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李晚鏡和貓的區別
書迷正在閱讀:怎么會不喜歡你、從來空、私人定制、(NP總受)外星輪值日記、墮天使、雙跳脫、重口味porn合集(男男)、王者同人艷事錄、禁斷之戀、憐卿蓮子
(六十三) 李晚鏡尋死的風波過去不久,我對他不再像過去那般疏離,生活也就漸漸恢復了正常,除了每天晨昏定省去林府問安,便是回榮棠府陪著李晚鏡,我也是才明白李晚鏡究竟有多么黏人。 青夏近來養了只貓,純白的,只有耳朵上的毛有些橘色,每天扒拉著爪子,尾巴一翹一翹的,偶爾會從武昭府跳到榮棠府,李晚鏡見我喜歡它,會給它喂些吃的,它便格外黏李晚鏡,蹭得他一身是毛。 李晚鏡很不喜歡,但又不好說什么,用他的話來說,這貓太黏人了,他不喜歡。 可以想象我聽到這話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嗎?尤其是他說這話時下巴還在我肩上,我整個人都被他擁在懷里。 我說:“你可比貓黏人多了?!?/br> “可是妻主喜歡我呀!我又不喜歡貓,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當然要時時刻刻在一起?!彼c著我的鼻尖:“妻主,我們永遠在一起,一輩子也不分開,好不好?” “……”正常人聽到這種告白該是什么反應?高興?激動?可為什么我卻感到一陣一陣的窒息?他這樣纏我,像一條盤在我身上的蛇,再緊下去,我說不準會窒息而死。 從他身上可以看到姜國男子的一些通性,也就是刻板印象:體貼、溫柔,可是又黏人、愛哭,離了女人就尋死覓活的,和我前世所認識的男人截然不同。 只是權力結構發生了一些改變,竟會導致性別氣質發生這么大變化嗎?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有時候,身為女人就是如此身不由己,我摟過李晚鏡:“好,睡覺吧,好不好?” 可他并不閉眼,而是一直勾著我的耳朵,輕輕愛撫著,也不叫我睡覺,我問他怎么了,他眼神有意避開,但臉色微紅。 我知道他又想跟我zuoai了,不禁逗他:“男子都如你這般重欲嗎?” 他最害怕這類的“男德”規誡,果然立刻就慌了,忙道:“不、不是,晚鏡沒有,晚鏡不是重欲的男人,只是……”他“只是”了半天,才哀哀道:“妻主,你就疼疼晚鏡。新婚燕爾,我才剛被你開了身,必須要妻主日日疼愛,不然會生病的……” “……”這孩子可真是會說話,看著他渴求憐愛的眼神,我親了親他,壓到他身上,聞著他身上的香氣,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他沒能起來,我一個人回府問省,剛好青夏也在,我們就多聊了一會兒,正聊著呢,忽然有人過來找我,我一看,是李晚鏡的侍男。 “公子備好了午飯,在家里等著您回去呢?!?/br> 我看看天,這日頭,最多也就是十點鐘,十點吃午飯,李晚鏡沒問題吧? 青夏有些尷尬,我說回去告訴他,青夏剛回來,我們姐妹要在這里多敘敘舊,讓他在家里繼續反省給我下藥逼我圓房一事,回去之后,我要看到一千字的檢討書,就把他打發走了。 我那天跟青夏聊到正上午,又在林宅吃了中午飯才回榮棠府,誰知回去就看到李晚鏡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胳膊枕在紙張上,寫了一大堆東西,但許多被他的眼淚弄花了。 我在后面想看看他都寫了什么,他察覺到我回來,抬起頭,委屈巴巴地看我一眼,轉身就回了內室。 我在桌邊看他寫的東西,這都是什么玩意兒……我讓他寫檢討,他卻寫的是我叫他獨守空房他內心的傷感與寂寞,我讀了一會兒,感嘆不愧是大家族教出來的男子,一手閨怨詩寫得真是哀切動人。 我去內室找他,他正在梳妝,在唇上抹一種透明的凝脂,見我來了,還要給我抹一些,這東西香香的,他說可以讓人看起來氣色好些。 我道:“你的小物件不少?!?/br> 他笑道:“能討妻主歡心,這些東西也算沒白被造出來?!?/br> 我笑道:“那有沒有一種東西,能讓你少掉兩滴眼淚呢?” 他道:“妻主若能待晚鏡好些,眼睛得了好,哪還會哭?” “我對你還不好嗎?” “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我無奈道:“我一天十二個時辰,十個時辰都在陪你呀!” “你離了晚鏡,有自己的好日子,可晚鏡離了你,心里時時刻刻都難受著?!?/br> “可我們終究是兩個人呀,我總有自己的生活?!?/br> 他委屈巴巴道:“晚鏡時時刻刻圍著你轉,你卻有自己的生活了……” 他又要哭,我忙道:“我會對你好的,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聞言笑了,但眼淚又不住地往下掉,緊緊抱住了我,我嚴重懷疑這人是不是絳珠仙草轉世還淚來了。 看來跟我相比,他才是真正的林黛玉,他繼承了林黛玉的精神,而我只是繼承了林黛玉的體質。 我問他,我總要出門的,你到底想讓我怎么做?怎么樣才算對你好?他嘟嘟囔囔許久,在我的鼓勵下,才把心里話說了出來,但他說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經接近無語了。 我覺得,李晚鏡很有問題,他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健全的人。 如果按照他的心愿,我的一天將是這樣度過的: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和他接吻,不可以偷偷離開,要跟他溫存一陣,然后更衣,吃飯、梳妝。一起去給母親、父親請安,無事便回榮棠府,有事出去,他就陪著我出去,不可以把他一個人扔在家里。 午飯要跟他一起吃,午覺前要和他親熱,午覺后還要跟他親熱,晚上洗澡要一起。 每天都要和他zuoai,經期也不可以逃掉,要用別的地方做。 我總結完他心中妻夫恩愛的一天,內心的感受——想自盡。 這種日子一天兩天可以,十天八天也行,但如果過一輩子,真的不會發瘋嗎? 就好像現在的他身體是殘缺的,只有把我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我很窒息,非常窒息,另外我很好奇,一天親來親去到底要干啥?他梳妝臺的唇脂其實不是增加氣色的,而是消腫用的吧?! 我說不行,我要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你再想想,他想了很久,用一種自割腿rou的表情道,那好吧,分開洗澡也行。 “……”這人沒救了。 我必須說明的一點是,李晚鏡要求的親吻,絕不是那種稀松平常的早安吻,而是飽含情欲的舌尖糾纏,每次至少要兩分鐘,他香軟的舌頭伸到口中,纏著舌尖舔舐的滋味次次都能勾起我的性欲,他又永遠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因此親吻過后總是少不了一番親熱。 時間一長,我感覺身體真的受不住,某天問省時我抓住母親的手:“我要跟他和離?!?/br> 母親慢悠悠飲了一口茶:“又要和離?” 我說我實在受不住了,男人如狼似虎,我扛不住。 母親大笑一通,但怎么看都是在嘲笑我,她道:“這事好辦得很,何必和離呢?”她喚人把李晚鏡叫過來,當著我倆的面道:“今年的春試就要開始了。微雨玩了這么多年,也該回報下母父的養育之恩,光耀林家門楣。我已托幾位故交舉薦你參加今年春試,你好好準備一下?!?/br> “城南花鐘樓邊上,咱家還有個別院,那里甚是清凈,離太學部也很近,我已給你找了兩個陪讀,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趕快過去讀書!春試要是上不了榜,就別想從院子里出來!” 我本來還很高興,誰知后面的話一出來,差點沒被嚇死,這跟說好的不一樣??!這不就是從一個牢籠出來直奔另一個牢籠嗎?!我捂著小心肝:“母親!孩兒身體不適……” “閉嘴,我看你朝我們發脾氣時一點兒也沒不適!” 李晚鏡在一旁但笑不語,母親對他道:“好婿兒,你是個懂事的。微雨天資聰穎,正值年少,該是為太祖獻出薄力之時。你身為她的正夫,要拿出正夫風范,得體恤妻主,為其分憂。雖說你身子剛好,需要照顧,但微雨總要謀個出路,她這大好青春若是消耗在無用之事上,只管現在快活了,卻是坐吃山空,日子恐怕越過越差,到時候你也得跟著她受苦。不是為母的不心疼你,只是要多為你們的未來考慮?!?/br> 李晚鏡笑道:“母親說的是,晚鏡身體無礙,倒不需要妻主照顧,只是晚鏡年紀尚小,又是男兒身,不懂朝堂之事,一切都聽妻主和母親的?!?/br> 母親道:“那好,林叁,把大姑娘送別院去!” 李晚鏡回頭就想抓我的手,我害怕他真又把我抓回去,急忙對他說:“回去給我做點好吃的送過來!記住了??!” 一到外頭,上了馬車,剛走出去五十米遠,我從馬車的簾布里探出一個頭,問駕車的林叁:“真準備了陪讀,要去別院讀書???!” 林叁道:“是的。早就備好了,不僅如此,家主還想讓你從榮棠府搬回來?!?/br> 我道:“那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嘛!” 林叁道:“大姑娘,色令智昏。你被那狐媚子勾得魂都沒了,要是直接說,他抹兩滴眼淚,你不就心軟了嗎?” 我道:“我在你們心中就是這么沒有原則的好色之人嗎?” “是的?!?/br> “……” 我反應過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說晚鏡是狐媚子!別忘了那也是你主子!” “大姑娘,此番要你搬出榮棠府,實則還有一事?!?/br> “什么?” “家主想給你納兩個側夫?!?/br>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大姑娘如今名下只有李晚鏡一個男子,又住在李家的地盤里,他恃寵而驕,做出些什么出格行為都不奇怪。上次助興藥的事也給家主敲了警鐘,不能再任由大姑娘住在別人家了。別院已經打掃收拾好,等大姑娘搬過去,不幾日便迎娶側夫過門,李家專制霸道,這勢頭必須壓一壓,不能任由他們拿捏——此是家主的原話?!?/br> “……”再來兩個男人,真的就會好一些嗎?我怎么覺得我的身體會越發不行呢? (六十四) 好容易到了別院,我一見這清冷的宅子,被翻整得光禿禿的院子,門口森嚴的守衛,跟干凈又溫馨的榮棠府形成了鮮明對比。 都是監獄!還不如選擇環境好一點的監獄待著!于是掉頭就想走,被林叁一把拽?。骸按蠊媚?,莫辜負了家主一片良苦用心?!?/br> “什么良苦用心!我回林府還不行嗎?!” “林府往來雜人眾多,不適合讀書?!?/br> “說到底還是讓我過來讀書啊啊啊??!這根本就是你們的陰謀吧啊啊啊??!”我嚎了兩聲,被一眾人擁著進了屋中,關上門,留一句:“屋中盡是歷年春試的題目和用書,希望姑娘一舉中第?!北阕吡?。 我傻坐了一會兒,走到桌前,翻了翻書卷,一如往日我所見,還是經解、史論、詩賦、性理、孝論等等。尋常女子十五歲可參加科舉,如我這般世家子妹,更是有獨家通道,經舉薦可直接參加春試,類比中國科舉史,就是免去了鄉試,直接進入會試。 跟我一同讀書的同窗,如二妹、趙金培,大抵跟我年齡上下差不了三歲,甚至連死去的白機娘,如今都為官了,就是靠的這個春試。 如今我們那一屆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家中混吃等死了吧。 十五歲的時候母親便讓我去參加春試,可我不愿,我實在不能接受春試中的“性理”一科,每當讀到此書我就渾身不舒服,偏生它還是必考項目。 性理參考的書是,以姒朝的一位白姓教育大家的思想為核心,因此又被稱為白性理學。在她看來,女子生來性靈為空白,男子生來性靈為純黑,兩者都要被嚴格管教引導,使空白成“有物”,化純黑為“無物”,進而推行了對女人和男人不同的教育法,得益于姜嚴苛的男女有別統治,這套理論和它的政治性如今已經非常完備且堅固。順帶一提那套靈與rou分離的性教育恐怕也是受到白性理學的影響。 但在我看來,這套性理學中充斥著極端的性別歧視、對個性的漠視和對人性的壓迫與訓誡,根本就是視人為物。我五歲第一次讀到這本書,簡直怒不可遏,直接把書扔進了糞坑里。 一想到這個國家的官員都是寫過這種文章贊同過這種理論的人,我就覺得惡心,這種惡心感甚至有時候會蔓延到母親身上。 我前世倒是有兩件想做的事,只是來到了此間世后,其中一件做的意義不大,另一件我十分清楚地知道我做不成,只要這個“性理學”存在一天,我就做不成。 外頭大概有那么十幾個人在門口守著,我出不去,在宅中畫烏龜畫了一下午,看得兩個陪讀不停地搖頭,臨近傍晚,外頭不知怎的鬧了一陣,我開窗一瞧,原來是李晚鏡提著飯盒過來了,一見到我,小嘴一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