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怎藏嬌 (指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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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紅色衣袖的手正拿著眉筆在謝耀海臉上畫眉添妝,添妝的手又倒了兩杯酒,手的主人和他一道坐在窗邊,彎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親了一口,而那竟是風殘月! 沈耀年簡直瞳孔地震,怎么會是風殘月? 風殘月忽然覺得陰風陣陣,心中拔涼拔涼……感到一股涼意,忍不住把謝耀海摟入懷中,撥了撥他瘦得見骨的手臂上一串銀手鐲,如果不是他還有心跳,甚至以為這是一個被吃得沒有靈魂的空殼子。 剛見他的時候,謝耀海罵人不帶一句重樣,什么混賬狗賊不重復,現在卻沉默寡言不發一句言語,像是一具人皮包裹著些許rou的骷髏,沒有靈魂。 沈耀年死后,從前得罪過的人見他不在了,之前不敢尋仇,竟把謝耀海抓起來沒日沒夜審問著,大概抓過幾回又跑了幾回,謝耀海不敢讓jiejie知道,就獨自忍著不說,而家中仆從也只是知道江湖人經常尋他,只知道二少爺也經常不在家,完全不知道他被抓起來的事。 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江湖人士,殺了也便殺了,和何時幾說一聲就當冥界公務處理了,但風殘月不敢在人間開殺戒,怕上回缺月罵他半個月,又怕被發現他和謝耀海有過好幾次不可描述的事情,一直都心虛著,只好把他放在這里自己看著。 沈耀年眼中卻只見弟弟被風殘月囚在窯子里,還穿得不倫不類,瘦得快認不出樣子,自然是收不住煞氣,恨不得直接把風殘月劈了。 風殘月摸摸他的手,冰冰涼涼,在椅子上扯了一件紅色披風裹住謝耀海,順道想把窗戶關了,此時一陣大風吹來,把門都吹開了,一股冰冷陰寒的氣息迎面而來,風殘月下意識把他護在身后,連忙抽出放在桌上的佩劍,卻見是沈耀年冷著臉緩緩一步步踏進門來,手上已經提著一雙佩劍。 見來者是他,風殘月心定了一點,又馬上有點心虛。 謝耀海直接嚇得抓著風殘月的手臂不放,整個人發著抖,沈耀年見他赤著腳,腳踝和手腕上都掛著一排銀色鐲子,上面全是鈴鐺,稍微一動就啷當作響;風殘月冷笑一聲:“潛山鬼王,夢靨何時已在此,怪不得剛覺得陰風陣陣,原是您老人家在啊?!?/br> 雖然知道這一天始終會來,卻沒想到是這情景下來的。 風殘月知道他有冥王九成修為和法力,自己自然打不過,而且也不敢傷他,有點被那身周煞氣稍微鎮住,想和他出去打,卻被謝耀海緊緊抓住不放,只好轉過頭對他道:“我很快回來,不要怕?!?/br> 沈耀年也不傻,若是風殘月囚他,怎么會抓著不放手,早該趁機會跑出去了,他半信半疑將其中一把佩劍收回,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風殘月不知道說什么,轉身在他額上親了一口,想趁機把手臂收回來,“不怕不怕,我就和你哥哥出去說句話?!鄙蛞晖白邘撞?,謝耀??辞逅麡幼?,更是嚇得尖叫幾聲,抱得風殘月更緊了。 沈耀年把另一邊佩劍收回去,小聲道:“我出去等你?!?/br> 風殘月對他點點頭,連忙繼續哄著謝耀海道:“不怕不怕,那是你哥哥,對你可好了,他只是想和你打招呼?!?/br> “殺,殺了,殺他……”謝耀海斷斷續續說著胡話,果然現在都忘不了要殺了這個殺母仇人。 “我幫你去殺,乖乖?!?/br> 聽到這句話,現在的謝耀海只信風殘月,他說幫他殺,便縮手了,跑到床上躲在被子里不出來。卻仍看到他躲在被子里本能著發抖,手腕和腳踝的鐲子碰撞得啷當作響。 風殘月只好提著佩劍去門外,硬著頭皮道:“你不是來殺他的?” 沈耀年覺得奇怪,反問:“我怎么可能殺他,反倒是你怎么把他囚在窯子里?” “說來話長……”風殘月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通,把自己和他的露水姻緣留著沒說,就說是和他認識,有一回見他被武林正派抓了,把他救回來之后就是這模樣,而且那些所謂的好人,是沖著從前沈耀年生前的事情去的,他死了之后看他弟弟好欺負和那些事情又脫不了關系,只好反復抓了幾回。 風殘月救他出來的時候,謝耀海已經瘋瘋癲癲,有時候醒著,有時候瘋著,而且手腳被腳鐐手鐐鎖久了,沒了就會瘋,只好帶些鐲子在他手腳上,這件事也不敢被沈如故和自己哥哥知道,只好這么解決了。 本以為能把話題扯開,沈耀年卻問:“那你怎么親他?” “他逼我的,不親就哭!”風殘月說得十分理智氣壯,仿佛在告狀似的。 “我去瞧瞧他?!?/br> 風殘月把沈耀年攔回去,好聲勸道:“你死了,大白天他以為見鬼了,莫不是要再瘋幾分,先別現身,讓他見不到你?!?/br> 沈耀年點點頭隨他進門,謝耀海扯著風殘月的手,本能地鉆進他懷中,驚魂未定發著抖,說話斷斷續續:“殺他,殺,殺,殺死沈耀年?!?/br> “死了死了,被我殺了?!彼笱芎逯?,面露難色看看沈耀年。 這死心眼的孩子,瘋了也忘不了這個殺母仇人。 謝耀??炜蕹鰜硭频?,緊緊抱住他不放,風殘月沒辦法,悄悄給他下了一個昏睡咒,怕他再抱一會就開始扒衣服了。 沈耀年的眼神快要殺死人了,風殘月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無奈攤攤手道:“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我去殺肯定會驚動冥界,到時候我哥查起來也不好瞞著,你覺得你jiejie知道之后會多傷心?” “我去殺就是鬼王收魂罷了?!?/br> “對,凡事得有個名頭!”說的時候,風殘月自己也心虛得要緊,生怕被看出來,若是他還沒喝問情之前,葉楓晚好歹也會幫忙說點話,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辦,風殘月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能說,能捂住自己這張嘴實在是很難。 沈耀年單純知道以前殺剩的仇家或者時間重置之后復活的仇家虐待他弟弟,作為一方鬼王,護短不講道理是正常的,看在風殘月好歹也是親戚又照顧了謝耀海一段時間,暫時不追究為什么謝耀海會追著他親的原因。 這樣就只好,重出江湖了。 寒月惡鬼沈耀年,現世。 那么想著來人間當個大俠的葉楓晚,也很忙。帶著今朝也沒什么好玩,只好像個真大俠一樣騎著馬闖蕩江湖,慢慢去衡峰。 畢竟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很快,便遇到一個被一群人追著跑的黑衣姑娘,那姑娘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身后有二三十人追了她一路,葉楓晚覺得起碼不是深仇大恨也起碼是逼良為娼的級別,看了一會也追了上去。 今朝上前沖去與身后追兵對打,那些人看著不像是想故意和今朝打,葉楓晚心生奇怪,便騎馬追上對那黑衣姑娘問道:“見那些不像壞人,姑娘也不像是大jian大惡之人?!?/br> 黑衣姑娘有些狼狽,喘著氣不敢停下腳步,回道:“不瞞公子,那是我家仆從,是我二jiejie派來的?!?/br> 既然是她家中仆人,葉楓晚對今朝喊了一聲除了弄死怎么都行,便繼續與她說:“莫不是陳文腐書之中老掉牙的情節,大小姐愛上窮秀才兩人私奔,卻只見姑娘一人是為何呢?” “公子說笑,我正要去救我那不長進的未婚夫婿,義兄在衡城等我,只好獨自躲著我家仆從?!?/br> “我正要去衡城,可以陪姑娘一道去?!?/br> 她停下馬步,拱手道:“我家中行七,可以喚我阿七?!?/br> 葉楓晚也拱手回道:“我叫葉楓晚,那是我的婢女今朝。今朝,自己跟上來” 阿七笑笑:“真巧,我那不長進的未婚夫也姓葉?!?/br> 今朝把那二三十人打傷之后,也追了上來,葉楓晚對她喜道:“今朝你瞧,你家公子我也是會行俠仗義,我們與阿七姑娘正好順路,而且我與她未婚夫婿一樣也姓葉,你瞧巧不巧?” 今朝心中說不出哪兒奇怪,就覺得阿七很奇怪,明明是個人,卻又說不出哪兒不像人,乖巧道:“今朝見過阿七小姐?!?/br> 阿七對她笑笑,掏出手帕幫今朝擦了擦臉上幾滴血點子:“兩位喚我阿七便可,承蒙二位搭救,去到衡城便讓義兄重謝二位?!?/br> 就這樣,這主仆倆就和阿七一起去往衡城的方向,畢竟衡峰山腳就是衡城,也很順路,再說護送一個姑娘家尋求真愛搭救未婚夫,也是一件行俠仗義的大好事,那便是做好事存好心,再管管自己這張嘴,說點好話,難不成還得改名叫葉三好嗎? 這消息傳回冥界,剛好,八卦的風向立馬就變成這兩個愛得死去活來的家伙,轉頭,一個找姑娘,一個在窯子…… 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反正實際上他們兩個,一個真的是和姑娘在一起,一個也真的在窯子里,怎么說都是事實,卻又說不出哪兒不對。