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
青玉案 晏青小時候被四殿下抓著一起胡作非為的時候,大概只是閑的無聊,便也隨著他瘋。 后來那人走了,他自己在江南小院聽先生教書的時候,總在想那人什么時候回來。 再后來,晏青對四殿下說:“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失憶過,聽別人說,我和你關系挺好?!?/br> 四殿下陰陰地盯著他:“是嗎?那人大概眼神不太好?!?/br> 聊贈江南一枝春 第一章 是夜,月色清涼。 晏青將書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明天就要走?” 旁邊那少年好似笑了,往前走了幾步到他身邊,揉了揉她的頭說“怎么,舍不得我?” 晏青十分氣惱的推了推。 那少年往桌子旁邊一坐,“母妃說有事,突然急著召我回去了一趟。約莫著也沒什么大事,興許一個月就回來了?!?/br> 少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便湊進勾著晏青的肩膀對他說“洛陽的牡丹馬上就要開了。下次回來,我帶著你回京城到長公主府?!?/br> 晏青聽后,看了看院里池塘的花,然后轉頭對他說道“我娘不會讓我去那么遠的地方的?!?/br> “怕什么?等她知道了我們早就到京城了?!?/br> 晏青又拾起了桌子上的書,翻了幾頁。 “等你回來再說吧?!?/br> 看不了牡丹的話,其實荷花也挺好的。 幾年后。 江南綠草,如種復如描。深映落花鶯舌亂,綠迷南浦客魂消。日日斗青袍。 風欲轉,柔態不勝嬌。遠翠天涯經夜雨,冷痕沙上帶昏潮。誰夢與蘭苕。 三月,春草新綠。江南已有沾衣欲濕的感覺。春寒料峭。平常小巷院中的臘梅仍在花期,紅粉綠萼,熱熱鬧鬧開滿一枝。角落里,幾株迎春迫不及待地綻出幾朵小花。嫩黃的顏色襯著淺褐的細枝,近水先發。 高樓上的歌姬懷抱琵琶媚聲嬌唱,坊市里人馬如龍的滾滾長街。金陵城的晏府卻是熱鬧非凡。 說起江南,不得不提及的便是金陵晏家。 晏家,是江南一帶富甲。代代營商經濟,經幾朝而不朽。而晏家之所以為世人所稱道,日日門客不斷,最重要的是,不吝家財,為天下寒門學子廣開門路。 晏家子弟,多是風流俊逸,廣讀書冊。不時出現幾名才子,隨一群江南游子,遠赴京城趕考,登科及第,看盡長安花。 而晏家這幾代人脈凋零,這幾代幾乎成了單傳。上一代,只有晏家家主一個獨女,到了這一代,卻只剩下一個獨苗一一晏青。若問青為何意,晏青便會答道“青玉的青“,眼含笑意,見者無不稱之清秀靈動。 晏青自小便是個愛讀書的,他父母也十分支持。從各地請來大儒教其子學問。而晏青也是個十足聰明的孩子,極其孝敬長輩,十分得他們的歡心。 今日的晏家,卻是十分熱鬧。 得知此事的人紛紛來祝賀,說些有子如此,前途似錦云云 晏夫人聽到,將茶盞將桌上一擲“寫了篇破文章,一群人哄鬧起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我看是自小在金陵慣著你,要上天了?!?/br> 晏青只得在邊上陪笑:“對,對,母親說得是?!?/br> 誰知晏夫人看到他插科打渾的樣子便來氣,招呼兩聲讓他滾開了。 這事還需從兩月前說起。 每年金陵一月時候都有一場清談會。沒甚有趣,幾家學子聚在一起喝喝談,聊聊天。遇事不和,便吵一架,非得爭出一個高下,今日才能罷休。 晏青感覺每年到這里的人,大概真和他一樣都是閑得。又礙不住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這才會來的。晏青今年虛歲已十七,已參加過一次清談會,深感它的無趣,又無奈家中先生古板,多次懇求無用,皺著眉頭硬來了。 今年照常與孫家的二少爺孫枕照一路。孫家與晏家不同,乃書香世家門第,科登及第乃至身居三相者不勝枚舉。 其實晏青打小便不明白,為何母親一直喜歡孫照枕。小時候覺得應該是他字寫的比較好看,現在才明白母親定是被他這幅人模狗樣的外表給騙了。 他與孫家二少鬼混了幾年,知他彈得了一手好琴,風流多金,在倚詩閣有眾多紅顏知己。孫二少總整理他一身錦袍,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對一個男人來說,臉是最重要的?!?/br> 晏青卻不敢茍同:“得了吧,二少,你若在我家,定會明白臉皮才是最重要的?!?/br> “……” 清談會本共七天。照往年,孫二少領著他劃兩天水,便帶著他去附近幾大書院去參觀。 卻沒想到孫二少一改往日的看客形象,與另外一人因為和鬧了起來。晏青本想讓孫二少算了,畢竟對方是個教書的夫子,年紀不小了,又因為孫二少實在是個會打口水架的,無理也能占三分,若將人氣出個好歹,我定也是要倒了大霉的。對方破口大罵:“無知庶子!無知庶子!”眾人往晏青這邊瞧來,跟看紈绔子第別無二樣。眼睛只記得最后洋洋灑灑地寫一篇七言文章給那位夫子,想著希望這位夫子大人有大量,別和孫二少一般見識。對方看完果然沒再說什么。眼睛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這夫子竟是太學的一位先生,將晏青那番文章修改一二,取名為,讓太學子弟觀看。卻恰逢圣上親臨,頗感用詞清麗。 “此書為何人所著?“ “金陵少年即興所言?!?/br> 本朝朱太博曾將金陵、長安、洛陽、燕京四大古都相較,常言"此四都之中,文學之昌盛,人物之俊彥,山川之靈秀,氣象之宏偉,尤以金陵為最?!?/br> 圣上聞之,大悅,召其見。 晏青剛聽人傳來消息時,并未信以為真。但聽完晏夫人一通數落后,便覺此事已有七八分可信,心中不禁生出幾分飄飄然的感覺。一路小跑到了自己的小院,對那正在喝茶的人悻悻一笑 “二少,小生不才,先行一步?!?/br> “現在去也恰好,替我看看到時京城的牡丹花開了不曾?” 這幾日,晏青一向清靜的小院變得十分熱鬧。老管家領著他院子里下人忙東忙西,讓晏青也整日沉浸在要遠赴京城的喜悅之中,也隨丫頭們收拾東西,手忙腳亂。夜中,晏青躺在錦衾軟枕中,聞著香爐中散發的青掛香,看了看帷帳上映著色一泓月色,靜下來心一算,距出發已不到兩日。 是夜,月色微涼 一男子來到小院,看到屋中燭光微亮,緩緩推開門,來到內屋中,于桌上沏了壺茶后往旁邊一坐,舉止頗為風雅。只見他緘默不言,將手覆于桌上,修長的指尖有韻律地敲了幾下,似乎若有所思。屏風后的人終于有所察覺,迅速整了下衣衫便湊到桌邊。 “爹,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嗎?” 對晏青來說,父親一直是個溫和豁達的人。但身份似乎成迷,管理著晏家的瑣事,迎接著晏家的來客。我院中有一個照顧我多年的jiejie,我偷偷向她問些事情,舒啨道她來得晚,只知他似是入贅過來的,家中也無甚親人,晏府上下只稱他為晏府主,名子也無幾人知曉,說完,她笑道, “你不若去問晏夫人?她知曉的??隙ū任叶??!?/br> 晏青小時候傻傻的,二話不說便跑去了。 母親放下手中帳目,抬眸看著我道, “他在荊州混不下去了,來晏府混吃等死。你管他叫什么,你又不跟他姓?;卦豪镒x你的書,哪來這些功夫,cao這些閑心?!?/br> 過兩日還是那位老管家。告訴晏青,說父親原本姓簫,原是京中宗室子弟,天皇貴胄,年少風流,正遇到小姐,費盡心力為搏紅顏一笑,最后于九都樓上奏一曲,二人交換青玉為諾,不負如來不負卿。后來簫公子向上請旨,辭去親王之位,退居廟堂之外,與小姐回到了金陵。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為千金輕一笑。 晏青小時隱隱約約明白自己爹爹有些不同。每年過節,會有一隊客使浩浩蕩蕩來到晏府,城中百姓觀之驚嘆,說是從京城來的,那些人會帶來很多晏青沒見過的東西,jiejie說那些是所謂的貢品,晏青會很高興地向爹爹討要一些稀奇的玩意。母親卻皺著眉,十分惱怒,父親便會邊笑邊摸摸他的頭。爹爹的舊友似乎也挺多,每年會有一兩個來拜訪,爹爹便十分高興,總是從他屋里搬出一壇酒。二人總是想到什么隨什么,晏青總結了下,總會聊到一家胡姬的酒肆,護城河的風景,還有誰的笛子吹得怎么樣,再后來總會講到一些策令,晏青便會被繞來繞去,覺得無甚趣味。 晏青記得白己的爹爹總被人稱作千杯醉,他只感覺那是騙人的,他的爹爹總愛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他的頭發,把他抱在懷里,喃喃低語對他說 “盛世長歌狂,酒意醉霓裳。今宵夢里歸何處,長安月下紅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