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舊愛正斷腸,新歡醋滿缸。
書迷正在閱讀:小甜餅渣渣、雙性警察的臥底之路、〔M攻警告〕〔蟲族〕雄子“牛奶”廠、干sao貨(總受合集/雙性)、sao起來(總受合集/雙性)、請享用我、牛頭人終被雌墜、贖、大小姐的私有女奴、黃暴重口rou文集sm高h
十 舊愛正斷腸,新歡醋滿缸。 一路跟船尾隨至長洲,途中看盡了寒瑯對江氏冷淡寡語、敬如外客,亦看到他默下一首,胡生一聲冷哼。寒瑯如今自立門庭,入了他后宅,又見宋母顧氏,面貌仍見幾分舊時光彩,兩鬢卻點染秋霜。她板著一副面孔,就要擺弄江氏。寒瑯聞知此訊,第二日與母親強辯一場,說得顧氏啞口無言、呆若木雞。事后寒瑯奪門而出,尋個酒樓喝得大醉。 當初若有這份膽氣,如今何至于此?胡生一聲長嘆。 再后來,半為寒瑯,半卻為戲弄顧氏,胡生糾纏宋宅,化作女鬼形貌夤夜游蕩,學鬼哭、鬧書齋、宅院四處變出長蟲故意嚇人,將宋宅攪個烏煙瘴氣。他還趁機盜走雨青當日所贈刺繡荷包:護身符同荷包還罷了,雨青今已于歸,青絲怎可留于宋生手中!于是抽走青絲,將余下金符同荷包隨意拋在地上,又將當日花梨琵琶摔個粉碎。 寒瑯被他攪得心神恍惚,終日將自己關在書齋,苦作話本殘篇,字字血淚。正在胡生自亦覺著鬧得夠了之時,雨青聞得江氏對自己畫像一通哭拜,趕回長洲,捉住胡生數落一頓。胡生理虧,卻并無悔改之意。不過小小捉弄一番,寒瑯自己放不下舊事,早晚受害,何況又不是他令寒瑯冷淡江氏的。 雨青訓完胡生,又怨寒瑯:他怎能如此對待妻子!虧江氏心頭眼底仍盡是他。夫君形同朽木,三年空閨如何煎熬?而表哥這七載幽憤傷懷、自責自苦,又是如何過的……舊事已然成空,表哥若不娶還罷了,既娶了親,他這樣傷人傷己,害了江氏,難道便能彌補雨青分毫?難道毀了江氏幸福,便能給他自己那君子牌坊、雨青的壟頭白骨添些祭品? 雨青傷感許久,卻不愿見寒瑯,只催胡生:“我不管,事是你惹出來的,我只同你說話。他二人閨中情愛,如今只在你身上。隨你怎樣,只等他二人完完好好、舉案齊眉了,你來復我!”說著躡云去了。 胡生搖頭咂嘴:“小丫頭,只會窩里橫,專撿疼你的欺負。我是上輩子欠你怎的?”背后埋怨一陣,卻究竟不肯違拗雨青,仍依言撮合寒瑯、江氏。 怎奈胡生天生妖精心性,認定閨閣之中,從來云雨為要,但凡夫婦鴛帳中和諧,自然情投意合,于是強催寒瑯春情,這才有了當日舟中一場。那夜胡生兀立畫舫頂棚之上,看了全程,嘻笑不已,暗嘲江氏:“這可足意了?”隨后大笑而去。 此事被雨青知曉,大覺不妥:這算個什么解決?寒瑯舊事難忘、傷懷自苦,又不曾移情于如意,強催床笫之事,簡直荒唐。胡生不以為然,成竹在胸,道是男子自來如此,帳中和諧,其情自生,你的寒瑯是什么仙葩玉樹,與眾不同?于是不理雨青責怪,只教她靜待其效。 端陽惡日,玄之又玄。那夜一晌貪歡,隔日京中便傳來厄訊,天子終于騰出手要將江南道連根拔起,應天、長洲人人自危,南、北直隸鬼影幢幢。又過月余,胡生前翻作弄果然奏效,再加宋家牽連張則案之禍、希孟雪蒼一番折辱,幾下相逼,寒瑯悲憤自責,血染荒草,命懸一線。 雨青雖不肯見,卻即刻知曉寒瑯病況,日日掩面垂淚。胡生本自理虧,欲同雨青軟言幾句,尋個臺階,便去醫治寒瑯。誰知雨青方寸盡亂,不肯理睬胡生,只是悲泣。此景落在胡生眼中,難免吃味,亦自動氣,不肯服軟。 幾日過去,雨青忽然拭淚起身,亦不同胡生說話,踏云而起,直奔長洲。胡生忙忙追去,邊喚雨青,雨青卻不理他,一路狂奔。胡生見她如此,知她心中有氣,躡云直追,將近長洲方才追上,不顧二人尚在云中,強拉住雨青, “我去救他還不行么!” 雨青不理,掙扎數次,“不敢勞動上仙,妾身的事妾身自己處置。我自會救他!” 胡生亦起了氣性,落下云頭死死拉著雨青手不放,“誰說我不肯救他了!你可問過我一句?你就那點修為功德,救不得他,再將自己折進去怎么好!” 雨青甩開胡生手臂,含淚怒望他道:“我豈敢勞動了你?我信你兩次,第一次你說要回清江,我不曾攔你,你作弄于他;第二次我交你處置他夫婦之事,不見收效,倒見他病得這般,我豈敢再信你?你非要他命不可么!” 雨青說著掩袖哭起來,胡生聽得百爪撓心,急忙辯解:“我并非有心,不知他竟會如此……你見誰家鬧幾夜鬼,堂堂家主就要嚇死的,我怎能知道……何況他早傷了心魄,宋家被忠勇侯牽連,你父親、哥哥搶白他一頓,怎能算在我身上……” 雨青邊哭,截斷他話頭,“我為的不是這些!我一直不肯見他,你真不懂么!我雖見他必然傷心,但如今陰陽有別,他又早已婚娶,我怎會當真糾纏于他!何況我當日既答應同你走,便不會再留戀表哥。如今躲避于他,不過怕見到他時,面上流露傷感,或哭或笑,你眼尖心細,瞧見必定難過?!?/br> “你呢?你從來不信我!不單不信,還猜忌于他,平白無故作弄他,他死了自然清凈,再無人擾亂我心。你可是這意思?”雨青說得大哭,抽噎久不能止。胡生羞愧無言。他雖無心祟死寒瑯,可當日廟前作弄,確因嫉妒而起,無可辯駁。 好一陣過去,雨青又道:“你死了這條心。表哥仙姿出世,一望便是仙人轉投。你將他逼死,他復了原身,必有你的苦頭,他若再尋了我來,那時你才多個情場敵手!”說著又哭。 胡生正自羞愧,聽雨青忽作仙人轉投、情場敵手之語,噗嗤笑出,款款拉了雨青手,打疊起千般柔情道:“是我之過,我量小愛妒,看你提起他時每每感傷,又見他亦不肯將你忘卻,我看著看著就岔了心念……可我并非有意……你知我們妖精自來霸道,我縱意慣了……并不是不信你,我就是心里難過……”說著握緊雨青手反復揣捏,臉紅起來,“我日后再不敢如此了……今后若再吃寡醋,我……修為也不要了,全給了你,去山里重新做長蟲!” 雨青聽他此言,知他亦委屈,不忍再責備于他,垂淚不語。胡生紅著臉望雨青好一陣,咬牙又道: “我去救他,這總行了罷!救不回他,我也不回來了,找個山頭壓我身上,我也自罰五百年,好不好?” 雨青搖頭,“本是我的孽緣,我自己去?!?/br> 胡生急了,“我的小祖宗!你沒聽我說么!你那點修為救不了他,會沒命的!就當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行不行?” “當日你為救我已耗去近百年修為,如今還要為我去救表哥,這算什么?算他欠你的,還是我欠你的?” “你們都不欠我,我欠你們好不好?你們都是我前世的冤家,冤親債主!就算我奪人所愛,向他賠罪行不行?你嫌耗我修為,待你有些長進,再還我總行了罷?橫豎當日送你六百年修為你也不稀罕,全還給我,還情絕交原是你拿手好戲?!?/br> 雨青聽他又提數年前之事,口氣仍帶冤苦,噗嗤一笑,不再說話了。橫豎有娘娘廟在,自己修為早晚超過胡生,屆時還他多少不在話下,于是點頭應允,“既這樣,你答應我一件?!?/br> 胡生見雨青松口,慌忙答應,“你說!” “將我們二人當年舊事從他心中抹去,教他忘了我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