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氣
書迷正在閱讀:6rings、仙人與皇上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爆餡rou合集(人外/黃暴/微獵奇)、杏子的自由性生活、徐白雅的性福生活、快穿之誰知你活色生香H、【女尊/GB/女攻】暗黑rou短篇合集、風sao文員、被閨蜜親哥開苞后、獎品是個小奴隸
“天快黑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绷桡G下這句話,轉身向前。 辛渙呆愣了一下,這是同意他一起了? 他都預備好了下一套說辭,竟然沒有派上用場。 兩人沉默地走在雪地上,辛渙起初是跟在凌恪身后,后來就走成了并排。 北境風光別致,朔風過處,卷起一道輕薄雪屏,隔屏看景,如真似幻,辛渙收回遠處的視線側頭看向身邊的人,細雪飛旋環繞在周身,仿佛構建了一個兩人與外界隔離的空間。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凌恪帶了點疑惑回望過來,辛渙張了下嘴又尷尬閉上,其實沒想好要說什么。 凌恪朝他點了下頭,又側回過去。 剛才表情是不是有點蠢?辛渙糾結之際,見凌恪已經停下腳步,這是兩座緊挨的山坡夾角,他走到夾角下搬動一塊石頭,積雪簌簌而落,露出石壁和山洞的真容。 洞口只有半人高,要彎腰才能進去,內里就寬敞了很多,還做了一些簡單的布置,看得出凌恪之前也在這里歇過腳。 他頗為隨意地重新封住洞口,辛渙見狀懷疑道:“妖獸來襲的話擋得住嗎?” 之前與散修小隊同行時,他們說過黑夜是最危險的時候,每到傍晚都要花上一兩個時辰尋找和布置休憩之地。而凌恪似乎完全沒有要做其他防備的意思,辛渙不免有點擔憂。 “擋不住?!?/br> 這么干脆的回答,辛渙反倒噎了一下。 好在凌恪解釋了一句:“躲避天上的妖禽就行,不會有妖獸襲擊?!碑吘苟纯谶€堆著不少才被風雪掩埋的妖獸尸骨。 辛渙閉上了嘴,行吧,自己一個死皮賴臉蹭住的指手畫腳做什么,真有妖獸也輪不到他出手。 凌恪走到山洞正中,取出一排四只圓球的紋器,每只圓球底座都放著六枚血晶,他又在山壁上安置了什么,洞內霎時溫暖干燥起來。 暖意融入身軀的時候,辛渙被血晶的力量征服了。 太奢侈了吧?他盯著圓球明亮的光芒,像凌恪這樣的城主,不應該一窮二白兩袖清風嗎? 這大概是刻板印象。 其實凌恪獨自一人時不會布置這些,只是考慮到辛渙剛出學宮不久,又是紋院學生,或許不習慣雪地洞窟過夜的艱苦。 如果受潮染上寒疾,麻煩只會更多。 辛渙不知道他的內心想法,但連帶享受了這么多好處,發現自己說著要幫凌恪,卻還沒體現出任何價值。 不能當個廢物,辛渙深刻反思,來之前和見面后他的注意一直放在凌恪身上,還真沒好好思考過軍士失蹤的事。 “你有沒有什么發現?” 凌恪坐在山洞另一邊的角落,辛渙主動走近挑起話頭。 對方聽見聲音抬眼,看著他一直走到面前坐下,搖頭。 辛渙也沒想過問這一句凌恪就會坦誠相告,只是借機提供自己的想法:“我知道的消息不多,不過有一些猜測?!?/br> 凌恪露出傾聽的神情。 辛渙卻對著面前的空地半跪下去,取出炭筆畫了四道橫線:“失蹤衛隊的行動其實很值得推敲,我們分為四個節點來看。首先,第一批失蹤的人?!?/br> 他在第一道橫線上畫了一個小圓。 “初次派出的人數應該不多,并且沒有立即向上匯報,說明雪山異象在他們開始的判斷中不算多么重大的事,如果這個判斷是對的,那么大概率異象不是造成失蹤的原因?!?/br> 他畫了一個高三角形、一個不等號、一個字符“因”。 “第二次失蹤的是七隊剩余數百軍士,是整件事的核心?!狈謩e用大圓和著重的小三角代表。 “為什么兩次人數相差如此巨大?有很多可能,比如一時沖動,但我們還是先按常理推斷——假設他們有必須整隊出動的理由。這個理由可能來自外部或者內部?!?/br> 橫線旁引申出兩條分支線,分別寫上“外”、“內”。 “如果是外部,一種可能他們知道此行面臨巨大的危險,幾十個人應付不來,悖論在于既然事態上升為什么依然不匯報。更合理的一種是受人脅迫,比如前次失蹤軍士落到第三方手上——暫且引入這一方——要挾或者引誘他們前往救援。也還有第三種,時間緊迫到他們來不及匯報消息等待軍部命令或支援。如果是內部……” 辛渙頓了一下才繼續說。 “軍士服從指令,那么做出決策的人中,隊長和副隊,可能出了問題?!?/br> 地上已經畫成了樹狀圖。 第三道橫線旁,還是小圓圈。 “后來前去尋找的人,目的已經變成了救人,雖然這時候異象早已消失,但他們一定不會放松對其附近地域的警惕,卻依然失蹤,這印證了前面說的一點,異象不是造成失蹤的原因。不過也不能這么絕對,或許異象的威力已經大到無法抵御。而這一次人數又減少,基本也否定了巨大危險的推斷?!?/br> “最后一個節點,是你親自前來北境?!?/br> 辛渙說完這句沒有繼續,而是抬頭看向凌恪,本人就在這里,后面就不必他來妄猜。 凌恪看著地上的圖示,沒對推論發表見地,卻道:“這些字符很特別?!?/br> 辛渙奇怪地轉頭去看,有什么特別的?猛地一驚,他為了簡化過程,竟然習慣性地用上了數學運算符。 遺洲沒有魏德美列科爾德這些數學家,沒人來發明這些。 這怎么解釋?才下定決心不說謊,就遇上一個大難題,秘密太多真是一種負累。 凌恪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焦慮,伸手指向大于號——是辛渙排列的可能性大小,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個字符如果反向開口,是否表示它比它???” 辛渙不由側目,這都能聯想到,過于聰明了吧。 見對方的確只是對符號本身感興趣,沒有追問懷疑來歷,辛渙冷靜下來,主動道:“是,其實還有別的字符?!?/br> 他先把用過的符號寫在在一旁空地,又添上加減等于,一一解釋:“這代表相加……” 凌恪聽得十分認真,還用炭筆一筆一劃模仿著寫了一遍,辛渙看著他全神貫注的側臉很想捂面,心想怎么就發展成了小學數學課,教的還是大齡兒童。 然而這個大齡兒童常常一語道破天機:“這像是另一個體系的分支?!?/br> 辛渙笑容凝固。 好在這似乎只是一句隨口抒發的感慨,凌恪將炭筆交還辛渙:“謝謝?!?/br> “不客氣?!毙翜o干巴巴地道,好歹是發揮了價值,雖然跟他預想的不太一致。 凌恪終于把注意轉回正題:“你的思路對我也有很大啟發,有些是我沒有想到的?!?/br> 辛渙立刻好奇起來:“那你是怎么想的?” 凌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辛渙這才想起自己仍屬于“懷疑對象”,問了過界的問題。 他以為凌恪不會回答,正想岔開話題,卻聽對方緩緩開口:“天災人禍,不外乎這兩種,你認為是什么?” “人禍?!毙翜o肯定道。 “嗯?!绷桡↑c了下頭,“如果是天災,那上天針對的意味未免太明顯了一點。人在北境失蹤,涉及的是妖族?!?/br> 辛渙不大認同:“如果真是妖族所為,那也太明目張膽了,誰都會第一個懷疑他們?!?/br> 凌恪搖頭道:“有一個理由?!?/br> “什么?” “開戰?!?/br> 辛渙驚得愣了片刻,將差點脫口的“不可能”強行咽了回去。 他篤定地否定這點,是因為原書與妖族開戰是在葉瑯到達滎城的三年后,這才過了多久,不到三個月。 劇情就算改變也不可能變化這么大吧?不給葉瑯發育時間嗎? 凌恪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妖族是明面上的勢力,不排除還有暗中的,但目的就很難猜測,是針對軍士,還是針對滎城,抑或針對我?!?/br> 辛渙反應過大地提高了聲音:“你明知針對你還一個人來?” 凌恪神情帶了點疑惑:“只是有可能?!笔й櫟娜艘呀涀銐蚨?,他不可能再讓手下的軍士涉險,但這件事必須有一個結果,他必須親自來做。 針對自己反而是最好的一種情況,這是軍士們生還幾率最高的希望。 至于危險,起碼他的自保能力不差,更何況有什么事是萬無一失的呢? 凌恪思考片刻,或許辛渙是擔心受到牽連,于是道:“明天我送你回城?!?/br> 辛渙差點氣死,一口回絕:“不行!” 他真想抓著凌恪大罵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很快就要被劇情寫死? 但他不能,就只能憋著悶氣。 凌恪越發不明白辛渙在想什么,不過回想這人的行為向來讓人摸不清路數,于是見怪不怪,捏了下他的肩膀:“先休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