把白橙當做人看，白橙心里明白。

    她走到洗手間，出去的時候去了隔壁的房間，她看到了那里有一把很漂亮的小刀。

    她笑著拿走了，房間里的人知道她在的家族不好惹，也就不敢說什么。

    那把小刀有個按鈕，一按下去，刀刃就會彈出來，她在自己身上試了一刀，刀刃很輕易就刺進了她的皮膚。

    于是她收起來　走進了房間里，坐在了黑眼的身邊。

    黑眼得意地朝他的好兄弟挑眉，并表示之后他當了家主，這個女人隨便他們玩。

    白橙見他們喝得差不多了，按下按鈕，突然瘋狂地把刀刃插進他的身體，她的力氣越來越大，旁邊隊伍男人都直接被她推到了墻上，黑眼被捅得渾身是血，但他還沒死。

    他的好兄弟也有些清醒，上來阻止白橙的行為。不知道為什么白橙的力氣出乎他們所料，她的力氣幾乎比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男性都強大，他們喝了酒，對身體的掌控也有些力不從心。很快地，白橙發現了其中一個人帶了一把手槍，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帶過來，不過她還是奪到手里了，對著黑眼的腦袋連開數槍，直到彈夾打空。

    “快沒時間了?！卑壮阮澏吨闷鸬厣系牡?。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她的身體已經被削弱了許多，本來可以更加……白橙不再多想，拿著小刀就要把黑眼的腦子割下?。?！

    她倒在了地上。

    身體不受控制，她想站起來，但是下半身不見了。

    她看向背后，是叔父來了。

    白橙的身體還是人類的身體，沒過一會兒就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再過不久，可能就直接死了吧。

    家族的族長知道白橙居然敢這么瘋狂，氣得說要把她救活，然后再打死！

    不過白橙已經死了，族長雖然生氣沒了一個好的培育器，但是還有一個藍紫，只要她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把白橙的份也努力下來，到死為止一直生下去就可以了。

    藍紫知道白橙死了的消息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特別的樣子，甚至沒有為她流過一滴眼淚。

    黑眼覺得藍紫終于明白了自己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雖然他對白橙把自己傷得幾乎瀕死而氣憤不已，但是叔父把自己救活了，這就夠了，藍紫的身邊，終究還是只有他。

    不過黑眼還是不高興。

    于是他讓人去把白橙的尸體挖出來，要踐踏成粉末的程度他才甘心。

    藍紫還是一樣，不同的是，她喜歡每天都吃魚了。

    黑眼總是問她，為什么這么喜歡吃魚？

    藍紫終于回答他了，不過她說，“我們的婚禮不是快到了嗎？”

    黑眼喜出望外，雖然之后不管怎么問藍紫也不回答他，但是他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藍紫的心了。

    藍紫今天繼續去了叔父那里。黑眼看著藍紫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到了叔父的地下室門口，監視的人在見到叔父之后就走開了。因為他們測出藍紫的體質和力氣都是普通女孩子的水準，只有白橙是異類。

    盡管如此，監視的人數還是從三人變成六人，本來除了和家族男性一起的時候，或者在家族男性距離不足十米的時候可以不監視的，不過現在看來晚上洞房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放松了。

    叔父走到最里面的一道門，沒有開鎖我，反而問藍紫和白橙喜歡什么顏色。

    藍紫說，“我是藍色，白橙是綠色?！?/br>
    叔父問為什么。

    藍紫說，“她是我唯一的春天?！?/br>
    叔父說，你的春天已經破敗不堪了。

    她說，我只愛我的春天。

    叔父不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轉身說了另外一個話題。

    “中秋節，是不是快要到了？”

    “嗯。還有三天?！?/br>
    “哦，過了中秋就是國慶……節假日剛好連在一起了?！?/br>
    “嗯?！彼麄冎g的話，好像只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談話。

    進了地下室，這里的一切都變了樣，到處都干干凈凈的，天空，樹木，街道，到處都像是真的一樣。

    藍紫站在街上，像是在等著什么。

    等了好久，她低垂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鞋子的影子。

    她沒有看她，只是任她牽起自己的手走在街上。

    她說，“藍紫，天上那架飛機好近?！?/br>
    藍紫說，“是啊?！?/br>
    她說，“你看，那只鳥和飛機一樣大，直接坐在上面了，會不會把飛機壓垮了？……咦？怎么飛過來時越來越小了？”

    藍紫笑著說，“傻瓜，近大遠小呀?！?/br>
    “那為什么它會坐在上面？”

    “因為……”

    她們手牽著手，像是一對關系很好的朋友。

    藍紫走在地上，她并不在意黏噠噠的腳感，也不害怕即將到來的危險，她最是不敢看她，只是怕她不在。

    白橙終于說了，“藍紫，你怎么不看看我？”

    藍紫停了腳步，牽著的手移動到了她的面前，她的腳還在。

    藍紫慢慢地抬頭，她的腰還在，她的身體……她的臉，都在。

    藍紫還是怕她不是真的，直到白橙抱住了她。

    “我還活著，你別怕我?！?/br>
    藍紫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哭著搖頭。

    “我現在的身體有一半是假的了，另外一半不是人的身體?！?/br>
    “我不在乎，我們是一樣的?！?/br>
    白橙把她的臉捧起，直直對視，“三天之后，我去接你?！?/br>
    藍紫點頭。

    “我才是你的新郎?！?/br>
    “我是，你的新娘?！彼{紫也笑著回應她。

    她們在一起一個小時了，叔父要開始做實驗了。

    做完了一切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藍紫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黑眼的家中，黑眼對著她噓寒問暖，和之前一樣，就連不知情的傭人也在旁邊說黑眼大少爺怎么怎么深情，就算家里有了三個老婆了對自己真正愛的人還是不一樣，還說為什么藍紫老是這么吊著黑眼，是不是想要黑眼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藍紫每天都聽著這些話，如果白橙不在了，她說不定會覺得，啊，黑眼對自己真好，明明家里已經有老婆了?！贿^她的心里就會開始反駁，那他的三個老婆就可以被忽略嗎？如果嫁給他，他也只會圖一時的新鮮，找到新的，她就是舊的，有什么區別？或者黑眼對她還挺不錯的?！睦锞蜁?，每天都把她關在房子里，最多只去過一次院子放風，這是愛嗎？黑眼人其實不錯，在家族里算是最好的人了?！绻悴诲e的話，那么這個家族還是毀滅吧。

    她沒有試圖過一次愛上黑眼，在和白橙在一起前就注定了她們是不會對除對方以外的人心動。

    在中秋節，藍紫換上了一身美麗的唐裝，黑眼穿著清裝?？瓷先?，像是郎才女貌的樣子。

    在家族吃了飯，照例對藍紫進行洗腦，然后賞月，藍紫跪在上面跪了一個小時，直到十二點，月亮出現了才允許下去。

    族長說藍紫看上去有點累了，允許她去樓上休息。

    藍紫被黑眼攙扶到樓上，雖然說是攙扶，藍紫的身體幾乎沒有什么重量，明明身體是一百斤的樣子，體重卻像是四十斤。

    黑眼并不覺得藍紫輕得過分，只覺得藍紫的重量是自己能接受的標準，是家族的女性該付出的努力。

    黑眼還要下去和家族的男性聊天商談事宜，送上去就走了。藍紫自己在廚房里殺魚，把魚洗干凈之后她沒有煮，而是抱著吃了起來。

    黑眼聊著聊著發現了自己的手機落在了樓上，回去拿的時候，就看見了藍紫抱著魚吃得滿臉都是。

    黑眼震驚于藍紫不愛惜她的儀態，呵斥她放下。

    樓下的音樂震耳，樓上的聲音漏不出去。

    “黑眼啊，”藍紫終于叫了他的名字，“你知道你每次過來的時候，我都感覺怎么樣嗎？”

    “怎……怎么樣？”

    藍紫笑著看他，突然暴怒，“我都想吐！我看著你我好恨為什么不是白橙！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不是她！你算什么東西！”

    “你！藍紫！你別太過分了！你以為是誰帶你出了主家？是我！沒有我你今天還能在這里站著嗎？就這個，你就得跪著謝我！我寵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你眀不明白？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

    “我去你媽的愛！哈哈……”藍紫笑出聲，“我去你媽的，我去你媽的！你要是不攔著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是你拆散了我們！”

    “你……你還神智不清？我明白，白橙從小和你一起玩一起長大，你只是把對朋友的依賴扭曲為了愛情，你應該依靠的是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才能護著你你明白嗎？”

    “黑眼，你知道我有時候也想要嗎？”

    黑眼看著她，以為她服軟了。

    “我每次啊，一想到了白橙，我就興奮……但是我不能碰到她，所以我每次都會殺一條魚……就當做我已經吃了她?！彼{紫說完突然把手里的魚丟了出去，黑眼側身躲過，藍紫跑到后院那邊的陽臺，沒有猶豫就跳了下去。

    “藍紫！”黑眼想跳下去，但是他忍住了，這個高度跳下去也有點危險，他轉身，結果看到了白橙舉著手槍對著他。

    “你……”黑眼的疑惑瞬間轉為憤怒，“你個賤人還活著！”

    “隨便你怎么叫?！卑壮刃π?，“黑眼大少爺，ed的滋味不錯吧?！?/br>
    “你！”難怪他這段時間一直沒什么動靜，他以為太累了沒想到……

    “叔父在你瀕死的時候順便把你絕育了，你再也沒有勃起的功能，也不能讓女人懷孕?！?/br>
    “你放屁！叔父怎么可能會這么做！他可是我們家族的男人！”

    “是啊，他是男人……”白橙笑出聲，“誰說他是??？”

    “他不是……怎么可能……”

    “他不是叔父，是叔母啊。不過換了個身體而已，驚訝什么？”

    “……你瘋了……”

    “在這里呆著我才會瘋掉，難為我的藍紫了?！?/br>
    “藍紫……！”黑眼想看樓下，白橙開槍把黑眼的胳膊打斷了。

    “別叫她，克隆的廢物?！笨粗谘壅痼@的眼神，白橙眼里的笑意更濃，“啊，我沒說嗎？叔父……叔母把你們每個人的基因都復制了一遍啊?！?/br>
    說完沒等黑眼反應過來，一槍爆頭，打死了他。

    “明明和上次一樣把腦袋都打碎了，你怎么可能再次活下來呢？”

    白橙到了叔母的房間，拿出了她早就購買多年的武器。

    “白橙……”叔母叫住了她?！鞍阉麄兘鉀Q了，我們就自由了?！?/br>
    白橙看了她一會兒，“……是的?！?/br>
    白橙出去了，不過一個小時，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地上是紅色的一片，在中秋節，無一生還。

    白橙卸下所有的裝備，她脫光了自己的身體，她的身體幾乎沒有了骨頭，軟綿綿的，全靠肌rou支撐，下半身是奇怪的仿真機器，白橙卸下，下半身露了出來——是一條像蚯蚓一樣的環節條狀物，長約三米。

    她扭動著畸形的身體，到了藍紫的面前。

    “我們一樣吧?！彼{紫問她。

    “我們是天生一對?！卑壮刃χё×怂?，把她的里褲脫下，扭斷了她的腰。把腰部撕扯下來時，藍紫一點也不痛苦一樣，只是熾熱地看著白橙。

    終于把腰部撕扯下來了，美麗的身軀丟失了一半，藍紫的腰部開始長出東西，一點一點扭動著伸出，慢慢長出來，是和白橙一樣的環節條狀物，只不過比她的短了一截。

    她們笑著看著對方，像是要把此刻的臉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記憶里。

    白橙的尾巴開始動了，它扭動著觸動了藍紫的尾巴，尾巴尖端是個小開口，白橙的尾巴慢慢地探進了藍紫的尾巴里面，直到最后進去了將近一米，白橙的尾巴才開始抽動，藍紫的臉上滿是欣喜，她的身體的尾巴里也伸出來一條更細的像是管子一樣的東西，緩慢地隨著白橙的動作進到她的深處。

    按照蟲子的本能，她將會在白橙的身體里和她結合，生出的孩子也將由她們輪流對半承擔。

    完成了一輪的交合，白橙和藍紫進入了地底，從此，她們將不再地面上出現。

    她們有自己的生活，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生活的住址就是這個地方。

    在上面是監牢地獄，在地下是神府天堂。

    叔母控制了所有的克隆人，輸入了她自己的選擇的好的記憶，成為了當家的族長。

    在地下室的天空，是她曾經的愛人做的，是真正的叔父做的。

    叔父很愛叔母，勇于對抗，也死于對抗。叔父的最后一次最終沒有活過來，叔母當時沒有傷心，只是把自己的樣子變成了叔父。

    叔父曾經說，蟲子是最自由的，尤其是幼蟲，它們有不知疼的天性，只有瞬時的肌rou反應，在人類身上遭遇痛苦時也能更好地保持理智。說完叔父問叔母，如果他到時候真的變成那副樣子，叔母還會愛他嗎？

    她當時是怎么說來著，哦，她說……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插科打諢一番糊弄了過去。

    她沒來得及說，會。其實很簡單的一個回答，她也心知肚明，就是來不及說出來。

    叔母看著她們扭曲交合的樣子，羨慕，懷念，遺憾……然后是釋懷。

    她扮成了他的樣子，做完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四年前——

    叔母問她們，如果變成蟲子可以逃離，愿意嗎？

    她們點頭，她們說，無論哪里，只要逃出這個地獄，我們愿意。

    可那是蟲子，脆弱至極的蟲子。

    她們說，如果真的脆弱，希望死的時候，她們是在一起的。

    叔母回想起兩個女孩子平淡表情下掩飾不住的愛意，還是答應了，把她們變成蟲子，幾乎沒有感情的蟲子。

    除了對對方的愛，和她們的外貌，她們的習性和身體機能最后會完完全全和蟲子變成一致，直到死去。

    叔母想，如果當時白橙沒有強烈的情感沖動，也許她們會被當做生育機器……不過做了也無所謂，她們的后代不會是人類，反而會把侵略進去的人類的身體作為食物，把蟲子寄生到他們身體深處，直到被蟲子從內部吃掉，破殼而出。

    她搖頭，把手上的事情解決了，就去讓人把后院那一片地方限制住不讓任何人進入，時不時投喂一些吃的在那里，在她管理的這段時間雖然也有人說在里面看到了人影，不過在那之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里有什么影子了。

    在她死后，她立了一份遺囑，要求所有人對人面蟲時都不能傷害，她們遇到危險時必須救治，不管接下去有幾代人，只要是他們家族的人，就必須遵守！這關乎他們家族的存亡。這句話也必須刻在家族遺訓上！

    在她死后，人們驚訝地發現叔母的身體同時有著男性器官和女性器官，而在她的地下室里，還發現了一副壁畫。

    那壁畫上是兩個半身的女性側臉相對，笑意盈盈，下半身則是惡心的蟲子的形態，緊緊地牽連在一起，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尾巴。

    “她們是戀人嗎？”

    “或許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