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夾得真緊
世上沒有永恒不變的事物,快樂不長久,記憶會消退,原本熾烈的欲望也會發生改變。甚至連這個世界也會在某天突然消失。 因為人類的血液帶著毒,無藥可醫,所以生活才會如一出悲劇。仿佛又看到虛空之中的計時器,距離世界滅亡的時間,越來越短。 大家都知道的,那一刻來臨之時,一切都會消失。 誰都阻止不了,連閻安文也無法阻止,忍不住想世界覆滅之前,有什么東西真正屬于過自己嗎? 那個時刻,他想抓的只有空胥的手。 宗陸死之前,送他的藍寶石戒指,閻安文一直好好保藏著,仿佛舍不得戴一般,就放在心口的位置捂著??墒羌词惯@樣,他感到和宗陸之間的連接也越來越弱了,直到最近他努力回想宗陸的模樣,腦海里卻一片模樣,唯有空胥一舉一動,在他腦海中卻越來越清晰。 他把戒指帶到宗陸安息的湖泊,扔進去,站了很久很久,湖面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然后回歸平靜,宗陸走了,如今算是什么也沒留下。 因為什么都留不住,唯有及時行樂。 空胥,是和宗陸毫不相干的一個人,沒有宗陸那樣冷酷深沉的城府;空胥膚淺又自以為是,明明處在弱rou強食的最低端,仍一副我是你大爺模樣。 四個字來形容空胥:外強中干,最合適不過。 可閻安文能輕易看穿他骨子里的恐懼,即使怕得要死也要像隨時備戰的大鵝,昂著脖絲毫不服軟。 “嗚……放開我!”換上了新rou,還是硬不起來,又一次,他被壓在男人的身下、狠狠頂撞。 全身皮膚泛著紅潮,尤其是嬌嫩的臉頰,添上兩抹紅后和盛放的玫瑰花一樣,令人愛不釋手,要狠狠地摧殘殆盡,蹂躪、欺負他才好, “不喜歡?剛才夾那么緊?!?/br> 閻安文把jingye全部射進去,然后停在空胥身體,借著zuoai的姿勢,把整個人摟進懷里,繼續慢慢地廝磨。閻安文清楚空胥最喜歡這樣,自己的大家伙射完還沒有全部軟下去,在xiaoxue深處輕輕擦過,碰到那處敏感點,他會一邊戰栗,一邊往自己懷里鉆。 一只被主人傷害過、受了驚嚇的小狗,被欺負得極厲害,叫得凄慘無助,但仍得依靠傷害他的人。 因為除了主人,誰也不會幫它,你說像其他人求助?不不不,別人只會欺負它更狠。 只不過,一邊想要靠近主人,一邊還是擔心靠過去后將受到更重的懲罰,這種矛盾的心理,簡直把小獸逼瘋,可它又能怎么樣呢? 只要這樣摟著它,愛撫地摸著它的脖頸,它就會忍不住了一樣,重新信任它的主人,直到迎來下一次更嚴重的rou體破損。 “怎么,不開心?” “沒有!”他語氣生硬,身體往后縮,可沒成功,因為被閻安文緊緊禁錮了,只能小幅度地蠕動,可后面還含著閻安文的大roubang,使他那姿態過于恥辱,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只好停了下來。 “沒有,還是不想說……嗯?”故意深角度的研磨敏感點,最后一個字落下后,果然聽到懷里人一聲悶悶的呻吟,手掌挪到他屁股蛋兒上,緩緩游弋。 “我猜猜,是它讓你不高興?” “靠,你干嗎?” 合上的兩條長腿被狠狠地掰開。 是閻安文,接著又捏上他腿間的“大rou蟲”。 “這不挺好,像個軟綿綿的寶貝蟲子……呵” “你……”無法忍受這樣的羞辱,可他也沒有辦法還擊,因為自己受盡苦痛移植的這根東西,真的不能使用。 空胥眼里一片猩紅,嘴唇不住地發抖,“你閉嘴!” 扒開閻安文的手掌,揪住那坨軟rou往外拉扯,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的不能用,百分之七十成功率,偏偏自己失敗了,為什么! “好了好了,松手,”沒想到他這么氣憤,閻安文立即阻止他自殘的動作,把他兩只手攥在手心,連忙安慰起來。 術后第一年需要恢復元氣,第二年多加鍛煉,而后才能使用…… 卻沒告訴他實情, “相信我,我會讓你好起來的?!?/br> 半小時后,懷里的人終于安靜下來,閻安文輕輕撫著他的脊背,等他睡著,自己起身去了辦公室。 閻總理的辦公樓背靠武林路,辦公室面積不大,和他的住處一樣的低調,面對武林路的方向,有處可容二人立足的陽臺,他經常站在這兒,接受來訪的崇拜他的人民。 今夜即將十一點了,樓下還距離了不少人,閻安文沖擺了擺手, “金秘書,你去告訴他們,時間不早了不愿意離開的可去體育大樓借住一宿,明天再離去不遲,” “是!” “對了,交代廚房多備點吃的,一并帶下去!” 年輕帥氣的秘書關門離開,閻總理拿起桌面上的信件,緩緩打開, 總理: 您好!夫人術后恢復得很好,身體檢查結果,血常規和尿常規正常,已經沒有血尿。尿道出血也完全恢復,術后的一年恢復期馬上就過去了,指數有311cc(克),較術初的21cc,可見明顯恢復正常。 還需進行最后一次修復手術,手術時間16小時,中間需要輸血兩次,共800ml還略多,術后第三天需要再次檢查增生細胞二次,和可疑細胞三次,同時進行海綿體全部電燒,徹底去除壞細胞,預防術后流血多,需要電燒十五日夜。夫人身體恢復得非常好,故而禁得起,可保術后無虞,務請總理放心。手術由李醫生負責,術中情況,由王鳳護士為您報告。 ??偫砗头蛉私】?! 陳中鶴 82年.4月.16日 10:00 閻安文看完這封信十分疑惑,rou植方面,他只信得過陳忠鶴,讓別的醫生給空胥做手術?絕對不行。 陳忠鶴一向很聽話,從未違背過自己的命令,他把信摔到桌角,意外地掉落另一封信,還是陳忠鶴寫來的。 信中這次是極誠懇的口吻, 總理親啟! 五年來,您對我委以重任,自擔任衛生部器官移植重點實驗室主任以來,我誠惶誠恐,有幸成為領域里舉足輕重的人物,片刻不曾忘您昔日栽培,我無比感恩,作為活體移植手術的推動者,也是rou器官和人腦移植領域里最積極的踐行者,這些成就,無不得益于閻君在微末之時給予我的幫助。 可從81年8月至今,16個月的時間,我對于自己熱愛的事業,rou植發展前景的想法,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從rou植手術的推動者,變成了沉默者。 雖然我仍舊愿意為醫學肝腦涂地,但是,這一年多的經歷,常令我反思,rou植究竟是不是算得上一件好事,值不值得被大力渲染和鼓勵? 我做了越多手術,越覺得,rou植是以患者鮮血和痛苦,健康乃至死亡為代價的。 這種代價,不該成為醫學的主流。如果醫學允許一個健康的人,捐出他的rou物,甚至捐出其他身體器官,這肯定增加了患者的痛苦。 試想一下,一個捐獻者,某天將脫光衣服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當他醒來后,下體留下一個縫合后的巨大切口,而切口周圍的部位,埋下一個永遠的疤痕,他還會是原來的他嗎? 我做過兩千多例移植手術,很多“捐獻者”,由于心理很難承受,在手術之后自殺。 我曾接受您的建議,維護小rou群體的利益??扇缃駌ou植成為權貴斂財工具。造成這種局面,并不是我的初衷,卻真正因我而起。 我因此一度對人生、社會產生了懷疑和恐懼,社會為何這樣弱rou強食? 閻君,您不僅是優秀的總理,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理國能人,我不應該拿私事困擾您。 我只是,無比幸運有您這樣的同窗,感激您曾為我指明方向,讓我加入堅定的小rou階級先鋒隊,我所做的,都是為了給小rou同志創造更好未來??墒侨缃襁B我自己也看不清,未來在哪里? 我甚至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錯的。 請您相信,寫下這封信,并非我一時沖動。 自從上次收到您的訊息,我徹夜難眠。我的幾千例患者,他們醒來時慘白的臉,是我對自己的事業產生動搖的根源,我不希望再犯更多罪孽,更不想一直活在悵惘和困惑中。 這五年得您諄諄善誘,如今反復回憶反省,卻對前路倍感悵惘,從反思到推翻以前想法,昔日我和您是器官革命同路人,只是在以小換大的路上,我已自覺跟不上昔日同志的步子。 忠鶴此生,于君未盡忠,于友未盡義,實為不忠不義之人,已不堪茍活于人世。 萬望見諒! 陳中鶴 82.04.16 23:00 京都404醫院,不久傳來消息,著名rou植陳醫生結束一臺重要手術沒多久,從醫院16樓跳下,當場身亡。 醫院未能完全封鎖消息,該事件被泄露出來,有一個流傳最廣的版本:某官員極為寵愛夫人,乃至寵得過了頭,竟為新夫人裝了大rou。然而大家的關注力有限,兩天后輿情就平息了,政府也沒做任何回應。 可幾天之后,再生出波瀾,這次依舊是說某官員為替新夫人裝rou,而逼死了器官移植名醫。 一時間輿論幾經發酵,反對之聲一陣大過一陣,有人借此事討伐政府,成立了拒絕大rou移植教,而另外一派人,聲稱反對“拒絕大rou移植教”,認為大rou買賣創造更多生產總值,站在了拒絕rou植教對面,兩派人在街頭游行的時候相遇,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