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思忖片刻,常公公還是決定放棄殺貓,對臨晚鏡歉意一笑:“臨大小姐,是咱家沒眼力見兒,不知道這只貓是您的愛寵,還望大小姐海涵?!?/br> 說完,常公公又對侍衛們說:“還不快退下!” “是?!?/br> 又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退到一邊,看起來訓練得頗好,不愧是皇家護衛隊。 “黑妞,回來?!迸R晚鏡朝黑妞招了招手,又對臨管家道,“管家,麻煩招呼這些侍衛大哥們到外面去喝茶?!?/br> “是,小姐?!钡酵饷婧炔?。攬月樓的庭院,是有分內院和外院的。外面就一個涼亭,可以擺著喝茶的。 說是外院,其實也不過是個雙重保障的院墻。 “等等?!背9珠_口阻止道,“臨小姐,這一隊護衛是太后娘娘派來貼身保護子虛道長安危的。所以,他們不能離開?!?/br> “常公公,你可知道,外人進攬月樓,侯府的規矩是什么?”臨晚鏡的笑意不達眼底。這里可是她的私人地盤,允許這兩個人進來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又怎么可能把那些侍衛都放進去。 如果破例的話,她攬月樓不就成了人人都可踏足的地方了。還談什么是侯府禁地? “是什么?”只聽說過攬月樓是侯府的禁地,外人不得擅闖。卻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難不成,定國侯還要斬殺宮廷侍衛? 臨晚鏡掀了掀眼皮,輕描淡寫地說了四個字:“格殺勿論?!?/br> 格殺勿論,這就是外人擅闖侯府攬月樓的代價。侯府的攬月樓,就相當于皇宮,擅闖皇宮,那可也是死罪。 而當年定國侯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也并沒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見。反正,這是私人府邸,侯府的一切,都是定國侯一個人說了算。 “這……就不能破一次例嗎?”真的有這般嚴? “破例?攬月樓可不僅是本小姐的閨閣,還是我娘親,月彌夫人當年居住的地方。如果,讓一群侍衛進了攬月樓,算不算叨擾我娘親,侯府的主母英靈?”臨晚鏡語氣驟冷,很明顯是說這事兒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臨小姐,皇家護衛隊近身保護子虛道長,可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咱家想,大小姐也不會想抗旨不尊吧?” “常公公又何必為難于本小姐,如果非要近身保護,那本小姐與子虛道長就在這里見見面就可以了。反正,現在子虛道長不也見過本小姐了嗎?”臨晚鏡完全是不肯讓步的。 她的話說得很直接,如果非要讓那些人進去,不如大家都別進了。 攬月樓,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地方! 常公公面色有些難堪,為臨家大小姐的不識抬舉??伤帜盟翢o辦法,誰讓她是侯府嫡女,定國侯的掌上明珠,又是景王心尖尖上的女子,就連陛下也對她頗為寵愛呢? 這樣一想,常公公頓覺好心塞。 太后娘娘,您確定,您真的可以在您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對其聯手包庇之下,無聲無息地干掉臨家大小姐么?他怎么覺得,這好像是癡人說夢? “臨大小姐,這分明是您在為難咱家好不好!”常公公跺了跺腳,恨不得撲上去把臨家大小姐直接撕了算了,省得那么多事兒。 不過,他是來陪子虛道長走這個過場的,所以不能這么干,只能忍著。 “怎么是她為難你了?”不知何時,景王的輪椅被推倒了攬月樓門口,他目光冷厲,看著常公公。 “王,王爺,您怎么來了?”一見到景王,常公公的腿都要不自覺地打顫。 “本王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讓皇家護衛隊擅闖臨家大小姐的閨房了?”夙郁流景冷漠地開口,說話的語氣幾乎能凍結成冰。 “沒,沒有。老奴怎么可能讓皇家護衛隊擅闖臨大小姐的閨房呢。只是讓他們近身保護子虛道長的安危而已,這可是太后娘娘親自吩咐的。這些侍衛,不能離開子虛道長身邊,只是進攬月樓的院子而已,不會進臨大小姐的閨房半步的?!背9薏坏觅€咒發誓。 一看到王爺身后抱著劍的破浪時,這種想法更加強烈。他知道,曾經皇宮里不知道多少人命喪破浪之手。 私底下用殺人不眨眼來形容破浪都是輕的了。 “既然沒有,那就讓他們滾?!辟碛袅骶巴耆荒蜔┝?,也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和常公公耍嘴皮子。要說皇宮里,他可能最煩的就是他的母后和母后身邊的這位常公公??傆幸环N,這二人狼狽為jian的感覺。 “這……” 常公公還想說什么,又聽見景王道:“難道還要本王讓人把他們全部都丟出去嗎?既然是母后派來的人,只要他不作出對臨家大小姐不利的事,本王可以保證他性命無虞?!?/br> “咳咳,老奴謹遵王爺之命?!背9斯?,給前面的侍衛們使了個眼色?;始易o衛隊的侍衛們都是聰明人,在皇宮里本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這個時候再不出去,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個字——死! 最終,就只有子虛道長和常公公進去了。 而臨晚鏡呢?看見夙郁流景過來,笑容還是蠻燦爛的。 她走過去,取代破浪的位置,親自把夙郁流景推進攬月樓。 這,可是夙郁流景第一次進攬月樓。 “阿景,你怎么過來了?”某女低下頭,湊近夙郁流景,在他的耳邊吹著氣。 “想你?!彼ь^,對上她笑意盈盈的雙眸,平淡的語氣中帶了些許寵溺。 “嘖嘖,這嘴最近怎么老是跟抹了蜜似的?我看看?!迸R晚鏡直接把他的腦袋轉向自己,然后唇,貼上去,舔了舔夙郁流景的唇,嘗了嘗味道,“還真是甜的?!?/br> 真甜么?是心里甜吧。 明明,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太后娘娘與紀貴妃的一場合謀。想要用名正言順的方式給臨晚鏡一個致命一擊,可在這種時候,他能站在她一邊。就足以說明,他這份心意,已經足夠。 “鏡兒,別鬧?!彼斐鍪?,把她稍微拉開一點?,F在是處理正事的時候,不適合調情。 “就鬧你,怎么地?”某女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在某王爺發出“嘶”的一聲的時候才把手拿開。 某王爺無奈地笑了笑,并不再言語,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亂。也不去管前面常公公看過來那吃驚得仿佛吞了個雞蛋的表情。 只低嘆:這小沒良心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把她從身上推開,需要多大的毅力。 ------題外話------ 明天meimei扯證,要回一趟重慶…嗚嗚嗚,本來以為回學校時間多一點,結果幾乎忙得腳不沾地了,竟然還有專業課都沒上完,也真是醉了。 ☆、【030】香囊里的引魂香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景王和臨家大小姐又膩歪了一會兒。就在子虛道長和常公公都得到不耐煩了的時候,兩人才朝里面走去。 “王爺,奴才是奉太后娘娘之命,帶子虛道長來見臨大小姐的。奴,奴才,并沒有惡意?!背9珟缀跏穷澏吨曇艚忉尩?。生怕夙郁流景不肯信他,就只差賭咒發誓了。 “本王沒說你有惡意?!毕噍^于常公公的害怕,夙郁流景就顯得淡定多了。他語氣平淡,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兒都沒給人家。 說實在的,夙郁流景就從來沒把常公公這樣的小人放在眼里過。他過來,本來也不是為他,而是……目光瞥向身旁笑得一臉坦蕩的少女。 “王爺,奴才是真的沒有惡意啊?!边@語氣,不是不信是什么?常公公在心里都快要哭瞎了。 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雖然,他是奉命來的,但是對于臨家大小姐,他還是覺得如果能不得罪,最好就不要得罪。就連見都不要見她,看到她都最好躲著走??傆X得,這個臨家小姐身上的是非多。誰沾上她,就得倒霉。 特別是,她還有一個疼愛她如珠如寶的父親。定國侯,可不是好惹的,連太后娘娘都拿他沒辦法,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羅羅。 所以,最好是敬而遠之。 但是,有一點嘛,他畢竟是站在太后娘娘這一邊的。就算是躲也躲不過去,這不,只有領著子虛道長過來了。 實際上,他恨不得跟臨家大小姐還有王爺兩人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前提是,他們允許他安然到老。 “本王知道?!蹦愀緵]這個膽量有惡意而已,夙郁流景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 “知,知道,就好……王爺,這位是子虛道長?!背9珴u漸地又放下心來,然后還不忘拖人下水。 把子虛道長介紹給王爺,就算王爺到時候發怒,也是遷怒到子虛道長頭上,也就沒他什么事兒了。這就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 “哦?”夙郁流景果然把目光投放在了常公公旁邊的人身上。 一身白袍,眉眼含笑,一把長胡子,看起來甚是慈眉善目。不過,夙郁流景卻沒有對他產生一絲好感。 總覺得,看似衣冠楚楚的人,實際上,是個禽獸。 這個子虛道長,看起來非但不能給人一種慈祥老者之感,反而讓他覺得此人道貌岸然。主要是,先入為主了嗎? “草民見過王爺?!弊犹摰篱L也是后知后覺,直到常公公介紹,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該見禮了。 眼前這位,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夙郁王朝當今最尊貴的王爺,皇上一母同胞的幼弟,景王,夙郁流景。 他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能比的。就連太子,見到夙郁流景也只能恭恭敬敬得喊一聲“小皇叔”。 所以,對于景王,子虛道長也拿出了十分尊敬的禮儀。 可惜,并沒有得到夙郁流景的好感。他只輕輕“嗯”了一聲,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原本以為仗著太后娘娘的賞識,景王會對自己客氣一點,卻不想自己卻是拿熱臉去貼了冷屁股。這下,子虛道長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他面子上掛不住,可影響不了夙郁流景。某王爺就這樣冷冷地打量著子虛道長,直到他面色從最初的慈善到逐漸地難堪,才緩緩開口: “子虛道長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子虛道長聞言一愣,他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一個云游江湖的道長嗎?景王如此問,分明就是在給他難堪。子虛道長算是明白過來了,這景王,分明是站在臨家大小姐一邊的。這樣問他,就是在質問,在幫臨家大小姐出氣。誰讓,方才他進來,常公公說那一行皇家護衛隊是太后娘娘派來貼身保護他安全的呢? 想到這里,子虛道長只得以和為貴道:“回王爺,草民不過是一個云游四方的江湖術士罷了。沒有什么特別的身份?!?/br> “沒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太后娘娘會派皇家護衛隊跟著你擅闖侯府禁地?”他挑眉,語氣不咸不淡。 “這,太后娘娘并沒有讓草民擅闖侯府禁地?!泵髅魇桥R家大小姐的閨閣,何必要立為侯府禁地,這定國侯也真夠古怪的。就算再寵女兒,也不能寵成這般不顧大局吧? “既然母后并沒有讓你擅闖,那就是你自己的主意了?”某王爺不咸不淡的語氣中已經夾雜了一絲質疑和些許獨屬于上位者的威壓。 景王這等氣勢,根本就不輸于當今圣上。 “草民不是這個意思?!弊犹摰篱L無奈地道。 王爺,您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好不好!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原本,夙郁流景并不是個多話的人??蔀榱俗约业男⊙绢^,他也只能這樣了。 “草民是奉了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之命,來見臨大小姐的?!睕]想到,自己會被景王逼得無話可說,只得搬出了太后娘娘。 沒錯,是你老娘命我來的,你能把我怎么地吧! “那你來見本小姐,所謂何事?”這時,臨晚鏡把話接了過來,她也明白,是她表演的時候到了。 “草民奉太后之命,來看臨大小姐是否與八公主夢魘之癥有關?!备纱?,子虛道長一口氣把話說完,挑明了自己來侯府的目的。 “八公主的夢魘之癥,這與本小姐何干?本小姐又沒夜夜跑到皇宮里去嚇她。就算想去嚇她,我也進不去皇宮不是?”臨晚鏡唇角綻開一抹譏諷的笑,對于太后和紀茯苓的合謀,她大致都能猜出來。 不過,那個侯府的內應,到底是誰? 難道……她想起了如今的“臨夢琪”。自從把“臨夢琪”從暗室里面接出來,在那之后,她還是多本分的,也不成天到晚跑到她面前來晃了。只除了一次,在皇宮中,連同她那個婢女翠屏,一起消失過片刻。 那個時候,肯定是去見她們的主人去了。 翠屏此人,她讓魅兒查過她的身世。十二歲,出生在燕都城的貧民窟,還有一個弟弟,在念書。姐弟倆相依為命,翠屏賣了自己供弟弟念書。不過,總有哪里不對勁的。貧民窟的人,沒個定數,據有心人說,翠屏姐弟實際上是十二歲的時候,憑空出現在貧民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