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被植物輪jian成rouxue溫床的學者/愛欲之根42-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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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破繭 鮮血滴落滿地又被泥土吸收,剛才撕裂學者脖頸的藤蔓緩緩上揚,展示沾滿鮮血的前端,如同一只嗜血的眼鏡蛇,在獵殺後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他在告訴同伴,可以來吃剩下的食糧了。 下一秒,大量褐白根系從繭中涌出,互相扭曲擠壓,急切地往散發香氣的食物沖去。他們快速扭動前行,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及摩擦聲。 他們將根尖刺入學者傷口中,然後鉆進去大口吸吮養分,過多的根把這具屍體塞到膨脹扭曲,像個肥胖扭曲的怪物,不成人形。 他們大口吸吮著鮮血,直到被鮮血撐飽、隱隱發紅才愿意離開,還無法進去的根焦躁的在外面扭動纏繞,像是抗議。 但這些食物太少了,遠遠不夠他們吃。沒幾秒,學者原本所在的地方僅留下一具乾屍,眼眶凹陷,臉孔如枯木,和他旁邊的領頭人一樣可悲而瘦小,風一吹就能把他們揚起。 這兩人生前曾彼此輕視,但死時看起來卻幾乎相同,乾癟扭曲到面目全非,除去服裝,根本連誰是誰都分不清。 如果死後有知,他們恐怕會大聲抗議。但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靈魂,他們的意識早已消散,什麼都沒有。 而且這兩人在想什麼,覺得自己了不起還是可悲,對其他物種而言,全部都無所謂。其他物種只在乎可以吃到多少食物,而會為他們的死亡感到悲傷的人類,或許也一個都沒有。 他們死得孤單而且渺小,這種事他們生前大概從未想像過,但這就是事實。 其他物種只在意他們身上的養分,是肥還是瘦。蘭吸取他們的血rou,細菌分解蘭吃剩的皮和骨骸。無論哪種動物,死後都只是肥料。沒有人會憐憫餐桌上的食物,植物也是如此。 稍微不同的是,蘭從繁縷身上,學會了“恨”這種感覺。 一般植物不會想一次殺死所有獵物,如捕蠅草,在獲得足夠的養分後便饜足的繼續等待??墒翘m不會如此。 他現在就想殺光所有人。 原本來說,殺人這種事對蘭而言,就像農夫把水果從枝椏上摘下一般容易且自然,沒有人會責備摘果實的農人。但是,不會有農夫帶著恨意摘水果,而蘭此時做這些舉動,僅僅是出於“恨”,出於對繁縷遭遇的憤怒。 蘭此刻已經成長為超出一般植物范疇的生命。他擅長思考,能夠進行更復雜的交流,而因為繁縷,他學會了愛和恨,學會犧牲奉獻和報仇。 根大口吸吮血液,發現再也沒有養分後,便毫不留戀地離開,徒留地上的乾屍。根飽飲鮮血後透著隱隱紅色,分子在其中快速流動,繁復的生物機制運轉,將人類血rou快速轉化為養分,傳遞給他們的藤蔓。 得到養分的藤蔓大量涌出,如同綠色的浪潮,爭先恐後涌向無防備的人類。 “啊啊啊啊?。?!” “怪物??!” 人們四散奔逃,可是藤蔓緊追在後,只要一被藤蔓卷起,根系隨之涌上,活人便很快的變成一具乾屍,連痛苦喊叫的時間都沒有。 而藤蔓的速度又極其快,他們想鉆入森林,但其他植物也阻撓他們。整個黑色山脈的植物,沒有不厭惡這些人的。氣根垂下遮蔽他們的道路,板根伸出絆倒他們的腳步。 整個森林都是他們的敵人,這里根本不是神的國土,眾人終於察覺到,自己處於敵營中,孤立無援且可悲可憐,沒有任何人會來救他們。社會拋棄他們,神明拋棄他們,只有病毒貪婪的啃食他們的身軀。 一切掙扎都沒有用,他們已經成為砧板上的食物。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背景,可是此刻擺在面前的都是相同的死路:死亡。 “啊啊啊啊??!” 一個瘦弱男人崩潰的抱著頭蹲下,不可能逃走的,一切都在震動,人耳無法聽見的高頻率,讓四周一切扭曲起來。 整座森林,受到蘭的影響開始共鳴并連結起來,某種超出單一生命的高等意識,正以蘭為主體建構產生。 黑暗中的陰影已經不再是單獨個別的植物,它是巨大生命體的一部分,一個細胞一個組織。 蹲下的男人馬上被藤蔓卷走,慘叫聲的尾音戛然而止,幾秒後,屍體剩余的殘渣被隨手拋到枝椏上,乾癟無助的四肢晃動不停,像是倒數的鐘擺,倒數這些人還有多久會被啃食殆盡。 這些人在生前充滿種種情緒,害怕、渴求、憤怒、嫉妒…….,但是無論什麼情緒,或悲或喜或好或壞,一切都會在死亡之下消除。 死亡就是這樣的東西。許多宗教將死亡設想為一道門檻,後面還有另一個世界,或天堂或地獄,是一個理想的世界,但實際上,死亡的後面什麼都沒有。 人們渴望來生,但根本沒有來生,恒亙在面前他們面前的,只有死亡的沙漠。背後的敵人追趕著他們,只要被一根藤蔓觸及,便會馬上被更大量的藤蔓淹沒,放開時已成了一具乾屍。沒多久前還團結一致的人,此刻全都在紛亂逃竄,沒人有余裕關心他人、拯救他人。 ──除了和他人為一體的生命。 “嗚!” 一名女性踉蹌跌倒,勉強抓住旁邊的樹根站起,不同喘著氣。她的頭發散亂,左腳踝紅腫,剛才的跌倒扭傷她的腳,她已經無法再快速奔跑。但她還是勉力往前,左右看有沒有適合遮蔽的地方,最後決定爬到樹上。 但她從未爬過樹,加上她的身體已經太過虛弱,才爬了幾寸,便往後跌倒在地,石頭將她的頭顱撞出鮮血。 她的雙腿間也流出鮮血,不只是因為剛才被粗暴jianyin,也是因為她的肚子里還有另一個生命。一路上這類事很多,她完全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過這也不重要。 反正都是最後了。 她沒有哭喊,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天空,樹冠間露出的天空依然昏沉,除了烏云沒有其他。 她很想看到光,沒有太陽,有星光和月光也好,再不行火堆也罷,但眼前什麼都沒有。再努力尋找,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在她眼前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死亡陰影。 藤蔓很快發線這一只落單虛弱的獵物,他們撲上前去,纏繞住她,前端對準她的喉管,風聲響起,眼看就要刺下去。 但下一瞬,血花沒有如預期噴濺,藤蔓停在半空。半晌後女人睜開眼睛,她還在喘氣,眼中出現些許茫然。 剛才,在藤蔓下手前的一瞬,一道聲音阻止了藤蔓們,讓他們全部停下動作。 ──等一下。 是繁縷的聲音。 繁縷現在是這個新生命的一部份,很難定義他是哪個部位,但其他所有的部位,都將他視為最重要的存在。 無論是否合為一體,他們都喜歡繁縷,也聽他的話。 眾多聲音馬上涌入繁縷腦中:為什麼?你不想吃他們嗎?覺得臭嗎?還是,你不喜歡我們殺死你以前的同類?你喜歡他們嗎? 繁縷按了按發疼的額角:……我不知道。事實上,我還是不喜歡他們。 更多的聲音響起:那為什麼?為什麼? 繁縷沉默半晌:大概是因為,我現在覺得很痛苦。而痛苦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正在痛苦。 其他的聲音回應:為什麼他們痛苦,你會跟著痛苦呢?這個世界上,每一分一秒,都有許多的生命正在痛苦,可是你之前并不會因此痛苦啊。 繁縷:......嗯。 他沉默半晌,才說:或許是因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們和我,都是一樣的??吹剿麄?,讓我想起自己。 繁縷一直不擅長和人交往,不會察言觀色,不會說話,他沒有家人,沒有親近的朋友,一直都是孤獨的。 他不會也不想感受到他人的情緒,畢竟那些東西與他無關,他一直都是這樣走過來的。以前有些人覺得他自傲,目空一切,他也懶得否認。畢竟他確實對那些人視若無睹。 繁縷有時會覺得,自己像生活在人類世界的幽靈。不會留下痕跡,沒人記得他,他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可是,和蘭融合之後,眾多紛雜的情緒如浪花一般席卷他。每個人的情緒都如此分明,浸入他的身體。 可笑的是,直到成為真正的非人類之後,他才能夠細細分辨每個人的情緒。 害怕,絕望,憤怒,空虛……像所有顏料潑倒在地,四處流淌混合,染成一地混亂,最終混合成一致的純黑:對死亡和孤獨的害怕,還有被他人認同親近的渴求。 繁縷閉上眼睛,五顏六色的光彩出現在腦中。 ──蘭,我很高興和你相遇,也很高興你喜歡我。 ──可是,我得告訴你。以前的我,也是這樣的。和其他人類,并沒有太大的不同。 他會生氣,會難過,會害怕,會渴求愛與認同。他曾經自以為和他人不同,但并不是如此?;蛟S無論何種生命,只要組織能夠到達高等智能,都會出現類似的情緒。 尤其是對死亡的恐懼。 沒有生物會喜歡死亡。即使只是一只渺小的蟲子,也會伸出雙足,用全身力量抗拒死。他們想要以身體背叛死亡的規則,但是死亡太過強大,無法戰勝,只能用最後的姿態勉強抵抗,讓自己不在順服中可恥的死去。 就像那一天早上,發現自己染上疫病之後的他,選擇在老舊鐵路上踽踽獨行。這是一份安靜的反叛,看似順從實則離經叛道。 蘭有些困惑:可是,他們和你不一樣。 繁縷:嗯,每個人都不一樣。但是……也有一樣的地方。 隨著雷聲轟然降落,啪滋聲響,繭上的裂縫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擴張,碎片剝落,像一個被敲碎的蛋殼。 接著,一只布滿細根的手伸出裂縫,纖長手指一動,裂縫處啪拉掉落,變成一個出口。接著是另一只手,一條腿,最後才是全身。 繁縷渾身赤裸,身上腿間都滿是黏液,像是剛出生的胎兒,從繭中爬了出來。 他的發色依然漆黑,但是眼眸隱隱透著綠色。身上的傷口全沒了,他的皮膚一片光滑,只有從他身上伸出的許多根系,和蘭的其他組織連接。 繁縷扶著繭站直,抬頭看著天空。盡管沒有星星,但遠處卻染上了少許明亮。 他因為和蘭相遇,才能明白世界是如此美麗??墒?,有些人,沒有他這一份幸運。他為此感到哀傷,但畢竟,那是對方的人生。他們將交錯而過,走向各自的軌道。 希望活下來的人,能明白重要的是什麼。不過,那也不關他們的事了。 --蘭,你看見了嗎?夜晚快要過去,太陽將要升起。 --別管他們,我們回家吧。 43-世界木 --我們回家吧。 隨著繁縷的話語落下,一切開始改變。在森林深處,藤蔓緩緩放開懷孕的女人,像得到指令的士兵,一條、一條井然有序的縮回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樣,藤蔓放開了人們,放棄即將到手的獵物。 這些人還無法理解怎麼回事。有些惶恐困惑,找地方躲起來。有些則癱軟在地,無法動彈,接著放聲哭泣。 女人則神情茫然,撲通一聲跪坐在地。她的雙腳發軟,一時站不起來?,F在的她衣著破爛,頭發披散,身上滿是污泥,內心也是一片茫然空無。 她看著前方的森林,樹木依然一片寂靜,似乎無悲無喜。星辰無聲運轉,時光飛移,明日太陽照樣會升起,無論他們或生或死。 如果真有神,恐怕就是這樣的吧。神不會特意偏好人類,人只是生態鏈上的一部份,人捕獵食物,其他生物也把人類當作食物。 人類是如此渺小,平凡。什麼神的國度,神的使者,不過都是幻想。人類怎麼能建立神的國家呢? 現在一切掩蓋的布幕拉下,一切丑陋的現實都呈現在眼前。領頭人死亡,連藤蔓消失,只剩下自己,孤獨的蜷縮在森林中。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又剩下了什麼?夢醒之後,才驚覺自己居然活成這副樣子。 太可笑了,可笑又可悲。 或許,在很久之前,一切就開始扭曲起來。是因為瘟疫擴散,還是千瘡百孔的人心,脆弱的自己?不知道,沒人知道這一切的源頭。 明明大家都已經努力了,為什麼還是走向痛苦的道路? “嗚…….啊啊??!” 她抱著頭痛苦嘶吼,大吼著抓樹干,弄得滿手是血,最後發瘋似的,半躺在地上抽搐。眼淚不斷涌出,一路流淌到胸口,有幾滴往下滑到微微隆起的腹部,濕潤冰涼的觸感提醒她,這里不只有她一個人。 沒錯,這里還有另一個人,她肚子里的生命。 她想保護這孩子。即使還在抽泣,她也急忙撐著泥土坐起,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在剛才的“儀式”和逃亡過程中,她下體已經出血,大腿內側被血打濕,可是現在又奇蹟似的止住,雖然還在疼,應該還能撐住。 “你要好好活著啊?!?/br> 女人輕聲說著,撫上發疼的腹部。zigong正在收縮痙攣,感覺既疼痛又奇異,就像里面有一個不聽她指揮的小東西,正在大聲嚎哭。 女人和“他”從未見過面,僅藉由臍帶連結,卻對肚子里的生命勇有一種奇特的感情?;蛟S是因為,此刻的他們尚未分離,是一體又不是一體。 這就是一切的開始,生命的起源,從無形到有形的過程。從一分為二,從二分為一,生命的增加和融合,并不是絕對的公式加減法,并不是黑白分明。在其中,有一個可稱為“混沌”的模糊地帶,某種程度上,女人體內的胚胎,正是混沌本身,如同尚未破繭的繁縷。 新生的混沌仍模糊不清,前途未卜,但卻能帶給人們希望。 “我得走,得向前走。還有,得先找個有水的地方…….”女人喃喃自語,拍掉身上的泥沙。 她把頭發掠到耳後,抬手將臉擦乾凈。用僅剩的衣物,將受傷的地方緊緊包裹住。然後,她撐著虛弱的身體,一步步往前邁進。 盡管每一步,都讓她腫脹的腳踝更加疼痛,兩側的草割傷她的腿和手臂,每一次喘氣時肺部都會刺痛,前面是一片深邃無盡的黑暗,她還是繼續向前走。 因為黎明必然會來臨,因為她已經不是一個人。 “哈…..哈……”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軟倒在地喘氣。周遭又濕又冷,她小心舔食樹葉上的露珠解渴。 就在這時,樹冠縫隙露出的天空,從深黑變成淺灰藍。 女人癱在地上,睜大雙眼,看著逐漸轉亮的天空。 太陽要升起了。 不知為何,明明是簡單的一件事,卻讓她淚流滿面,無法停止。 另一邊,有幾個人壯起膽子,小心回到原本舉行儀式的空地。他們發現,繭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地碎塊?;鸲严?,連一點余煙都沒有。奇怪的植物和所謂的“神使”,也已經不在這里。 取而代之的是,學者和領頭人的屍體,整齊地躺在已熄滅的火堆旁。他們的雙眼被闔上,扭曲僵硬的身體被輕輕放平,姿態看起來祥和許多。他們的身上甚至蓋著衣服,連邊角都拉平,能感受到做這些的人,心中的悲憫和對生命的尊重。 無論人怎麼壞,生命消逝這件事,還是需要被尊重的。人生不平等,死也不平等,但至少,人還有能力,盡量平等的尊重對方。 如果有神的話,大約也會這麼說吧。 蓋衣服、闔上眼睛這些事看似沒有意義,死者早已看不到這些,但大約還是有某種“意義”存在。 繁縷以前不懂,現在也不很懂。但他現在會想,如果學者他們還活著,大概比較喜歡這樣,整齊地躺在那里。他們應該會希望對方用對人的態度尊重他們,而不是視他們為一團吸乾養分後拋棄的渣滓。 這是一個曾身為人類的生命,對人類的最後一點溫柔和悲憫。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看見繁縷和蘭的身影。 物換星移,世界依舊持續下去。瘟疫終於過去,三分之一的人活了下來,他們哭泣歡呼自己的幸運。 但沒過多久,那些人又開始互相殺戮,自已為受到神的庇護。有人想成為帝王,用鐵和血建立新帝國和高大宏偉的城墻,接著被時光侵蝕崩塌。世代輪轉,重復生與死的循環,人們忽然發現,有一樣事物似乎亙古不變。 黑色山脈中,有一棵巨大的樹。它直入天際,看不到頂端,且還在繼續成長。有些民眾開始信仰崇拜它,并稱之為“世界木”。 於是有一小群人們組成了探險隊,他們是想知道世界秘密的那種人,是想跨越神與人界線的伊卡洛斯。那些探險者們花了一個月,死傷過半,僅剩下三個人時,終於抵達樹下。 他們臉上都是污泥,疲憊不堪,身上滿是傷口,又餓又渴。但他們畢竟到終點了,這是一場勝利。 他們以為抵達終點時,自己一定會興奮不已,但當他們終於抵達,仰頭看著巨木的同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是超出人類想像的奇幻場景。眼前是淡綠色半透明,像翠玉一般的巨大樹干和枝椏,都大方的伸展開來,占領大半個天空。茂密的葉片則如深綠的翡翠,邊緣厚而形狀圓潤。整棵樹大得難以測量,就像一棵不可思議的琉璃樹,另一個世界或維度的存在。 許多光團輕輕落下,像一場溫柔的雪。其中最年輕的男人伸手接起,那東西又輕又軟,是一團小小的、剛萌芽的種子。 “……這是怎麼回事?!彼粗约赫浦械臇|西,喃喃自語。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沒有人能回答。他們像第一次看見極光的人,沉浸在這種異質的不可思議中,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他們才從震撼中清醒,緩慢的動作起來。先是測量尺寸,取標本,檢查附近的土壤和生物相。年輕的男人身手敏捷,他負責往上爬,從上方觀察情況。 沒多久,年輕人就爬到一定的高度,但他停了下來。他大聲驚叫道:“里面有一個人!” 這邊已經有一定高度,距離下面很遠,沒人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年輕人“嘖”了一聲,伸手想將對方拉出,但枝椏不滿的推開他。 ──枝椏動了? ──就在剛才? 年輕人完全愣住了,他覺得世界似乎不是自己認識的世界,他厚著臉皮小聲地問:“喂,樹先生,你會說話嗎?” 風吹過樹葉發出颼颼聲,沒人回答他。 年輕人覺得自己有點傻,又敲了敲樹干:“哈羅,里面的大哥,你還活著嗎?” 還是一樣,沒人回答他。 年輕人覺得自己更傻了。這個人不知在樹里過了多久,大約早變成木乃伊。不過,他看起來就像在沉睡一樣,面容溫和,一點都不像死者。 “雖然不能跟你說話,總覺得,你生前大概是很不錯的人,而且現在也很幸福?!蹦贻p人咕噥著,敏捷的滑下樹,和同伴會合。 他告訴同伴樹中央的人,而地面的同伴也收獲不差,他們找到一臺老舊的儀器,還有放在一旁的錄音筆。不可思議的是,雖然樣式和年代都很古老,這些東西居然都還能用。 他們打開了錄音筆,屏氣凝神。在開頭的雜音過後,一道溫和的聲音流泄而出。 “終於有人來到這里嗎?你們好。我不知道你們的來意,但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這里曾經發生什麼事?!?/br> “在此之前,我想先談談我自己。我叫繁縷,一種植物的名字。那是生長在田野間,會被農夫拔掉的雜草。但它依然頑強地活著……” 三個探險者坐在琉璃樹下,靜靜的聽著繁縷溫和的敘述,從可怖的瘟疫,到遇見美麗的蘭,還有最後瘋狂儀式下的繭。 植物的根占領廣大的山脈、原野,看起來比帝國脆弱,一把火就可以摧毀,但他們將生生不息,直到永遠。 即使今年的花朵枯萎,所有枝葉都會記得他。即使完全死亡,記憶也會傳遞給下一代,明年新生的花朵,會繼續愛他。 對繁縷來說,這是世界上最宏大的愛情。 植物的愛,比帝國擴張的速度緩慢,但更加遼闊,且……永恒。 【正文完】 44(甜後續,糖rou 【光芒】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保?/br> 要說這個故事,得回到繁縷破繭之前。 在一片黑暗的繭中,繁縷首先感受到的是光芒。 先是一點朦朧光暈,再來逐漸加大,籠罩他全身。那光芒不像日光也不是月光,更不是炙熱的火焰,但是卻明亮而顯眼,多采多姿。 更奇妙的是,那些光在流動,旋轉。他們像是小小的螢火蟲,一團團光像有自己的情緒,有些小心翼翼的觸碰繁縷,有些大膽一點的,便進入他身體內部。 繁縷的眼眸被光占據,光暈如同電流,浸入皮膚後滑過他的脊椎骨,流入四肢百骸,流入血液神經,在他體內流動,生生不息。那些光暈縫補他身體中的傷口,讓他和蘭更緊密的連結。 不知為何,繁縷本能的理解了:那東西不是光,是更高維度的東西,只是在他的眼中,能以光的型態被看見。其他生物大多看不到甚至無法察覺,勉強要形容的話,是接近磁場的東西,包括自然的力量,包括人類的靈魂和執念。 蘭也能看見這些東西,因為他們已經變成違反規則的存在。他們開辟了生與死之間的灰色地帶,站在那里的生命,可以察覺另一個維度的事物。 在這層意義上,稱他們為“神”,或許也不為過。 各種紛雜的情緒隨著光涌動,繁縷靜靜的看著光暈飛舞。有哀傷,有恐懼,有憤怒,也有……愛。 繁縷推開繭,走了出來。 “蘭,你看見了嗎?這些光芒?!?/br>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奇怪的、沒用的人,以為別人和我不同。但到現在,我才明白,大家都有自己的孤獨?!?/br> "如果沒遇見你,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和他們一樣??粗麄?,總覺得那就是走向別條路的另一個我。" 作為人類活了二十多年,直到變成非人類的現在,他才了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苦楚和幸福,彼此比較毫無意義。 就像是那位學者。他不喜歡學者,可是也替對方感到可悲。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要承擔自己所做過的事,自己的人生。在這世界上,人們如交錯的流星,沒有誰能負擔其他人的人生。而他有自己的伴侶,已經是足夠幸運的事。僅僅為此,他就能夠感謝這個世界。 他安靜的將學者和領頭人的屍體擺好,替他們闔上眼睛。結束後,他站起身,看著他的伴侶,他的半身。 “蘭,我們回家吧?!?/br> “回到我們該去的地方?!?/br> 【玩?!?/br> 繁縷和蘭的生活很平靜,像樹一樣沉靜安穩。從那次事件之後,再沒有人進來黑色山脈。他們找了一處扎根,每天曬曬太陽、說說話,互相依偎,度過每一個日昇日落。 他們從未真正吵過架,盡管繁縷有時會被蘭的話語弄得哭笑不得。蘭熟悉自然界的規則,但不清楚人類的世界,所以他有時會說些不可思議、如同老者一般的話,有時又單純得像個孩子。 繁縷覺得這樣的蘭很可愛。 蘭是一個整體,但他的每個部位又不一樣,甚至性格有些差異。林林總總加起來,繁縷光要回應他們,就花上許多時間。但唯一相同的是,無論哪個部位,都喜歡和繁縷玩。 或者,換一種方式來說,是輪流玩繁縷。 他們喜歡繁縷的所有反應,繁縷無論哭或笑都可愛。即使偶爾惱怒的推開他們,只要比個愛心撒嬌一下,繁縷很快就會心軟,再度任他們予取予求。 比方說,現在。 “哈……呃!別、別再弄了!” 繁縷難耐的扭動身軀,笑個不停。細藤調皮地搔他癢,一下腳心一下腰部,弄得繁縷滿地亂滾,笑到肚子發疼。粗藤則趁機纏繞他的身體,繁縷一不注意,就被吊了起來,懸在半空中。 “等一下,你們又要做什…….??!” 繁縷的身上滿是細根和藤蔓,他們像收到指令一樣一起造反,在身體外面的搔弄繁縷的皮膚,已經深植於繁縷身體內的,則玩弄他敏感的神經,調皮搗蛋到讓人想打。 繁縷徒勞的扭動,只是弄得藤蔓更加興奮,更多的藤蔓伸過來,根也蠢蠢欲動想要分一杯羹。 繁縷被蘭玩弄過太多次,一看就知道這些家伙要做什麼,過去的回憶浮上眼前,身體也跟著癢了起來,他臉頰漲得通紅:“你們──這些──!” 繁縷平生沒說過罵人的話,此時要說也說不出來,表情又復雜又有些惱怒,這讓藤蔓更加高興了。他們像調皮的小男孩,樂於看戀人的所有反應。 “不要,好癢,啊…….!” 噗啾一聲,趁著繁縷正在掙扎,一根藤蔓悄悄繞到後面,插入濕潤的xiaoxue。繁縷此時懸在半空中,失重感讓他無法動彈,只能任蘭擺布。 他的身體因綑綁而弓起,想夾緊雙腿又被拉開,露出好cao的rouxue。那處濕紅柔軟,藤蔓和根馬上鉆了進去,幾次噗滋水聲後,xiaoxue已被塞成一個yin亂的roudong,藤蔓和根擠成一束,爭先恐後的鉆到深處,擠壓玩弄柔嫩的xuerou。 刺激感不斷涌上,繁縷想逃又逃不了,只能徒然的在空中掙扎。但掙扎只讓他們進得更深,插不進去的,已經開始覬覦他的雙唇、rutou和尿孔,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我說真的,住手,混蛋……!”混蛋已經是繁縷所能罵出最臟的話了,但他們當然不會理繁縷,這種話只會讓他們更加興奮。 ──不要,才不要住手。 ──這時候的你很可愛,真想讓你也看看。 幾片老葉比較成熟,他們無奈地垂下來,當繁縷的墊子,擔心藤蔓一玩瘋就讓繁縷摔了。枝干則靜靜的站在旁邊偷笑。 他們的身體互相連接,繁縷自然對他們的反應一清二楚,他滿臉通紅:“你們越來越jian詐了!” ──才沒有。我們很單純,只是想看你可愛的樣子,還有跟你交配。 ──我們植物的想法很簡單,人類才jian詐,如果我們變jian詐,一定是你教的。 繁縷現在很想打人……不,是打植物,他想把眼前這些搗蛋鬼教訓一遍。 到底什麼時候花朵才會回來?花朵比他們成熟多了! ──你想要花朵嗎?想親親他、跟他交配嗎? ──再一陣子,我們就會長大,思路能更加復雜,也能開花喔。 ──沒錯,我們會開的比之前還好!更懂得交配! 面對自信滿滿的藤蔓,繁縷已經無語了。為什麼對方滿腦子只想著交配! 聽見繁縷的心聲,他們齊聲回答:因為交配的你很可愛??! 繁縷:…… 雖然他喜歡對方,但是,現在暫時完全不想理他們! ──我們的人類不高興了? ──一定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可愛。 ──怎麼辦? ──沒問題,讓他知道就好了! 聽到這些話,繁縷打了個冷顫,他有個不祥的預感。 而這個預感馬上就要實現了。 他們現在算是同一個生物,所以,繁縷和蘭的各部位一樣,可以互相傳遞感受,也就是說,能夠“共感”。 繁縷會真實的“看見”自己被cao,“感受”cao自己的濕熱,他的意識彷佛分裂成兩個,一個被cao一個cao人。無論哪個,都讓他酥麻難耐。 “嗚…….停下來,住手,我不想看!不想感覺!” 繁縷羞恥的閉上眼睛,但就像人無法控制自己的觸覺停止,蘭的五感依然源源不絕傳入他腦中。他看見自己通紅的臉頰,雙眼緊閉,雙唇微張,唇邊滴著涎液,一副被cao到失神的樣子,yin蕩至極。 他的身體完全敞開,每一寸都被藤蔓舔舐纏繞。他聽到自己發出甜膩的呻吟,明明說著拒絕的話,卻扭動著身體配合。 太羞恥了。繁縷看自己不知羞恥的樣子,簡直渾身僵硬,他想夾緊雙腿縮成一團,阻止藤蔓的侵犯。但是蘭太熟悉他的身體,刁鉆的撓了幾下,繁縷就嗚噎著打開身體任他cao干。 同時,他看到自己大腿被分開,大腿內側全都是一圈圈藤蔓束縛過的紅痕,紅痕延伸到白皙的足尖,看起來可憐又色情。 更過分的是,下一刻,他的視角被切換成cao他的東西。傳給他感覺的那條根在xue口徘徊流連,掃過柔嫩的xuerou,讓紅腫xiaoxue想起被cao的快樂,期待的縮個不停。 xuerou摸起來軟嫩無比,讓人戰栗,想要狠狠扎根進入。而且,根尖有靈敏的嗅覺和味覺,xuerou正汩汩流出yin水,在植物的味覺中,那東西嘗起來微甜,又充滿誘人發情的荷爾蒙,讓人想不管不顧的干進去。 而根也確實鉆進去了。它還有許多夥伴,爭先恐後的往里頭鉆。 要不是還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繁縷簡直以為自己在侵犯別人,可是那偏偏就是他的身體,他被迫親眼親口感受自己身體的滋味,無處可逃。這時的繁縷甚至希望自己沒有舌頭,不用感受自己xue里的氣味和柔軟,但其實沒舌頭也沒用,那些感覺直接透過傳導到達他的腦神經。 繁縷被玩到快要瘋掉,但此時對方居然還問: --喜歡嗎? --很舒服吧? --所以我們最喜歡了。 繁縷脾氣再好,也終於火氣上來:閉嘴!說了住手! 相比起快要崩潰的繁縷,蘭顯得十分無辜: --可是,你看起來很舒服。 --我們也希望你舒服,一直很想跟你分享,現在終於能辦到了,真開心。 ──里面又濕又軟,泡在里面甜甜的,好舒服,你感覺到了嗎! 繁縷:……我不需要這種感覺??! --可是,你全身都散發著發情的味道,比平常還強烈。 ──對呀,你的雄蕊和雌蕊都在流水,體溫比平常高,里面也比平常緊,一直咬著不放,所以你一定喜歡。 繁縷臉紅得快要爆炸:別說了??! --嗯,好吧。動物因為有心,常常都會口不對心。所以我們不說了。 繁縷:……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天知道蘭怎麼會那麼鬧!以前成熟的蘭呢? ──哎?你在說花嗎? ──我們還沒到花期,不過再一個月就可以了!別擔心! 繁縷在內心松了一口氣。 然而,聽到接下來的話,繁縷馬上渾身僵硬。 藤蔓們歡快地說: ──今年營養特別好,大約開十朵花沒問題!好開心呀! ──他們都會留有以前的記憶,一定都很喜歡你! ──十朵呦,有十朵。開心嗎? --哪里需要問,他一定開心的! 繁縷:…… 繁縷忘記了,蘭科通常一次開多朵花,之前只開一朵,反而是特殊情況。 而且,蘭科的花期特別長。他以前年節時被送過一盆,那盆蘭花從過年開到夏天,都還漂漂亮亮。 想像被十朵花壓著的樣子…… 繁縷眼神茫然。 是不是在開花之前,先選擇直接陣亡比較好?! 【孩子】 某個夜晚,繁縷坐在蘭的枝椏上,花朵坐在他旁邊??粗鴿M天光暈。他們旋轉、飛舞,最後像雛鳥般親昵的落到他手心。 那些光,或者可稱之為靈魂碎片的東西,感覺到他和蘭是高維度的存在,可以感受到他們,所以特別喜歡過來。 有些就黏在根下不走,像耍賴的孩子。他們移動,就跟著一起移動。 繁縷笑:“他們好像你的孩子?!?/br> 花朵靠著繁縷的肩,溫溫的說:“他們更喜歡你?!?/br> 附帶一提,繁縷擔心的恐怖花期沒有到來。他們只有開一朵花,似乎是內部經歷強烈爭吵後,藉由廝殺優勝劣汰出來的。不過,這就不是繁縷能知道的事了。 花朵溫柔的碰觸繁縷手中光暈,光暈抖了一下馬上離開,花才漫不經心的縮回手。 ──別的東西想碰縷縷?想都別想。 繁縷看著光暈飄遠,露出可惜的神色。 “蘭,其實我一直在想……” 繁縷欲言又止,蘭側著頭,耐心等他說。 繁縷閉了閉眼: “我們好像有小孩了?!?/br> 蘭:“…….等等,什麼?!” 蘭頭一次震驚得神經停頓,連藤蔓都僵硬了。 花急急忙忙的摸他肚子:“不會吧,沒有呀,昨天才鉆進去過舔過一遍,乾乾凈凈的……” 繁縷一想到昨天就惱羞:“別提鉆進去的事!” 花繼續急急忙忙地說:“雖然之前把你身上灑滿花粉又涂滿蜜汁,可是兩邊的細胞應該沒有結合啊……” 繁縷捏他:“說了別提!”別提醒他被灌滿又被全身涂精的事! 蘭此時智商幾乎為零,愣愣地看著繁縷:“所以,小孩是什麼意思?” 繁縷停頓了下,嘆氣。 “你沒發現嗎?你在地里的根,包裹著一個‘胚胎’?!?/br> “我知道,你把之前不小心吸取的、我的血rou,都放在那里,不肯使用。而許多光暈被這些吸引,他們黏在你的根上,再偷偷滲了進去?,F在,已經出現雛型了,是一個幼兒的樣子?!?/br> 蘭繼續沉浸在震驚之中,從根到莖到葉到花,都陷入石化狀態。 他們居然出現這種嚴重的失誤!讓其他東西滲入縷縷,還被瞞了這麼久,不可忍耐!不可原諒??! 繁縷沒管他們,繼續說下去:“你只看過植物胚胎,沒看過動物的胚胎吧。那個長得和動物胚胎幾乎一樣,只是不由血rou組成,光暈才是它的本質,加上你和我的身體組織,才得以成型。估計等它長成,還需要很多年?!?/br> 蘭終於找回了話語:“很多年?很多是多少?” 繁縷想了想:“不知道,要看光暈的數量而定。如果戰爭,人們會有更多的希望、絕望和信仰,就會長得更快吧。不過,他有意識時,我們或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br> 蘭睜大眼睛看著繁縷:“你想要離開嗎?” 繁縷握住蘭的手。 “我不知道,這是我們難以決定的事。我只希望跟你在一起?!?/br> 蘭抱住他:“我也是?!?/br> 蘭親昵的蹭他臉頰:“如果有轉生,我們也會一直在一起?!?/br> 身體不過是軀殼,如果他們的靈魂脫離軀殼,身體恐怕還會留有稍許意志,并且繼續成長,成為遮天蔽日的巨木。 而他們的靈魂,將會自由的飄散在宇宙中吧。 繁縷回抱住蘭:“嗯,在一起?!?/br> 半晌,繁縷突然想到:“蘭,我們是不是該給孩子取名?” 蘭一時語塞,其實他們本來想偷偷把那團東西給抽出來扔掉,但再蠢也知道,這句話絕不能說。 而且,依現在的狀況,他們如果真這麼做,繁縷一定會超級生氣,氣得比打雷還恐怖。 可是他們才不想分享縷縷。怎麼辦?蘭少見的陷入左右為難。 繁縷低頭看著樹下,一根根捏自己的指頭。 “蘭,對你們來說,名字可能不大重要??墒?,我當過人類。我沒有看過生育我人類身軀的父母,名字也是福利院的老師隨便取的。所以,從以前我就想,如果我有孩子,即使無法養他,至少要好好取個名?!?/br> 蘭沉默了。半晌,花輕輕說:“那你取個名吧?!?/br> 繁縷:“我希望你來取……雖然有點自私,由你來取名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br> 蘭:“可是,我不會發人類語言的音節?!?/br> 繁縷:“你能發出多少?” 蘭想了想,“啊”了一聲。他似乎不怎麼滿意,枝葉摩娑,加上花朵,他們發出了有節奏的聲音。 “阿提、阿倪……”像嬰兒的牙牙學語。 繁縷眨著眼睛試圖理解,藤蔓最急性子,直接比了個愛心。 大大小小的愛心馬上圍滿繁縷四周,繁縷終於意會到蘭要說什麼,忍不住大笑出來。 蘭在模仿他,想要說“愛你”。 “我也愛你!雖然有時候會想捏你一下?!薄》笨|孩子氣的戳了一下花朵的臉,花寵溺的偏著頭,隨他動作。 “那麼,如果他醒來時,還留有一些記憶,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艾堤?!?/br> 雖然很胡鬧,但這名字似乎還不差。 “艾堤,希望你記得,你是被愛著而誕生的。我能感覺到,你將會愛世界上的萬物,萬物也會喜歡你?!?/br> 繁縷低頭,對還沒成形的胚胎輕聲說。 “另一方面,我希望你也會有一個深愛你、包容你全部的對象,只要在一起,你會感覺到世界閃閃發光?!?/br> “嗯……另一方面,如果你討厭這個名字,覺得rou麻,我也不反對你改。只是你要記得,你永遠是被愛著的,無論如何?!?/br> “即使,我們已經離開這里,這棵樹永遠是你的倚靠?!?/br> 天漸漸亮了,繁縷和蘭并肩看著遠方的晨光,太陽將要升起。 許多年後,世界樹下。 一個黑發綠眸的美麗神明,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發如同繁縷黑而柔亮,眼眸如同蘭一般是深邃的湖水綠。 他剛從沉睡中蘇醒,就擁有成人的體態。他本能的明白,自己是自然之神,藉由信仰、希望和自然的生命之光誕生。 鳥兒好奇的飛過來,啾啾詢問。他輕聲回答:“早安,我是艾堤?!?/br> 鳥兒親昵的飛到他肩上,吱吱喳喳的說喜歡他。艾堤微笑起來。 神明沒有父母,理應沒有父母。但他總記得,有個聲音輕柔的告訴他:你會愛著世上的萬物,萬物也會喜歡你。 或許,愛就是他的天性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